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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梁宇柏提议：“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哪几种称呼都可以吗？我今天想想感觉，一直叫我梁先生，有些疏离，要不要叫我其它称呼试试？” 谢明竹早有心理准备，不过梁先生的想法没有他想的那么过分。可能“老公”这两个字他一时叫不出口，但有一些称呼还是能尝试着喊一喊的。 “作为回应，我也会以不同的方式叫叫你。”梁宇柏又上前摸小竹子的手腕，“好吗？” 最后问出口的“好吗”二字，看上去似乎是在商量，实际上带着诱哄的意味。 说实话，谢明竹也是一个才开始恋爱的年轻人，梁先生经常叫自己小竹子他也已经习惯了。现在想想，要是梁先生以其它称呼来喊自己，感觉也挺不错，令人有些期待。 谢明竹点点头：“好。” 他先尝试着喊了上次戚晖叫过的那个称呼：“梁先生，那、那我开始试试。” 梁宇柏提起精神，赶紧走到他的身边，抚上他的肩膀：“开始吧，我听着呢。” “宇柏……”谢明竹将这两个字吐出，感觉心中有不一样的滋味，又像是有奇妙的感觉萦绕在自己的舌尖。他从没有叫过梁先生全名，现在直接叫“宇柏”还是提起了勇气。 不过这样的叫法带着试探又小声，听起来像在撒娇。 梁宇柏忍着笑：“不错，这个叫法我很喜欢。” 谢明竹又喊了声“宇柏”，虽然第一次叫起来感觉有些羞耻，但后面逐渐习惯以后就感觉好上不少。 然后在梁宇柏的鼓励下，谢明竹又尝试起另一种叫法，他甜甜地唤：“宇柏哥哥。” 这个叫法梁宇柏可太喜欢了，再配上小竹子好听的声音，他实在是忍不住，直接把小竹子半抱着站了起来。谢明竹没想到梁宇柏会突然这么做，他挣扎着把自己手头的竹刻放到桌子上。 “再多叫几次给我听听。”梁宇柏的声音带了点儿沙哑。 谢明竹感觉耳边一酥，总觉得梁先生这样的声音真的很性感，他看梁先生反应这么大，忍不住偷着乐，又叫了几声“宇柏哥哥”。 梁宇柏在他耳边笑：“宝贝，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 这个“宝贝”也是从所未有的称呼，谢明竹觉得自己脑子又要开始慢慢变成浆糊了，他朝后稍稍缩了缩，脸红透了。 “明竹，阿竹，小竹子。”梁宇柏连说了几声，他感受到自己每说一次，怀中的小竹子就轻颤一下，他的反应非常可爱。 “我家的小男朋友，亲爱的小朋友，你更喜欢哪个称呼？”梁宇柏问。 谢明竹讨饶般呜咽一声：“我都很喜欢。” 梁宇柏不依不饶地追问：“如果不能都很喜欢，一定要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还是那个熟悉的梁先生，还是熟悉的操作，果然一定要自己选出一个。谢明竹其实还算有着心理准备，他小小地纠结了一会儿：“叫我小竹子或者宝贝，还有小男朋友，这几个我都很喜欢。” 不过这还算是硬挑出来的，刚才谢明竹说的其实是实话，这中间无论哪个称呼他都很喜欢。 而且梁先生怎么叫的这么顺口，就像是他本身已经演练过许多次一样。谢明竹想自己要换一个叫法，都要好好想一会儿才能说出口，他又是一阵羞赧。 梁宇柏忍着心中的冲动和想要和小竹子更进一步的渴望，他感觉自己承受了太多，他问：“宝贝，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谢明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什么？”是等着自己叫他“老公”吗？ 如果梁先生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他也不是不能努力一下。 梁宇柏回答：“我现在很希望能和你晚上在一间房内睡觉，但我愿意给你一些时间，包括我们还要经过长辈的允许。我虽然知道这些事情都急不来，我也知道应该循序渐进，可我真的好喜欢你。” 谢明竹懂了梁先生的意思，原来这个别让他等太久是指的更进一步。 谢明竹当即热血上涌，感觉自己脑子不是很清醒，差点就脱口而出想要答应下来。可后面又听梁先生说：“不过我会慢慢等的，你不要有压力，我们未来的时间还很长。” 经历了今天晚上这一遭，谢明竹睡觉的时候整颗心都在想着梁先生，他按着自己的左边胸口处，整个人像一个小虾米一样蜷缩着。 黑色小人冒出来：我不明白，明明你们两个都已经两情相悦了，为什么还要忍着？ 谢明竹硬生生把自己脑海里冒头的黑色小人给摁了回去。 …… 这一周的课已经正式步入正轨，经过上一周的引入，基本上大家都对每门课程有了基本的了解，开始正式学习一些重要的内容。 课堂的难度有所提升，不过对谢明竹来说他学习能力很强，所以觉得这些学起来依旧毫不费力。 倒是熊荃，每天咬着笔杆愁眉苦脸：“我还以为在这边上课不会有多难呢，谢同学你快教教我吧。” 对于身边同学的请教，谢明竹也不会拒绝，基本上都会答应下来。只不过熊荃感觉自己实在不是学习这块料，尽管经过谢同学的指点，但他还是不太明白，准备下节课再问问老师。 在下一次绘画课上，谢明竹自然是朱老师关注的重点，他也再次遇到了陈蒻雪。 陈蒻雪笑着问：“你现在已经跟着朱老师学国画了吗？” 谢明竹应声：“是的，我开始学了，你最近怎么样？” 陈蒻雪先恭喜他能够顺利进入朱老师的画室学习，同时也感谢他对曾经的自己说的话，有了不少帮助。 她说：“上次和你聊过后，我想了很多。自从我看不见，以后只能从美术学院退学。之后有同学和老师关心我、联系我，我有时候也不愿意接他们的电话。