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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竹宁没忍住笑了出来，说了一句下课之前把作业给她就回座位了。 “我等你好消息啊林哥。”李书笑嘻嘻地趁顾林不备揉了两把顾林的头发，然后迅速窜回他倒数第一排离顾林十万八千里的座位上，偷笑着掏出手机搜恐怖电影，老虎的头发只有他能摸得。 顾林无奈地摇摇头，强忍着也揉揉自己的头发的冲动开始整理笔记，他的头发肯定没有李书的软，李书的头发揉起来才是真的舒服…… 上课铃儿掐着李书刚打开电影的时间响了，他偏过头瞅了眼“哑巴”同桌张彤青桌角上贴的课程表，哟呵，英语，可以放心放电影儿了。 李书其它五科成绩跟猫挠狗啃了一样，但上帝连着关了他五扇门终于大发慈悲地给他开了个敞亮的大窗户，李书的英语很好，每次考试英语作文都会复印然后分发到各个班当范文，日常看个国外的恐怖片就算是生肉也能听的差不多。 李书叹了口气，女娲在捏他的时候可能手一抖把其他五科的资质都安排在英语上了。 英语老师一进门就看见李书在后排低个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干什么呢，总之不是玩手机就是画画，但放过话：你要是能给我考个140你就随便闹腾我都不管。 只能忍着了。 英语老师瞪了李书一眼憋着气开始讲课，身为一个资深的老教师，她要学会与差生对抗，不能生气，容易气死。 顾林趁老师不注意的间隙抽空把数学作业给李书写完了，随手扯了张便利贴写上“给李书大宝宝”后，拿着作业背过手从第一排传给后桌，就这么一个一个地传到了后排。 前桌周凯把作业反手随便撇在李书桌子上，刚好电影镜头定格在女鬼顶着一张“刀削斧凿”的脸从被窝里突然钻出来，吓得李书“妈呀”一声。 “李书！不愿意呆你就出去上办公室找你班主任去！”英语老师气的推眼镜的手都直哆嗦，喘着气努力克制自己别把英语书撇李书脸上去。 “老师我错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李书敷衍地陪了个笑脸。 除了狠起来“六亲不认”的老刘，其他老师的批评在李书眼里就跟放屁似的，成天从早吵到晚的家里可没人有空赴邀家长会，家里人都不管的孩子，学校就更没办法了。 英语老师气得不行，拐着弯地数落李书：“有些人啊，别总以为自己多天才，有点小聪明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什么叫全面发展，就是得什么都会点儿，别活的跟有娘生没娘养的似的，没教养你们知道——” “老师。”顾林打断了他，“第三题你讲错了。” 英语老师被噎了一下，转身去检查黑板，话题不了了之。 一天的课李书就这么连睡带玩儿的过去了，每天都是新的无聊，除了和顾林上下学的路上，因为这个时候他可以和顾林随便扯很多没用的，和学习无关的，这些让他感到很放松。 走在放学路上，李书和顾林说：“诶英语课那个傻逼你不用管她，省的她耽误你。” “不管让他随便扯犊子？”顾林看了他一眼。 “我都，不在意了，我都习惯了。”李书顿了顿，勾了勾嘴角撑起一个无所谓的笑。 “离都离了，反正等我大学毕业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现在他俩在我眼里就是俩自动提款机。我在他俩眼里，就是个麻烦吧。”李书嗤笑一声偏过头去。 顾林拽住他胳膊，往怀里搂了搂：“以后跟着林哥住了，好日子就——” “到头儿了。”李书顺当地接过话。 “到头你妹啊。”顾林笑骂。 爹不疼娘不爱的李书终于自由了，因为他爸妈前几天离婚了，他家还因为在城市规划区，被占了。 他那对儿奇葩的爹妈离婚后隔天就愉快地各自再婚，徒留他一个身份尴尬的孤家寡人无家可归。 尽管一直以来对“家”这个概念他都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但当他说想自己住的时候，两个人松了口气的表情到现在一回想他心里都针扎似的疼。 他和顾林是发小，顾爸顾妈看着他长大，对他当亲儿子看，立马提出让他到自己家住，李爸李妈更高兴了，答应每月给顾家李书的生活费后就消失无踪，李书无奈只得跑去顾家和顾林开始了同居生活。 “一会儿去吃羊排？南街那边儿新开了一家听说不错。我请客。”顾林想办法转移李书的注意力，让他别老想这些不开心的。 “你请客我肯定得去啊，羊排诶，我这哈喇子都止不住了。”李书笑了。 “那就别止，一会儿吃个够。”顾林抬手叫住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直奔羊排店。 作者有话要说： 新鲜的土豆一颗，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第二章 “哎呀，这装修也太气派了吧，那个词儿怎么用来着？”李书一拍手，兴奋地说，“金碧辉煌！” 顾林摇摇头，一脸我不想认识你：“李书你不要脸我要，不想吃向后转往家走，风里雨里，顾妈牌儿黑暗料理永远等着你。” 李书抖了一下：“不要，顾姨的饭吃下去我明天就起不来了。” 一想起顾姨做的饭李书就发憷，平日里顾家要么是顾爸做饭要么是闲下来的顾林做，顾妈一上场锅都给你点着了。 老实地走到最里面的座位坐好，乖乖地等顾林点完菜。 想起什么似的李书抻着脖子冲顾林喊了句：“放点儿辣的吧林哥，求你了行吗？” “叫爷爷都不行。”顾林斜了他一眼，无情拒绝。 顾林从小就不能吃辣，一丁点儿都受不了的那种，李书正相反，无辣不欢，老笑话顾林失去了人生一大乐趣。 失去最爱的辣椒的李书跟让人抽了骨头了一样颓废地趴在桌子上，看着顾林点完菜走过来。 “没劲儿吃了？需不需要我告诉服务员撤掉一份儿？”顾林拿起李书的碗碟开始拆。 李书立马坐直：“怎么可能！