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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收起不耐烦，欢天喜地地准备迎接金主的到来，往屏幕上一看，是陈在溪。 翻脸如翻书，他面无表情地接通，一字不说等着对方开口。 陈在溪这回没顾忌着他的脑子能否承受大分贝地叫喊，开口即是暴怒，“你现在在做什么？微信给你发了这么多的消息你不回，电话倒是秒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姜随口一编，"微信自动退出登陆了，刚看到。" 陈在溪气极反笑，"少来这套，你也就骗骗没点脑子的人了，我八点多发的，现在都下午了，这么久的时间你没有收到一条消息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你都不和人聊天的吗？" “我在圈里没朋友。”他在圈外也没个朋友，外人眼里的唯一“好朋友”云砚还是公司想得营销手段。 几个字堵住了陈在溪的嘴，“……我也不是好糊弄的，这次算了，再有下次我非骂你一顿。昨晚那几个导演递的本子我熬夜给你看了下，选出几本过得去的，具体发你微信了，明天之前给我回复。小成本网剧，你也别太讲究作品质量，当务之急是提高曝光率和知名度，有了知名度高质量剧本自然是手到擒来，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这就是让他接下的意思了。 接剧本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我懂，但是我想接综艺，我觉得参加综艺的曝光率就挺高的。” “演网剧你起码能混个戏份多的主角，参加综艺你只能当个背景板，遇到突发状况，录了十天半个月的镜头可能还会一剪没。”陈在溪持相反意见，“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客串几集电视剧，演个印象深刻的角色够你吃一辈子的老本了。” 《谎言》面试成功的话还有可能。 说实话，他想了一晚上都没能理解这辈子导演为什么没看上他，他想不到发生变化的契机是什么，江姜寻思着他上辈子也是这样，说几句露个面，剩下的时间老实坐在座位上没动。 江姜灵光一闪，不会是因为他后半场在宴会上乱窜吧？ 真是如此的话那导演真够闲的，净盯着他看了。 陈在溪本就没对他抱多大希望，听到江姜信誓旦旦的话语，内心只是多了一丝对他的期望，失败了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自觉将昨晚面试的事情揭过，稍带遗憾道：“你演技不错上镜也好看，就是咖位小，大导演看不上，小导演能看上但导出的剧基本没什么水花。” “慢慢来呗。” 陈在溪忽地问道：“公司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还没想好，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同意的进度取决于裴知珩找他的速度，今天看样子是不可能了。他为对方找理由，大概是太忙了。 他看出裴知珩因为他亲他而生气，但没放在心上，睡他的事他都能消化的很好，一个小小的吻而已，他肯定不会计较。 陈在溪挂电话前再次提醒他看微信，江姜躲不过，硬着头皮尝试。 他身体的反应极其强烈，十分抗拒打开网络，他深呼吸几口气，把手机拿远，点击连上家中的WiFi后，把目光一点点移过去，谨慎地像是对待易燃易爆危险物品似的。 经过再三地试探，没有看到屏幕上有令他害怕的东西之后，吊着的心落回平地。 他分得清上一世和这一世，可他还是害怕，打字的手都不利索，一段话错了好几个字。 陈在溪没揪他的错字，知道他收到消息后回个表情包就接着忙事情。 陈在溪的眼光一向好，也许是递给他的所有本子质量堪忧，所以这精挑细选的几个对比现在的影视风向，风格有些猎奇。 狗血已经满足不了现在的编剧了，他简直不敢想象陈在溪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这些看完的。 胆怯成功被震惊、无语和好奇三种混杂的情绪挤到一边，江姜翻着电子版的剧本，神情怪异眉头紧皱。 “……这都什么，穿越就穿越，为什么还要加上主角到古代研发出青蒿素的剧情？这么厉害怎么不直接研究信号塔和地面基站发明手机。” 挑出的三部剧本一个比一个奇葩，连看下去的欲望都没用，更别提演了，他严重怀疑陈在溪想走捷径，让他靠着这奇葩剧情出圈。 江姜长按文件点删除，他才不演，死了都不演，这辈子他要留住一个好名声。 他给出的答复模棱两可，没说不演也没说演，陈在溪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抛出几点好处让他自己思量。 给钱少演了还要被群嘲，知名度高了黑历史也多了，他宁愿接不到戏也不要出演这些奇葩网剧。 江姜内心乞求裴知珩快点来找他，不知道是不是他有运气之神的眷顾，不仅另一边裴知珩打了个喷嚏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还送给他一个大单。 