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骥坐在那里,摊了摊手:“我说我不投,你也不会信。” 下面哄笑。 秦骥又说:“我个人不投,骐骥集团也不投。但是快触本身就是最大的主投方。NSW也会投,刚才沈老板跟我说的。对吧,沈总?” 旁边坐着的沈震笑呵呵道:“上次投了《当余镇》,夏老师给了NSW很大的惊喜。以后夏老师的项目,NSW必投。” 这两句话已经基本定性,在场两位大佬都会投资夏泽笙的新项目。 算是给各种推测画上了句号。 等路演散了场,夏泽笙亲自去给沈震致谢,路过秦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秦骥明显有点心虚,瞥开眼去,不跟他对视。 夏泽笙心里呵呵两声,这才对沈震说:“多谢沈总。” 沈震笑得很亲切:“夏老师你可不要怪秦骥,我自己要投的。我这个人赌性大,喜欢玩些有挑战性的项目……当然,帮助秦骥的爱人,让秦先生欠我很大一个人情,也是一个原因。” 让臧鸿禧的外孙,骐骥集团的老总,欠一个人情,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沈总很直白。” “到我这个位置上,也用不到委婉了。”沈震倒是无所谓地说,“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说。” “舍弟……看了您的《消夏》,对夏老师很仰慕。想约夏老师单独吃顿饭……”沈震强调了“单独”两个字,又明知故问地看向秦骥,“秦老板不会介意吧?” 秦骥看了一眼夏泽笙,刚要张嘴说“不介意”就被夏泽笙抓住了胳膊。 “我介意。”夏泽笙道,“如果沈老板诚心邀请,我们夫夫一起赴宴。一个人的话,就算了,我工作忙。” 沈震一愣。 但是他这样的大老板,怎么不懂夏泽笙的意思,瞬间笑道:“只是个题外话,夏老师工作忙就算了。下次我做东,请二位来我府上吃饭。” “那就先谢谢沈老板了。” * 沈震是见过世面的,也没因此失态,很客气地道了别,人先走了。 夏泽笙的亲昵劲儿就下来了,看了秦骥一眼:“别替我答应什么事。投资的事还有赴宴的事,都是。” “抱歉。”秦骥说。 夏泽笙叹了口气:“应该说抱歉的是我,咱们俩的关系中,我才是不知好歹的那个。靠着你的名声,今天这个项目路演才能成功。还有NSW的投资,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不用这么说,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如果你能利用到我的面子,不是好事吗?” 夏泽笙看他。 有点无奈。 “你这个人真是……”他低声道。 真是什么呢? 是好,是坏?是讨厌,还是不讨厌? 秦骥想问,却没有问出口。 “你下午饭吃了没?”夏泽笙问他。 秦骥摇了摇头。 “那你跟我来。” * 夏泽笙带着秦骥回到了展厅,细心地为他搬来一张折叠椅,让他在忙碌的展厅一隅稍作休息。 展厅里的人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夏泽笙从生生不息的展位上拿来剩下的盒饭,递给秦骥,又加上一瓶矿泉水,细心地为他掰开卫生筷,放在秦骥手中。 秦骥就这样坐在展台旁,开始了他的晚餐。 尽管展厅里人来人往,但认识秦骥的人并不多,没有人知道这个坐在折叠椅上吃盒饭的人,竟是骐骥集团的总裁。 秦骥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夏泽笙看着他听话地吃饭,心中不禁想到。 他总是懂得照顾他人的感受,秦公馆的上下都与他关系融洽,没有一点雇主的架子。 他对自己也很呵护,无论何时何地,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夏泽笙带秦骥回了展厅,在后面给他搬了一张折叠椅让他坐着。这会儿展厅里的不少人都快下班了, 不吝啬,不刻薄,不抽烟,不喝酒。 会赚钱,会养多肉,还会做小茶点。 上了床,运动力也相当持久。 他开始有点感觉自己是不是要求太多了,这样子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何必对一些事情耿耿于怀呢? 是自己不知足吗? 夏泽笙问自己。 可是爱呢? 爱这件事,怎么可以含糊。 一方面是妥协,即可马上获得一个温暖的怀抱,贴心的情人。 一方面是底线,爱一旦含糊,那么还有什么事不能含糊? 怀着这样的矛盾心思,等秦骥吃了饭,展厅里的人都走了个七七八八,夏泽笙收拾了展厅里的垃圾,两个人拖出去,找个地方扔掉了。 夜色中,夏泽笙说:“我回家。” “好,我送你吧。”秦骥已经开始在掏钥匙。 “你回秦公馆吧。别来我家了,我家没有地方给你住。”夏泽笙想到前一夜,有些头痛。 他的定力已然很差了。 如果这个人再玩围着浴巾做饭的戏码,他真的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越过自己的人生底线。 “我们现在还在营业,如果你回家我回秦公馆,大家会怎么说?”秦骥问他,“而且我本来也顺路。” 夏泽笙没明白,秦公馆往西自己家往东,怎么就顺路了? 但秦骥说得没错,至少不能两个人直接分道扬镳,总要把现场记者糊弄过去。 