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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一下午过去，杜若酩的学习效率还赶不及在家里的十分之一。 “不行，明天我一定要在一楼自习室拥有一席之地。”杜若酩走出校门的那一刻，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明天就得赶早来占座。”钱绻漫不经心地搭话，很快面向沈相宜提问，“相相，晚饭想吃什么？” “啊？我没跟家里说不回家吃饭哎……”沈相宜面露难色，“而且今天是疫情缓解后的第一次家庭大聚餐，要去我外公外婆家的。” “好吧，你只能很遗憾地失去与我共进晚餐的机会了。”钱绻耸耸肩。 “嗯？那，那我家的陈酌表哥也会参加这个家庭聚餐吗？”杜若酩脑海中的灯泡一亮，突然发问。 “不确定……我能确定我小舅肯定是邀请你表哥了，至于他去不去还真不好说。”沈相宜的表情略显尴尬。 “为什么啊？”钱绻率先追问。 “因为……哎呀，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沈相宜叹了口气，“因为我外公啊，他是个非常非常老派古板的人，之前小舅带男朋友回家，把我外公给气得……” “你说的这个男朋友，是不是就是我的大表哥……”杜若酩想到表哥杨柳，心里难免有些难过，“生病过世的那个。” “对……”沈相宜也跟着一起伤感起来。 “哇，相相，你小舅眼光真不错，”看得出来钱绻是在拼尽全力地缓和低落的气氛了，“看中的可都是阿酒家里优秀的表哥呢！” “确实，我跟他们比，真是差得太远了……”杜若酩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沈相宜说她的外公有些古板，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带男朋友回家的事实。 那杜若酩的爸爸妈妈会接受他喜欢男生的事实吗？ 【作者有话说】 小张：这一章我虽然没有出场，但到处都有我的影子。 卷：gun……
第59章 张老师不愧是张老师 “我拐弯啦。”沈相宜冲钱绻和杜若酩挥挥手，“明天确定来抢自习室座位的话，要带我一个哦！” “没问题。”钱绻边挥手边答应，接着猛地拍了杜若酩胳膊肘一下，说道，“又在发什么呆。” 杜若酩被钱绻撞破心态，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地答：“我在想明早要起多早才能占到座。” “不用这么焦虑，实在没地方的话就去阅览室呗，大不了明天别带在店里买的咖啡。”钱绻冷哼一声，转移话题，“吃什么？” “好吧……”杜若酩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吃什么，随你挑。” “还是那家日料店吧，好久好久没去了，希望疫情过后它还没有倒闭。”钱绻根本没在意杜若酩会不会反对，直接就往日料店的方向迈步了。 杜若酩跟上去，在心里默默祈祷那家店千万别关门大吉。 刚走到那条巷子的入口，杜若酩心就凉了一大截。整个街道充满了萧条的气息，很多店铺挂着挑锁的玻璃门面里都是一派人去楼空的凄凉。 “在营业在营业！”钱绻走得比较快，率先站在日料店门口，指着门把手上的营业牌子，高兴地说道。 杜若酩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没倒闭真是太好了。 进了店门，第一道程序是测体温、查看健康码、登记顾客信息。 “只需要登记一个人的就行了吧？”钱绻一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一面问道。 “两位的都需要登记哦。”服务员小姐姐语气特别温柔，“抱歉，这是疫情防控的必要环节，还请谅解。” “没关系，我帮他写了。”钱绻写字速度非常快。 坐下来之后，钱绻把口罩拉到下巴颏那儿，轻车熟路地扫码点菜，随口一问：“还是老三样？” “可以，”杜若酩点点头，环顾四周发现客人没几个，就把口罩摘下来，“闷死了……” 没过一会儿菜品就端了上来，两份地狱拉面、蟹籽土豆泥、樱花卷，还真是老三样。 “差点忘记跟我妈说不回去吃晚饭了。”杜若酩嘀嘀咕咕地拿出手机，给菜品拍照“消毒”后发在家庭群聊里。 “吃完饭还回学校吗？一楼自习室开放到晚上九点。”钱绻查看手机上学校账号发布的通知，问杜若酩。 “回吧，晚上自习室人应该没那么多了。”杜若酩一口面半口汤，吃得很满足，还不忘计划着要利用晚上的时间把下午落后的进度赶回去。 “行，那我舍命陪君子。”钱绻非常慷慨且霸气地丢出这句话。 到吃完饭买单结账的时候，杜若酩谨遵母亲叮嘱，率先起身往收银台走。 “您好，07号餐台，”收银员看着餐台号，核对信息，“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杜。”杜若酩答道。 “您的手机号码是？”收银员礼貌追问。 杜若酩老实报出手机号，有点纳闷，结个账还要把身份信息问得这么细致吗？ “这边有另一位顾客以您的名义，预留了一千元的储值消费金。”收银员将一张卡片递过来，“这次餐费就给您从预留金额中扣除了，这是您的会员储值卡。” “……什，什么？”杜若酩还没反应过来。 “是这样的，使用储值卡结账的话，餐费可以打八折哦。”收银员以为杜若酩没弄清楚消费优惠的政策，耐心解答道。 “我都听明白了，”稍晚两步的钱绻凑了上来，“小姐姐，那位预留储值卡的顾客是不是姓张？” “是的。”收银员查看信息后点了点头。 “知道了，”钱绻也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出，是《我可能不会爱你》。” “……你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杜若酩犹犹豫豫地接过收银员递过来的卡片，正面看看，反面看看，想到刚刚钱绻说的话，更觉莫名其妙。 “想也知道你肯定没看过那部电视剧。”钱绻撇撇嘴，“其实我也没怎么看过，但中考完的暑假我去我堂姐家玩了好几天，她就一直霸占着客厅的电视看《我可能不会爱你》这部台剧。” “这卡片跟那什么电视剧有什么关系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日料店大门，杜若酩一面戴上口罩，一面问道。 “我就简单跟你概括一下这个剧的剧情啊，真的很扯淡……”钱绻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喂？啊？我没说吗？行行行，我马上回来了，哎我的锅我的锅……好啦我马上就到家！”钱绻电话一接起来，语速就变得异常的快，挂掉电话的速度也很快，匆匆忙忙对杜若酩说道，“阿酒我先走了！我忘了跟我妈说我晚上不回家吃饭，她今天去超市没带家门钥匙还被锁在门外我要完犊子了！”说着就往路口跑，留下杜若酩一个人继续莫名其妙。 虽然无论是收银员还是钱绻，都没明说这个预留金额的好心人就是张有弛，但杜若酩认为“姓张的顾客”除了那个人，也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杜若酩又怎么会想到，张有弛还留了这么一手呢。 只是这个事情他为什么不提前跟自己说一声？如果杜若酩一直不来这家日料店呢？那这张储值卡不就白白浪费了？大家都还是高中学生，谁都还没做到经济独立，一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思来想去，杜若酩还是决定趁着回学校的时间，“打扰”一下张有弛，问问具体情况。 【酩酊小酒：张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图片]】 杜若酩给卡片拍了张照片，跟着文字信息一起发送给张有弛。 张有弛没有立刻回信，杜若酩盯着屏幕走路差点撞到行道树，就赶紧把手机揣回裤兜。 晚上的一楼自习室确实少了些人，杜若酩戴着口罩闷着头走进教室，又希望能碰到熟人，又不希望碰到半生不熟的人。 没料到最后一排座位上还真有一个熟人，是姚心杉。 “老姚？！”杜若酩惊讶地坐在他旁边，“你下午怎么没来？” “你们不是说人很多没座位吗？”姚心杉非常不耐烦地翻着一套英语卷子，“阿衬说晚上肯定没人，让我来的。” “阿衬说的？那他人呢？”杜若酩小声问道。 “那里，”姚心杉声音也不大，“最前面，靠窗的。” “你俩怎么不坐在一起？”杜若酩问完才发觉自己的语调不自觉地被钱绻同化了。 “他不让，说我影响他学习。”姚心杉翻动英语卷子的动作更显烦躁，“不然他就不来了。” “你们俩真的是……”杜若酩摇了摇头，“不管了，学习学习。”杜若酩强行结束对话，开始弥补下午的复习窟窿。 “哎，这道，为什么选A？”还没安静五分钟，杜若酩的左胳膊就被姚心杉的右胳膊肘捣了捣。 杜若酩放下笔，去看老姚问的题目，是一道非常……非常……简单的完形填空。 “因为BCD都不对啊！”杜若酩用气音怒吼。 “你这怎么当的老师，讲解得也太敷衍了。”姚心杉摇摇头。 “不是我敷衍，就是因为BCD都不对。这道题考的是固定搭配，round the clock，‘昼夜不停地’的意思。”没想到姚心杉第一个提问，就惹得杜若酩有些无语。 姚心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卷子收了回去。 杜若酩再把眼神定回自己的题目上，可脑海中在回放刚刚他简单教学的过程。 “你也太没耐心了。”杜若酩在心里自己吐槽自己。相较而言，张有弛又太有耐心了。 想想看当时杜若酩的物理成绩那么差，去请教的问题估计也是简单到无语的地步，可张有弛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嫌弃，而是放下段位耐心地带着自己一步一步拆分讲解。 张老师不愧是张老师，杜若酩默默赞叹。 念及此处，杜若酩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张有弛果然回复了消息。 【张弛有度：你去这家店吃饭了啊？还担心你不去呢。】 【酩酊小酒：嗯，下午自习之后跟卷哥一起去的，你怎么不提前说一下……】 【张弛有度：因为不确定你会不会去啊，所以就没提前说。万一你没打算去，却因为知道这个而特地跑一趟，不就有点坑人了。】 张老师不愧是张老师，考虑问题就是特别周到，杜若酩再次默默赞叹。 【酩酊小酒：但这也……而且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啊？】 【张弛有度：问那么多干嘛，你吃就完事了。还有空聊天，今天的复习任务搞定没？】 张有弛最后一次将自己的竞赛本塞进杜若酩的书包时，本子上已经按备考日期预设了一整本的复习内容。 一天一页纸的难题，一直到高考的前一天。 杜若酩就按照每日任务，一天复习一页就翻过去一页，像翻动日期挂历一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纸页上的知识流动进杜若酩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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