他从小画技就精湛，上大学没钱又不肯为了那点不值钱的尊严去申请贫困补助，就动了点小心思在外网某个网站注册了一个账号，私底下画些擦边的作品，偷偷接单赚钱。 但这两年他积攒了很大的人气，一单的钱是之前的十倍，价格一出没几个人约单了，敢来找他的都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新冤大头的好友申请上写得清清楚楚，他是来约单的。 江姜不想吊人胃口，同意申请后首先说明他不想接单，对方在线回复极快，当即加价，态度良好还说不催单。 两辈子加起来他的年龄都五十多了，依旧没改掉他爱钱的毛病，架不住对方钱多，深思熟虑之后他接了。 对方的要求很奇怪，不描述想要人物的长相，爽快付了定金后甩来一张照片，让他照着那人的脸和气质画一张办公图，要色要欲，还要穿戴整齐。 放大照片他发现那人还有点熟悉，哪里熟悉他想不起来。 要求奇怪的单主他见得多了，这图不难画，就是费点心思，江姜收了钱，怀着那点小好奇点开单主的头像，网上都说用可爱头像的人傻好骗，这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傻，头像还用得粉色系，昵称更是透露着一股天真得有些愚蠢的气息。 估计是哪个富豪的傻omega儿子，他该多要点的。 他上辈子缩在家里的时候就喜欢画画打发时间，只要是他能想象到的他都能画出来，到了后面受到的压力倍增，他什么都想象不到，每天就是睡，长此以往他的精神就此崩溃。 江姜画草图的手一顿，把不好的记忆赶出去，屈起膝盖把平板放在腿上继续画，享受独属于自己的静谧时光。 如果目标完成后他还想活着，他就退出娱乐圈找个能养活自己的稳定工作，然后自由地活一生。 · 第二天，江姜仍旧满怀欣喜地等着裴知珩，等了一天，草图都修改完了裴知珩都没半点消息。 过了几天还是如此。 江姜蔫了，像是死了伴侣似的失魂落魄半天，才终于认清现实，他的初吻白送了，他这辈子大概不会和裴知珩产生任何交集。
第6章 我们现在来聊点有趣的 时间不允许他继续消沉下去，江姜哀叹一声，立刻翻身从床上下来，坐到书桌前，满血复活计划着找下个金主。 金主不是非裴知珩不可，繁城有权有势的人屈指可数，但他想找个身心都能接受的，那便只有裴知珩。 他点开前几天整理得金主人选备忘录，在排行第一的裴知珩后面打上一个红色的叉，之后托着下巴把目标移向第二位。 第二位是裴知珩的商业对手，著名的荤素不忌，漂亮点的都能入了他的眼，上他的床，十个明星中有八九个和他有过关系。 在他的记忆里，再过一年多，云砚也将是他的情人大队中的一员。 越想他越接受不了，干脆转移目标，挑选起其他城市的大佬。 繁城是经济兼历史文化的中心，诞生出不少商界政界的有名人物，能与之比拟的只有另一大城——江城。 江城大佬多，就是个个冷漠无情，包养小情人的也有，但要求多，他觉得他可能接受不了，照他这样在娱乐圈闹，不出一天金主就得嫌他麻烦把他抛弃。 在一连串的叹气声中，他深思熟虑，矮子里拔将军，选了个低裴知珩一个阶层的金主。 趁脑子还灵活，他即刻动手搜索这人的消息，分析出他的喜好，在备忘录写了一份计划书。 计划偶遇的方案修修改改始终不满意，一个下午他脑袋都没抬，听到电话铃声以为是来催他迅速作出决定的陈在溪，半个眼神没分给上头显示的“陌生号码”，循着肌肉记忆上滑接通，顺带打开免提。 “是江先生吗？” 对面一出声，江姜怔住，他扫了一眼号码，没有一点印象，“请问你是？” “我叫林赋，是裴总的第一助理，几天前的晚宴上我们见过。”林助不疾不徐地说道，“请问您明天晚上有时间吗？裴总想约您见面。” 江姜瞬间不满，他计划方案都快写完了才约他见面，这么磨叽难怪前世娶个不喜欢的。 表面功夫要做好，江姜问道：“在哪见面？” “万茗街道Moon西餐厅，晚上八点。” “这么晚？” “裴总很忙。” 江姜哑然，都说忙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答应过后，林助又道：“到了餐厅在前台报裴总的名字就可以，会有专人引领你去指定包间。” 这搞得像是后妃见皇帝，破事多，直接告诉他包间号不就行了？ 江姜不耐烦，倒还记得分寸没把心中吐槽说出去。 挂了电话自动退回到备忘录界面，上面洋洋洒洒一千字，见面的细节以及该说的话都是他一个字一个字琢磨的，忙活了几个小时到头来没用上，江姜心里说不怨是假的。 他怀着怨气去指定地方见面，一进来，摘下帽子露出那张漂亮的脸，被洗脑一晚上的侍者即刻迎上来二话不说将他带到了vip包间，恭恭敬敬递上电子菜单邀他点餐。 江姜一脸懵逼，点餐不该是裴知珩的事吗？裴总都没发话，他不敢动啊。 江姜摆手拒绝，问道：“你们是认识我吗？我刚才一句话没说你们就把我带过来了。” 侍者笑意盈盈，“昨晚经理就把您的图片发到工作群里让我们熟悉了，江先生长得好看，看了一眼就很难忘记，记住了是应该的。” 这回答和他的问题听着好像没有多大关联，难为他们下班了还要增加格外业务。 他没点餐，来得又早，只能饿着肚子等，等得厌烦了就瞅眼时间，裴知珩这人说话不算数，说着八点见面，他自己迟到了半小时。 江姜脾性好，不轻易发火，裴知珩鸽了他快一个小时才露出点怒气。 裴知珩慢悠悠地赶过来，见着他这副模样不觉得意外，这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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