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泱坐在床沿,扣子没了好几颗,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锁骨清晰可见,因为太白了,所以上面被嘬出的红印显得越发色情,孙明辉看得脸热,陆泱却好像浑然不觉,他伸出手接过来,微仰着头对孙明辉说:“谢谢。” 孙明辉连说话都结巴:“不、不不不用谢啊,你换、换上吧,不用还给我了。” “啊,”陆泱的手僵了僵,“我穿过的你就不再穿了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明辉没有哪一刻比现在痛恨自己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是……那你还给我吧!”最后他这样说。 “嗯……”陆泱微蹙着眉,“如果借我衣服这件事让你感到为难了……”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孙明辉急得快哭了,那张破过相的脸此时有些滑稽,“我恨不能你天天穿我的衣服!” 陆泱睁大眼,有些错愕地看着孙明辉。 孙明辉知道自己又说了蠢话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总之就是……就是那意思。” 陆泱似懂非懂一般,点了点头,拿着衣服,没有动作,孙明辉懂了,匆忙转过身去,余光却瞟着陆泱的身体,看到陆泱挺翘的臀和笔直的腿,没忍住喉结动了动。 陆泱换好衣服了,这身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大了,五分裤变成了六分裤,看起来有些奇怪,但陆泱把它撑起来了,露出的小腿又白又直,几乎没有腿毛,脚踝处凸出来的那块骨头都好看。 运动又清爽的打扮让陆泱看起来像邻家读初二的小弟弟,而不是快要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 孙明辉靠近陆泱,揉了揉他顺滑的头发,说:“这身衣服你穿起来真好看,留着做个纪念吧。我还有很多衣服的,也不是嫌弃你,我不太会说话,你不要怪我。” 孙明辉这样好好说话的时候很难得,陆泱一时不太适应,想着,我留着它做什么呢?只点头说:“好。” 孙明辉是个很强势的人,这种强势表现在方方面面,他尝试着用温和的方式喜欢陆泱,但总是会忍不住暴露本性,陆泱要走,他拖着不让,一定要吃了早饭才能走,如果不是陆泱坚持,还要让他吃午饭,并且强硬地要求陆泱把那套西装扔了,陆泱看着孙明辉不知怎么又黑了的脸,坐上了餐椅。 或许他该庆幸,至少孙明辉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回家时陆泱蹑手蹑脚,用钥匙打开了门,却发现家里没人。妈妈平时这个时候都在家里,为什么今天却不在? 陆泱尝试给她打了个电话,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 握着手机,陆泱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无力。 脖子上的痕迹很淡了,陆泱懒得再遮,找了件领口比较小的T恤穿上,把孙明辉那件换了下来,他眼睛看着纯白的棉质T恤,想了想,还是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他留着没用,只觉得恶心。 陆盈盈凌晨时才回家,陆泱就等她等到凌晨,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陆盈盈进了门,高跟鞋踢踢踏踏,走路走得歪歪扭扭,陆泱起初以为她是喝多了酒,想着她酒量这么好,到底喝了多少,后来觉得不太对劲,她喝醉后不是这样。 陆盈盈在墙上乱摸,打开了灯,那双浑浊的眼眸看见沙发上有人,差点惊叫出声,看清楚人后,把高跟鞋脱下来往陆泱身上一砸:“你他妈的吓死老娘了,我以为闹鬼了……” 陆泱站起来扶着陆盈盈坐下,摸到她的肩胛骨,硌得吓人。 陆泱问:“妈妈,你去哪儿了?” 陆盈盈没好气地说:“不关你的事。” 说话间,陆泱又闻到了那种难以描述的味道,浓重的香水味都掩盖不住了,电光火石间,陆泱想到之前有一次学校组织的禁毒宣传,一把抓上了陆盈盈瘦得皮包骨头的手腕,声音变了调:“妈妈……你在吸毒?” 陆盈盈骤然色变,把手一甩,却发现甩不开,她不看陆泱的眼睛:“你在说什么。” 陆泱几乎有些咄咄逼人了,他问:“你怎么会去吸毒?” 陆盈盈被逼问得有些崩溃,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在陆泱的身上胡乱拍打,说:“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陆泱忍着痛,却不放手,他没想到陆盈盈瞒着他这么大的事,可她吸毒一定有原因,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就染上了毒瘾,陆泱问:“你怎么接触到的毒品?” 他比自己的母亲懂得太多,在他面前,陆盈盈想要撒谎都是徒劳。 看着儿子带着狠意的脸,陆盈盈反倒平静了下来,她撩了一把因为挣扎散落的发,举手投足间仍是风韵,陆泱不放手,她就任陆泱抓着,只说:“你别管我。” 陆泱的身体抖了抖,将要站不住的模样。他闭了闭眼,自己推理着说:“是不是有人给你递过饮料或者烟?还是酒?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染上的,对吗?等你发现,已经有瘾了。可你现在的……是哪来的?”陆泱推得八九不离十,这时候他还能冷静下来思考,陆盈盈心情复杂,他儿子怎么就生在了这里。 “对,”陆盈盈也不想再沉默下去,左右就那些途径,“干这一行的,什么都可能染上,我是不小心湿了鞋,也怪不得别人。” “不行,”陆泱斩钉截铁地说,“妈妈,你要去戒毒。” “我戒不掉的。” 