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回廊尽头是掩在立柱后面的直梯,通往贺京来的顶层套房,不受综艺限制,“末……雨。” 他唇齿开合,明明个子和身形带来的俯视会居高临下,他只是松开手,站在距离谢未雨一手臂的距离。 在观众宛如小偷的视角里,这两个人中间刚好卡着一轮宛如钩子的月亮,像是一柄锋利的时间短刃。 「说什么啊!唇语都没办法读!」 「这画面还挺唯美的,好吧,是两个人长得好,你们不能再靠近一些么?」 「贺京来也不像什么冷酷豪门吧,脾气挺好的。」 「只要不涉及小谢,他也算温柔款。」 「眼看就要养成和主唱官宣,结果be!现在出了新人希望挽救一下这座坟!」 男人刚才被谢未雨握着的手垂落,谢未雨低头,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在月光和微弱的廊灯下颤抖。 影子被地上的石板切割,暗示这个人也早就四分五裂,固执等着一个被拼凑的机会。 “我不是岑末雨。” 谢未雨说得很轻,只有贺京来能听到。 他没有贸然拥抱、亲吻,只是沉默地看着贺京来。 湖绿色的眼眸和从前不同,时间总能改变很多,气质、容貌、事业等等。 不通人性的鸟从前不求爱,他的族群不擅长求爱,习惯囤积食物独自度过寒冷的冬天。 谢未雨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来玩的。 还没彻底长大的小鸟不会有爱这种东西,求偶不过是生物本能。 他在台上放声歌唱,在台下,在贺京来的床上变换声音,当时不明白。 后来意识到,那是不本能的求偶行为。 只是贺京来不需要他求,他一直在他身边。 导致谢未雨忘了时间,忘了期限,忘了他的到来是一场历练。 贺京来没有问他最关键的需要确认的问题。 他见过太多「谢未雨」了。 外貌不重要,诉说也不重要。 他又问:“今晚的烧鹅饭好吃吗?” 谢未雨摇头,“不好吃,我更喜欢有人用洗衣机的声音给我做。” 他没有失忆,还记得从前,记得洗衣店后门的厨房。 他不说大家都知道的贺京来捡到他那天给他吃的白切鸡。 他说相依为命那些年贺京来给他做好吃的背景音。 “加点斜对角打麻将的声音,楼上姐姐熨衣服的抱怨。” 贺京来的手更是颤抖。 直播镜头并不清晰,两个人掩在绿植后面,像是虚化的旧相片,很多人都有瞬间的恍神。 好像站在贺京来面前的是谢未雨。 “还有别的吗?”贺京来闭了闭眼,声音像是从喉咙滚出来的,压下哽咽后显得沙哑。 谢未雨:“还要街口的老头找他家狗的声音。” “板板!你跑哪里去了!又交新朋友了?” “然后我也喊半半。” “有个哥哥会凶我,说再叫就往我的烧鹅饭上加芥末。” “好狠心……” 还没有说完,谢未雨被人一拽—— 他和贺京来彻底消失在固定的镜头下,似乎拐进了死角,那钩月还挂在天上,有人被钩着跌跌撞撞进了电梯。 粗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拥抱用力地像是要把他彻底揉碎。 「啊?不是!什么情况啊啊啊!」 「导师不许私联选手!!!不对,都一个房间了!」 「岑末雨真的太主动了,他这张脸真的有拿不下的?哦,付泽宇。」 「不是岑末雨主动的吧,我看是贺京来伸手的,他像是忍很久了,那青筋,啧。」 「有人很钓。」 这里没有监控,进入电梯都需要贺京来的识别。 上行直达套房,谢未雨被他磨得有些痒,还想故作轻松地开句玩笑,忽然听搂着他的人问—— “付泽宇和你有关系吗?” 谢未雨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更应该在意我现在的口头未婚夫吗?” “小叔哥哥?” . 电梯上行不过几分钟,眼前的面容熟悉又陌生,谢未雨想多看两眼,眼睛就被贺京来蒙住了,贺京来说:“别这么叫我。” 之前谢未雨在车上大胆地亲他,贺京来就浑身颤抖,像是很多年没人靠他这么近一般。 如今声音沙哑,含着泣音,越发衬得谢未雨像个负心人。 “那我该喊你什么?” 谢未雨:“很多人喊你樊哥,京来哥也谁都可以喊。” “喊你半半你自己不高兴,觉得太像那只叫板板的小狗。” 十多年前的乐队现场还不至于有人喊老公,谢未雨穿到十二年后,手机外形没多大变化,系统升级到最新,多了很多不会的功能。 没想到live house现场还有人在谢幕的欢呼声里大喊那么亲密的称呼。 真是时代变了。 电梯门开,套房空荡荡,谢未雨的手机嗡嗡震动,都是贺星楼的消息,问他去哪里了。 说节目组晚上还有一些物料需要拍摄,也有热度解锁的采访等等。 综艺人气top在直播镜头下和导师消失,怎么都耐人寻味。 两个人在电梯拥抱的时候,app外词条不要钱一样上。 在包间吃饭的柏文信一开始不知情,桌上的人手机都开始响,他才点开弹窗。 #综艺私奔# #导师选手是可以嗑的吗# #岑末雨宇宙中心# #你会希望你的偶像走出过去的阴霾吗# #渣男出局 新的cp已经出现# #百变大啡秀变换乘恋综# 柏文信和江敦坐在一起,江敦本来就长得凶,巅峰时期甚至可以当街和贺京来打架,第二天鼻青脸肿给主唱扶棺。 江敦:“他真的干得出这种事?” 柏文信:“你以为他这些年好过吗?他是最不好受的人。” 周围还有人,江敦压低了声音,问柏文信:“你觉得真有那个可能吗?” 柏文信不算迷信,这些年贺京来遭人唾骂伪装深情的源头是他从不祭奠小谢。 明明贺京来比谁都期待一个结果。 柏文信:“有没有可能,都看他自己。” 有人问柏文信:“柏老师,那晚上的采访……原定的你和江老师,还有贺先生……” “现在联系不上贺先生。” 柏文信:“没事。” 他笑着问:“也联系不上岑末雨?” 工作人员点头,这种八卦全组都在吃,吃完晚饭散伙各自去练习的选手们也时不时看看人热闹。 江敦对贺京来还是有怨言,一时半会很难接受世界上真有魂归这种事,又好奇岑末雨到底是什么人,打算等会看看对方的live录制版。 贺京来在覆盆岛的套房也没有什么生活痕迹,看他外形更是没有人情味。 走出电梯,谢未雨看着他揉皱的衬衫才有一点点把人拽回来真实感。 不真切。 他记得之前亲都亲了,也有暗示,贺京来依然半信半疑。 岑飞翰的话总在他脑中盘旋,他很难想象这些年贺京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网上搜不到,看柏文信的采访也说一年能见一次差不多了。 江敦……当年出殡的版头就提到这三个人凌晨在街头打架。 这种新闻放到现在也很炸裂,太离谱了。 以谢未雨对柏文信的了解,估计是劝架混乱中被打的。 实际上谢未雨当年的身体就逐渐衰弱了,只是除了贺京来,队友也不清楚。 他是一只有违常理的鸟人,一只普通伯劳在这个世界能活多久,他就能活多久。 贺京来也很忐忑,想找医生,又怕被发现谢未雨的身份,把他抓去研究,那更可怕。 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太没用。 “为什么不说话?” 贺京来的套房是打通的,动线很流畅,装潢以黑色调为主。 谢未雨不懂摆件,但看到了很多当年None的东西。 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和贺京来第一次参加比赛得到的奖杯。 谢未雨嫌手机震动烦,放到一边,贺京来的手机也吵,刚才拥抱的时候谢未雨就从他的裤兜里摸出来扔到一边了。 室内安静,没到点壁炉的季节,谢未雨被贺京来放到黑丝绒的沙发上。 男人在室内踱步,往后撸了撸头发,拨通了套房专线,让人送两份餐食,特别点名让谁做。 谢未雨也不追问了,靠着沙发看着贺京来的背影。 穿得太多,好看是好看,但他不喜欢。 这里的落地窗能俯瞰海景,算是酒店最好的房间。 普通的app根本订不到覆盆岛城堡酒店的房间,即便贺京来不常来,这里每年也只开放三个月。 综艺热播,热搜词条乱飞,如果这只是单纯的音综,国民度没有这么高。 贺京来前些年太神秘了,营销号吹得也很过,也有人对标他衡量豪门的标配。 财富和颜值他都有,还有个死了的白月光,身上还扛着牌坊不婚,那简直是值得歌颂的好男人。 谢未雨还躺在病床上搜贺京来豪门时期的资讯,可惜没有照片,全是乐队时期的库存。 顶多一些知情人爆料港市商界,又说在某拍卖中心见过这位赫赫有名的京来先生。 如今覆盆岛因为音综公开地形,选房的时候还有up主专业解说。 眼尖的观众已经发现漏洞了,就是右侧位置最好的窗户。 目测和抽签的套房一个配置,节目组却没有分配。 [有知情人透露,这个城堡是有贺京来的专属套房的,电梯都是单独直达的。] [这岛不是不对外开放吗?不会是编的吧?] [人家大小姐主页全是真的,还有当初的定位记录,vlog什么的,的确是坐轮渡来的,住的是贺星楼那套房。] [工作人员还可以住后排别墅,也是独一份的待遇了,好羡慕。] [他们两个这就去套房了??我不敢多想了!!] [你们想多了吧,岑末雨现在是贺京来侄子的未婚夫,他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可是岑末雨饥不择食啊啊啊!他那眼神勾的,我隔着屏幕都受不了!付泽宇也是挺有定力的哈。] [他不会是那什么吧。] 贺京来挂了电话,看谢未雨居然窝在沙发上看起了手机,不知道看了什么,笑声轻轻。 贺京来没过去,他问:“厨房有师傅做了海石花,你……” 谢未雨知道他依然不敢确认,嗯了一声,“为什么不问还要加什么料?又不让多吃?” 原主是混血,谢未雨不是。 他成年后第一次回国,也只是在A市停留,谢未雨想:这些年到底谁在模仿我,把我的小半哥搞得这么草木皆兵。 单人沙发很大,谢未雨人也单薄,手还没好,明显看得出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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