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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给你。”他说，语气有些粗鲁。 这可能主要是因为他很少送人礼物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他听见秦骥的话鼻子发酸。 “我前两个月换下来的旧款，装在盒子里没被那群贱人摔坏。里面有张电话卡，你也不用找电话号码了。给你用来登录社交平台。” 秦骥有些意外，拿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部有些使用痕迹的限量版手机。 “你送我多肉，我送给你手机。算是、算是礼尚往来了。” 秦骥抬头。 直勾勾看着他。 半晌没有说话。 夏泽笙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开头，旋即又因为自己这个举动而恼羞成怒：“你要不要，不要算了。” “谢谢。” 秦骥还是看着他，目不转睛。 看得人心慌。 为了躲避这样的视线，夏泽笙低头教他如何下载APP，如何注册，如何登录。 最后他给秦骥在这个手机上登录了微信，还互加了好友。 “以后微信可以给我发语音。”他说。 “我会的。”秦骥道。 于是好像没有什么要交代了。 夏泽笙就回了房间，离开的时候他没再提让秦骥PO结婚证这个要求。 好像这个建议没存在过。 也好像他不着急外部的舆论。 * 他离开后，秦骥不是很熟练地操作了一会儿手机，想了想，给冉一涵去了一个电话。 “一涵，骐骥集团的官方账号密码你有吗？” 冉一涵也不知道老板要干什么，连忙道：“在公关媒体部，密码都是保密的，只有部门总经理廖总有。要的话要走一个很繁琐的流程……我可以走申请，等公章盖了就能用。” “要多久？” “十个工作日……谁用？” “我用。”秦骥说，“等不了流程。你让廖进马上发我，五分钟之内。” “好的！” 老板说要用，还需要走流程？ * 夏泽笙回了自己房间，趴在沙发上半天没起来。 一边骂自己怎么就心软不催秦骥PO结婚照了。 一边琢磨现在也不好再提应该用个什么法子来平息这场闹剧—— 工作室发文根本没用。 真得有第三方的言论来引导。 自己发个结婚证有用吗？ 可是秦骥也不冲浪啊，没人回应是不是会被群嘲？ 就在他辗转反侧，连头发都薅了一把的时候，杭巍的电话又来了。 “宝宝！你好棒！”杭巍在电话那头哽噎。 夏泽笙：“？？？哥，你别这样，我孩怕！” “你、你怎么说动秦骥这么做的？啊？秦骥怎么就这么给你站台呢？他下场了，神格还这么高，童鼎还能放出一个屁来？” “不是……又怎么了？” “你不是冲浪健儿吗？秦骥那大豪斯是网不好？怎么每次都这么滞后。上网看看去！” * 夏泽笙上网看了。 严格讲，秦骥没有下场。 因为下场的是骐骥集团的官V号。 骐骥集团的官V号互粉的对象要不就是XX信息部，要不就是XX科学院，或者XX研究所，再往下就是清一水儿的世界500强。 往前面翻，文章内容要不就是刚获得某高新荣誉、要不就是刚完成某项专利、收购某个公司、达成某种合作，还有一些秦骥个人的最新动态。 最新一条也挺简洁的，就是内容有一种很强烈很突兀的错位感。 是一张结婚照。 秦骥和夏泽笙的，清晰地拍出了结婚日期在四年前。 配文：已婚@夏泽笙。 不用说，这样的账户发出这样的内容来，效果得有多炸裂。 做平台运营的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半年流量KPI一下午都完成了。 之前他还担心秦骥不肯下场。 可是现在秦骥下场了，还用这样的方式下场，远超他的想象。 ……就算是为了投资快触，秦骥做得似乎也太多了。 * 夏泽笙的房门正对着主卧套房大门，推开门就能一眼看到秦骥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工作。 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沸腾热闹。 秦公馆依旧安静，隔绝了大部分人的浮躁——就像是秦骥这个人。 秦骥察觉了他的到来，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问：“有什么事吗？” “你用骐骥的官方号发了咱俩的结婚照。”夏泽笙走近。 “我没有其他有说服力的账户。”秦骥解释，“但是……舆论背后是一个个活的个体，本身就是极难掌控的。不知道能不能有帮助。我计划后续请何甄律师出一份说明针对童鼎的造谣诉诸法律程序，还有公关部这边也会做相关的舆论引导。” “不需要。你做得已经够了。”夏泽笙道，“后续工作室这边会引导舆论的，至少已经有了大反转。” “夏夏……”秦骥犹豫了一下，“我们既然是伴侣……营业伴侣，就也是命运共同体。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好强。” “这世道没教会我其他活法。而且你出现多少有点儿机械降神的意思了，太夸张。” 秦骥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有必要，我随时可以帮你。