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先讲靖和的事,你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远卓是我们郑家人的心血,这么一大家子人都靠着远卓吃饭,这又赶上大过年的,各位说是不是?” 这话说到其他人心坎里面去,比起远卓董事长办公室里面坐的是谁,他们更关心远卓的股价和市值。 毕竟郑君汝留下来的这两个儿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争得你死我活,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近亲旁系插手,当然是谁能让远卓变得更值钱谁就有能力当远卓的董事长。 郑锦尧这一番话,倒是又把郑嘉琢打成不为家族公司着想,只会盯着自己私利的小人了。 郑嘉琢也不恼:“郑靖和自己做错了事,通缉令也已经发了出来,这并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插手的。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好好想想公司签的那些单子,到底能不能谈到下个季度。” 最近远卓内部也出了不少问题,除了郑锦尧签下的塔纳的单子出了问题,塔纳的货被扣在国外之外,还有一些小的合作商纷纷提出解约,在新年之际,将远卓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远卓毕竟是好几代打造出来的商业帝国,不会因为这些就伤了元气。 郑嘉琢这么说,只是将他与郑锦尧的对峙摆到了明面上,也是,他回曼都半个月有余,却连远卓都没进过,反倒是被郑靖和那种纨绔子弟算计了进了一趟医院,的确是该沉不住气。 看来今天是一定要谈成什么条件了,郑琴与郑锦尧对视一眼。 无论是郑靖和失踪被抓,还是如今远卓出的大大小小的意外,郑嘉琢今天特意打了招呼回了郑宅,就是为了表明这些都是他做的,如果想让远卓安生,就必须答应他接下来提出的条件。 郑琴:“你说。” 郑嘉琢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桌上的人都深感震惊。 “我可以不要远卓,”郑嘉琢语出惊人,头一句便是放弃了远卓,“我名下还有郑君汝的股份,52%,我都可以不要。” 郑三爷控制不了表情,布满皱纹的脸一抖:“嘉琢,你是……你是认真的?” 郑君汝个人占股就有52%,当初全部被郑嘉琢收入囊中,哪怕郑嘉琢失踪了几个月,郑琴和郑锦尧使尽方法,通过各种方式收购股份,与其他股东联合,两人加起来也不过37%,无法撼动郑嘉琢在公司内部的地位。 而现在郑嘉琢居然主动说他不要这些股份了?无异于天方夜谭。 “如果我想要,那当初我回来,就会直接去远卓。” “条件是什么?” “什么条件,”郑嘉琢不解,“我们还有谈条件的余地?当然是直接买卖了。” 郑琴狠狠皱眉:“你是说让我们以远卓的市值把那些股份买下来?” 依照远卓的市值,52%的股份完全就是天价,在场所有人的个人资产加起来恐怕也不过零头。 郑嘉琢点头:“嗯,总得给我留一条后路。” 话虽这么说,但这么一大笔钱没有人能拿出来,圆桌上又陷入沉默。 “这不太现实,有没有其他的?” 郑嘉琢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说:“拿不出钱就想要股份?” “郑嘉琢你别太嚣张了,”郑锦尧怒声道,“你自己也清楚,当初这些股份是怎么来的。” 郑君汝的第一继承人是郑锦尧,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偏偏中途冒出来一个郑嘉琢,夺走了原本就属于郑锦尧的一切。 “当然是郑君汝白纸黑字盖了章的遗书给我的。” “不购买也行,”郑嘉琢撑着下巴,语气懒散,“我要远卓和德国公司合作的那条线。” 远卓与许多国家的大企都有合作,在德国主要是与德国一个大型的建筑工程公司有稳定合作。 郑琴似乎是没想到郑嘉琢会突然提到这个,有些不解:“你要这个合作商干什么?你以为没有远卓他们会愿意和你合作?”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姑姑,除此之外,我还要瑢港那块地。” 去年郑嘉琢还在远卓的时候,与政府牵线,在瑢港那寸土寸金的地方拿下一块地皮。 那块地皮对于远卓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郑锦尧有些怀疑。 “答不答应?”郑嘉琢没什么耐心,“今天过年。” “让我们再商量一下。” 一块地皮一条合作线换远卓52%的股份,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但郑嘉琢的做派在场所有人再清楚不过,突然这么大方难保不会留有后手。 “行,”郑嘉琢起身,“姑姑,需要我提醒你吗?姑父已经十天没回国了,难道今年姑姑要自己一个人过年?” 简直就是拿着刀往郑琴的心窝子上面戳。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尽快给我答复。” 语罢,郑嘉琢离开了圆桌。 余下的一群人在他走之后都坐不住,郑锦尧却一脸深思:“郑嘉琢不是这样会甘心将公司拱手让人的性格,我觉得其中有诈。” 而郑琴在刚才听见郑嘉琢提到塔纳的时候就有些沉不住气,他实在是太清楚她的软肋在哪里。 故意提到塔纳,也不过是想提醒她,如果不顺着他的意,塔纳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国了。 “他已经离开公司好几个月了,现在公司的高层几乎已经全部替换上我们的人,”郑琴说道,“而且你们别忘了,郑嘉琢是私生子,他在国内待的时间也并不长,不可能带着远卓的这些资源很快自立门户。” “就算其他人想要和他合作,也得先考虑避不避讳远卓。” 郑三爷听了,也点点头:“的确,郑嘉琢在远卓根基不稳,当初他一上位就大肆裁员,本来就引得公司里的老人不满,现在锦尧又坐上这个位置,名正言也顺,再加上那52%的股份,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差池。” 郑锦尧却说:“可是我想不到他是为什么。” 郑嘉琢这个人他们看不透,但锋芒毕露如他,旁人也能看出一点他的个性。 郑嘉琢的确是最像郑君汝的一个,有天赋有野心,眼光独到做事狠辣,当初可是一回曼都就展示出了勃勃的野心,现在怎么会突然退缩,将这么多股份拱手让人。 “今天是除夕,大家还是都先回去过年吧,我和锦尧单独聊会。” 其他人离开后,郑琴坐到了郑锦尧身边,单枪直入:“答应郑嘉琢。” “为什么?你不会真以为郑嘉琢这么傻吧?那块地就算再值钱,能有远卓一半的股份值钱?” 郑琴压低声音:“你别忘了,塔纳那笔单子现在被扣在国外了,国内这边的人已经催了好几遍,上面签的可是你的名字。” 她这么一说,郑锦尧也想起来,脸色一变:“那批货到底装的是什么?姑姑你别忘了你才是姓郑的,那批货回来要过的是远卓的码头,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这批货一定要顺利送进来,后面我们才有更多的机会。” “我都说过多少遍,让姑父借着远卓做那些事已经是极限,这次完了就该收手了!为什么还要往欧洲扩展?你们是生怕远卓不被查吗?”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哪怕是郑锦尧也控制不住,塔纳现在不仅要借远卓做自己的生意,还要联系欧洲那边。 郑琴见他情绪激动,安慰道:“我会跟你姑父说的,但这一次你单子都签了,至少得顺利收尾吧。” “而且锦尧你还记得你父亲,当初他还在的时候这种小单子,这样一批货,是很快就能处理好的。” 郑琴用郑君汝敲打他,郑锦尧静了下,最终还是说:“我再考虑一下。” 郑琴提醒他,让他尽快考虑清楚,不要到时候郑嘉琢又反悔了,又开始惊天动地争远卓,这大过年的没有人想突生事端。 郑琴走之后,门外就只剩下俞宿,郑锦尧站着凝望了一会俞宿的背影,突然开口:“俞宿,你家里有人吗?” 俞宿一怔。 紧接着,郑锦尧说:“今天跨年夜,你也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吃个饭?” 俞宿顿了下,说好。
第85章 新年 郑嘉琢回到观云的时候还差半个小时零点,他带着一身冬寒打开了门,小雪激动地冲上来向他撒娇,不知道是不是从幼儿园学会了拜年,举起两只前爪冲郑嘉琢拜个不停。 “乖,”郑嘉琢的烦闷一扫而空,蹲下来和小雪玩了会,“明天给你包红包。” 桑落一过来,听见这句话,笑了一声,环臂似笑非笑地看他:“不怕狗了?” 郑嘉琢凑过去讨了个亲吻:“今晚吃饱了吗?” 桑落不会做饭,跨年夜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他体恤阿姨,给阿姨放了假,却又不想吃酒店的外卖,郑嘉琢只好前一天包了饺子,并教会了桑落怎样煮出一锅正常的饺子。 当时桑落一脸不耐烦,郑嘉琢恨不得录个教学视频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父母不在家的7岁小孩。 “吃好了。” 虽然他还是没有掌控好煮水饺的时间,最后有好几个都煮破了皮,不过郑嘉琢调的馅很好吃,他还是吃完了。 郑嘉琢将外套挂在旁边,跟着桑落在沙发上坐下。 别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外加一只狗,远没有郑家老宅那样多的人丁,就连春联窗花都没贴,但在这里,似乎才更像过年的感觉。 电视上放着春晚,桑落看了两分钟就有点困了,郑嘉琢又开口:“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不是有监控吗?”桑落打了个哈欠。 “你不喜欢,就关掉了。” 此时,主持人开始说结束语,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桑落想到去年12月31日,他们窝在莱北小而旧的沙发上,安静地接了个吻。 那天没能做下去,当时没过多久,郑嘉琢就离开了。 “郑嘉琢,”随着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桑落与郑嘉琢对视,“明年去一个暖和点的地方过年吧?” 两片唇很自然地贴在一起,郑嘉琢轻轻攥着桑落的毛衣,一只手贴在他紧致的腰线上:“好,新年快乐。” 小雪就眼睁睁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人越贴越近,看着一个父亲将另一个父亲压在身下,因为被压住的是更喜欢的桑落,它前爪搭在沙发边缘,鼓起勇气对郑嘉琢叫了两声。 紧接着,它就被桑落那件黑色的毛衣盖住了脑袋,拱了拱才露出豆豆眼。 “郑嘉琢……”桑落艰难地推开他的肩膀,觉得他今天情绪不太对,有点凶,“小雪还在旁边,上楼去。” 郑嘉琢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桑落的锁骨,逐渐往下,咬住胸上的一点,不满地“啧”了一声。 然后他起身,利落地抱起小雪,拿起狗碗,连狗带狗粮关进了健身房。 客厅太大,现在就只剩两人,沙发是墨色的,桑落白皙的皮肤落在上面像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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