陆盈盈的眼中没有光彩,她就是在一片烂泥里生存的人,即使不是吸毒死了,也很有可能死于性病,他们的命轻得像浮萍。 陆泱还有几十天就高考,他是在淤泥里长出的挺拔小树苗,和这腐烂土地上生存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陆盈盈本想等他高考完就赶走他,自己选个合适的时间跳海,没想到陆泱这样敏锐,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扒光了她的所有秘密。 “我戒不掉的。”陆盈盈再次说。 陆泱的眼睛里溢出泪水,他抓着陆盈盈形如枯木的手,声音颤抖着说:“妈妈,别抛下我。” 陆盈盈抬高头,眼泪夺眶而出,把她的睫毛膏和眼线弄得一团糟,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她不说话了,陆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心都碎了。 陆泱身体僵直,止不住地打颤,他不是神,总有害怕的东西,有些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弄人。 他同手同脚地走进洗手间,给陆盈盈弄来了温水,双手颤抖着用卸妆棉轻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浓妆,这时陆盈盈真正的样子才显露出来,哪还有什么凌厉锋锐,甚至显得有些脆弱易碎,柔软可欺。陆泱的模样秾丽,因为眉眼过于精致,多少带了些不至于叫人排斥的冷冽,他的眉眼,大部分遗传自母亲,根本和他那个不知姓甚名谁的父亲没有多少关联。 陆泱一边为陆盈盈擦脸,一边哭,像是要把从前没能流出来的眼泪都流光,等擦净后,他抱着陆盈盈细瘦如柴的身体,用小得几乎呢喃的声音说:“妈妈,求你,不要离开我。” 陆盈盈跪坐在地上,亮色的高跟鞋被随意扔到一边,两手下垂着,感受到陆泱的热泪一颗颗落到她的皮肤上,烫出了一个又一个灼热的洞来,许久,她回抱陆泱抽条后因为营养不良显得瘦弱的身躯,说:“好。”
因为今天过于快乐所以双更 但是今天的更新不太快乐:D 第三十二章 32.-59 旁观者比施暴者更加冷漠 小陆,物理那道压轴题,你做出来了吗?家教老师给我讲过,我还是不懂……”周日晚上,高侪拿着试卷愁眉苦脸地问陆泱题,他发现家教讲的他听不太进去了,但陆泱讲的他就懂得很快,他的算法简洁易懂,也会省去不少时间。这已经是每个晚自习的常态了,但难得的是,陆泱竟然在发呆。 “小陆……?”高侪又叫了他一声,陆泱回神,问:“什么?” 高侪指了指试卷:“这道题,你会吗?”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因为陆泱一定会。 “我看看。”陆泱把题拿过来,看着看着,又走神了。 高侪看着陆泱出神的脸,没有打断他。陆泱看起来很憔悴,这是不常见的,他似乎不会累,也不会痛,但那一次……是快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孔代容和赵卓因为发现陆泱还和别人有牵扯,动作太过粗暴,陆泱太痛了,在他怀里安静地落泪,他才发现,这个人没有表现出来这么坚强。 他明明都懂的,在某些时候,他分明可以和陆泱感同身受,但他仍然选择袖手旁观,甚至助纣为虐。 旁观者比施暴者更加冷漠,因为他们更清楚那种伤害对受害者来说有多残忍。 就像现在,他旁观着陆泱的脆弱,只是看着,没有询问,没有安慰,也没有催促,不发一语。 陆泱还拿着铅笔,笔尖在白纸上戳出小小的圆点,过了一会儿,他从笔袋里找出橡皮擦,把无意戳下的痕迹擦去,开始有条不紊地一步步画图演算。 写好后,陆泱把草稿纸撕下来给高侪:“我的步骤写得很详细,你先看看,有不懂的问我。”他累得没有力气伪装,高侪自然看得出他的疲惫,说了谢谢就没再说什么。 “哦,对了,”陆泱似乎是才想起来,“这套试卷难度比较大,你做不出来是正常的。如果算不出来的话,多得一点步骤分不会和其他人拉开太大差距的。” 高侪对陆泱的话深信不疑,因为陆泱没有什么理由骗他,他放了放心,心想,既然难,我做不出来的,别人也做不出来。陆泱除外。 打发完高侪,陆泱本想趴着睡一会儿,他昨晚一夜没睡,高侪又说话了:“小陆,我听说……孔代容和赵卓在孙明辉的生日宴上跟他打起来了啊?”说话时,他还瞟了一眼那几人。 孙明辉不邀请他,他觉得也正常,只是现在他几乎算得上是家道中落了,心里有种扭曲感,一到校看到鼻青脸肿的三人,心里有种隐秘的快感,还想从陆泱这里听到更多。 陆泱坐正,偏过头看高侪的试卷:“这道题你会了吗?”听起来像是在转移话题,高侪以为他不想说,正要说算了,陆泱继续说,“他们打架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吗?” “对啊,”高侪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被套话,“闹得挺大的,孙明辉丢了个大脸,肯定要找他俩算账。”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 陆泱看着高侪藏不住表情的脸,心想,也对,那两人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高侪一直这么忍气吞声的,孙明辉算是间接地帮他出了个头吗? 嘴上却说:“应该会吧,孙明辉不是能忍的性格。” 高侪还想说,想起题还没看完,又继续看题了。 陆泱松了一口气,却没有补觉的心情了,拿出英语套卷做阅读题,做了一会儿,仿佛察觉到什么,抬头和孙明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这次孙明辉不躲了,被陆泱抓包,就冲他笑了笑,继续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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