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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周影哼了一声。贺济川就在旁边，正在用手撩起他的头发方便医生姐姐擦。听到周影难受的声音的时候又愧疚了几分。 医生姐姐温柔的说：“没事啊，就快好了。” 周影全程闭眼，从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 突然医务室的门又被打开，两个学生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生进来。着急忙慌的说：“老师！快看看他，他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脚不能动了，你快看看。”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周影明显的感觉到额头上揉着的棉签震了一下，在听到他们说完后，马上对旁边的人说：“我先去看看他们！你一直在旁边看，你就照着我的来，就他抹然后加重一点力度揉一揉。” 贺济川也愣了，等反应过来，已经坐在周影面前，手握棉签了。 周影张开眼，看着贺济川脸上的窘迫，嘴角上扬。 贺济川虽然一直在旁边看，会是肯定会的，但要是实战起来就不太会了。 周影逮机会，给他施压：“好了吗？” 贺济川慌忙用棉签沾了点褐色的药水，“好……好了。” 轻轻靠近他的额头，非常小心的揉。 周影想笑，但不能。他就紧紧捏住拳头，使劲压住嘴角。 贺济川还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把眼前的人弄疼了，他现在是一只手撩头发一只手擦药的状态，然后他又轻轻的吹着自己擦药的地方。 周影感受到一股轻柔的风拍在自己额头上，空气的流动加速了药水的蒸发。 凉凉的，很舒服。 贺济川揉了一下就放下他的刘海，盖上药水的盖子，对他说可以了。周影才张开眼，看见贺济川微红的脸蛋和额角细细的汗，心情……莫名有点好了。 周影站起身了，低头对他说谢谢。贺济川弱弱地应了声，拧好盖子后也站了起来。一瞬间，周影的眼前人就遮住了他的光线。 贺济川去给医生姐姐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贺济川手里多了一瓶药水。 两人并排走着，头上的夏日的星斗，塑料袋沙沙的响声是两人唯一的交流。 突然，周影扯住贺济川的衣角：“等一下。” “嗯？”贺济川听着回头看了一下，发现他正在挽过长的裤脚，之前应该是挽过了的，只不过现在又掉了而已。 周影挽到脚踝还要上去一点，站起来的时候又刚好完全遮住。 学校操场周围都有路灯，但比较分散，还有许多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比如……贺济川站着等周影的那块，他只能感觉得到对方在昏黄的灯影下挽着的动作很好看。周影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站起来后。笑着对他说：“今天谢谢你了。”虽然帮人擦个药都紧张成这样。 贺济川被突然一句搞得手足无措，他腼腆一笑：“不用，本来就是我的错。毕竟是我把你弄伤的嘛还有医生说明天晚上中午和睡觉前还要擦一次，平时注意不要碰到。” “好麻烦呀，你说如果我给教官说我受伤伤到头了他能让我少站一会儿吗？”周影一边走着一边偏头去看他。 “我觉得他不会耶。”周影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还反射着一点暗黄的灯光。 周影笑得很开心：“我觉得也是，他可能还会说，伤到的是头不是脚，你是用头来站吗？！”周影学着教官的语气把贺济川也逗笑了。并没有注意对方逐渐泛红的耳朵，还有不太自然的语气。 “我……我也觉得他会怎么说……教官他……看上去……看上去有点严厉的。” “那是一点吗？是很多好吗？”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一路走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只有二十来分钟可以够他们洗漱了。 林舒问：“王溯说你们两个去医务室了，怎么了吗？” 周影在洗漱间里刷牙，是贺济川回复的他：“就是我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没注意门后有人，也没敲就这样闯进来了。经过就撞到了。” 柳语橙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不严重吧？” “嗯，没多大事。”这次是周影回答的。 “对，就是每天都要上药。”贺济川又说。 原本已经躺在床上快入睡的王溯起床说：“哎呦喂景三，我的好大鹅，快来给我看看你的头，原本就不聪明。要是这次给你撞得连亲妈都不认识怎么办啊。”说完就下床撩把周影的刘海一整个撩上去。左眉上方有一小片红的地方部分有点青了还有淡淡的药味儿。 周影打开他的手：“滚，会不会说话的。大家别理他，他目睹了全过程。不严重，真的。”抬手压了压刘海。 王溯又回去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哪怕寝室里还不是很安静。剩下的人则是在床上说话聊天。 周影上了床，盖好被子后对着上床的木板发呆。 贺济川比周影慢了一点，洗漱好后爬上去了，上铺的楼梯走左边，周影头朝门的方向睡。看着贺济川踩着楼梯上去了。 阿姨来查寝后就熄灯了，对面的两个人没睡一直在小声说游戏。一个是陈观启一个是杨伯航。 有点兴奋第一天住校，睡不着。周影慢慢回想这一天。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家打游戏现在就在宿舍里躺着睡不着，认识新同学，认识新老师，而且教官凶巴巴的，还有室友，被室友撞到头去医务室人家还帮他擦药。想到这里周影没忍住笑了，还好没发出声音。 这人相处下去一定很好玩。 周影胡思乱想了一大堆，终于睡着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寝室的瓷砖上，显得冷清。