你请我吃饭我哪次不是比你吃的多。” “那倒也是，我哪次都没吃饱过。”顾林拆完李书的又开始拆自己的。 “额...”李书心虚地接过顾林拆好的碗碟，努力辩解，“那你这次可一定要吃饱了啊，不然弄得我欺负你似的。” 顾林玩味地看了李书一眼：“你欺负我？” 李书和顾林对视了两秒，低头认怂：“是你让着我。” 顾林满意地嗯了一声。 一大盘烤好的羊排滋着油就被端上来了，李书从冒着香气的大羊排的缝隙里抽空给服务员小姐姐抛了个媚眼。 那小姐姐也是见过世面的，丝毫不为所动，不冷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就走了。 “哎，这店气派连着服务员都跟着傲娇起来了。”李书耸了耸肩，迅速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回羊排，戴上手套就要整块地开始啃。 “别又吃一脸。”顾林皱眉，看不得李书粗鲁的吃相，戴上手套拿过他手里的羊排。 “干嘛呀林哥，我没吃饱呢，你请客你好歹让我多吃两口。”李书眼睛看着羊排，使劲儿咽了咽口水，却没往回抢。 “眼珠子都绿了，馋的你。”看李书一脸委屈的小样儿，顾林乐的不行，随即加快速度开始从上面往下撕肉，然后全放到李书碗里。 “唔，哥，这家挺贵的吧，真好吃。”李书吃的一嘴油不忘伸出大拇指夸。 “还行，在我一年请你吃一次的承受范围之内。”看李书碗里满了顾林才开始给自己撕，动作不紧不慢，嘴上一点儿油都没有。 “这么贵。”李书愣了一下后咬了咬嘴唇笑了，心里一阵热乎乎的，“过一阵儿我请你吃，等他们把钱给我打过来的。” “吃你的吧，我又不用你还，我有小金库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林给李书倒了一杯饮料，顺便提醒他吃慢点儿，别一会儿胃疼，一举一动都是十几年来习惯性的照顾。 李书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努力地往嘴里塞着肉却依旧压不下眼眶里的湿润，过了一会，突然起身，对着顾林哑着嗓子说了句：“我去趟厕所。” 转身就走。 顾林没跟上去，他知道李书是想哭了，当哥哥的要给足李宝宝面子，不能点破。 父母离婚，放在谁身上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李书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需要大哭一场发泄一下。 李书进了厕所关上隔间的门后眼泪就跟开了闸一样往下掉，他使劲捂着嘴不让自己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出声儿来。 有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都说孩子是个意外爸妈才是真爱，他不仅是个意外，他爸妈也不是真爱。 两个人各奔东西的时候就这样把他留在了原地，得知他们离婚的当晚，他跑去质问他们，为什么离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他在他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结果两个人只是冷漠地问他跟谁，不是期盼的问，而是麻木，对他的存在感到麻木。 李书张了张嘴，感到一阵无力，是他从小到大最熟悉的无力感。 他无法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毁了对方，毁了这个家，也毁了自己。 一直都是。 他一直都不懂课文里总是大肆赞扬的母爱父爱是什么感觉，老觉得那些形容词都跟个笑话一样。 他以为这么久了，他早该习惯了，无所谓了，可刚才顾林对他的那一样样习惯性的照顾让他崩溃，他想要一个完整的，没有争吵的家，他想要他的父母像顾林一样给他关怀和照顾，一直都想。 可现在连这个最遥不可及的梦都碎了，他又一次被抽干了力气，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这辈子才没父母疼。 顾林坐在桌子前，碗里的东西李书走后就一口没动。 看了眼时间，过去二十分钟了，李书还没出来。 “Hey!What do you want me to say?Tell me, are you ready?——” 顾林拿出电话，竟然是李书，接听：“喂？” 那边李书的声音抽抽嗒嗒的：“林，林哥。” “怎么了？”顾林皱眉。 “我，我。”李书咬咬牙，说出了这句让他万分丢脸的话，“我没劲儿了，你过来，过来扶我出去吧。” 说完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他都觉得臊得慌。 顾林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没劲儿？” “没什么！”李书一把挂了电话。 丢人，太丢人了，浑身无力手软脚软地靠在墙上，都快站不住了的李书羞恼地想捶墙。 李书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 无奈尾音儿里还带着哭腔，让这句问候显得一点气势都没有。 这边顾林被挂了电话后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一脸无奈地走向厕所。 到厕所里面喊了声李书后找到了他在的隔间，拉开门就看见李书可怜巴巴地靠坐在地上，一脸委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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