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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思右想都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那个喜欢粘着他的乖巧弟弟衍变成现在叛逆桀骜的模样，但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说：只要小寒向他坦白解释，无论什么情况他都原谅。 顾令寒想挣脱顾时寒的禁锢，不曾想顾时寒使上了不少劲，乍一试还不成功，第二次用力才甩脱。 顾令寒皱眉搓着手腕，有些不高兴：“没有。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到黄河不死心。顾时寒失望气愤，直接揭穿道：“你撒谎！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根本没有去学校！” 话一说出来，顾时寒的攻击性就收不住，怨怒喷涌而出：“你想说自己今天去学校了是吗？可你连书包都没带！最重要的是，我下午去了一趟学校！” 顾令寒佯装的镇定骤然破碎，慌乱无措，看着气势汹涌的顾时寒目光闪烁，难以言语。 没有得到任何反应，顾时寒挑眉：“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顾令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眸深邃如海，复杂难辨，他嘴唇动了动，很想解释可是却发现无从解释，因为确有其事。 顾时寒会不了意，见他别过头，以为又是不愿理睬他，无声控诉他无理取闹。 人从外界读取的信息只是自己潜意识认为的罢了。顾令寒的心虚逃避落到顾时寒眼中又成了对抗，他厉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上次你一身烟酒味回来，这次更好！连书都不读了！一天到晚出门去喝酒鬼混，好玩吗？！” “我没有鬼混。”顾令寒皱眉说。 顾时寒粒数着顾令寒的过错：“你没有鬼混？接连旷课到直接逃学，你跟我你没有鬼混？你知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这么不愿意读书你干脆退学好了！用不着还在学校老师那扯谎丢人！” 顾令寒也被骂出火气，愤愤反驳：“我能知道什么？你跟我说过什么？!” 顾时寒咬牙切齿：“你还要我跟你说什么？我就是让你读书而已，买菜做饭炒菜乃至打扫屋子晾衣服我让你做什么了吗！！就是让你负责读书而已，读书还委屈你了？！！” “委屈我了！你问过我的想法没有？我就是不想读书！我恨不得明天就去直接退学！你满意吗！你可千万别拦着我啊！”顾令寒面容冷峻，近乎咆哮道，犹如触底反击，气势和音量上彻底盖过顾时寒。 “你你你……你说什么？！” 顾时寒极度震惊，一瞬间呆滞地望着顾时寒，有种世界随着目光的溃散而崩塌寂灭的感觉，以至于顾令寒一时间竟是不敢与他对视。 啪—— 顾时寒魔怔之下甩了顾令寒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一扇可谓是竭尽全力，像是企图将顾令寒扇醒，将他荒谬的念头打散，可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随之破碎了，碎得清脆彻底，比夜里的星尘不遑多让。 顾令寒面容写满错愕，难以置信，记忆里顾时寒从来没有打过他，更别说打脸了。 他有什么资格打自己？！ 他紧攥五指，拳头青筋分明微微颤栗，目光凛冽地盯着顾时寒。 回过神来的顾时寒也是无措，见顾令寒暴戾难忍的凶狠模样，不由得紧张起来。 令寒是要和自己打架了是吗？ 不对，可能是单方面的殴打。 充满血性的犀利眼神完全慑住了顾时寒，让他有种不亚于猛兽盯上的恐惧感。危机意识让他紧咬嘴唇，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生怕刺激到自己弟弟，余光扫过四周，脑袋急速思考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他该怎么办。 无解。
第5章 开始想章节名 顾令寒沉重迈步，气势汹汹却又只是与顾时寒擦肩而过，所有的怒气凝聚成一拳捶打在泛黄的墙壁，在一声巨响中将门关上，离开了这里。 顾时寒被突兀的声音吓得一阵寒颤，无措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追人。 仅几秒的功夫，顾时寒就再不见顾令寒的踪迹，这是出门就一路用跑的吧？ 萧瑟的街道上，昏沉的天空下人影寥寥，凉风在人的脚边打转着枯叶，不经意地被咔嚓踩在脚下。 顾时寒独立家前看着人来车往，却被激起情感缺口的涟漪，这个时候令寒要去哪？他不吃晚饭了吗？ 顾时寒脑子乱糟糟的，各种情绪杂糅一起，一会儿愧疚地谴责自己，不应该如此宣泄情绪，至少至少先吃完饭吧？一会儿又埋怨顾令寒任性离开，说着一些气话。 他想追出去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另外，对方未必愿意乖乖跟他回来，渐渐又升一股烦意。 凭什么呀？本就是他忙里忙外的，说他几句怎么了？而且说的不是事实吗？难不成要他求着对方回家吗？ 最终还是怨气占据上风，顾时寒回到家里开始做饭，然而以他多愁善感瞻前顾后的性子，在“任性”此举后免不了又是分神反思自己。 “令寒已经一个星期没来学校了，你这个哥哥还不知道吗？” “我能知道什么？你跟我说过什么？!” “委屈我了！你问过我的想法没有？我就是不想读书！” 为什么顾令寒忽然这么抵触读书？ 