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记?”沈砚书接过书,随意翻了两页,“嗯,确实不错。” “算子。”他叫着不远处的人。 “欸,公子。” “这本书收起来,去柜台一起结算。” “好。” 算子笑着接过了书,跑着去结账了。 “现下马上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去用个饭?”林铮提议道。 难道见一次,沈砚书也不想扫了对方的兴致,点头道:“好啊!” 两人就近选了一地,林岚是个雅致的人,进门后就直接要了个雅间。 雅间里燃着一支香,烟气氤氲弥漫,味道竟意外好闻。 沈砚书坐下好奇道:“这是什么香料,气味竟如此香甜。” 林岚:“此香名曰春风醉,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 “你亲自研究的?”沈砚书有些意外,“没想到林公子不仅诗词无双,还这般有闲情逸致。” “也是师傅教的。我日常喜欢焚香,闲来无事就爱瞎琢磨。” 师傅二字一出,沈砚书表情明显恭敬起来。初相遇之所以能聊得那么投缘,还要感谢这个共同偶像---清晓先生。 沈砚书不是个话多的,望台那日却一反常态说了很多,说到最后林岚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小二送上来一壶酒。 林岚端起酒壶倒了两杯,“这是我来这家必点的,叫竹叶碧。也不是什么好酒,但我觉得不错, 你尝尝。” 沈砚书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一番品尝后,他赞叹道:“入口甘甜,酒味醇香,果然不错。” “喜欢就多喝点。” “好。” 沈砚书不是个贪杯的,奈何这酒味道太好,他连喝了小半壶,不一会脸都红了。 “再来一杯?”林岚端起酒壶又续上了一杯。 “不了。”他酒量有多浅,他自己知道,再这么喝下去,怕是要醉了。 房里的香此刻也变得甜腻起来,香气顺着鼻尖涌到大脑里,引得沈砚书一阵头晕目眩。 不想失态,他告辞起身,准备出去吹吹风。 没想到刚一起身,腿一软,直接瘫了下去。 林岚像是早有准备似的,长臂一揽,直接扶住了他,嘴上不住嘘寒问暖道:“怎么了?是不是酒劲上头了?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一会?这个雅间是有床榻。” 不喜别人靠这么近,沈砚书推了推身边人,撑着站直道:“我出去散散风就行。” “你都站不稳了,怎么散风。” “没事,我出去寻个地方坐下就好。” “还是去床榻上躺会儿吧。”林岚强硬着,不顾意愿直接把人扶到了榻上。 “我不躺,我要出去。”沈砚书有些生气,他讨厌这种被人摆弄的无力感,此刻的林岚似乎也没什么善意,这番举动看似照顾实则更像阻止他出去。 “躺一会吧。”林岚强硬地按着他,“相信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好你大爷,沈砚书头更疼了。如果不是全身无力的话,他都想把嵌在肩膀上的手推开了。 思绪却不合时宜地飘到了犄角旮旯处,以前醉酒有这么厉害吗?会醉到手脚都不听使唤吗?他怎么不记得? 昏昏沉沉间,一只手来到腰间,轻轻一扯解开了腰带。沈砚书一惊,猛然清醒过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一推把面前人推开了。 “你做什么?”沈砚书手指打结地系着腰带。 “我只是想帮你脱掉外衫,让你躺得舒服些。”林岚冠冕堂皇道。 “我觉得好多了,不用躺了。”惊惧之下,沈砚书站起了身,也不知是不是惊怒交加暂时唤醒了他的理智,总之接下来脚下的步子走得十分畅快。 林岚不死心上前拦着,走到门口两人又一次起了争执。 “你这样出去怎么站得稳,还是躺一会吧。” “不用!” 林岚却不管他用还是不用,直接上手拖着人。 萧越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后知后觉提醒着他---你确定他也这么想?你确定他也这么想?你确定他也这么想? 之前沈砚书或许还能大言不惭地说确定,可现在他无法这么肯定了。 脑子后知后觉想到很多事,比如林岚找他找的似乎过于频繁了,再比如约不到人还选择蹲点。那晚沈砚书还大言不惭至少林岚不会脱自己衣服,结果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林岚!”沈砚书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愤怒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林岚眼神深邃,“就是想扶你躺下而已。” 躺下而已? 沈砚书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和死命拽着他的手,如果之前感受到的不善更多是幻想的话,那现在就是幻想成真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夕之间曾经谦谦君子就变了一副模样? 两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争吵,然聪明如沈砚书,还是从今日之事的细枝末节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现在的林铮,不,或者说一直以来的林铮,很危险! 争执不下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条缝。 小二恭敬从门前经过,随后是一个屈膝弯腰的人,再之后是几个身着华服的人,华服之中其中一人身着黑衣,桃花眼既俊俏又风流。 有风进来吹淡了空气中的香料。 沈砚书抬头正好与那双桃花眼打了个照面,桃花眼眉心一蹙,似乎也是在责怪这香料的过分甜腻。 “砚书!”一声惊呼在耳边响起。 下一刻,一个胖胖的身影突然出现,从窄窄的门缝里挤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李乾一脸惊喜看着面前的人。 林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一旁,这一退正好给李乾腾了位置。 李乾打了个喷嚏,随口抱怨道:“什么味啊,这么呛?”随后又像是怕沈砚书不高兴,立马扯出个笑脸嘘寒问暖道:“砚书来这是来干什么的?吃饭吗?跟我们一起呗?你旁边这个是谁?你的新朋友吗?没吃的话也一起去呗。” 门外明黄色衣袍的男子咳了咳,玩笑道:“还真是男大不中留啊,说好跟我们一起吃饭,一见心上人就连人带魂都被勾走了。” “表哥!”李乾抗议道。 “好好好。”明黄色男子一脸宽容,“不逗你了。” 表哥! 能让李乾叫表哥,除了丞相外甥,太后之子,当今圣上建和帝还有谁? 大开的门彻底稀释了香气,沈砚书大脑完全恢复了清明。 身份有别,他缓过神就要跪。 建和帝挥了挥手,制止道:“今日是私访,不拘那些架子。”大约是为了满足李乾,说完这句,他又补充了一句,“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吧,人多也热闹。”
第7章 年龄差 二楼被清空了。 沈砚书跟在萧越身后,走进了这里最大的包间。 李乾一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着,林岚想告辞,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凌风抓了壮丁。 包间很大,建和帝坐在主位,依次排下来是萧越,李乾,沈砚书,林岚。 珍馐不一会就端了上来,身着清凉的美人跳舞助着兴,众人举杯共饮,沈砚书顾及刚才的意外,只小口小口抿着。 饭过半,舞已闭,有人上来添着酒。 建和帝看向萧越,开口询问道:“小叔可有看上的?这些女子都是我吩咐近臣为你精心挑选的,要是有看上的直接带回府即可。” 首座两位表面是叔侄,论年纪却只相差半岁。自幼更是一同长大,经历颇多,情谊匪浅。 不过时移世易,几日之间改朝换代,身为天子却被母亲把持朝纲,关系斐然的叔叔还拥兵自重,当初的情分不知还存下几分。 “都是些庸脂俗粉,看看还罢,带回府就算了。” 建和帝脸色忽地一凝,随即又似无所谓地扯出个笑脸,“那小叔喜欢什么样的?” 萧越眼神飘过舞女,在沈砚书身侧打了个转。 那眼神不夸张的讲跟冰冷的巢穴里毒蛇的凝视没什么区别。 沈砚书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绷直了身子。 萧越突然笑了,慢慢收回目光,一字一顿道:“清丽脱俗,弱柳扶风。” 建和帝想了一会儿,瞬间锁定了个目标。“听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永安郡主。” 永安郡主是二人小时候的玩伴,素有仙子之称,幼年时常和萧越传为佳话。 建和帝拍了拍手,赞叹道:“小叔花名在外,没想到竟是个长情的。” 萧越抿了口酒,没有回答。 江湖规矩,没有回答就是默认!在场人几乎都认定了萧越心有所属,毕竟当年的传言实在是过于逼真了。 这时候,李乾突然煞风景地来了句:“我也是个长情的,喜欢一个人就永远不会变。” 在场人皆是一怔,就连建和帝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不是这句话说得不对,而是来得太突然了。况且哪有自己说自己长情的?长情与否说到底还是别人说的才有信服力,自己说未免有点自吹自擂的意思。 然而李乾一点都不这么觉得,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只含情脉脉地看着沈砚书,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林岚的眼神在此时也飘了过来,眼中似有歉意和犹豫。经历了刚才的事,沈砚书对他的好印象瞬间荡然无存,只冷冷地喝着酒没做任何表示。 建和帝有意助攻,开口问着沈砚书:“砚书,你喜欢什么样的?” 沈砚书放下酒杯环顾周围一圈,略作思考后,站起身毕恭毕敬道:“草民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 在场人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林岚李乾萧越乃至建和帝都一脸惊讶。因为他们后知后觉地发现,5人里面沈砚书年纪居然是最大的。 虽然看长相完全看不出来。 其余人都清楚这只是个借口,缺根弦的李乾却认真思考起这个看起来完全不可解的问题来。 建和帝兀自道:“其实未必一定要年纪大,阅历多也是一样的。” 李乾燃起了希望。 但仅一秒就再次熄灭了。 沈砚书抱拳一脸恭敬,既无辜又懵懂,“可是草民真的只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 在场众人:“……” 建和帝眉眼闪过一丝不悦,似是在责怪。 沈砚书也知道不该拂了圣上面子,可一味顺从也不是正理。有些事当断则断,不断只会越牵扯越麻烦。 萧越难得开口:“那沈二公子在这件事上可要上点心了,你这个年纪的同龄人不多了更遑论比你大的。” 这话倒是正理。 辰国婚龄早。 16,17差不多就该成婚了,20未婚真的算大了。 同年未婚的沈珩还能说先建功后立业,但沈砚书要官职无官职,要功名无功名…… 其实若是早开蒙也不至于此,可背着庶子这个身份,能读书就不错了,哪还有挑拣早晚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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