丁天麻虽然是富二代,但也就是十八岁的富二代,手上的钱也不多,新买一辆看得过去的车子也是掏光零花钱了,再配个订制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挂饰已很难得。 现在被一个毛手毛脚的人给摔了,丁天麻心里自然特别不痛快。 彼时姜归辛其实不知什么是施华洛世奇水晶,但听那女生的口吻,也知道是贵价物,便诺诺道歉。 然而,丁天麻的脸却依旧黑如锅底,他的女友知情识趣,便忙帮着教训姜归辛。 她毫不留情地说:“这是道歉能解决的问题吗?你的‘对不起’能值几个钱?” 姥爷忙上前,说:“实在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我愿意赔偿,不知道这个水晶多少钱?” 说到价格,其实也不至于天价,要说姥爷也是赔得起的。 但那天丁天麻就是心情不好,不太想就这样了事。 女友看懂丁天麻的心思,便柳眉倒竖:“这是钱的事情吗?” 姥爷和姜归辛都愣住了。 丁天麻好笑道:“就是一小孩儿呗,你让他怎么赔?赔什么钱?让他给你磕一个就算了呗?” 听到这话,姜归辛的脸蛋倒是刷一下白了。 他才十三岁,实在不懂如何应付这无法无天富二代的恶意。 姥爷倒是知道,纨绔子弟不能得罪,但说要磕一个,又不免犹豫起来。 南决明在旁冷眼看着,忽而上前轻轻拍了拍姜归辛瘦削的肩膀,淡笑说:“没什么,施华洛世奇水晶不就是玻璃么?能值几个钱。哥哥和姐姐跟你开玩笑呢。” 姜归辛仰头看向南决明,近距离看到一张精致得不可思议的脸。 南决明的肤色呈现出一种毫无瑕疵的白皙,这种肤色透露着一份与众不同的精致,让人联想到养尊处优的贵族在紫色衣袍下露出的细白手指。 然而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他的眼睛,与亚洲人常见的黑色瞳孔不同,他的眼珠子是琥珀般的颜色,融合了深沉的棕色和明亮的橙色,宛如夕阳余晖照射在大地上的温暖光芒。 姜归辛看进他眼眸的在那一刹那,时间都要凝固了。 那深棕的眼眸仿佛是琥珀,能藏进一万年的时光。 只是,南决明那句“能值几个钱”,一下把丁天麻和女友的脸都双双扇了。 丁天麻听得南决明这么说,恼羞成怒,但怒气不敢朝南决明发作,他便转头教训女友:“你也是的,一点小玩意儿还看得这么重。真是小家子气!” 说着,丁天麻一脸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姜归辛祖孙二人。 丁天麻脸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愤恨不已。 他回去就扇女友耳光,把女友甩了,然后又回头来扇姜归辛耳光。 姜归辛的姥爷自然要维护外孙,拉扯中推搡了丁天麻一下。 丁天麻被推了,心里更恼怒,狞笑着说:“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回头,丁天麻就花钱雇几个大汉每天坐在修车店门口抽烟,一有客人来,他们就凶神恶煞地骂街。久而久之,客人自然不敢来了。 姥爷报警,却也不管用。 警察来了,那几个大汉就耍无赖,说:“难道在街边抽烟说话也犯法?” 警察也劝不动,只能回去。 不仅如此,丁天麻还让人隔三差五举报修车店消防问题、工商问题,一刻不消停。这小本生意,一下没了客人,又要时刻面临举报,自然是干不下去的。 姥爷大半辈子的营生就这么被丁天麻给搞黄了。 原本姥爷开修车店这些年还有些积蓄,但这些日子被丁天麻折腾了一通,倒赔了许多出去,关店的时候身上积蓄所剩无几。 姥爷经过那一番折腾后,人也老了许多,身体也虚弱,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哈哈的,姜归辛差点儿连书都念不上了。 姜归辛只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四岁就开始一遍念书一边打工。 看着姜归辛那么辛苦地勤工俭学,姥爷有时候便长吁短叹:“当时我就跟丁少爷磕头道歉了,说不定就没有之后的事了……” 姜归辛听了这话,心里窝火:格老子的,凭啥让我俩磕头?除非是他死了,咱礼节上个坟,那倒不是不可以。 姜归辛没骂出声儿,只是开解姥爷道:“咱们可别自省啊,有些人渣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垃圾桶都要踹一脚。难道这也是垃圾桶做错了事?” 姥爷却苦笑道:“从来只有人踹垃圾桶的,难道还有垃圾桶跳起来踹人的?世道就是这样。” 姜归辛脸上乖巧,心里已经在爆发小宇宙:哈,这不巧了嘛,我这垃圾桶就有一个跳起来螺旋升天对着垃圾人一顿爆踹的梦想。 说起来,丁天麻这人脾气不咋地、学识不咋地、为人不咋地,却因为投胎技术强,现在也荣任一家大公司的高管。 但当然,他是到了不了南决明的高度的。 不过他们丁家本来就到不了南家的高度,平常都是负责拍马屁蹭资源,所以丁天麻明明嫉恨南决明到小手帕都要捏碎了,但见了面还是舔得跟狗子一样。 丁天麻在外头横着走,好像大闸蟹,在爸爸面前就是小乌龟,唯一的存在感就在于“你和南决明从幼儿园到中学都是同学,交情不浅,多去和人家走动走动”。 这天,丁天麻又来南氏走动。 其实南决明自小就对丁天麻这个人不太待见,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修车店开口说“不值几个钱”这样的话打丁天麻的脸。 