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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岁闻思索了片刻，把新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陈牧。比起电话联系，他更怕陈牧会时不时到他家里，跟苏丽芸说些什么。 看陈牧保存了电话号码，许岁闻不客气的说:“你可以走了吧。” “虽然不是很想走，但是我会尊重你的意愿。”陈牧有些不乐意，他很诚心的问：“岁闻哥，我打给你电话，你会接的吧。” 陈牧这么问，许岁闻哪里能拒绝，他含糊着说会，就提着饭盒快步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陈牧没跟上来，许岁闻到超市之后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后面有人。 送了饭，回家时经过跟陈牧分开的地方，他在附近又多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陈牧的身影。 知道陈牧应该是走了，许岁闻回到家，又开始了打游戏的历程。他正在游戏里愤慨激昂着，手机有陌生电话进来，那一串数字他能倒背如流，自然认的出那是陈牧的电话。 许岁闻迟疑了几秒，点下接通，陈牧清朗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许岁闻，你在干嘛？” 许岁闻压了压嗓子，放冷声线：“打游戏。” “哦，什么游戏，我跟你一起打。” 许岁闻毫不犹豫的拒绝:“不方便。” 陈牧浑不在意的说：“我一个人有点儿无聊，要不去你家找你坐会儿？” “不用，还是玩儿游戏吧。”许岁闻无奈着说了游戏名。陈牧下载好，两人组队开始玩儿。 陈牧游戏玩儿的依然好，带着许岁闻连赢了好几局。 大半个下午都在打游戏，许岁闻打累了，不想玩儿了，他退出游戏界面，要挂电话。 陈牧不让，许岁闻也由着他，没挂电话，躺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陈牧在手机那头偶尔说句什么，许岁闻不冷不热的回一句，两个人隔着手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陈牧依旧不同意挂电话。许岁闻有点儿头大，他问陈牧：“哪儿有人连着一整个下午都在打电话的，不觉得烦吗？” “你烦吗？”陈牧语气低落下来，问他。 许岁闻丝毫没觉得烦，反倒有种岁月静好的闲适感，他冷声说：“我挂了。” “别挂，我想听到你的声音，或者，你不说话也可以，我就是想知道你在。”陈牧说这话时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孤单极了。 猝不及防的煽情让许岁闻心里酸酸涩涩的，不太好受，他只好带着耳机到了饭桌上，在父母面前装作自己在听歌。 晚上睡觉的时候电话也没断，许岁闻把手机充着电放到床头，破天荒的很快进入了睡眠，一整晚都睡得很熟。 第二天早上，许岁闻醒来的也很早。 电话依然是通着的，陈牧那边有很轻的呼吸声，是在睡着。许岁闻的手指在挂断键上停了一会儿，最后按下了旁边的静音键。 他拿着手机去洗漱，吃了早饭后又拿着手机躺回到床上。 没多久，手机里就传来陈牧温哑的声音:“许岁闻，早。” 许岁闻下意识回了句:“早。”说完后才想起来还开着静音，陈牧听不到。 他把静音取消了，却没再说话，对面陈牧也没再发出声音。 安静到没有一丝杂音的通话让许岁闻觉得憋闷，躺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故意弄出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下一刻，就听到陈牧问：“醒了吗？” 许岁闻轻嗯了声。 陈牧低低的笑了，对他说:“想你了。” 陈牧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倦懒，很自然的诉说想念，就像他们以往每一次不睡在一起时醒来的清晨，没有任何变化，听的许岁闻心里柔软异常。他克制下心里想要回应的冲动，没有说话。 “游戏吗？”陈牧又说。 “嗯。” 陈牧每天只是通着电话跟许岁闻聊天打游戏，他没做别的事，说话也是点到为止，跟许岁闻保持着正常不冒失的联系，不至于让自己被厌烦。 虽然陈牧要求时刻保持通话，但许岁闻并不为此感到困扰，他甚至觉得跟陈牧这样相处很舒心。 这样轻松自在的日子过了五六天，在一次游戏结束之后，陈牧邀功般的声音传来：“怎么样，我厉害吗？” 看着那一整个页面的连胜记录，许岁闻觉得挺魔幻的，一个大公司的老总在对面跟他打游戏，还把把带飞。 真是闲出风了。 “陈牧，你什么时候回去。”许岁闻还是忍不住劝戒的话：“你这样，公司真的没事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陈牧的声音格外轻快，听的许岁闻心情都好了几分，但他没法去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习惯性沉默。 陈牧知道每次许岁闻不想回答或是要拒绝的时候，都会这样沉默着不说话，他不死心的又问：“许岁闻，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许岁闻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毫无疑问，他不愿意。 他以为陈牧在这儿只待几天就会离开，但很显然，他想错了，陈牧在这里待了将近一周，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打算。 许岁闻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只是为了报复他，陈牧有必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吗，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追逐在他身上，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头。 许岁闻想的出神，没注意到电话那头的不对。直到陈牧的声音夹杂着室外的风声再次响起，在电话里对他说：“下来。”时，他的思绪才被打断。 许岁闻茫然着问:“什么？” 陈牧说：“我在你家楼下。” “啊？”许岁闻反应了一会儿，忙起身从结着冰霜的窗口往下看去。 只见陈牧站在楼下的老旧路灯杆旁，抬头望着他。 