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的人,从不空手而归。 但楚墨是例外。 余沐泽和他从小就认识,他一直觉得这人在那方面似乎一直很“清心寡欲”。这些年别说娱乐圈,就是他们身边都不知道有多少男男女女想要上他的床,没办法,谁叫楚影帝人长得帅钱多气质好呢。 可惜,这么多年,楚墨身边除了一个经纪人,两个助理,就没有别的人。 经纪人和助理还都是男的。 余沐泽也怀疑过楚墨是不是gay,按理说,他就是圈子里的人,看同类人应该一看一个准,然而楚墨却叫他捉摸不透。 后来他试着将楚墨带来gay吧,楚影帝也不拒绝,来了该喝酒喝酒,但旁的就不再做了。想要近他身的男人,只要他一个冷眼扫过去,就不敢再靠近。 气场太强。 “没有。”楚墨相当淡定地回答余沐泽,随后又抬眸看他,“你不是刚收了一个新人吗?这会儿又跑这儿来,你不怕得病?” 余沐泽:“......” “我说,我这都是为了谁?你难不成还真打算一辈子打光棍?你姐能同意吗?”余沐泽挑着眉头,“她前些天在活动上见着我还让我没事多拉着你出来玩玩儿。” “她还没结婚呢,盯着我干什么?” 楚墨是不婚主义者,他对爱情这种东西不感冒,对余沐泽热衷的情爱之欲也没兴趣。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人会没有? “不过,你要真是这个圈子的,不知道会多受欢迎。”余沐泽口中的“圈子”指的是gay圈,他玩得花,但其实很少在娱乐圈里玩儿,一般都是在这个固定的圈子里玩。 他们这个圈子有一个名字,叫“琥珀”,里面的人都是“高端玩家”,这个酒吧也叫“琥珀”,不对外营业,只接待“琥珀”圈内的人。 楚墨这种纯直男会出现在这里纯属意外,但大家并不排斥,毕竟这位大影帝实在太好看,哪怕不能撩,就坐在那儿看看,养养眼也挺好。 万一哪天他突然就开了窍呢。 楚墨也知道这里面的人嘴严,知道他不是“圈内人”之后也不再搔首弄姿撩拨他,只偶尔会有一两个影迷来找他喝两杯,不会要签名不会拍照,也不会扯其他的。 倒是比别的地方省心省事。 所以即便没有余沐泽在,他偶尔也会来这儿喝两杯。 “没兴趣。”冷冷地甩出一句,楚墨招手示意侍应生再开一瓶酒。 “我说你酒量可以呀,那你平日里聚会总说喝不了?”这人还真是能装。 楚墨没理他,只看一眼手机,来电显示“齐凯”,他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手指轻轻一划,电话通了,他也不接,直接递给旁边的余沐泽:“你自己解释吧。” 余沐泽接过手机才回过神,一看来电显示,瞬间像是拿了一个块烫手的山芋:“你他妈.....” “余沐泽,你骂谁呢?”电话里传来齐凯的咆哮,“今天怎么回事?你们家倒是挺能蹭呀。” 余沐泽无奈地看着楚墨,楚墨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蹭蹭有什么关系呢,你家楚墨也有一段时间没曝光了,我这不是帮他增加点曝光度嘛。” 齐凯在电话里冷笑:“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敢不敢,举手之劳。” “......把电话给楚墨!” 余沐泽将手机交给楚墨,做了一个“好凶”的口型,逗得楚墨笑骂了一句:“出息。” 随后将手机放到耳边:“什么事?” “老爷子回来了,锦尧姐让你明天回家吃饭。” “知道了。” 挂断电话的楚墨,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余沐泽见他这模样,立马就猜到多半和他家里的事有关。 他也没多劝,只是问楚墨:“待会儿去奶奶那儿坐坐?” “嗯。” 但最后去了楚奶奶那儿的人只有楚墨,两人刚上车,余沐泽就接到林沅的电话,哭着问余沐泽是不是不打算要他了,问他哪里做错了。 “宝贝儿,想什么呢。” “那为什么今天你都来剧组了,却连话都不和我说一句,是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林沅带着哭腔的声音软得不行。 余沐泽无奈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和楚墨聊点事情,你在哪儿,我现在来找你?” “好。”小情人就是好哄,林沅哭哭啼啼的声音立马就没了哀怨,只剩娇嗔“我就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房号马上发给你,我等你啊。” 楚墨冷眼看着余沐泽:“认真的?” “当然不是。”余沐泽想也没想,“说了是误会,不过好歹是把人睡了,总得给点补偿。这位小朋友也没坏心思,不过是想让剧组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好得到更多的照顾罢了。” 余沐泽好歹也算是情场老手,哪里看不出林沅在想什么。 今晚只要他去了剧组,他敢肯定,明天整个剧组的人都会知道林沅是他的人。不过他无所谓,最多就是剧组的人顾忌着他,对林沅特殊照顾而已。 毕竟是他的人,就当是他给林沅的“福利”。 楚墨“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养神,在下车之前多余叮嘱了余沐泽一句:“当心玩火自焚。” 余沐泽不以为然:“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老处男,别哪天把自己给憋死了。” 这人,从小就嘴损。