可惜,丁家和南家两家世代有交情,生意也有往来,又是从幼儿园就认识的情分,加之丁天麻每次来到南决明面前都笑眯眯的跟烧熟了的狗头似的,南决明这人讲礼貌,便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丁天麻揣着包装精美的礼物来到南氏总裁办,看到姜归辛便脸露笑容。 姜归辛看着丁天麻的笑脸就觉得好笑:他竟然是完全不认得我了。 也是,丁天麻当初给姜归辛祖孙二人差点带来灭顶之灾,在丁天麻看来,微/博/小/金/布/谷/推/荐却不过生气踢了街边垃圾桶一脚,哪里值得他挂在心上? 丁天麻把礼物打开,只见里头是一个订制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摆件。 姜归辛看到就无语:这人真的是和施华洛世奇杠上了吗?年轻的时候随便买买也就罢了,一个成熟的大男人了出手还送人造水晶? 大概看出了姜归辛眼神的含义,丁天麻连忙解释道:“人造水晶虽然不值什么,但这个是大师设计的……”丁天麻说出一个大师的外文名。 姜归辛微笑点头,伸手接过那华丽摆件,然后就是一个不经意摔在地上——当然,这个“不经意”和当年的“不经意”不是一个不经意。 当年的不经意是真的不经意,这回的不经意是你猜我是经意还是不经意? 这大师设计、品牌定制的水晶摆件坠落在地,华丽地摔成两瓣。 丁天麻瞪大了眼睛,愕然地望着碎裂的水晶摆件,感觉好像自己的心也碎成两瓣。 姜归辛想起,当初自己不小心摔碎挂饰的时候,丁天麻是如何脸黑如锅底、还指示女伴嘲讽威胁自己的。 那嘴脸,如同馊了三天的隔夜饭,只要尝过一口,那可是永生难忘。以至于现在姜归辛每每看到丁天麻的脸都想作呕。 只是此刻,姜归辛又把丁天麻的水晶摆件摔了一次,看着这人造水晶银瓶乍破水浆迸,心里却觉出丝丝痛快,好像夏日饮冰一样,那叫一个舒爽。 然而,姜归辛的脸上却摆出恰如其分的诧异与抱歉:“真抱歉,把您的东西摔碎了。” 丁天麻那脾气,一瞬间火气上涌,冲到喉咙,正要口出恶言,但一想到姜归辛现在可是南决明的亲信,那气焰一下就烟消云散,嘴角挂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咬着牙齿吐出三个字:“没事儿。” 看着丁天麻犯怂,姜归辛心里更爽,面上却忧色更重:“这可是大师订制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呢,很贵吧?多少钱,我赔给您吧。” 丁天麻心里气得要死,面上还得保持微笑:“什么赔不赔的?嗐!什么施华洛世奇水晶,不就是玻璃吗,不值几个钱。” 丁天麻从嘴里把这话说出来后,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了,只是心里怄气,却不敢在南决明的心腹秘书面前甩脸子,还得赔笑,真是憋屈得要脑血栓了。 看着丁天麻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姜归辛心里丝丝痛快,却仍感不足:这才哪到哪呢,还得让您也知道啥叫真正的倒霉,你这垃圾人才知道我搞垃圾分类的厉害。
第4章 生日宴会 丁天麻心里很不痛快,南决明又一直在开会,没空接待他。 丁天麻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心里特别难受,茶水是喝了一杯又一杯,水量要赶上大象,膀胱要涨成汪洋。 姜归辛看他吃屎般的脸色好笑,欣然微笑道:“看来南总一时半会儿是没空见您了。要不您先回去,我会跟他说您来过的。” 丁天麻这富二代确实也是耐心有限,听姜归辛这么讲,便站起来点头:“那就谢谢姜秘了。” 姜归辛微笑点头:瞧,他还谢谢我呢。 殊不知,南决明一切预约都经姜归辛之手。 让丁天麻等这么久等不着人,也是姜归辛的算计。 丁天麻懵然不知姜归辛的陷阱,只能自认倒霉,灰溜溜地离开了南氏总裁办,心里还发愁这次上门空手而回,该怎么跟家人解释。 待丁天麻离开没多久,南决明的会议也就开完了。 姜归辛便跟南决明说起丁天麻来过的事情:“好像是要送您一个施华洛世奇水晶摆件……” 南决明混不在意地点点头,甚至都没问一句“那摆件呢?”或是“那他怎么不在”。 看来,丁天麻舔得那么狠也没招着什么好处,南决明心里眼里完全没有一丝对丁天麻的在意。 姜归辛暗想:可能来舔南决明的人也太多了,南决明要谁都接受,那就是花岗岩都要被舔成冰淇淋了。 姜归辛说完丁天麻来过,南决明点点头就过了,多一秒的注意力都没给。 姜归辛便又道:“王女士的生日也快到了。是否需要准备礼物?” 听到这话,南决明眉头微拢。 王女士,便是南决明的母亲,王若杏。 王若杏和南青平分居多年,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因此,她也不喜欢旁人称呼她为“南夫人”“南太太”,众人便称呼她为“王女士”。 王若杏当年离开南家的时候,是为爱私奔,自然没有带上南决明。 她与情夫去环游欧洲,却把南决明一个孩子留在南宅面对是是非非。南决明一个亲生子在自家屋檐下没爹亲没娘爱的,还得面对各个意图上位的小妈及私生子女的风刀霜剑,久而久之便养成如今这副菩萨面孔、罗刹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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