依旧是那样冷峻的眉眼，陈牧笔直挺立的站在那处，一如很久以前，隔着窗口跟他四目相对。 在跟那双含着深切情意的眼眸的对视中，许岁闻恍惚了好一阵，突然觉得心动。 陈牧似乎蛊惑了他，莫名的，他抓起衣服就往楼下冲去。 许岁闻出了楼门，陈牧站在不远处，脸上是浅淡却温柔的笑，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邀请:“到我身边来。” 许岁闻遵从内心的指引，走到陈牧身边，满腔热意的望向那双始终定格在他身上的眼眸，眼里是融于寒冰的甘霖。 陈牧似乎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声音都在激动，询问他:“要跟我回酒店吗？” 许岁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总之，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酒店的床上，被陈牧压到了身下。
第73章 到底······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陈牧对许岁闻说喜欢，说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永远”这两个字让许岁闻动情的身体瞬间僵硬，他陡然清醒，所有活络起的心思全部归于冷寂。 不该这样的，他在心里告诫自己，陈牧要订婚了，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和陈牧纠缠在一起。 许岁闻在痛苦纠结中推开了陈牧，起身夺门而逃。 陈牧茫然的看着许岁闻冲出房门的背影，他不知道突然怎么了，但还是追了出去。 陈牧住的酒店就在小区门外，许岁闻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走进小区，上了楼。 陈牧追到楼下，停下了脚。许岁闻不喜欢他进家门，他没上去，在楼下给许岁闻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陈牧立刻道歉:“我刚刚太着急了吗，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你了，我······” “陈牧，”许岁闻冷硬的开口，打断了他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你走吧，别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你。” “为什么？”陈牧的声音轻颤着：“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变了态度。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的，你别这样。”他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到底哪里做错了，可没有结果，许岁闻生气的点毫无预兆，像是在耍他。 许岁闻冷声说：“你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错，我刚才不该见你的，你走吧。” 听着这冷漠不带感情的话，陈牧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刚刚才得到一丝希望，还没高兴几分钟就被打回了原型，陈牧分不清被愚弄的耻辱更多一些还是被抛弃的失望更多一些，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濒临绝望，连呼吸都在痛。他呢喃着向电话那头的人诉求：“你不能这么对我，许岁闻，你不能这么对我。” 回应他的是一阵忙音，许岁闻按掉了通话。 陈牧开始重复的拨打着那个电话，他在楼下站了很久，许岁闻始终没再接电话，也没再看他一眼。 迫不得已，他给许岁闻发了条信息:两个选择，接电话或者我上去。 他不想的，他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跟许岁闻相处，可是没办法，不这样的话，许岁闻不会理他，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要彻底断开了，他不能忍受。 陈牧又一次拨打了那个电话，这次电话接通了，他迫不及待的要求许岁闻：“出来见我。” 电话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许岁闻才说：“我不想出去。陈牧，你离开吧，求你，别再逼我。” “求”这个字真的很重、很重，像是一记重锤砸下来，足以击溃陈牧所有强撑的气势，他仿佛被置身于冰天雪地，外界的寒风都没有心里的冷意重，面对许岁闻，他再说不出一个字，退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回到酒店，陈牧有种虚脱的乏力感，他靠在门后，无神的呆立了一会儿。 电话铃声响起，是陈立江打来的。 他好几天没回公司，陈立江这时候打来，除了让他回去不会再有别的事，他没心思去应付这些，让电话响到自动挂断。 在酒店待了一会儿，陈牧出门，再次去了许岁闻家楼下。 他没打电话，也没告诉许岁闻，就只站在那里，执拗的想要等一个结果。 许岁闻在陈牧出现没多久就知道他在楼下了，似乎是心有所感，他隐约觉得陈牧在楼下，他只露出半张脸，隐藏起身形从窗口往楼下看去，真的看到了陈牧。 从这之后，陈牧每天都来等在楼下，为了不和苏丽芸遇到，还故意错开了苏丽芸去送饭时间。 许岁闻没有下楼，他一直待在家里，忍不住会侧着身体在窗口往下看，确定陈牧有没有出现。陈牧雷打不动，天天都在，他却越发觉得这样的日子难熬。 这天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雪，地面上铺着厚厚的雪层，气温又降了好几个度，窗口玻璃上凝的霜也厚了许多，太阳出来照了好一会儿才消下去。 陈牧还是出现在了楼下，这么冷的天，他穿着一身看起来不怎么厚的休闲外套，站在雪地里显得整个人都是单薄的，仔细看去能看到他的脸色很白，被寒风吹着有些摇摇欲坠，像是随时要倒下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许岁闻攥了攥拳，主动给陈牧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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