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沈敬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第一次见这人时,他对其外貌方面印象最深的不是五官,而是那一身蜜糖色的皮肤,充满了野性与神秘。如果是在女人身上,他一定会将其描述为“性感”。 但他没办法用“性感”“征服欲”这种词去形容一个男人,再漂亮也不行!戴俩镯子也不行! 此时借由两人都有些尴尬,他翘着二郎腿端详赵束,发现这人长得还挺招人。上次只记得这人眼睛笑起来好看,但是这么仔细一瞧,还是双桃花眼,而且还跟小姑娘的桃花眼不一样! 他一双眼睛不算特别大,配着卧蚕的眼梢微微向上挑,抬眼看人的时候眼尾会形成一个舒展的弧度,看起来跟小孩儿似的。 山根不高,但是鼻梁从双眼连线稍往下一点的位置拔地而起,一路平直的收进窄小秀气的鼻头里。 嘴唇薄厚适中,沈敬年只找到这一个形容词,而且他觉得盯着看一个男人的嘴唇有些别扭,胡乱看了一眼作罢。 “看够了?”,赵束淡淡的问,好像被人打量了半天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桌面上扎着小花的的大果盘。 沈敬年不知怎么有点讪讪,仿佛第一次抽烟被亲妈逮住似的心虚。他第一反应是马上移开眼神,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债主!“看你怎么了?你少说坑了我20万!还不让看一眼?” 赵束的耐心几乎到了极限,他双手掌根反向按住桌子,不满地向前探身,“你少20万20万的!你当买翡翠是买白菜呢?这东西本来就是买卖双方协商定价的,你现在磨磨唧唧的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赵束的话语表达出两个意思: 1.沈敬年当时是个SB 2.沈敬年现在是个SB 准确接收到了这两层意思,沈敬年气得直乐,“你这人嘴还挺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会儿又不怕我报警了?” 赵束刚才也是气糊涂了,在饭店里沈敬年第一次说要报警的时候竟然没反映过来这人不是警察,直到沈敬年又提了一次报警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不是警察!!!说好的公安局长过生日呢!!!老子TMD竟然把福禄寿成本价给他了!!! 这件事还得从一个月之前说起。 赵束的活动范围常年在缅甸,但是每年的三月和九月会固定回国,每次住满一个半月。 这段时间他偶尔会去在北京的几个“零售网点”,其中最常去的就是潘家园附近这个。于是,就不可避免的认识了一些同行和......邻居。 邻居汪大妈是地道老北京热心大姐,见过几次赵束形单影只的清瘦身影之后就时常给他送点自己家的饭菜,还不忘嘱咐:小伙子多吃点。 因其自幼游走在是非之地,赵束这人价值观有悖于常人,但是基本的人情冷暖还是明白的,他对于汪大妈不求回报主动投喂的行为有一丝感动,故而汪大妈是整片儿潘家园唯一能够联系上赵束的人。 那福禄寿三彩四季豆是怎么卖出去的呢? 事情是这样的。 党也联系了之前在潘家园一带人脉颇广的“大地雷”,“大地雷”又联系上“肥二”,“肥二”又联系上“小光”,“小光”又联系上“地龙”,“地龙”最终联系上汪大妈。 情报传达到汪大妈这儿的时候是这么个情况:这片儿之前的公安局长下个月过生日,片儿警想给买个高货祝寿。 汪大妈一合计小片儿警哪有钱买高货?八成得是七八个小片儿警凑份子给所长上供! 于是赵束接收到来自汪大妈的消息如下:小赵啊~咱们这辖区的派出所所长下个月过生日,几个小片儿警正凑钱想给领导表示一下呢,这不听说你这儿有高货,托我联系你一下。 汪大妈还贴心的补充了两句:小赵啊,你可别管人家要太多,你常年不在这边儿,要是人家找你麻烦犯不上。你听大妈一句话,咱们做小买卖的,一定要跟当地派出所搞好关系,要不然糟心着呢! 赵束把这处店面选在潘家园的本意就是大隐隐于市,要的就是一个灯下黑,自然不想得罪警察,于是本着跟当地警方搞好关系的目的,把手里一件高货以成本价卖了出去,连人工费都没加! 交易的当天他看到沈敬年的豪车时,心里闪过一丝疑问,但是舟车劳顿加上价格已经提前报给对方,所以他当下没多想,还以为是哪家的少爷想不开出来体验生活当小警察了呢。 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件货是自家矿区挖出来的,来路够正,根本不怕查。 后面沈敬年不卡壳就又转40万买戒指更是验证了赵束的想法,这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家里通过关系给买了身警皮。 CNM的假警察! 老子少赚好几十万!! 想到这儿,他气急败坏地问沈敬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啊?”,沈敬年没想到赵束突然问这个,莫名其妙地答:“我做生意的啊。” 行了,反正已经赔了,离这个王八蛋远点吧,看见他一次倒霉一次。 虽然说130万是四季豆的成本价,但是以这件货的品质少说可以180万出手,所以在赵束的观念里这就是净赔50万。 加上今天和徐宽本来有可能要谈成的买卖也被这扫把星给搅合了,赵束真的是这辈子都不想跟沈敬年这个灾星扯上关系了。 “那祝你生意兴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抬屁股就要走人。 沈敬年事情还没问完呢,哪肯放人走?“坐好了”,边说边晃手里的手机,意思你敢走我就报警。 