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越雉偏过头看江晚余仰头喝下一大口咖啡,咖啡入喉时喉结上下滚动,而敞开的领口能若隐若现的看到漂亮的锁骨,他有些口干舌燥,像是被江晚余从外带来的热气感染了,也感觉到自己周身裹了一圈夏季独有的燥热。 “啊,真舒服。”江晚余满足的感叹道。 闻越雉回过头,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布上了不易被察觉的笑意。 到民政局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江晚余在排队时,拿出手机左看看自己的发型有没有被弄乱,右捋捋有些皱起的白衬衫。 整理得差不多后,他问闻越雉:“闻先生,怎么样,没乱吧。” 闻越雉看在眼里,觉得甚是有趣,明明刚刚在车上还表现得从容不迫,到了现场却又焦灼不已,甚至在强装镇定。 他说道:“很好看。” 江晚余还是有些紧张,或者说是兴奋。 他搓搓手,借着这个劲,牵起了闻越雉的手。 闻越雉愣住,低头看着自己被江晚余牵着的左手,没有动,就那么定定的站住。 而江晚余更进一步,将五指插入闻越雉的五指中,作十指相扣,他红着脸对闻越雉说:“闻先生,我实在是有点莫名的紧张,借你的手掌给我一些安心,你不会介意吧。” 闻越雉耳尖泛红,面上仍然没有什么神情起伏,倒是眼里闪过一丝激动,他摇摇头说:“不会。” 江晚余看着眼前这个一米八七的大高个,表现得比十七八岁的男孩还要纯情,就忍不住想要笑,他揉揉嘴角,强迫自己收回笑意。 直到叫号器叫到他们,他们也没有放开彼此的手。 办理业务的工作人员将两张表格递给闻越雉时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打趣道:“两位感情真好。” 闻越雉只是淡然的笑笑,并说了句谢谢。 江晚余一路上都是晕乎乎的,从踏入民政局那一刻起,填表拍照贴照片。直到那本红皮包着的结婚证拿到手他才意识到——我结婚了。 坐上车,江晚余反复的翻看着结婚证,像是要将它刻入血肉里。 他看着他和闻越雉的合照,有些不满。照片上他咧开嘴灿烂的笑着,而闻越雉表情很平静,像是一汪没泛涟漪的湖水。 他抱怨道:“闻先生,好歹是结婚证啊,你怎么都不笑笑啊,就算...我们之间的婚姻也只是因为利益关系,那也要给这段婚姻留下美好的一面嘛。” 江晚余说话总会带有一些语气助词,例如“吧”,“嘛”,“啊”,常常会拖长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他自己听来没觉着有什么,但传入他人的耳朵里就像是在对熟悉的人撒娇。 闻越雉心怔愣,说:“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笑。” 江晚余:“那好嘛。” 闻越雉觉得,他好像比领证之前更软糯一些了,虽然从见面到领证也不过短短二十来天,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可他能清晰的感觉出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 从初次见面时的拘谨再到现在,像是一朵花在缓慢的绽放,情绪由小放大。 江晚余给结婚证拍了张照,他没有发朋友圈,而是先给付邺发了过去。 付邺:【谢谢,粮很好吃,我已经饱了。】 江晚余看着这条消息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互损一阵后,他抬头,发现车子已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门口。 江晚余疑惑:“这是哪里?” 闻越雉解开安全带,说:“我们的婚房。” “啊?什么时候置办的婚房?” 闻越雉俯身边替江晚余解开他的安全带,边说:“这是我前两年买的一套房,之前定下的结婚日子比较仓促,加上我又出差那么久,父母那边说会帮我们选,但我想他们选的我们未必会喜欢。这套房子不是很大,但好在设施都很完全,光线和风景也都还不错。” 江晚余耳朵在听,但目光一直放在为自己解安全带的那双手上,闻越雉的手掌大,手指也很修长,皮肤算不上白皙,但很具有男人味。 江晚余感觉到,喉咙又开始发痒了。 他木木地跟着闻越雉下车,走到了门卫室。 小区的安保措施做的很好,每一个出入者都必须进行登记,若是住户则需要进行信息录入。 闻越雉在显示屏前帮江晚余录入信息,江晚余则站在一旁看,当最后关系那项被闻越雉确认为夫妻时,江晚余这才对这段关系有了真实感。 哪怕是刚刚拿到了鲜红的本本,他都一直感觉漂浮在半空中没有着陆点。直到关系被确认,他才寻到了那个着陆点——他和闻越雉两个人的家。 婚房在小区最里头的那一栋29楼。 闻越雉打开门,房子很干净,虽然不常住人,不过应当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 吸引江晚余的是正对着门的一大片落地窗,他走到窗边,能清晰的看见小区的环境,环形花园种满不知名的花,花园中心有一片人工湖。小区其他栋都没有他们住的这栋高,也就不存在被前方的建筑挡住视线。 “这个方向可以看到日落,我当初买下这套房子就是这个原因。”闻越雉站在江晚余身旁说。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太阳落在落地窗边沿的地板上,有些灼热,江晚余说:“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厨房是开放式的,在客厅就能看到里面忙碌的景象,江晚余很喜欢。 卧室的风格是很符合闻越雉的性冷淡风,灰色的床单、灰色的窗帘,房间内除了床和衣柜再无其他家具,这个江晚余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他不喜欢。 他眉头微蹩,闻越雉在余光中看到,说:“家具我们后面再添置一些吧。” 江晚余点点头。 最后他们看了书房,书房倒是中规中矩,红木书桌和内嵌式书架,书架占据了一正面墙,每一层都摆满了书。