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舟刚想问唐珵要一根,就见他全点着了,嘟囔着抱怨了一句,“这小子一根也不给我留呗?” 宋瑜从袋子里找了一个最大的五十响的烟花,沉声道,“不开心好几天了我拿着逗他玩的,你就别凑热闹了。” “有吗?”林妹妹皱着眉头看向唐珵,见他对着手里的仙女棒傻乐,一丁点都没发现唐珵不高兴,林妹妹蹲在宋瑜身旁悄声问道,“因为什么事?不会是失恋了吧?” 这都能被林阮舟胡说八道说中了,宋瑜欲盖弥彰打量了他几眼,“是你失恋了吧,一冬天都见不着人影。” 林阮舟顿了顿,笑着纠正道,“见他都来及,我能顾得上见你?” 宋瑜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林妹妹试探地问道,“他...是男的?” 林阮舟无奈地抿了抿嘴,“宋老师,大过年的您不至于还跟我上思想教育课吧?” “不是...我是想问问你...”宋瑜侧过头,除夕夜的风穿林过丛比平时还要冷一些,林阮舟打了个寒颤就听见宋瑜低声问道,“你能笃定他抗得过偏见和亲人的施压,永远和你站在一头吗?” “不能。” 林阮舟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口了,“我知道我们两个走不下去的,一开始我就不求长远,我们两家大人的权威谁都不敢撼动,要是非要在一块他们不把我们折腾散架了不会停手的,所以我用不着他和我永远站在一头,我们两个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要什么东西他很清楚,他要的不过就是短暂的快乐,虽然虚无缥缈但来得容易,失去的时候也能及时割舍。 林阮舟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膝盖,一侧头间看见朦胧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渐隐渐现,他发呆了两秒才看清楚来人的面容。 只是不敢相信,起身的动作也迟缓起来。 “你...” 陆戈走近后看着林阮舟一直没有说话,碍着旁边还有人到最后只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宋瑜手里的烟花还没点燃,远处不知道哪家起了个头,城里面的炮声此起彼伏,应该是到十二点了。
第51章 为什么不能更贪心一点 陆戈不能多待,陪着他们把烟花放完又要开车回去,他偷跑出来的不能明天一大早不见人。 从西跑到东,两个小时的车程就为了说句新年快乐,陆戈不是闲得慌只是思念上头了,有种不见一面不罢休的冲动。 偏偏林妹妹永远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一点惊喜也看不出。 反倒显得他这副上赶子追过来的样子很傻。 盲目热情和一腔爱意一点点退散,陆戈才感觉今晚是真的冷,和宋瑜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要走。 想和林阮舟说点什么,看他那双永远事不关己的眼睛,心里作罢了。 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回头恨恨地看着林阮舟,“是我追的你吗林阮舟?是你先追的我。”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陆戈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见始作俑者懵在原地一脸无辜,陆戈觉得深究下去没有意义干脆转身准备走。 身后的人忽然拉住他的衣角,陆戈皱着眉回头,林阮舟温软的唇忽然贴了上来。 也不管旁边有没人,也不管此刻是不是应景,偶尔空中炸出一朵花映得两个人的身影格外清晰。 唐珵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宋瑜的眼睛。 林阮舟捏了捏陆戈的手,把头靠在陆戈肩上,轻声道,“路上小心...” 窗外的烟花到了两点钟断断续续才结束,方平和宋怀晟已经睡了,两个要守岁的人各自揣着心思,唐珵不敢和宋瑜说话,站在他跟前陪着宋瑜透过窗户看院子里的灯,不时小心观察着宋瑜的神色。 他有些害怕。 怕宋瑜又想起那晚的事情,自我消耗,离他越来越远。 似乎对宋瑜表明心迹以后他就一直在害怕,原先本来微末的不足担心的害怕也被放大,才明白林妹妹当初说,不动心怎么会害怕呢。 他最近已经习惯宋瑜对他好了,习惯叫人贪婪也叫人脆弱,甘之如饴过后就是惊恐失去,要是能长长久久在一起,爱不爱的又能怎样,但凡宋瑜说一句他厌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喜欢,唐珵也就放下了,也就不再害怕了。 但宋瑜没说,还对他越来越好,以至于得到分毫就恐惧加倍。 唐珵没没来得及开口,宋瑜就先一步开口了,“唐珵,想好了吗,我们要做的比别人好一百倍才能得到一二分的宽恕。” 想好什么,唐珵听不懂,但他有些渴望能听懂,宋瑜说得太晦涩一不小心就理解偏差了,“哥,你说明白点,我脑子没那么好使...” 宋瑜叹了口气,这话宋瑜问的是自己。 想好了吗,此后他要努力成就许多角色,作为敬上的子女,作为守法的公民,作为勤勉的学生,作为...值得托付的爱人。 每一个角色他往后都要悉心扮演好,任何环节出了错,人们就会想起来甚至抨击他们,是个同性恋啊,难怪呢... 情感终归趋于淡漠,但外界给的压力从选这一步开始,就逃离不开了。 他甚至不敢保证,就这么横冲直撞引得他走这条路的唐珵,口里说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他不死心,看着唐珵问道,“你永远...