想明白了他也没怎么推却,就上了秦骥的车。 一会儿就到了小区,秦骥驱车直接送他到了楼下。 夏泽笙这次又说:“你回去吧。” 秦骥道:“我送你到家门口。” 两个人电梯上了楼,到了夏泽笙家门口。 夏泽笙以为秦骥还要纠缠,今天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秦骥住自己家的。 没料到秦骥送他到家门口也没进去,特别干脆地说:“那我也回家了。” 夏泽笙还愣了一下。 这是转性了? 不对啊。 接着他就看到秦骥走向电梯,接着越过电梯,直接走向了对面邻居的房间门,按了一下指纹锁,打开房门,进去了。 关上门。 夏泽笙:“???” 所以,什么时候把自己家对面的房子买了! 这就是秦骥说的顺路和回家对吗?! 【作者有话说】 二更含补昨日份更新 ◇
第61章 泪与伤疤 夏泽笙在过道里震撼了足足十秒,然后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去对面砸门。 很快,秦骥就开了门。 “房子什么时候买的?我记得我对门是个大学教授吧,拖家带口的。” “应该是前几天就买好了。”秦骥说,“她女儿要移民澳洲,她也要跟去,所以房子正在出售中……诚叔就买了。” “呵呵,你以后回‘家’就回我对门?”夏泽笙无理取闹,“买了几天的房子,能叫家?” 秦骥点了点头。 表情很无辜。 好像在说,我也没骚扰你,只是在自己家也不行? 夏泽笙问:“不请我进去看看?” 秦骥侧过身:“欢迎。” * 夏泽笙工作比较忙,跟邻居很少有交集。 只是有一次过年,他没什么家可回,又不方便随便出去串门,只能在自己房间里窝着,被邻居一家盛情邀请,吃过一顿年夜饭。 “不过是一双筷子的事。”对面那个满头白发的教授,和蔼又热情地对他说。 坦白说,年夜饭很好吃,气氛也很热闹。 只是对于他这样的人,越是别人的热闹,越显得他形单影只。 扳指头来数,只有一纸婚约、再未见过面的秦骥,竟然是他通讯录里,合法的最亲昵的关系。 他挺怕这样的场合,后来过年总是想尽办法在外面过。 剧组、通告、电视台、线下路演。 都可以。 这会儿,他在教授家里了。 房间里明显已经被很好地收拾过,非常有秦公馆一贯的复古厚沉风格。只是时间太短,多少还留下了前一任主人的痕迹。 “这些东西,迟点会打包,一起邮寄到澳洲。”秦骥说。 比如说,没有来得及粉刷,刻着不同年份的身高的墙壁。 摆在多宝阁里的许多奖杯和奖状。 堆叠在客厅的许多学术作品。 以及挂在书房角落,还没来得及撤下来的一张全家福。 夏泽笙在那里看了半天。 他对微微发胖的教授已经记忆模糊了,但是看到那张照片,看到了里面簇拥在一起地笑着灿烂的一家三口。 他们站在一片雾气中,背后是马丘比丘,被称为天空之城的印加帝国的遗迹。 女儿皮肤晒成了蜜蜡色,个子高挑健美,搂着前面父母的肩膀,笑眯了眼睛。 而教授,牵着她丈夫的手,正冲着镜头比出胜利的手势。 夏泽笙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过来敲门,邀请他一起吃年夜饭的慈祥的女士。 “如果你觉得有些舍不得,我们可以抽空去澳洲看他们。”秦骥说。 夏泽笙看他一眼。 终于想起来自己本来想过来吐槽他的,这会儿进门后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夏夏,是不是我住在这边你生我的气了?” “我没有生气。这套房子又不是我的,我没有权力干涉你买不买它的自由。而且你现在住我家对面,营业起来会更方便一些。”夏泽笙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真的没趣,说着要各活各的是他,又对秦骥各种挑三拣四的是他,“我回去了。” “要不要吃饭了再……” “刚在展厅不是吃过了吗?”夏泽笙戳穿了他的把戏。 秦骥明显愣了一下,还要再想个借口挽留他:“那……” “秦骥。” 夏泽笙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仰头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晚安。”他说。 秦骥怔怔看着他开门出去,直到对面的房门再次合上。 他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关上门,餐厅窗外的灯亮了。从侧面的窗户看出去,可以看见对面屋子的餐厅窗户。 这个房子的所有房间都与夏泽笙的一一对应。 秦骥想起了在秦公馆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夏泽笙总是不走正路,喜欢从阳台跳过来,笑着敲窗户。 这一次,不会有人再来拜访他了。 他在窗户那里站了一会儿,走到夏泽笙之前驻足了很久的那张全家福照片前,看了一阵子,忽然有些理解了夏泽笙的意思。 新买的房子不能称之为“家”。 有夏夏在的地方,才是家。 * 夏泽笙控碳水,在展厅也没吃什么东西,回家后把乱七八糟的蔬菜放一起,用破壁机打碎,喝了一口,差点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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