江晚余被眼前那些收藏完好的书籍惊到,转头看向闻越雉,问:“闻先生,这些书可以看吗?”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摆在眼前的是绝世珍宝,闻越雉:“当然可以,书籍就是用来看的,他们看起来比较新,只是因为我不常在这边,没怎么看过。” “你先看,我去给你那瓶饮料。” 江晚余说好,随后就伸手去拿了一本,许是一直没有被人翻动的原因,旁边的那一本也被带了下来。 一个没注意,书砸在了江晚余的额角。 “啊。”江晚余被砸的吃痛。 闻越雉闻声赶来,“怎么了?” 江晚余捂住被砸的额角,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拿书的时候不小心被砸了。” 闻越雉将他的手拿开,只见被砸的那块已经有些泛红,仔细看甚至有些破皮。 “我去拿医药箱,上点药,不然明天会肿。” 江晚余侧身坐在沙发上,闻越雉拿着碘酒小心给他涂抹,“疼吗?” “不疼。” 涂抹好后他对着小伤口轻轻吹气,江晚余笑着打趣:“闻先生,你这样好像把我当小孩子啊,小时候我母亲就是这样,轻轻在伤口上吹气,吹走伤痛。” 闻越雉听他这样说,耳廓又开始泛红。 江晚余睁着无辜的杏眼看闻越雉,闻越雉避开视线,干咳一声准备起身,江晚余拉住他的袖子,说:“闻先生,明天婚礼上是不是需要接吻啊?” 闻越雉身子在半空中停顿一下,又坐了下来,他以为江晚余不想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便开口说道:“会有这一个环节,如果你不想的话,我明天就...唔” 他剩余没说完的话被江晚余用嘴唇堵了回去。 闻越雉眼睛被惊得很大,鼻梁上的眼镜有些碍事,但他没动。他浑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手脚皆动弹不得,除了嘴唇。他感觉到江晚余的嘴唇很软,他闻到江晚余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柠檬薄荷味,像是夏日的气泡水。他的脑袋里一片混沌,周身像是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中,又像是身处牢笼。 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就结束了。 江晚余的嘴唇离开他的嘴唇时,他看见江晚余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将刚刚沾在嘴角的涎液裹挟进口腔。 这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闻越雉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一直无法回神,直到江晚余凑到他耳边低声解释道:“这是明天接吻的排练。”
第4章 四 【星云】 四 清晨6点半,太阳早已从地平线上升起来,熹微的晨光不燥热,带有一点暖。 晨光透过透明玻璃落在化妆台上,照得放在台面的化妆刷都有些温热,江晚余仰头靠在化妆室的皮质椅上,闭着眼让化妆师尽情在他脸上造次,温热的化妆刷轻柔地扫在他的眼皮上,将他还未压下的困意又拉扯出来。 他五点就被付邺从床上拉起来,从进入卫生间洗漱再到化妆室,困劲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化妆师见他如此困,在他脸上的动作都轻柔了不少,生怕打打搅江晚余的美梦似的。 化妆师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后,轻声地提醒江晚余:“江先生,已经可以了。” 江晚余闻声,只是动了动眉毛,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化妆师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是该继续提醒他还是任由他继续睡下去。 幸好付邺及时赶来救场,他以眼神示意化妆师先离开,站在江晚余身旁,抱着手臂盯着镜子里的江晚余,半晌后开口:“江老人家,别装了,咱们该出发去婚礼现场了。” 江晚余见自己装睡被识破,这才缓慢睁开眼,此时太阳早已高悬在空中,温度也逐渐升高不少。他眯着眼适应突然闯入的强烈光线,搭在腿上的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舒动筋骨:“嗯,好困。” 付邺伸出脚用鞋尖踢了一下椅柱:“快点,别墨迹了。” 江晚余边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边伸手去揉眼睛。 他第一次化妆,眼皮上沾的眼影和服帖在面部的粉底液都令他感到有些不适。 在手指即将接触到眼睛时,被一旁付邺一掌打开,“你化了妆,别待会儿把妆给揉掉了。” 江晚余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还没睡醒,给忘记了。” 婚礼场地是在闻赫集团旗下的酒店,会客厅很大,是由三个稍小点的会客厅组成,能容纳近千余人。整个会客厅以蓝白色打底,两侧的花由蓝色绣球与玫瑰组成,绣球清秀典雅,玫瑰艳而不俗,看起来格格不入,却又十分相衬。顶头是高贵奢华的水晶吊顶灯,侧墙边上挂着的壁画中西合并,既有东方的震撼又有西方的神秘。 据说,当初会客厅设计时,闻家分了两派,一派希望传承中国文化,将其装修成中式园林风;另一派则顾全总体,认为酒店本身就走西式风,会客厅理应也是西式的,无端生出一间中式会客厅会显得突兀。最后两派僵持许久,为了大局着想,各退一步,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会客厅。整体装修完成后,竟意外的觉着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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