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看谁先耐不住气。 沈良庭舔了下嘴唇,故意从沙发上站起来,赤着脚越过傅闻璟去开了客厅的灯和暖气,然后跑到厨房端了锅烧水,火苗窜起来,他再到浴室里抱了条巨大的毛巾递给傅闻璟,“擦一擦。” 傅闻璟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眼神不满的瞥了他一下,“这么忙?有多少事要做?” “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烧点红糖姜茶,驱寒祛湿。” 傅闻璟凝视他一会儿,点头依言去楼上浴室洗澡,沈良庭则转身去找出上次用了一点的红糖和生姜,洗净切好后放进水里煮开。 他盯着锅里的水一点点煮沸,冒起热气,耳边听到外头雨声不绝,倾盆瓢泼,黑云滚滚,遮天蔽日。他把手伸出去,搁在水蒸气的上缘,有些烫,烫的他心中宁静,他刚来这里时也煮过一次,但那时并没有人和他分享。 等沈良庭端着茶出来时,傅闻璟刚好从楼上下来,穿着深色的丝绒睡衣,里头什么都没穿,系带松垮,袒露着肌理分明的结实胸膛,正大光明得耍流氓,头发湿漉漉的向后梳,一滴水珠顺着鼻梁淌下去,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加犀利深刻。 他接过沈良庭递来的茶杯,小口喝下滚烫的姜茶。 到最后一口时,傅闻璟放下茶杯,拉着手把沈良庭搂过来,借着和他亲吻,把剩下的一口渡了过去,“人冷成这样,小心冻着。” 沈良庭咽下嘴里的液体,姜茶辛辣的味道已经很微弱了,倒是傅闻璟自身的味道尝的人心乱。 “现在忙完了没有,还有别的要做吗?”傅闻璟问。 沈良庭摇摇头。 “那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傅闻璟牵过他的手,摸索着他关节处浅浅的凹槽,“我不找你,你也不来找我?” 沈良庭知道他在指什么了,“徐韬的事是你做的吧?” “对,”傅闻璟很干脆就承认了,“帮你处理点麻烦,但照片可不是伪造的,事情也不是无中生有。你只是投资人,没事出去吃什么饭?” 沈良庭突然撤后一点,用两只手捧住了他的面孔,左右看了看。 傅闻璟一愣,没被他这么打量过,又被眼前这双又黑又亮的眼睛迷惑住,像中了蛊。 这样看了会儿,沈良庭弯起眼睛一笑,凑近他,贴在他耳边软软地说,“哥,你吃醋了啊。” 温热的气息吹上耳后的软肉,心里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 傅闻璟心跳得乱了节奏,嘶哑了嗓音,“是,我不在,你又乱来,不管是真是假,惹了这种报道出来,你让我怎么想?” 沈良庭侧靠上他的肩,留长了点的头发贴上皮肤,“没有啦,我怎么会跟他有关系?” “要真有关系,就不是撤报道这么简单了。你知不知道,那狗仔是徐韬找的,热搜也是他们公司发的,就是要把没影的事说成似模似样。” “啊?那对他有什么好处,不是还抹黑形象了吗?” 傅闻璟冷哼一声,“一是找点话题增加热度,为新剧做宣传,二是给自己找一个靠山,借你的名字狐假虎威。你被别人利用了知不知道。” “我还有这种作用?”沈良庭没心没肺地笑了下,“那你是帮我出气。” 傅闻璟自己最讨厌被人利用,见沈良庭满不在乎,气的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掐了掐他脸颊的肉,“你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沈良庭被掐出了奇形怪状的鬼脸,“不会的,不是有你帮我看着吗?” 他说的又快又自然,是坦坦荡荡发自真心。傅闻璟哑了声音,他抬手把沈良庭又搂回自己怀里,才缓慢开口,“你这么信任我吗?” “不相信你我又相信谁?”沈良庭说。 “你这样信任我,如果我害了你,想要你的东西你会不会跟我翻脸?” “你想要什么?”沈良庭不解的问,“我没有什么不可以给你。” 傅闻璟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把他抱起来,是个不太文雅的抱法,像扛麻袋一样搭在肩上。 沈良庭惊呼一下,一瞬间天地倒转。“你干什么?” 傅闻璟说,“看看你能给我什么。” 沈良庭头朝下被他抗在身上,浑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一下子头昏脑涨。 “等一下,”沈良庭艰难地把手往前伸。 傅闻璟没动,“干什么。” 沈良庭好不容易抓起刚刚掉在沙发上的手机,飞快地编辑了条消息发送出去。 随后他把手机锁了屏,往沙发上一扔,心平气和地趴在了傅闻璟的后背上,“好了。” 傅闻璟没看懂他这套操作,“这是干什么?” 沈良庭闭着眼睛靠着他,“我跟张宏说一下明天不来公司了,有个会让他主持。” 傅闻璟险些被气笑,“你想的倒是很周全,明天的事都考虑到了。” 沈良庭蹭了下他的身体,“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要陪你嘛。” 傅闻璟人都要被他蹭麻了。 抱着人进了主卧,用脚跟踢上了门。 沈良庭知道傅闻璟没生气,也没吃这种干醋,只是借题发挥,逗着玩罢了。 第二天沈良庭在床上醒来,发现傅闻璟坐在床头,正一眨不眨地在看自己,也不知这么看了多久。 见人醒了,傅闻璟伸手递给沈良庭一串珊瑚手串,“我在澳洲看到好看,就买了一串。你生日在三月,红珊瑚恰好是三月的生辰石,可以作为护身物。” 红色的珊瑚珠,暗红色的,表面光滑透亮,有细腻的纹理,中间是一个宝葫芦,用银镯串起来, 傅闻璟拉过沈良庭的手给他戴上,沈良庭皮肤白,珊瑚珠子在他手腕上像鸽子血一样耀眼。 傅闻璟攥着他裸露的细长手指,认真地说,“果然很漂亮。” 