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嘉琢并不需要这本毕业证,在两年前两人相撞的时候,那短促的对视中桑落就知道了。 可是他为什么还一直保留着呢? 那句“爱与恨并不冲突”就如同一句魔咒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萦绕,桑落打开另一个抽屉,里面压的都是桑正杰的文件。 桑正杰出事之后,他也怀疑过是不是桑正杰惹到了什么人,但从来没有找到过证据。 “咔哒。” 细微的声响传来,桑落皱了皱眉,按在抽屉下面的木板上。 他把里面的所有文件拿出来,蹲下身敲了敲,按理来说这桌子是实木的,底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才对。 桑落猜测下面可能有什么东西,于是去杂货间拿了个工具,把底下那一层给撬开。 果然,下面还隐藏着一个微型的保险箱,看样子已经许久没有人打开过。 自己家的书房,自己用过这么多次的书桌下竟然有个隔层,里面还放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保险箱。 桑落感觉后背一凉,猜测这个保险箱应该是桑正杰的。 桑正杰的保险箱密码会是什么? 桑落想了想,输入了父亲的生日,没有解锁。他抱着怀疑的心思又输入了母亲的生日,当然也没有解锁。最后输入自己的生日,也不对。 他把保险柜摆到书桌上,抬头恰好看到对面展示柜里面的一件古董。 他还记得桑正杰说那是一个贵人在公司上市的那一天送来的,所以摆在了正中间。 公司上市? 桑落输入了那一天的日期,保险箱开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查看里面的东西,先是笑了一下,觉得桑正杰真是人设不倒。 里面放着的东西并不多,一些照片和几张纸。 拿起泛黄的照片,桑落目光一凛。 照片是在一个庄园里面拍的,里面站了三个人。 桑正杰站在最右边,而站在他旁边的中年男人,穿着制作精良的西装,目光如炬,面容俊朗。 竟然是郑君汝。 郑君汝看上去那个时候不过三四十岁,正值壮年,浓密的黑发梳理得干净利落,鹰眼里闪烁着能看穿人的沉静,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从容,傲慢的气场。 怪不得外面那么多人说郑嘉琢和郑君汝像,原来最像的压根不是外貌,而是气质。 两人都有一种天生的,犀利到尖锐的野心家气质,整个人都显出傲慢到不可一世的感觉来。 唯一不同的是,郑嘉琢的眼睛中和了面部线条的凌厉,少了郑君汝的阴鸷。 郑君汝旁边站着的年轻女人自然就是郑琴了,这两兄妹虽然并非同父同母,但同框看来,身上有着近乎一致的冷漠傲慢感。 桑正杰居然这么早就认识郑君汝和郑琴了?桑落从来不记得桑正杰在家里提到过这两个名字,难不成那件古董就是郑君汝送来的?为什么说郑君汝是贵人,桑正的成功上市,究竟有多少远卓的操控在里面? 桑落感觉自己揭开了巨大阴谋的一角,仅仅是这张合照,便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其他几张照片也都是桑落与郑君汝兄妹的合照,其中有一张看起来不像国内,桑落对比了背景中出现的植物,猜测可能是在塔纳的故乡。 塔纳一直活跃在边境的灰色地带,桑落知道像远卓这样的大公司有些藏污纳垢的地方很正常,只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就连桑正也参与其中。 这一切实在是太荒谬了。 桑落不敢想象,桑正,这个看着他长大的企业,背后居然会与郑家有纠缠。 可是现在郑君汝和桑正杰都已经死了,桑正也垮了,但郑琴和塔纳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桑正杰给桑亿邴的那张卡又是为何而来? 对了,还有郑嘉琢。 桑落想起郑嘉琢说的那句话—— “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那么,一回国就针对桑正的郑嘉琢,难道对这些事都知情吗?会不会,明面上是针对,实际上是保护呢? 桑落拿走了那几张照片和郑嘉琢的毕业证,下楼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他顿了下脚步,最后还是把那张全家福也取下带走了。 桑正背后牵扯得太深,偏偏现在又已经垮台,简直让他无处可查。 而出现在合照上的,唯一还活着的郑琴,究竟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这同样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第65章 软肋 远卓董事长办公室。 “郑董,琴总来了。” 郑锦尧原本在办公桌后批文件,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对上俞宿平和的视线。 自从郑嘉琢回来之后,他就开始在俞宿身边安插人手,监听了俞宿的手机,目前来看,并未发生什么变化。 俞宿依然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从来没有和郑嘉琢联系过,甚至都没打过几个私人电话,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特助。 郑锦尧扬唇,招了招手让俞宿走近一些,然后起身抬手为俞宿理了理领子。 二人差不多身高,郑锦尧身上总带着一点木质酒香,一靠近这点香水味便短暂的在俞宿身上缠绕。 然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郑锦尧神色自然地抬头:“姑姑。” 俞宿也对郑琴微微颔首,接着离开办公室,关上了门。 