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摇头,心想试一试哪里需要那么多血?我又不是吸血鬼。 李越又说:“那手指?” 两人的视线便齐齐看向李越的食指指尖,大小刚好,血量应该也不多,只不过含在嘴里好像有点……我忽然觉得有些燥热。 李越应该也想歪了,喉结微动,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问:“行吗?” 我想,如果灵魂有颜色,我这会儿一定和过年的灯笼一样红。啧,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干净,不行。 李越目光火热,“那就这样。” 他忽然发起进攻,先试探性轻啄我的嘴角,接着往唇瓣中间挪,等“城门”一开,便咬破舌尖,将腥甜的血液送了进来,扫荡四方。 我仰着头,将血液全数吞下,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真有效果,面色竟红润了不少。 李越抵着我的额头,眉眼弯弯,浑身洋溢着喜悦的味道,说:“太好了。” 但幸福是短暂的,不到一个月,我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甚至连李越都无法触碰。李越明明心里很慌,还故作淡定地安慰我说可能是他最近力量消耗太多了,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们都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随着我的情况加重,李越去图书馆的次数越发频繁。聚灵这种事,网上根本查不到管用的,好多回答都是无稽之谈,无法实践,所以还是得用最费时的方法:翻阅书籍。 图书馆的书上万本,等李越看完,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所以我让李越把这件事告诉陈鑫他们,希望大家帮着一起找,没想到竟瞎猫碰上死耗子。 队员中有个人叫魏都,他听完前因后果,询问道:“那商河现在就在这儿?” 李越:“对,他在我的右边。” 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没有人觉得李越得了臆想症,竟真帮着想办法来着。 魏都分明看不见我,但再次开口即是王炸:“我知道聚灵的办法。” 我:!!!(这么容易就找到办法了?) 陈鑫:“你说真的?现在可不是抖机灵的时候。” 魏都平时嬉皮笑脸惯了,说话经常没头没尾、真假难辨,还喜欢整人,所以陈鑫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但是,李越愿意一试:“什么办法!” 魏都:“找和尚,他们懂这个。” 陈鑫:“黑市没有寺庙。” 魏都:“狱寺山的铜寺不是吗?” 此言一出,大家的怒气值就上来了,认定魏都果然又在耍弄人。 陈鑫:“魏都,都什么时候了?你一天不胡说八道浑身难受吗?铜寺早就烧光了,僧人也死绝了,哪儿还有什么和尚?” 魏都:“谁说铜寺的僧人全都死了?明明有一个还活着,那个人我们都见过。” 我:都见过?难道是老板?看着不像啊。 陈鑫:“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铜寺的和尚?” 魏都:“铜寺半夜降天灾,除了当事人,谁能知道完整的事发经过?别人道听途说的版本一般是赤佛雕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山上有诅咒,或是奸人纵火、有人寻仇之类。可是,竟有人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整叙述出来,你们就没怀疑过?” 陈鑫:“也有可能是编的故事?目的是吓吓我们?” 魏都:“如果是编的,对他有什么好处?狱寺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这么防着我们?难道他也想要赤佛雕?”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的思绪豁然开朗:故事不可能是编的。首先,他连赤佛雕的做工细节都能描绘得一清二楚,定是近距离看过。其次,他极力反对我们上山,可能是怕我们看到铜寺僧人的骸骨;最重要的是,自我们下山以来,那人就没出现过,倘若他真想要赤佛雕,不可能不找上门来。 我看向李越,在空中虚画着:找毛三。 ----
第82章 毛三午觉醒后发现房间里有人,差点没给吓死。他哆嗦着从床上滚落,连人是谁都没看清就跪地求饶:“大哥有话好说,不要杀我!要财的话,房里有的,您全拿走!我没意见!真的!您放我一马吧!求您了!放我一马!” 我:毛三到底是经历过多少次这种状况?动作也太熟练了。 李越:“睁开眼。” 毛三:“哎呀别呀!咱们再商量商量成不成!都是兄弟,别把事做绝喽!各退一步哈!金块、现金和卡都在床头柜后面的暗格里,您拿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说得我都有点心动了。 李越无奈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再往床上一放,“我不要钱,也不要你的命。” 毛三一听哭了,睁眼瞅人:“那你想干什……么……表弟?!怎么是你?吓死我了!” 李越想不通这个称呼从何而来:“表弟?” 毛三抹掉眼泪,答:“小河的表弟自然也是我的表弟。有什么事你就说,毛哥肯定帮。” 李越:“家里亲戚过世,想问问毛哥去哪里可以请到和尚做法事。” 毛三:“哦,这个简单,找丘四呗,他以前就是干这个的。黑市里大大小小的丧事,他都参与过,乱的时候还赚了不少呢。” 李越:“他当过和尚?” 毛三:“嗯,据说是某座山头的小破庙。后来没落了,他就在黑市安了窝。