沈良庭垂眸看着交握的两只手,傅闻璟的手才是真的漂亮,皮肤光滑得像绸缎,手掌宽厚,十指修长有力,连骨节都生的很匀称。他握着自己,像给自己那斑驳的皮肤覆了一层新白的雪,一个暗沉一个光洁,严丝合缝的交缠扣绕,密不可分,把一切苦厄和不堪的过往都遮住了,毫无痕迹。 沈良庭缓缓合手握上去,用力收紧,心想,抓住了。 临近下午,傅闻璟抱着沈良庭,把他压在书桌上,胸膛贴着胸膛,桌上的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书房的窗帘没拉,明亮的阳光投射进房间。 沈良庭仰面朝天,视线越过傅闻璟的肩,看着窗外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投落,他不禁用手背遮着眼睛,微眯起眼睛,觉得今天的阳光很好,明媚清凉,秋冬天少有这样晴朗的日子,天也很蓝,高而澄净,他被照耀得很舒服,想着等会拉傅闻璟出去走一走,晒晒太阳,不用一整日都待在屋子里,他想多了这些事就有些出神。 傅闻璟一抬头发现他不专心,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向他肋下呵一口气,装模做样地咬了口他的痒痒肉。傅闻璟知道沈良庭身体上的所有弱点,胸前、腋下、侧腰……攻陷起来几乎无往不利。 沈良庭咯咯笑了两声,痒得缩起身子,雪白的身躯像游鱼一样在绛红色写字台上躲避扭动,洁净而柔韧,却又每每被人抓住无处可逃。 可惜这样好的天气,他们最后还是没出去,天晴了一会就转阴了,外面风很大,吹得细弱小树东倒西歪。 两个人腻在卧室的大床上,沈良庭眼睫潮湿,意识散开了,感官和现实世界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膜,一会模糊,一会又清晰得放大数倍。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一串行李箱滚轮和女士高跟鞋的脚步声,踩在石子路上,一下下响声清脆。 风哐得一下吹开了铁门,门开了又合,再然后落在木地板,啪嗒啪嗒,轮子辘辘而行,楼梯板随着身体的重量而脆弱的一颤,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穿过走廊……脚步声停了,抬起手敲门。 “咚咚。” 沈良庭猛然一怔。 等一下。 又是两声。 “咚咚。” 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在门外。 沈良庭吓了一跳,脑中的弦一下绷紧,兀的挣扎起来,眼睛死死瞪着被敲响的房门,“谁? ” 傅闻璟还在里面,从后捂住他的身体和嘴,“别怕,没有人。” “不,真的,有人来了……”沈良庭急坏了,瞳孔放大了数倍。 傅闻璟没有开口,抱起他转头看向门。 “闻璟,你是不是在里面。妈妈进来了?”女士的声音优雅端庄。 傅闻璟的妈妈! 沈良庭惊惧地看到铜制雕花的门把手往下旋转。 他们没有锁门! 傅闻璟眼疾手快地掀开被子,把沈良庭藏到被子下面去,“等一下!” 门把手转到一半停住了。 外面问,“你房里有人?” 傅闻璟说,“妈,你在客厅坐一下,我很快出来。” “那好,我在客厅等你。” 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越来越远。 沈良庭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身体不自觉出了冷汗。 傅闻璟松了口气,抬手抚摸了他微湿的头发,低低说,“怕什么,你见过她,她又不会吃了你。” 沈良庭深呼吸一口气,“你妈妈今天回来,你知道吗?” 傅闻璟摇头,“我不知道,如果知道起码会锁门,我可没有被人旁观的癖好。” 沈良庭低下头,把脸埋进床褥里,心脏还在疯狂跳动,掌心也都是冷汗,是吓的。他对傅闻璟的妈妈素来尊敬,晚辈自然想在长辈心目中有一个好印象,不愿意被她看到任何不好的事情,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样子。 沈良庭微微蜷起身体,平复呼吸,对傅闻璟说,“你先出去吧,她还在等你。” “嗯。”傅闻璟从他身上离开,“你在房里待一会儿,我等会来找你。” 傅闻璟快速进浴室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在换衣服时他突然问,“你想不想见她?” 沈良庭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套了裤子,裸着上半身,靠着床头抽一根烟,平定情绪,刚刚他真是被吓惨了。 闻言,沈良庭怔一下,半垂了点头,看着指尖的火星,有些别扭地说,“还是……算了。我该怎么说?或者,你想让我怎么说?” 傅闻璟穿好衣服转过身,看了看他的侧脸,半晌移开,“嗯,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良庭手指一抖,抖落半截烟灰,床单上烫了一个洞。他抿了抿嘴唇,谈不上失望,只是意料之中,的确不是时候。 ---- 下更周五八点
第64章 母亲 罗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只小狗畏畏缩缩地冲她看了几眼,刚开始还冲她叫,被她训斥了几句,就趴回自己的狗窝了。她厌恶那条狗低劣的品种,很奇怪傅闻璟什么时候又开始养狗了。家里原来养的金毛不见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愿意再接受新的宠物,因为觉得接受了,就是对原来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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