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宁起身走到窗边,天色有些暗,看不清楚,视线里圆脸弟弟的脸蛋像是个小圆点,勉强可以看到圆脸弟弟在远处扑了过去。 这是在干嘛?演电视剧都演到这来了? 他往旁边挪了挪,抵到了迟朔的床,犹豫了下,脱鞋踩了上去。 费力地在画面里看全两人后,严以宁吃了一惊。 圆脸弟弟居然猛地直接抱住了迟朔,迟朔愣了下,把他从胸前拽了下来,说了句什么就转头离开了。 看着迟朔往房间这边走,严以宁赶紧从迟朔的床上退下来,结果好巧不巧一起身刮到了他放在窗边的包,里面的东西哗地撒出来。 严以宁瞬间出了一脑门的汗。 没时间思考,严以宁胡乱地抓起书本文具塞进书包。 好险在迟朔进门前他收拾整齐假装无事发生地坐了回去。 迟朔回来正好看到脸蛋红扑扑微微气喘的严以宁。 “你又搞什么鬼?” “我…我哪有,我在复习笔记,别打扰我。”严以宁举起笔记挡住脸心虚地说。 迟朔显然不信,但也没再理他,转身拿了自己的东西出门。 听到房门咔哒一声,严以宁松了口气,翻身躺在松软的床上,一只手臂搭在额前挡住刺目的顶光。 突然就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好像开始怕他了。 算了,明天考完试就好了,他就回家了。 回家… 可能是因为做实验有些累,也可能是因为突然心情放松下来,严以宁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迷糊着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是何时,他是被渴醒的,整个人晕晕乎乎,有些眩晕地睁开眼。 严以宁愣了下,已经深夜了? 他侧头一看,迟朔已经回来了,呼吸绵长,正在熟睡,月色映在他脸侧,衬得轮廓更加清晰。 自己则七歪八扭的躺在床上,一只腿还搭在床边。 他咂了咂嘴,一点口水都没有,干咳的要命。 无奈,严以宁支起身摸到眼镜带上,去找矿泉水,可他不敢开灯,一点朦胧的月色里根本看不清什么,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你在干什么。”
第7章 【.】 房间突然传来迟朔有些低沉的声音,把严以宁吓得小幅度颤了下,小声嘟囔了句,“是要吓死谁。” “我找水。”手上愈发着急地翻找,好不容易摸到水瓶却只是空瓶,严以宁无声哀嚎。 迟朔听着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眉间越皱越紧,“叫前台送上来。” “电话坏了。”严以宁有些委屈,说话声也不大。 …… “走廊尽头有自动售货机。” “哦。” 过了半天,迟朔没听见他出去,一睁眼愣了下,只见严以宁正直挺挺地站在他的床前。 严以宁本就生的白,月光打在他脸上更是显出一层惨白来。 “我…我不敢自己去。” 严以宁也不想求他,他站了半天实在没有勇气去黑洞洞的走廊,又干渴的不行,站在迟朔的床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迟朔坐起身,于夜晚窗外的微光中看向严以宁,瘦弱白皙,架着副镜框,嘚嘚瑟瑟,一脸欠揍。 把他当保姆呢? 他赤脚下床,踩在松软的地毯上,走到严以宁面前,提起他的手臂就向外走。 严以宁整个人被提得踮起脚,还以为对方要动手,另一只手护住头。 直到迟朔一把把他丢出门外,关上了门,他才反应过来。 “迟朔,迟朔,你干什么?让我进去。”严以宁一边拍门一边叫。 夜深人静,他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让别人看到他被迟朔关在门外。 过了半天,门内没有一点动静。 该死,迟朔要把他关在门外一夜吗? 严以宁本就害怕,这会甚至没有勇气回头,可不回头他更觉得身后是无边黑暗。 好渴,好难受…他咽了咽口水,蹲下身来。 过了好一会,迟朔听到外面没了声音,走过去打开了门。 结果不想一开门就踢到个人。 严以宁抱着膝盖蹲坐在门边,头脸埋在膝盖里,像个鸵鸟。 迟朔用腿碰了碰他,“去里面睡。” 半天,严以宁没动一下。 迟朔还以为他故意不出声装睡,蹲下身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可手背贴上去的一瞬间,迟朔愣了下。 很烫。 严以宁发烧了。 迟朔把他从膝盖中挖出来,单手捏住着他的脸颊让他抬起头,“严以宁,你醒醒,你发烧了。” 严以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些眼,不似平常的嘴硬模样,神情里多了点迷茫和委屈,“你又干什么?” “你发烧了,去床上睡,我打电话叫老师送你去医院。” 本来还有点迷糊的严以宁,突然清明了些,“我不去医院。” “那你是想把自己烧傻吗?” “反正不去医院,去医院赶不及考试…” …… 迟朔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最近的医院急诊开车来回要两个多小时,七点的考试确实赶不及。 “你先起来。”迟朔扯着严以宁起身。 严以宁还以为迟朔要强行把他送去医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扎,用手去推迟朔的脸,赖在地上不起来。 可惜他平时就不敌迟朔,更不要说现在脚底都是软绵绵的,三两下就让迟朔半拉半抱地拖回了房,摔在床上,眼镜都摔偏了些。 严以宁头晕目眩,看到床边的迟朔打开手机在拨通电话,他伸出一只手往前努力的抓住迟朔,结果只抓到了衣角。 “我必须去考试。” 说这话的时候,严以宁双颊热的发红,额间的发缝上是细密的汗珠,眼镜歪歪挂在脸上,隐隐露一点漂亮的双眼,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乞求。 