第5章 早起 夏季的早晨，阳光橙黄刺眼。 周影坐在床上动也不动，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刚换上的短袖上有些许压痕。神情呆呆的，眼尾耷拉着，看上去有点可怜。一切都是刚睡醒的样子。 还没有亮灯，其他人也没起。周影就这样坐了五六分钟才渐渐缓冲过来。 周影：哦，这里不是家，是学校。我在寝室里，灯还没有亮，是外面的天亮了。 周影扶了一下额头，痛感让他瞬间清醒。是昨天撞到的地方，现在感觉更疼了，明明已经擦过药了。 周影悄悄下床，在枕边摸到了用塑料袋装的药水和棉签。他拿在手上看了一下，又放回去。 还是贺济川来吧，还想看他那眼神。 他慢慢起身去卫生间里洗漱，把门轻轻关好，免得吵醒其他人。簌簌的水声响起，周影很快就洗漱完了。 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还是没人起。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叠好被子后穿好了衣服就坐在床上想事情了。 滋——日光灯管突然亮起来了，有点刺眼。睡在上铺的同学用胳膊遮住了眼睛，继续睡。 其他人不敢喊，但王溯不一样。 周影走到他床前，摇晃他的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溯啊，起床了，你要打算睡到几点啊。快起了。”周影见他不耐烦的皱着眉，又转过身背对着他发出嗯嗯的声音。周影又把他提转过来，王溯睁开眼看见是谁后说：“景三，这才几点啊，让我再睡会儿。”声音软绵绵的。周影更想把他叫醒了。 此时柳语橙也醒了，正在叠被子。林舒是在找眼镜，周影见他摸了好久还是没摸到决定先去帮人家。原本放在枕头边的眼镜掉地上了，周影捡起来递给林舒。林舒道：“谢谢啊，起这么早？。” “嗯，睡不着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不习惯呢。”林舒一边叠被子一边说道。 “其实还好。可以习惯的。”除了半夜还亮着的台灯——林舒的，他在看书。还有聊天的。 杨伯航和陈观启聊到半夜才睡的也起了。 洗漱间和卫生间的水池都有人了，玻璃门的洗漱间有三个水池卫生间有一个刚好他们四个。 现在只有他的好兄弟和上铺那个没起了。 “王溯，你再不起我就掀被子了啊。”周影现在溯用正常的声音说话了。很管用，王溯醒了：“景三你还是人吗？你知道你叫我的时候我睡得有多舒服吗？”周影无视掉王溯同学的控诉。 周影突然想到他昨天晚上的药钱是自己上铺那位付的，就起身去自己柜子里找钱包。 周影他站在床前，抬头就是熟睡的贺济川。他轻轻拍着他遮住眼睛的手臂：“贺济川，贺济川，醒醒。起床了。” 贺济川转向周影的方向，睁开眼。缓了口气才问“怎么了？”语气闷闷的。 周影告诉他再不起床就要来不急吃早餐了。等贺济川换好衣服叠好被子从上床下来的时候。 周影已经把所有可能发生的对话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那个，贺济川啊昨天的药钱是多少，你告诉我，我给你。”周影犹豫的说。 “不用了，我付就行了。要不是我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不小心撞到你，你也不用去医务室。”贺济川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不对劲，但周影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试探的问：“那你还记得你是要回来干什么吗？” 周影问完，贺济川才反应过来。昨天换衣服的时候，有老师来说有两套可换洗。自己换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就被黄琪叫出去了，想着回来再收拾。经过吃完饭才想起来就跑回去了毕竟还是放在别人的床上，但回去就撞到了周影太着急就什么都给忘了。再看看现在的周影穿着过大的衣服和裤子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个，我想我可能穿错衣服了。我刚才去找东西的时候才看见原来我爸把校服什么的都放进柜子里去了，我没太注意。又以为是我把给我故意买大的，就想也没想就换上了……那个……对不起啊。”周影尬得恨不得原地切腹。 爸，妈，小妹迟早有一天我要被你们害死啊，咱能不能不闷头干事。有什么事，东西放哪告诉告诉我啊，呜呜呜呜。周影在心里呐喊。 “是我该说对不起的，就不该把衣服放你床上的。” 周影在贺济川洗漱的时候在卫生间里换了衣服，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把贺济川的衣服抱在手里：“我洗干净还你。” 贺济川说：“不用了，我也有错。你给我吧。”周影觉得他今天有点冷漠。也没在要求了。 等王溯那小子收拾好后就出了寝室门。 “你和贺济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溯下楼梯的时候问了一句。 “别，别提他，太尴尬，太恐怖了。”周影捂着脸不敢想象要和他处三年会是怎样一个效果。周影扶着扶手才支撑起有点发软的双腿。 吃早餐的时候也有教官来守着，不允许讲话。周影记得那是六班的教官，就是昨天背女生的那个。 他一进来，吼了一声安静，就没人敢说话了。 在教室里集合休息了一下就被喊下去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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