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见好就收,拿好虞礼书的公文资料跟上,“虞总,还有半个钟头,没关系的!” 宴时昼扮演自己“妖妃”的角色,看着虞礼书关门,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哥哥,早点回来陪我!” 虞礼书脚步一顿,面上划过一分微不可查的笑意,朝安星的车上走去。
第11章 也快三十了吧 和裴律珩约定的地方是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老字号私厨,开在距离市中心二十分钟车程外的湿地区,四周有一片竹林,意境无可挑剔。 “虞先生,裴先生已经到了,您这边请。” 侍者恭恭敬敬地把虞礼书带进去,而后小声地提醒了一句:“裴先生没带助理来。” 安星听懂他的意思了,走到门口时后退了两步,对虞礼书说道:“虞总,我在外面等您?” 虞礼书当然不可能让她干等着,想了想便吩咐道:“你今天先下班吧,后面没什么工作了,我要回去陪时昼。” “好的虞总,”安星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更真挚了,“祝您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侍者替虞礼书掀起竹帘,对方订的是最好的雅间,窗外是山林竹影,屋内摆了一套茶具,里外两面只有四个座位,坐着鹿森地产的裴总裴律珩,和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 “这位是?”虞礼书脱下外套,坐在裴律珩对面,看着对方笑眯眯的样子,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裴律珩长得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面上挂着笑意,他与清冷刚正的虞礼书不同,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A市响当当的笑面狐狸。 她旁边的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画着精美的妆容,五官娇美,打扮前卫,虞礼书见她与裴律珩长得三分相似,心下有了几分预感。 “我妹妹,江娩眠,”裴律珩给了女生一个眼神,“娩眠,叫人,这是云耀的虞总,虞礼书,你叫他礼书哥哥就行。” “不必,”虞礼书现在听见哥哥两个字就起一身鸡皮疙瘩,“叫我的名字就好。” 他对女士还秉持绅士风度,扭头看着裴律珩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裴总把我叫过来不会就是为了介绍妹妹吧,C市东区那个项目——” “虞总,”裴律珩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么着急做什么,先尝尝这里的茶,听说你家那两个老古董喝了,都觉得上佳。” 虞礼书见他不打算轻易让出项目,便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接过侍者递来的一盏茶,垂首抿了一口,等着裴律珩开条件。 老狐狸,迟早把自己吃噎。 虞礼书这边心里想着,裴律珩终于开口了: “虞总也快三十了吧?” 虞礼书抬眸看了一眼他,眼神里就一句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裴律珩就跟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道:“我听说老虞总和虞夫人也挺着急见儿媳的,虞总这边也没动静。” 一边的江娩眠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她哥带她来干嘛了,顿时想发作,可一想到自己的把柄还在裴律珩手里,又咬咬牙忍住没动。 “我和虞总也认识好些年了,就寻思着帮虞总排忧解难,”裴律珩眼中闪过势在必得,“娩眠一直很喜欢虞总,今儿个就想着带来见见,这要是满意了,C市东区那个项目,我还能不给妹夫不成?” 话说到这儿,意思就很明了了。 虞礼书虽然很看重这个项目,但也不至于为了个项目和裴家联姻。 虞礼书不想对江娩眠失礼,才挑了几句好听的说:“有劳裴总费心了,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令妹年纪还小,我一把年纪恐怕是不般配。” 他见江娩眠脸色难看,又好心说了一句:“更何况,现在这个年代,妹妹和谁结婚还轮不到做哥哥的一手安排吧。” 裴家那档子事,他也有所耳闻,裴律珩这是摆明了要把同母异父的妹妹卖出去,裴家迂腐,恐怕江娩眠这边一结婚,继承权就没她什么事了。 不是每个哥哥都像他一样为弟弟着想。 虞礼书想着,要是宴时昼哪天被宴时胤卖出去联姻,他第一个不同意。要想婚姻幸福,还是得他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姑娘。 裴律珩并不意外他会拒绝,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虞总不用这么着急拒绝,娩眠就是喜欢虞总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又事业有成。今儿个就是带她认认人,一会儿有空的话一起看个画展什么的——我记着虞总挺喜欢这些涂涂写写的东西吧?我是个粗人,我妹妹却感兴趣,刚好陪虞总转转。” 他今儿个是打定主意要给虞礼书和江娩眠牵红线了,“C市这个项目对鹿森来说不是块儿香馍馍,虽然不知道虞总看重它什么,但我妹妹这事成了,我也好做个顺水人情让给虞总。” 虞礼书冷着脸回绝道:“抱歉,我今天约了人——” 说曹操曹操到,静音的手机在西服内侧口袋里震动起来,虞礼书瞥了一眼,是安星。 安星平日里做事稳重妥当,不太可能会贸然打电话惊扰商务谈判,现在打过来八成是有比C市项目更重要的事,虞礼书这么想着,给裴律珩打了个稍等的手势。 “喂?安星?” “虞总,很抱歉打扰您,”安星听起来有些喘气,似乎刚跟麻烦事做过斗争,“是您家里这位出事了。” “宴少爷刚刚见了一面林先生,气得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还把您的衣服给剪了。” 虞礼书一听“林先生”和“衣服”两个词,太阳穴一跳,顿时觉得大事不妙,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第12章 我要你向我保证 这是虞礼书第一次中断商务聚餐,丢下看了很久的项目和借机敲诈的裴律珩,连闯了三个红灯开车赶回家里。 