顾令寒自幼比他活泼开朗，也更好动顽皮写，虽然成绩不如他，但以前爸爸好好的时候，顾令寒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抵触情绪。 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作为哥哥，他现在才察觉对方的异样和逃学的事情，确实是失责。 顾时寒回想着父亲出事后他与顾令寒的相处，忽然惊讶甚至惊悚发现，明明是同在一屋檐下的两个人，他能回忆起来的场景并不多。 在意外中，最先冷静下来的也不是他，而是顾令寒。 他在学校恍惚的一周里，是顾令寒在照顾着父亲，只是后来他决定休学，将顾令寒又赶回了学校。 当时对方抵触情绪并不大，是后来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心理变化吗？ 他被钱困住头脑，忽略了最该关心的弟弟。 另外，动手打人是不对的，无论如何。 令寒会不会离家出走？反正他也不打算读书了，愤怒之下一走了之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不不，不会的。顾时寒连忙安慰自己，令寒身上没什么钱，他的身份证都还在家里，且他不会抛下父亲的。 安心不少，却还是不免担忧。顾时寒忍不住给程旭家打电话，得知程旭被令寒约出去后才真正放心：有人陪伴，令寒应该不会出事。 可令寒回来后，他该怎么做？他这个哥哥，似乎毫无作用。 顾令寒离家后，就近找了一个摊位小店。 程旭过来的时候，他正吃着饭，戾气满满，桌上还摆着两瓶啤酒，一瓶已经开环。 “咦？你竟然真的在外面吃饭啊，还点了酒了？” 穿着校服的程旭一边坐下一边揶揄，收获一个犀利的斜眼，他也不指望满脸不高兴的顾令寒接话，作为顾令寒的好朋友他早就习惯了对方一生气就不理人的脾气，他拉近距离瞅着顾令寒，讪笑：“怎么了？谁惹你这个大魔王生气了？” 顾令寒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猛灌一口啤酒，将另一瓶“当”的一声放在程旭面前，下巴一抬：“要不要一起喝？我再去点菜，边喝边吃。” “你不是不喜欢喝酒的吗？以前班级聚餐时，你可以滴酒不沾的，现在转性了？”程旭单手撑脸：“以及，你哪来的余钱喝酒啊？” “我这段时间去打工了。”顾令寒嚼着东西，含糊道。 “什么工作啊？看来赚了不少啊，好兄弟有钱一起赚，我能去吗？”程旭故作震惊，演技浮夸，表情夸张，显然是仗着关系好，以开玩笑的方式引顾令寒说话，逗乐或开导他。 顾令寒不愿回答，转移话题：“你到底喝不喝？” “不用了，我在家吃撑了。” 顾令寒闷闷地嘀咕：“你还能吃撑了，我现在连家都不能回去。” 程旭立即抓住重点：“怎么了？忘记带钥匙了？顾哥没回家？” 见顾令寒不说话，有些逃避的意思，他不确定地问：“你和顾哥吵架了？” 顾令寒不情不愿地点头，程旭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你做什么惹顾哥生气了？” 顾令寒用力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不爽说：“你怎么说话的？问都不问就直接说是我的错了！” 因为顾时寒给人的印象乖巧且软糯糯的，铺以现在放弃大好的学业出来打工养家，又被贴上懂事坚强的标签，更是谁见都怜。 故而一出事，人们就会下意思认为是顾令寒的错。 这对顾令寒极其不公平。 顾令寒将自己瞒着顾时寒去酒吧打工被误会事情简单地陈述一遍。 程旭为难起来：“这个事情吧，难搞哦。说不上来谁对谁错吧。” 非要说的话，还是你故意隐瞒的错。 这话程旭看顾令寒的脸色不敢说，当然也有他偏心的原因。 “我本来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告诉他的……”顾令寒越说越小声。 这话就是骗骗别人，如果他知道怎么跟顾时寒把话说开的话就不会拖到现在，他哥哥的态度一直很明确。 对方觉得自己可以撑起这个家，而他只要好好读书就行。 这与顾令寒的想法完全相悖。 程旭是为数不多知晓顾令寒想法的人：“要不，你试着跟顾哥沟通一下？” “不行，沟通不了。他一听我逃学整个人炸了，根本听不进去。” 顾令寒想到自己哥哥的死脑筋，坚定地摇头，郁闷说：“你说，让我出去打工不好吗？他非得自己去？” 他知道对方的心意，于情于理他都明白，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却无人问津。别人都只看到他的离经叛道，从不了解他的真实想法，直接判为错误，连顾时寒也一样。 有自己的想法有错吗？顾令寒又气又委屈。 “跟我爸妈一样啊。”程旭叹气，一顿后灵光一闪：“等等，我知道为什么了！” “你哥哥可能觉得他作为哥哥，得保护你尽责任。” 见顾令寒没有情绪不稳后，他继续说：“还有另外的可能，正因为他是哥哥，他觉得自己必需出去打工让你读书。否则他会被人诟病自私自利，有失兄长作风。所以哪怕他再想读书，也只能打工。” “蠢货！谁需要他尽责任！”顾令寒恼怒：“我一点都不需要他只能感动自己的自我牺牲！” “停停停！你别激动！”程旭连忙安抚：“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你先别当真。具体怎么样，你还是得跟顾哥沟通。” 得，又回到原点。 顾令寒烦躁得想打人，翻白眼说：“都说了，沟通不了！” “那是你以为，没真正试过怎么知道结果呢？”程旭说：“他既然能为你牺牲自己，应该不至于连冷静听你说几句话的耐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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