和我站在一头吗?” 唐珵点头,一次不够又点了一次,他不知道宋瑜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什么和宋瑜比,他都站在宋瑜这一头。 宋瑜和林阮舟不一样,他不讲究及时行乐,他要的就是长长久久,既然踏出去这一步,为什么不能更贪心一点,就求一个永远呢。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玉石做的无事牌,唐珵不懂货但这物件色泽晶莹剔透,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不用猜也知道分外贵重。 唐珵还愣着,宋瑜已经伸手把无事牌环着他的脖子戴好,“去姥姥那里找你的时候就想给你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唐珵一手握着冰凉的玉石知道这东西价位不低,想要摘下来被宋瑜摁住了,“已经在潭柘寺开过光了,不能摘。” 唐珵被唬住了赶紧松手,一面惴惴不安,“是不是很贵?” “嗯。”宋瑜也没瞒他,打量着无事牌沿着唐珵的锁骨落下,他的皮肤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 通透,宋瑜笑道,“我这几年攒下来的钱都花到这个上面了。” “我不能要这么贵的东西。” 听了这话唐珵更受不起,宋瑜伸出一只手替唐珵把无事牌放在了衣服里面,缓了口气才慢慢道,“藏好了,别叫人发现了。” 唐珵一时琢磨不到宋瑜的意思,别叫人发现什么,是这块玉牌,还是与世相背的性取向,宋瑜可能一语双关,但唐珵被这温柔冲昏了头脑,没脑子地问了一句,“哥,你对我这么好,图什么呢?” 宋瑜顿了几秒,果然被这话气笑了,“图什么?图你喝多了把我往床上带?” 这话一出,唐珵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事在他心里像一根针似的,每想起来一次针就扎进去一寸,被宋瑜冷不丁说不出来,倒像一千根针猛然都刺到心里一样,唐珵心有愧疚本来就抬不起头。 宋瑜见他这样子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低声道,“诶哟,错了错了,我胡说八道的。” 哄了好半天唐珵脸色才慢慢缓过来,宋瑜觉得好笑,怎么这事到了最后认错的竟然成了自己了。 唐珵低头摸着脖子上戴的无事牌,好似珍宝一样摩挲了半天,忍不住问道,“真送我了?” 宋瑜一手托着下巴,窗外的红灯笼照得他一颦一笑都清晰入目,他笑着点点头,“钱都花了,你好好戴着。” 唐珵低头打量了半天,玉牌正反都没有字,没有雕刻没有银镶,透过光看里面润得像一团水,“哥,这玉牌有什么寓意吗?” “这叫无事牌,保你平安无事的。” 唐珵侧着头,“管用吗?” “管用。” 说着唐珵就要摘下来,“那你戴着。” 宋瑜笑着拦住他,“我在佛祖跟前求的是你,它只保佑你。” 唐珵顿住手,有些为难又有些认真地问道,“那...潭柘寺能给金貔貅开光吗?” “啊?” 唐珵又觉得金貔貅实在拿不出手,“算了算了,不麻烦佛祖了。” 守岁守了一半两个人实在熬不住了,高考以后宋瑜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熬夜,熬到这会儿感觉魂儿都被抽了大半,唐珵见他合着眼皮悄声道,“哥,睡觉去吧。” 宋瑜睁开困顿的双眼,眯着眼笑了笑,迟来了一句,“橙子,新年快乐。” 没来由的唐珵心里面打了个颤,今晚的宋瑜和往常不一样,说话软腻腻的,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比平时卷入了情人缠绵一样的旖旎,有点醉了的意思。 唐珵没睡着,对着台灯一直看着自己身上的无事牌,他也不太敢睡,晚上一个翻身万一把这无事牌压碎了怎么办,宋瑜说他这几年攒的钱全在这里,宋瑜这几年攒了多少? 少说也有好几千吧。 太贵了太贵了,贵得唐珵夜不能寐。 难得在这种事情上糊涂,唐珵就是想不通宋瑜好端端的为什么给他求个无事牌,宋瑜问他想好了吗,想好什么,求不到答案唐珵有些苦恼。 苦恼了一会儿又对着无事牌傻笑,然后骂自己一句,真是疯魔了。 第二天两个人都是顶着黑眼圈起来的,知道他们两个昨天守岁了,宋怀晟等到了十二点吃午饭的时候才在楼下喊。 宋瑜推开卧室门出来的时候,唐珵也正好出来,揉着眼睛一脸疲惫,刚打完一个哈欠就对上宋瑜的目光,他笑盈盈道,“早上好,哥。” 一觉醒来宋瑜理性驱赶走了感性,看着唐珵竟然有种尴尬的感觉,脑子里却还在琢磨以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唐珵叫哥不太合适吧,但一时也想不到更合适的称呼,最后眼神落在唐珵脖子里的无事牌上,宋瑜不太自然的应道,“早...” 唐珵有些奇怪地看着宋瑜的身影,宋瑜看他的目光躲躲闪闪的看着他的无事牌干什么?后悔给他了? 说实话他昨晚一直没睡着,最后握到手里才睡着的,虽说这玩意儿太娇贵但他真挺喜欢的,大着胆子追上前悄声道,“哥,你是不是后悔给我无事牌了?” 宋瑜顿住脚步,看着唐珵小心翼翼的模样生了几分愧疚,“没有,就是还没适应...” 嗯? 适应什么? 没来得及问,宋怀晟又在楼下催两个人下来吃饭。 宋瑜不爱路上奔波也不愿意长途跋涉去见一些看着脸都生的亲戚,他不爱做的事一直都是说不做就不做,连方平都惯着宋怀晟这边更不用说。 过了初二丢下两个人在家里,他们打算回老家一趟,每年例行公事一样的回去见见亲戚朋友,少一年不去就要被人议论说宋怀晟当官了眼里没他们了,身居高位最怕被人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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