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必践的inBlue最终还是被三连败硬控在了电竞椅上,并把原定的三把硬生生变成了七把——光把分赢回来不够,还要多赢一局才算圆满。 晚上睡太晚的报应就是第二天起不来床,纪因蓝原本就还沉浸在寒假的氛围里没出来,现在加上没散的困意,令他的苏醒变得异常艰难。 等他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赶到学校,险些又迟到。他顶着站在校门口的牛猛那要杀人的视线踩着点踏进校园,被对方毫不留情往屁股上踹了一脚: “还磨叽呢?赶紧撒腿跑两步!还考不考试了?!这次语文再不及格你看我不抽你!” 纪因蓝赶紧配合着小跑两步。 考试前十分钟的预备铃已经响过,等纪因蓝一路进教学楼跑上高二楼层,楼道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都端坐在位置上看书复习,争分夺秒想再多看几句古诗词。 开学的摸底考不用分考场,纪因蓝上了楼梯便拐向九班的方向。 高二的班级都在五楼,一路跑上来确实有点费体力。纪因蓝微微缓着气,随手拉开身上的外套,给自己扇了扇风。 他一边走一遍低头整理自己的外套下摆,但往前走几步,他突然愣了一下,诧异地抬眸看了一眼。 走廊里有个人迎面朝他走来。 这个时间,走廊里不该有人才对,纪因蓝原本以为是在外游荡的监考老师,但抬头瞧了一眼才发现,对方穿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校服。 纪因蓝顺着他的校服外套往上看,竟见那人是许最。 他目光顿了顿,再往下挪,发现许最手里还拎着一个湿透了的书包。 那书包本来应该是米白色,但被脏水浸过后显得颜色深了许多,到现在还在往下滴水。 许最就用两根手指勾着书包顶部的提带,因为用了力,显得手部的骨节和血管格外分明。 他这是在做什么? 如果纪因蓝没记错的话,许最走来的方向只有一间废弃的水房。 他闲的没事去水房泡自己书包? 纪因蓝也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离谱,就算许最再神经应该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下意识看向了许最的眼睛。 许最一双眼藏在过长发丝落下的阴影里,显得瞳色格外深。 路过纪因蓝时,他和他对视一瞬,很快就轻轻抿起唇,别开了目光。 纪因蓝原本没多在意,但往前走了几步,又没忍住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许最一眼。 少年个头挺高,肩宽腿长,一身校服被他穿得干净利落,整个人像一棵向上生长的挺拔小树,路过的时候,纪因蓝居然闻到他身上一股清清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手里的书包还在往下滴水,水渍在地上铺开长长一串。 刚才在前面还没看太清,但现在从后面看,纪因蓝才发现书包上不止有脏水,还有几团凌乱的大黑脚印。
第5章 低潮 纪因蓝觉得,就算许最再无聊再抽筋再有什么怪癖,应该也不会在考试前去这么远的废弃水房把自己的书包泡到水里踩两脚。 是在和同学开玩笑闹着玩? 那这玩笑也未免太恶劣了一些。 说起来,这样的画面和剧情,倒是让纪因蓝联想到了一点不好的事。 但刻板印象里会被霸凌的同学一般都是瘦弱温柔孤僻的小女生小男生,许最一个发育正常身体健康的男高中生,怎么会……?他看起来不是很拽吗? 纪因蓝疑惑一瞬,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毕竟一个陌生人而已,再怎样,也跟他没多大关系。 纪因蓝收回视线,拐进了九班的教室里。 北川一中开学后的这场摸底考并不算正规考试,老师们压缩了时间和题量,让学生们一天就能考完四门科目,不用耽误后续的课程进度。 早晨的语文数学在学生们的片片哀嚎中落下了尾声,写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纪因蓝丝滑交卷,收好笔后抬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同桌的丁逸逍在课桌上瘫了一会儿,才拍拍纪因蓝的肩,拉着他跟自己一起去食堂吃饭。 他们到的时候,食堂的桌椅已经挤满了人,纪因蓝端着一盘糖醋排骨,以目光环视四周,精准在黑压压一片人头中找见了姜闪闪的位置。 “这么好,还给我们留位置?” 纪因蓝把餐盘放在她对面,又抬臂朝丁逸逍示意往这边来。 “美得你。拼桌人刚走,让你赶了个巧罢了。” 姜闪闪翻了个白眼,看纪因蓝一脸困意,随口问: “你昨晚没睡觉吗?怎么看起来像是被狐狸精吸了精气似的?” 纪因蓝打个哈欠,含糊道: “睡得晚,没睡够呗。” 姜闪闪不可思议: “不会吧,一场语文考试那么长时间,还不够你睡的?” “……”纪因蓝实在无语: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语文考试当然是认真在答题好吧?哪有时间睡觉?” 姜闪闪一脸鄙夷,显然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毕竟纪因蓝可是出了名的偏科王,牛猛曾经说过,要是把他数学和理综成绩单拎出来,把他放去理科一班他都能坐得住。但问题是他的语文英语实在太过拉胯,语文作为母语都很难及格,英语成绩更是拿到过惊人的十五分。九班的语文英语老师对他是又爱又恨,还联名赐了他一个称号——“0国语言拥有者”。 “哎哎,我作证啊。” 丁逸逍原本在闷头吃饭,百忙之中举手打断了他俩的话: “我作证,蓝这次真没睡觉,语文考试他坐在我旁边欻欻写,把我弄得怪紧张的。我还偷瞄一眼,可了不得,作文纸都快写满了!看来这次手感很不错嘛,文思泉涌啊!” “那可不?” 纪因蓝对丁逸逍的捧场十分满意,既然气氛都到这了,他还想再顺势自夸一番今早写的仙品作文,但还没开口,他突然发现对面的姜闪闪将视线越过他,望向了另一个人。 “哎!许最同学!” 还不等纪因蓝疑惑,姜闪闪就皱着眉唤了一声。 听见这个名字,纪因蓝微一挑眉,顺着姜闪闪目光看去,果然看见桌边不知何时路过的许最。 姜闪闪迟疑地抬手指了指: “你背后……” 纪因蓝目光微微下移。 少年规整的校服后不知被谁贴了张纸,上面用黑笔涂了一只大乌龟,乌龟的嘴巴被一块叉形图案挡了起来,周边是黑红蓝三种颜色的笔迹,凌乱地涂着“怪胎”、“哑巴”、“死(马头)装b哥”等等难听的词句。 听见姜闪闪的提醒,许最顿了顿,才像是意识到什么,抬手揭掉了背后那张纸。 他只扫了一眼,就将那张画满涂鸦的横线纸揉成了一团。 周围同学低声议论着,频频将目光投向这边。 在令人难堪的视线与低语中,许最什么话也没说,只垂下眼,将纸团随手塞进口袋里,低声道了句“谢谢”。 那张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他背后,也不知道一路走来被多少人看过,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他。 许最跟姜闪闪道了谢后就离开了食堂,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丁逸逍慢吞吞嚼着嘴里的肉块,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这算什么?玩笑吗?” 纪因蓝淡淡道: “我今早来时还看见他拎着个被脏水浸透了的白书包,也是玩笑?” “什么玩笑啊,明明就是霸凌,这实在太恶劣了。” 姜闪闪用勺子一下下插着碗里的米饭,像是试图把米粒变成糍粑。 纪因蓝瞥了她一眼,看见她餐盘里青青白白一片,一点荤腥也不带: “又减肥?你兔子啊天天吃草。” “你管呢。” 姜闪闪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点低落,纪因蓝跟她玩了这么多年,哪能猜不出她的心思? “怎么?内疚了?” “?”丁逸逍有点茫然: “是我漏了什么剧情吗?许最被整蛊,闪姐有什么好内疚?” 纪因蓝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问你闪姐啊。” 姜闪闪丢了勺子,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还不是崔哲言那货?之前我就听说他跟许最不对付,所以故意说我喜欢许最来气他。谁知道是这种不对付?你们说,许最被霸凌,不会是我的锅吧?” 纪因蓝看着依旧一脸茫然的丁逸逍,替姜闪闪补充了没说完的话: “你有个看不顺眼的对头,有天你发现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对头,你会怎么做?” “那我得憋屈死,当然是更恨那家伙,想办法在其他事上找场子了?” 话说完,丁逸逍也反应过来了: “哦!怪不得闪姐要内疚,许最飞来横祸啊这是!” 顿了顿,他又安慰道: “哎,没事,不还有老师吗?老师得管吧?” “崔哲言是坏又不是傻,还能舞到老师面前啊?” 姜闪闪翻了个白眼: “主要我听说姓崔的家里好像有点权势,是哪个校领导的亲戚来着,平时身边就挺多人舔他,不然他也不会自信成那个样子。我听说他欺负人是惯犯了,却没见他被追责过,估计只要不闹太大,大家对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说着,姜闪闪犹豫着看向纪因蓝,突然双手合十朝他晃了晃: “蓝,反正你昨天帮我怼过崔哲言了,不然也理理这事?你别的没有,名字说出去唬唬人还是管事的,这事跟我无关也就罢了,要真是我的锅,我实在过意不去。你也知道,我……嗐。” 纪因蓝和姜闪闪这同情心泛滥的小女生可不一样,他听着姜闪闪这话,冷嗤一声: “清醒点吧,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崔哲言和许最一直不对付,就算许最被针对,也不是这一两天突然有的事,只是这次恰好被你看见罢了,少内耗自己,做错事该内疚的另有其人,排队也轮不上你。还有,你好好想想,你是他什么人,轮得着你来给人出头?他在一班你在十班,你我手能伸那么长?就算管得了一次,还管得了十次八次?有些事情,得看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你和我除了给人叠仇恨,没有一点用处。” 纪因蓝嚼着糖醋排骨,漫不经心道。 丁逸逍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但我有点疑惑哈,那崔哲言看着就是个没品的怂包,你两句话就给他怼跑了,他连还嘴都不敢,怎么一扭头还能把许最欺负成这样?我感觉许最看起来还挺厉害的,人狠话不多那种酷哥,不像是能闷声受气的人啊。” “又不熟,里面的弯弯绕谁知道?有很多事,外人一两句是说不清的。” 纪因蓝往姜闪闪清汤寡水的餐盘里夹了几块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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