第5章 初见 在临越市附中旁边有一条小巷,因着巷子两旁是红砖砌的围墙,所以又叫红墙巷。 沿着红墙巷走到头,转出去是一条沿河的小道,小道两旁种植着垂杨柳,所以这里又叫杨柳巷,两条巷子是相连的,贯穿在临越市这个国际化大都市少有的一片老小区里。 此时正值春初,乍暖还寒,柳条只抽了点嫩黄的芽,在墨黑的夜色中根本瞧不出。 路灯光影昏暗,走进这里,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脱离了大都市的热闹繁华,一切归于平静,连时间似乎也变得祥和,不再催促着人不断向前走,不给停歇的机会。 这个时间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这里,已经安静地准备进入睡眠,连一旁河里流水都变得格外温柔。 月亮隐在云层后面,陪伴着这一方天地,安静地连洒落的清辉都像柔软的纱。 楚墨还穿着白天里被余沐泽从剧组拉出来时穿的那件墨蓝色风衣,里面只一件薄款羊毛衫,晚风一吹,饶是向来能扛冷的他,也有点儿受不了。 加快步伐,楚墨刚拐进二十三栋的楼道,就差点和从楼梯上跑下来的人撞上。 “抱歉!”对方抬头看着他道了歉,便急匆匆跑进了身后的夜色中,楚墨只来得及分辨出他身上的味道,是极淡的栀子花香,还有一丝他所熟悉的中草药调和的香味。 微皱着眉头将心里那丝疑惑压下,楚墨上几阶台阶,来到一楼门口。 楚奶奶的房门没有关严实,楚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奶奶?你怎么了?”楚墨进门就瞧见楚奶奶坐在沙发上,裤子挽过膝盖,小腿上还在流血。 “你怎么来啦?”见到楚墨,楚奶奶脸上都是笑意,“最近不忙?不是说正在拍电影吗?今晚怎么有空过来?” 楚墨没说话,只是蹲下来查看楚奶奶的伤口,好在伤口不深,只是被玻璃碎片划伤了。 “没事没事,刚刚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收拾的时候又不小心摔了一跤。”楚奶奶轻描淡写的略过受伤的过程,再次问楚墨,“你怎么来了?” 楚墨一边拉抽屉,开柜门翻找着,一边道:“爷爷回来了,让明天回去吃饭。” 楚奶奶微微一顿,表情却依旧和煦:“所以你今晚就想来看看我?” “嗯。药酒呢?” “没啦,上次不小心洒了,我说你在找什么呢。”楚奶奶笑道,“别忙活了,过来坐吧,小夏去买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楚墨随手关掉柜门,走到楚奶奶身边:“小夏?” “嗯,就楼上住着的那孩子,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我打碎杯子,就进来瞧了瞧。”楚奶奶脸上的笑始终是温和的,仿佛她就是个不会生气的人。 楚墨回想了一下,他长这么大,似乎真的没见奶奶生过气,哪怕六年前爷爷将那个年纪同他一般大的女人带回家,奶奶也没有大吵大闹。 她身上始终有着书香世家的沉稳内敛,以及极良好的修养。 哪怕是后来决绝地要同爷爷离婚,要搬离楚家,她也始终是平静的。没有被背叛的声嘶力竭,没有对那个女人的谩骂憎恨。 对于爷爷的道歉和挽留,她虽没给好脸色,却也是平和的:“和你过了一辈子,我以为我们的感情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没想到,到头来竟然闹出这样的笑话。” “就这样吧,我还想安度晚年,那些勾心斗角,那些争名夺利,那些风流快活,我不想参与,也没兴趣。你喜欢,我成全你便是。” 体面了一辈子,到最后依旧是体面的。 楚奶奶搬过来的那天,楚墨也来了。他原本是想将整栋楼都买下来,楚奶奶没同意:“现在这种老小区住的基本上都是老年人,嗯,应该说基本上都是我的同龄人,多好呀,没事和他们出去逛逛,聊聊天,可不比在那别墅里和一个能当我孙女,却怀着你爷爷孩子的女人住一起强?” 楚奶奶从来不会避讳谈论楚爷爷的事,但一般也就是这么提一嘴,从不在儿孙面前对楚爷爷这事进行评论。 好与坏,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称,无需她多说,明白的自然明白。 楚奶奶搬走之后,楚爷爷便带着那女人去了国外,一去就是六年。如今忽然回国,据说是身体不太好,叶落归根,到了这个年岁,还是想要回到家里。 “那孩子今年九月份就要升小学了吧?你爷爷估摸着不是忽然回国,大概是要让孩子回来上学。” 想到那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六岁的小叔,楚墨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烦躁。 “我......” “不必因为我就不认你爷爷,这是我们老一辈的事,你不用管。”楚奶奶拍了拍楚墨垂在身侧的手,“你要是不喜欢,回去吃了饭就走,自己的家,该回就回。” “可那也是您的家,您......” “我从来没说过那不是我的家。”楚奶奶笑道,“但那里有太多我和你爷爷的回忆,我不愿住在那里,是不想给自己添堵,这里很好。” 听见楼道上传来脚步声,楚墨没再说话。 片刻后,许可夏拿着药敲了敲门。他走的有点急,门打开的时候还在喘气:“楚奶......楚墨?” 大影帝楚墨,刚才他和程晨通电话的时候还听到他的名字,此刻人竟然就站在他面前。 穿着娱乐新闻里那件长款风衣,黑色的宽松薄款羊毛衫,修身的休闲长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慵懒的优雅,很矛盾的形容词,但许可夏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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