郑琴转身把门锁了,把一个文件夹放到郑锦尧的办公桌上,然后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不满地看着郑锦尧:“这是郑嘉琢的特助,我早说这种人用不得,你怎么还放在身边?” “要这么说,俞宿也是爸的助理,有什么不可以用的?”郑锦尧不以为意。 “你已经结婚了,”郑琴皱着眉提醒道,“锦尧,唐家你也要顾及着点。你现在坐的什么位置,能不能坐稳,不需要我提醒你。” 郑锦尧眼神微冷:“有话就直说吧。” “上次跟你提到的那笔单子,你姑父在催了。” “上次我也给过答案了,”郑锦尧喝了口咖啡,“姑姑,你也姓郑,可别忘了。” “锦尧,我看是你忘了。” 郑锦尧脸色微变,接着,便听到郑琴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怎么撬走郑嘉琢坐上这个位置,以后还能不能坐得稳,你以为是你自己就可以决定的?” “锦尧,你怎么现在还是这么天真?没有塔纳的帮助,没有我哥留下来的那些势力人脉,单凭你自己,远卓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郑琴摇摇头,目光落向郑锦尧的书桌,笔筒上插着的那支钢笔她还记得,是郑君汝给郑嘉琢的。 郑嘉琢回来的那段时间她与塔纳被国外的事务绊住了脚,郑君汝恰好病重,与她断了联系,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郑嘉琢到底是怎么哄得郑君汝那个老狐狸把远卓交给他的。 “郑嘉琢回来了,他是你弟弟,你应该更了解他才是。” “姑姑,”郑锦尧已经完全变了语气,锐利的目光与郑琴相接,“现在远卓,我是董事长。” “那笔单子你比我了解得只会更多,现在没了桑正那种公司在前面打掩护,你难道不担心被上面盯住?远卓可经不起查。” 郑琴看样子并没有因为郑锦尧说的话动摇,摇了摇头:“你胆子太小了,难怪两年前争不过郑嘉琢。” 又被拉来和郑嘉琢做比较,郑锦尧被书桌遮挡的手青筋毕露。 郑琴与郑君汝一样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眼角的细纹依稀能够看出来岁月的痕迹,她起身,点了点郑锦尧桌上的那份文件:“还有,桑正的那个桑落最近也回曼都了?” “嗯。”郑锦尧这才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桑落的调查报告,文字材料有不下二十页,还有很多照片。 “他和郑嘉琢到底什么关系?”郑琴轻轻蹩眉,“郑嘉琢当初非要把桑正给逼垮,是因为两人有私仇?但郑嘉琢前几年一直在国外。” 郑锦尧拿起一张桑落高中的毕业照,上面的少年意气十足,有着非常出色的一张脸:“他们是高中校友,至于现在……不好说。” 跨年夜那天他约桑落出来吃饭,看桑落的态度,似乎对郑嘉琢多有敌意,但他派出去的人,最后竟然也是在桑落的住处找到了郑嘉琢。 两人的关系不似仇人,更进一步讲,甚至有些暧昧。 “你多盯着点桑落,不知道桑正杰有没有留什么后手,还有,允菡回来了。” “嗯,见过了。” “允菡和桑落一起在商场吃过饭,听允菡的司机说,是因为允菡落地那天桑落帮她拿了行李。” 郑锦尧总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桑落并不是热心泛滥的那种人。 “允菡在国内也待不了多久,”郑锦尧无心过问郑允菡的个人生活,“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你也把远卓抓得紧一些,郑嘉琢那么狡猾的一个人,上次算计到他是你运气好,这次还有没有这个运气就不知道了。” 郑锦尧目光冰冷:“远卓可不是他想拿就拿得到的,威胁太大的话,干脆直接除掉。” 郑琴冷笑一声:“你是大大方方正正经经的董事长,这些事没有塔纳你也干不成,所以今天之内把单子签了,锦尧,你应该知道谁和你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郑琴走之后,郑锦尧把那一沓桑落的照片摆出来,看到了十分眼熟的一张,照片背面写着那一天的事件。 “桑落十八岁成年礼”。 照片是桑落在一个高档酒店的顶楼拍摄的,他穿着黑色西装,将头发梳起来露出俊朗的眉眼,周围围绕着一些与他年龄差不多大的的少男少女,个个打扮精致,一群人站在落地窗前,桑落站在最中间露出浅笑,是众星捧月的小王子。 郑锦尧却拢了眉,指尖划过落地窗后面的夜景,是瑢港边的地标灯塔。 他觉得有些眼熟,于是拨了个电话出去:“现在去查八年前桑落成人礼那天郑嘉琢在哪。” 郑嘉琢在高考毕业便被郑家强制送出了国,还安排了人在国外盯着他,确保他不会乱跑,那时候郑锦尧才进入公司,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但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年四月份的某一天,自己的秘书曾给他发过一则信息,是有人在曼都看到了一个很像郑嘉琢的男人,还附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影并不完全清晰,看上去的确有五六分像郑嘉琢,而背景当中,同样出现了瑢港的灯塔。 如果那一天那个模糊的人影真的是郑嘉琢,那他不会相信偏偏就有这样的巧合,在桑落成年的那一天,郑嘉琢出现在了桑落办成人礼的那个地方。 郑嘉琢,你的软肋,会是桑落吗?郑锦尧看着照片上桑落的脸,最后两指一捏,将照片折了起来。 而郑嘉琢,同样也遇上了一个难题,小雪生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有些应激,没有适应好环境,现在吃得越来越少,一吃就又拉又吐,精神也很差,耷拉着耳朵郑嘉琢怎么叫都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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