任何方面。” 夏泽笙笑了笑：“你可能不信，你今天做的事情对我很有意义。谢谢你。” “那就好。”秦骥说。 这句话后，擅长找话题的夏泽笙，突然一时没有了话题。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片刻。 然后楼下的大摆钟敲响了八点整的报时。 夏泽笙说：“我回去休息了。” “好，我一会儿有个会。你早些睡。”秦骥还是一如既往地得体有教养。 * 夏泽笙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去看。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靠在门框处，仔细欣赏了一会儿秦骥的侧颜。 秦骥戴着眼镜，专心致志地阅览着屏幕上的信息，屏幕的光影映衬在他脸颊上，勾勒出他清晰分明的面部轮廓。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性感。 而秦骥……恰巧什么时候都很认真。
第17章 剧变 秦骥结束了和北美分部当天的最后一次通话。 在阿美利加国的分部目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大环境原因，骐骥集团北美分部被高层针对了。 要求当地建厂，增加工作岗位，提高本国人在关键岗位内的占比……这些不符合自由市场的常规三件套已经在预料之内。 卡知识产权、反垄断、反倾销这些政策上的问题才是最令人头痛的。 一套组合拳下来，本来发展很好的北美分部上半年的营收竟然不足去年同期的一半，更不要提利润了。 就算是秦骥也有些犯难。 会后其他人都退出了房间，只有钟文彬还在连线，劝他：“要不请你外公出面吧。” 收拾桌面的秦骥手一顿：“骐骥集团和他没关。” “我知道没关系。但是你能怎么办呢？”钟文彬苦恼，“没办法硬抗吧？北美分部那边、几百个亿的美金投进去了，这可不是股价，这是真金白银实打实的现金。公共关系现在出问题，很快一切玩完。” “当时要做国际业务的时候，你就要想到这一点。被打压是常态，尤其是北美。”秦骥道。 “你还挺豁达。”钟文彬感觉牙痛，“你不要一票否定嘛。万一真的不行，你就去请你外公，行不行？” “……”秦骥犹豫了好一会儿，很勉强地回答，“好吧。我会考虑。” “你这语气是完全的敷衍！我推测你根本不会跟他多说一句。”钟文彬吐槽。 “嗯，是的。”秦骥很坦率。 钟文彬：“……” “不说这个。换个话题……我看你跟夏泽笙官宣了，恭喜啊——” “这是营业。”秦骥回答。 “营业？” “就是秀恩爱。” 秦骥把夏泽笙的解释原封不动地告诉钟文彬。 “我知道营业是什么意思。”钟文彬没好气地说，“你知道多少合作方跑来敲我微信明示暗示问热搜怎么回事儿吗？我解释了大半天了，你告诉我是营业？都广而告之还是营业？” “营业不就是要广而告之？” 钟文彬一时语塞。 虽然但是…… 好像很有道理！ “那后续怎么办？再出个说明？” “夏夏让我不要再下场。” “夏夏？” “夏泽笙。” 钟文彬酸得牙痛：“……你的确是在秀恩爱。” 秦骥：“？” “但是兄弟，恋爱不是这么谈的。夏泽笙现在不让你管你就不管，到时候兜不住了发现你没作为那就要怪你喽。” 秦骥罕见地没有反驳钟文彬。 “你别忘了，夏泽笙只有一个还没解约的工作室。而他要对抗的是公司。公司背后可是泰和集团。虽然夏泰和那个老家伙现在不行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碾死一个艺人还不是像碾蚂蚁一样容易？” “你说得对。”秦骥回答。 “他不让你下场，但是你可是我们公司的脸面，公司可以有动作啊。不然公司股票跌了算谁的。”钟文彬道，“现在不利的热搜都要撤掉。至于那个闹事儿的童鼎……呵……他这种小虾米，以后只能转幕后了。如果他知道夏泽笙是你配偶，会不会后悔？” * 夏泽笙回了房间，靠在窗户旁边点了支烟。 另一侧的窗户还亮着灯。 虽然才接触几天，但是秦骥的姿态就是会很晚才睡觉。 他抽完了手里的烟，就没有再看下去的打算。洗澡后躺在床上，杭巍给他发了微信。 * 【20：25】 【各大平台都快被流量冲烂了。你跟秦骥结婚这事儿上了好多条热搜。】 【21：57】 【已经有人把你们结婚证来回分析了，找到了当地民政局，知道你们结婚四年了，好多人跑去童鼎微博下面骂，说他造谣。】 【22：31】 【冒出来了一撮人说你婚内出轨，跟童鼎纠缠不清。生活并不检点。】 【22：35】 【但是总体舆论还是在倒向我们这一边，大部分人都在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00：56】 【宝宝，之前暂缓投资的投资方刚给我通了电话，又是道歉又是恭喜的。想这两天约你见面聊聊，我推测是因为秦骥的原因。你哪天想见他？】 * 毕竟是骐骥集团，毕竟是秦骥。 说出来的话好像自带可信度加持。 确实，骐骥官博和夏泽笙的账户上祝福百年好合的人越来越多。 事情似乎向着期望的方向发展。 夏泽笙略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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