迟朔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转身出门去。 严以宁想确认问一句,你是出去打电话?还是要换房间?可是他没什么力气了,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迟朔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严以宁斜靠在床头睡着了,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 离得近了,他听到严以宁说的是,“密卷,密卷……” 米卷? 迟朔嘴唇掀了下,把水递到他嘴边。 嘴角被湿润了一点,严以宁本能地伸出舌尖舔了两下,随后开始捧着面前的水杯喝了起来,是温度正好的热水。 睁眼看到迟朔,他有点懵懵的,还以为在梦里,梦里迟朔给了他一套密卷,说喜欢他,想跟他告白,他说谁告白送这个啊,但还是拿了过来,抱在怀里。 真是个噩梦,他打了个哆嗦。 “吃药。”迟朔伸出手,里面有两颗药片。 严以宁呆愣愣的,“谢谢。” 吃过药,不知道是不是药的效果,胸膛里热乎乎的,感觉身上也好了许多,一夜无梦。 天亮的时候,闹铃响了三遍,他才勉强醒过来,爬起来随便收拾了下自己。 因为来不及吃饭他随手在楼下买了两个煮鸡蛋,可严以宁来考场还是不算早,前面排着队安检的人不少,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他。 “等一下。”考场门前的老师拿着手里的材料挡了他一下,声音有点冷,“这是什么?” 严以宁抬头去看,惊诧地发现监考老师手里拿着的是他自己刚刚递出去的准考证,还有,迟朔的准考证。 他没注意一起递了两张出去。 怎么回事?严以宁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有点懵。 “迟同学的准考证为什么在你手里?” 台下零星的同学也被吸引注意抬头来看,低声议论。 准考证… 啊,一定是那个时候,他随便抓了一把。 “我…” 严以宁刚要解释,迟朔走了进来。 在校外,大家都没穿校服,迟朔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衬衫走到阳光下,越发衬的角落里穿着灰色套头T恤的严以宁灰头土脸。 他是想解释的,对着老师说是拿错了,可对着迟朔他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错拿了他放在自己床头的准考证。 他低着头心虚地听着准考老师询问迟朔。 半晌,他听到迟朔淡淡的声音,“这种情况应该交给巡考。” 严以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开口,“迟朔我…” 台下窸窸窣窣,他好像听见有人在说偷之类的字眼。 话没说完,就被迟朔打断,“但我们住在一个房间,拿错也是很正常。” 严以宁没想到迟朔会帮他说话,瞬间惊讶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漠然的双眼。 迟朔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冷漠的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他好像迎面被冰水泼了一瓢的热碳,一张脸滋滋地冒着烟。 什么意思? 明明根本不相信自己。 那这是在施舍他吗? 也对,他凭什么相信自己呢,恐怕此刻正在心里唾弃他是卑鄙无耻小人。 他知道的,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朋友。 直到耳边响了铃,他才醒过来一样低头抿唇走到位置上。 严以宁拿起笔,静下心。 小人又如何,君子又如何,他也不在乎。 他还没输,目前最重要的是考试,有人想扰乱他的心神,自己不会让他得逞。
第8章 【.】 严以宁站在教学楼外的布告栏前,日头正晒,脑子嗡嗡作响。 他其实发挥的不错,不出意外按照往年的成绩拿下金奖没有问题。 可迟朔太超过了,那么难的竞赛题,他居然是接近满分。 怎么可能? 除非,除非他做过原题,那天不是有人给他送去密卷… 严以宁甩甩头,迟朔那天确实拒绝了,空手离开回到宿舍,他是亲眼看到了全程的。 严以宁后退了两步,脱离了人群,他越走越急,最后几乎快步跑了起来,没有坐电梯,气喘吁吁地爬了五层楼,停在教室门口,将要开门,听到教室内隐约传来的谈论声。 “迟哥6啊!” “还得是我迟哥!” “迟哥组队竞赛加我一个,拜托!”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坐在人群中间的迟朔,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窗外的光照射在课桌和他的脸上,像是舞台的追光灯,把人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光辉。 严以宁愣了下,放开门把手,脚步虚浮地转身,直直地往前走。 “靠,你不看路啊?” “诶你急着投胎啊?” 连撞几人后,上课铃响起,走廊的人潮水一样散去。 四下无人,严以宁随便钻进了一个半敞着门的实验室,靠坐在门上,无声地哭个稀里哗啦。 又是迟朔,永远是迟朔,为什么他能毫不费力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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