他一路上都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不断地告诉自己:宴时昼只是因为身世的事受刺激了,不能以暴制暴,要和他讲道理。 直到输入指纹密码,打开家门,看见自己的客厅一片狼藉,能砸的家具砸了个遍,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发火,平稳着声线叫了一声:“时昼?” 他叫了两声,没人应声,安星发来两条信息,说她刚刚把林竞思送回宴家了。 虞礼书松了口气,至少他没又伤到林竞思,还有救。 但他在客厅里没有找到宴时昼,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应答,虞礼书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他跨过地上被砸碎的陶瓷和玻璃,走到卧室去,隐约听到水流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时昼?” 虞礼书敲了敲浴室门,没人应答。 “宴时昼?” “开门,宴时昼!” 他用左手用力敲了两下玻璃门,还是没有动静,心中窜起一股凉意。 虞礼书顾举起一旁的换鞋凳,猛地砸向浴室门。哗啦一声巨响,玻璃门瞬间破裂,虞礼书冲进去。 看见眼前的景象,他怔住了。 浴缸里满满都是血迹,宴时昼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青,身体不住颤抖着,双腿也不知道何时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缩在水底下。 他的脖子上、手臂上、大腿上全都是伤口,鲜血已经把水都染红了,溢出的猩红的水沿着雪白的浴缸流下,滴落在地板上,宛如盛开的彼岸花。 "宴......宴时昼!"虞礼书惊慌失措地跑到浴缸边蹲下,伸手想要扶住他。 可他还没碰到他的胳膊,宴时昼就猛地挣扎着,从水里爬起来。 "不......"他用力甩头,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别管我!你出去!出去啊!" "宴时昼!"虞礼书再也克制不住平淡的嗓音,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悲戚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就为了一个林竞思?" 宴时昼突然冷静下来,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虞礼书,他微微扯起嘴角,眼角还挂着泪,一字一顿地说道:“哥哥,我讨厌林竞思,我恨他,可他抱着你的衣服来家里找你,他才是你的弟弟,我是什么?” 他说的每一个字虞礼书都认识,可拼凑在一起变成无可理喻的话,虞礼书很想告诉他林竞思不会抢走他什么,就算宴家不认他自己也会养他,可看着他白瓷似的皮肤上一道道自残的伤口,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疲惫感朝他袭来,哪怕最难熬的商务谈判也没能像这两天的宴时昼一样让他身心俱疲。 “叫最好的医生来家里,现在,马上。” 虞礼书站起身,用最平静的语调给安星打了个电话,但宴时昼还是听出了轻微的颤抖。 “时昼,”虞礼书冷静了十秒钟,再次转过身,用温和的眼睛看着宴时昼,“哥哥先帮你治好伤口,留了疤就不好看了,好不好?” 他蹲下身,有些吃力地把宴时昼抱出来,看到对方身上的伤口虽然密集,但都是用小刀割出来的浅口子,没有非常危险的,才略微松了口气。 宴时昼一动不动地任由虞礼书把自己抱到床上,这下床单也毁了。 短暂的沉默后,虞礼书坐在宴时昼身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时昼,你以前不是这样任性的孩子,哥哥知道是林竞思的事让你不开心了,可是我们要好好想这个问题。” “林竞思没有做错什么,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拿回了他应得的,你不能去抢夺别人的东西,对不对?” 宴时昼看着手上的伤口,闷闷地说:“我不在乎宴家的东西,他们把我赶出去也无所谓。” 他这副样子,又哭的眼睛红肿,虞礼书哪里能不心疼,他一边拿起消毒药替宴时昼摸,一边耐心劝慰:“时昼当然不用稀罕宴家的,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好吗?” “我什么都不要。” 宴时昼看着流露出疼惜情绪的虞礼书,藏在被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抠动着手指上的倒刺,反复挤压出血,感受着其中的痛苦。 虞礼书感觉自己每看一眼宴时昼身上的伤口,自己的心里就也被划了一道,细密地痛着。 “时昼,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用那样悲伤的眼神看着虞礼书,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向我保证,不会再和林竞思见面,不和他说话,不送他东西,我要林竞思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虞礼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用近乎无奈和疲惫的语气回答在他看来已经称得上无理取闹的宴时昼:“我和林竞思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 "你是不是不愿意?" 宴时昼打断他,用愤怒的眼睛盯着他。 “虞总?” 身后的卧室门被推开了,安星脚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高跟鞋,身后跟着两个医生三个护士,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了。 安星先是被一地的血水吓了一跳,再一看宴时昼躺在虞礼书的床上,一身伤口,她顿时觉得两眼一黑。 杀千刀的宴时昼,又整这出幺蛾子,最后都要她来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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