赵束眼中的不耐几乎要掀翻房盖,很多生意人之间热衷的你来我往扯皮筋儿似的相处方式恰恰是他最不喜欢的。 在他28年的人生里一直秉承着能挣钱就合作,不能挣钱就滚一边去,这种威逼利诱、杀人放火的事儿一般都是他哥干,他只负责“技术”。 他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这么娘们唧唧的?有事直说行不行?” 沈敬年越看这人越有意思,长得挺清冷好看的,但应该是个财迷,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害怕警察。“这么着吧,我不报警了,你也不许走,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 在心里把二十多年间学到的脏话用汉语和缅语分别骂了一遍,赵束翻着白眼点头。 ---- 虽然写文有点累,但是每天都很开心,希望大家也看得开心^ω^
第5章 沈敬年:“你到底叫什么?” 赵束:“赵束” 沈敬年:“那为什么骗我叫赵富贵?” 赵束:“没骗你” 沈敬年:“嗯?” 赵束:“艺名” 沈敬年:“..............” 赵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把沈敬年逼得恨不得两腿一蹬窜上房梁,把脑袋顶上的七彩灯泡摘下来当球踢。 “行了,爱叫啥叫啥吧”,沈敬年说完又欲盖弥彰的补了一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好聚好散”,赵某人再次叹气后把酒杯往前一推,抬屁股就要走人。 “不是,你这人.....”,沈敬年手比脑子快地拦住卡座口,“你别走!” 此时此刻,赵束对沈敬年的感觉从单纯的讨厌转变为夹杂了一点点的好奇,这人到底应该吃什么药?人类的多样性是否有尽头? 他坐回沙发,随手叉起一块芒果,“你到底要干什么?直说吧,别耽误彼此时间” 跟我喝杯酒是耽误时间? 沈敬年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这个....... 他鬼使神差也给自己叉了一块芒果,金黄绵软还挺甜。 脸上一闪而过因食物产生的愉悦被对面的人捕捉到,赵束没忍住“噗呲”一乐,笑骂了一句“学人精”。 毫不夸张的说,沈敬年瞬间体会了一把心脏漏跳,好似棚顶上一直晃他的那个大灯球“哐仓”一声直接砸他脑袋上了。 他维持着伸手去叉第二块芒果的姿势,如雕像一般僵停在纸醉金迷的酒吧卡座里。 半晌石膏人终于软化,嘀咕了一句:“瞎乐什么呀.....”,随即抬高音量道:“你把这杯酒喝了,喝完这事就算翻篇。” 回应他的是一块西瓜。 一块被赵束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隔着半米“唰”一下精准扔进沈敬年面前酒杯里的西瓜。 飞溅出来的橙黄色液体呈放射状崩了沈敬年一衬衫。 沈敬年为了难为赵束,给他倒的是满杯,给自己就倒了小半杯。小半杯酒溅了满身,由此可见赵束这一下子的怒气和准头。 挑衅的行为又一次惹火沈敬年,他怒瞪双眼,强压即将挥出去的拳头,起身隔着大理石桌面一把揪起赵束的衣领子,“你TM的算个屁!老子让你喝杯酒就抵了20万,委屈你了?!” 任谁被人揪脖领子都不会太好过,赵束勉强微抬起头,带着怒意的双眸正对上沈敬年的脖子,他盯着看了两秒,接着艰难伸手把自己的满杯酒从沈敬年上半身与桌子形成的夹角中端到唇边,直视眼前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扯开的浅灰色衬衫领子,叼住玻璃杯壁轻轻抿了一口。 随着赵束喉结的滚动,一股热气从沈敬年从后脑勺陡然升起。他松开手,想了想又不甘心,瞪了一眼才坐回沙发。 “酒我也喝了,没别的事了吧?” 没成想沈敬年还是不放人,“我TM说的是喝完....”,这时他自己都意识到了尴尬,忙转移话题,“你怎么认识的徐宽啊?你知道这人是做什么的吗?” 赵束其实不知道徐宽具体是做什么的,就像卖衣服的不必了解买衣服人的职业一样,他不过是卖翡翠给徐宽,甚至于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是他常年与下九流的人打交道,一打眼就知道徐宽干的不是明面上的行当,逃不出“黄、赌、毒”。 这里他留了个心眼,微皱眉头无辜看向沈敬年。沈敬年瞬间上套,“这人是拉皮条的,擅长黑吃黑,你跟他做生意多留意”。 话音刚落他就面色发讪,眼前人半小时前刚给过自己一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踹出去足足五米远,刚才又往自己杯子里扔西瓜,然后此时此刻自己还叭叭叮嘱人家小心合作伙伴?? 他顿觉嗓子紧,猛吃两块西瓜掩饰心底的尴尬。但对面沙发上的赵束却一脸若有所思,黑吃黑? 现在是五月份,他这次回北京是计划外的,原因是徐宽半个月前通过一些可靠关系联系上他哥,说是想定期从他们这儿定高货。 定期要高货,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怪异的说法,至少赵束活了小30年从未听过。 翡翠这个行当可以说是人随货走,货随矿走。 不同于一般的产业,有需求就有市场,翡翠原石充满了偶然性与不确定性,大多是先挖出“也木西”(原指未刷洗过的原石,现也可指挖原石的矿工),经多种方式处理或交易后,在合适的时机将石头切开,再由被切开石头的种、水、色、形等多种因素决定成品样式,之后再交由专业的雕刻师傅精雕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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