忘了问了,你哪个亲戚没了?” 李越:“我表哥。” 毛三:“啊?!” 可能是同情我命薄福浅,毛三连早饭都没吃,火急火燎带着李越去丘四的住处,但去时大门紧闭,任凭他把门铃摁得冒了烟,也无人回应。 毛三泄气道:“赶巧人不在家,咱们明天再来吧。”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大家便品出不对劲来。 毛三:“唉,看来丘四不打算接你这单子生意。” 李越:“没事,我再找别人吧。” 毛三:“他平时也不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想必这次真有事不方便,你也别怪他。” 李越:“我知道,他有他的难处。” 毛三坐在屋檐下,点起一支烟,望天感叹:“人在身边的时候没感觉,这一走,心里空唠唠的。他还那么年轻,可惜了。” 我一直认为我和毛三只是泛泛之交,但也许在他心里,我们的感情比那种关系要深厚得多。 给李越一个眼神,他便心领神会,拍拍毛三的肩膀,说:“哥,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既然常规的方法请不动丘四,我们就只能另辟蹊径。陈鑫他们四处打听丘四的日常行为习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陈鑫:“每月13号,丘四都会外出,一走就是5天。” 魏都:“佛缘堂的老板说丘四是他店里的常客,每个月都会购买一只香炉、十三支檀香和一张供桌。” 刘华:“从狱寺山下来的那天,我在山脚见过丘四。” 陈鑫:“你怎么不早说!” 刘华:“当时大家忙着追赤佛雕的下落,我也没太在意。” 李越:“算了,都过去了。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丘四现在应该在狱寺山。” 陈鑫:“为什么?” 李越:“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就是佛教所说的十斋日,这两天烧香拜佛可以使功德倍增,而明天,就是十五。他13号出发,这会儿必然已经到山脚了。” 刘华:“那他初一怎么不出门?” 李越:“初一是新月,他要满月。” 魏都:“别人烧香点3支,他点13支;明明在家就可以礼佛,他还非要挑满月的时候上山积功德。难道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李越:“不好说。” 我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设想:铜寺真的是因为天灾才没的吗? 李越这次去狱寺山找丘四,没带任何人,包括我。他走之前本想托人照顾我,但是想想除了他以外,谁都看不见我,只好嘱托我老实待着。 我表面答应,实际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去丘四家,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好不容易当回死鬼,不能浪费我这穿墙之术—— 进了门才发现,丘四家里没人看守,也没有什么陷阱,院子里除了菩提树,就是假山、假水、假稻草人,佛得很。 你说他讲究吧,用稻草人看家,没点屁用;你说他不讲究吧,这东西看着怪渗人的。 那稻草人扎得很粗糙,咧着大嘴,扛着一把利斧,两眼朝向大门,仿佛随时准备将闯入的人剁成肉酱。得亏我已经死了,不然晚上多看一眼得做噩梦。 院子的小道尽头是一排三层建筑,我进去后发现里面有很多不足15㎡的小房间。每个房间的床褥都很新,显然没人睡过,但桌上的心经有翻看过的折皱,角落香炉里有燃尽的香灰。 他准备这么多小房间做什么?一天换一间诵经?那他到底睡哪间?我望着走道里密密麻麻的门,只觉得头大。 忽然,一只喜鹊停在窗台上,冲我“喳喳”叫了两声,我朝它招手,它却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后来,在下一个房间的窗口,又发现了它的身影,依旧是歪着小脑袋叫两声,然后跑掉。 重复的事发生七八次后,我终于明白这只喜鹊能看见我,而且它似乎在拿我寻开心。 我:鸟成精了。 我故意和它捉迷藏,躲在房里不动。那喜鹊在后面的房间等不到人,果然飞回来找我。 翅膀振动的声响擦过窗边一次又一次,它找不到我,不肯放弃,后来索性从另一个入口进来,一间间查看。等查到我这间时,我已飘到窗外,隔着玻璃对它眨眨眼。 喜鹊见我在外面,身体恍如一个小气球般鼓了起来,全身的毛刹那间炸开,飞冲到窗边,小嘴张个不停:“喳喳喳喳喳!” 于是,我把头伸进来,半个身子还卡在玻璃另一边,模仿它的语调回:“喳喳喳。” 这下可把它给搞懵了,小眼珠瞪着我,仿佛在说:你在讲什么鸟语? 我:啊……交流失败。 虽然我们沟通不畅,但是它似乎把我当成了同类,非要带我看看它的“豪宅”。盛情难却,我便跟在它后头,一路向南,最后停在一间挂着鸟笼的屋子前。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里才是丘四的住所。 墙边,佛祖的画像前摆着一张金丝楠木桌,桌上的香炉里插着三支线香,已燃了一半。香炉边上散乱着几张白纸,字迹工整,一眼望去全是人名,标题为铜寺僧人名册。 我在名册里并没有看到丘四的名字,但是在那堆名字之中发现铜寺住持的师弟叫祀秋。 ----
第83章 喜鹊对祀秋这个名字格外喜爱,踩在上面蹦跶了好几下。 我:“祀秋是你的主人?” 小家伙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用喙啄了啄旁边的笔,笔便滚啊滚的,滚到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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