那个时候感觉太痛苦了，我以后再能不能拿起画笔，我也不想面对他人的同情。但是现在认识了这么优秀的你，我觉得或许这些困难不该成为阻碍我的事儿，所以我想重新试试能不能再学画画和用一些软件。” 陈蒻雪说她主动和过去带她的老师联系，并且重新把自己的画具以及电脑拿了出来。这样的转变让她的朋友、老师以及亲人都感到很吃惊，同时又为她感到开心，感觉她像是重新站了起来。 “我知道我现在看不见，无论是画画还是做一些东西肯定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但我还是想不给自己设限，看看自己究竟能够到达什么样的水平。”陈蒻雪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阶段，她原本觉得自己的未来都毁了，可现在才发现是自己的放弃导致一直没有突破。 仅仅过了几天的时间，谢明竹就感受到她整个人的变化。之前的陈蒻雪无疑是有些颓废的，但现在她已经重新想开了，或许真的能有所成就也说不定。当然无论如何，她这种状态也都是比过去自暴自弃的状态要好很多的。 陈蒻雪语气感激：“真的很感谢你，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能遇见你也感觉很幸运。” 谢明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做什么事，甚至都没有给予她太多的鼓励，实际上还是看陈蒻雪自己愿意重新面对生活。他声音温柔：“其实我应该算不上有多大的作用，但我还是很为你能现在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高兴。你之前有这么好的基础，再加上还有家人朋友以及老师的支持，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陈蒻雪用力点点头：“谢谢！” 对她来说在看不见的时候，无疑意味着生活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但现在想想已经到了最坏的时候，那其实也没有多少在坏下去的余地了，后面就是一点点往上了，也希望能够触底反弹。 见到陈蒻雪后，谢明竹感触良多。他知道陈蒻雪一定有很支持她的长辈，就算在她看不见以后也愿意送她到盲人学校来继续学习，而且还鼓励她继续上绘画课。 这样的支持的确很难得，这个姑娘的经历和自己很不一样。 谢明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他也就当自己没有的父母。因为是由魏老爷子一手抚养着长大，小时候还有小伙伴问他爸爸妈妈怎么不来，那时候的小谢明竹根本答不出来。 他只把魏爷爷当做亲人，不去想遗弃自己的父母的事情。 不过他觉得自己也算是比较幸运，像魏爷爷一直支持着他做想做的事情，现在遇到的梁先生更是全力支持他。 在和陈蒻雪交谈的末尾，谢明竹问：“那你现在还会想进之前的那个工作室吗？” 陈蒻雪爽朗道：“我当然想，但就算是眼睛正常的人可能也很难进那个工作室，像我现在的条件，只有比其他人做得更好才会有机会。不过有梦想有目标，总归是好的。” 谢明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如果你想见梁大设计师的话，之后我或许能帮你，前提是你要像现在一样一直保持希望。” 没想到自己认识的同学会说出这样的话，陈蒻雪有些惊讶，她知道梁大设计师不是谁都能见的，现在还以为是谢明竹是想借此机会鼓励自己，是在开玩笑的。 她失笑：“谢谢你的好意，就算你现在是开玩笑，那到时候我真的会来找你哦！”陈蒻雪的声音带着俏皮。 谢明竹知道他可能不太相信，不过想来也很正常，他也笑了：“好，期待你之后的设计作品。” 回家之后谢明竹还将这件事和梁宇柏说了。 梁宇柏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状若无意：“在学校和其他女孩子聊得这么好啊？” 没想到梁先生连这个醋也吃，谢明竹嗔道：“您知道的，我不喜欢女孩子，我只喜欢您。” “嘴真甜。”梁宇柏满意了，“之后如果需要我出去见见你的同学，我肯定也愿意，你来安排就好。” 梁宇柏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这样既能认识一下小竹子在京城的同学和好友，又能顺带着宣示一下主权，何乐而不为呢？ 谢明竹：“谢谢梁先生。” “对了，虽然没有这个先例，不过如果真的想进我们工作室，就算眼睛看不见也不算什么问题。只要作品够好，总能被人赏识。如果下一次她问你，你也可以跟她说明这个情况。”梁宇柏说。 谢明竹“嗯”了一声，他想起刚才梁先生酸溜溜地喝飞醋，忍不住多提了一嘴：“刚才梁先生您还说我和别的女孩子聊得好，可实际上，那个女孩子还把您当做偶像呢。” 看小竹子这样不服气，梁宇柏捏他的脸：“好好好，知道你老公的声名在外了吧？” 既然小竹子不可能这么叫，梁宇柏想着那就由自己先开这个头。 谢明竹原本是想要控诉梁先生这样乱吃飞醋是不合理的，没想到又把自己绕了进去，而且还拿他没什么办法。 等临睡前，谢明竹这次给了梁先生一个香香的吻，然后小声说了一句：“老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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