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典型了,渣男。
结束了兵荒马乱的抓虫子环节,距离上门核酸还有一段时间,宋和初回到屋子里拿手机。
指尖碰到屏幕时自动解锁,弹出来一个未接来电。
宋和初第一眼还以为又是常岸打来的,定睛却看见是宋东风的电话。
宋东风这两天像要吊死在他身上,有事没事都得来打个电话。
这位亲舅舅的亲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哥,年纪轻轻熬夜抽烟喝酒样样都沾,上个月把自己作进了医院,连做了三个手术。
这些医疗费用不算高额,宋东风一家承担起来绰绰有余,偏偏他赌瘾难消,拿着老妈给他包的小一千红包去赌,赔了个血本无归。
大概是赌输了的刺激太大,也不知道最近他在发什么疯,忽然咬死了姥姥手里的五万块钱不放。
老妈说那五万是姥姥给他留着毕业以后用的,不能让这个白眼狼平白抢走,最近两个人闹得不太好看。
疫情之后医院陪床有人数限制,宋东风进去了就没再出来,瘾一上来就魔怔,到后来甚至打电话给宋和初,字里字外都是威胁。
最近已经上升到要把他搞同性恋的事捅出去的程度了。
宋和初能感受出来他这回是认真的,不像两年前阳台吵架那次空有虚话了。
疫情迟早把人逼疯。
宋和初打开日历盘算着,再过几天就是他的二十岁生日,宋东风最好别不长眼在他的生日那天惹事。
手机上方弹窗一闪而过一个对话框。
宋和初打开微信却没有看到有小红点提醒,顺着找了一圈才发现是他刚刚被踢出了一个群。
群是新建的,群名还没起,把他踢出去的是陶灵,看起来像手滑拉错人了。
他给陶灵私发了一个问号,但半天没收到回信。
而此时的陶灵正热火朝天地组建另一个新群聊,把钱原和常岸都拽了进去,群名为“午夜秘密行动”。
常岸瘫在客厅里喝水,看到这行字差点把水倒入衣领里。
常岸:这是什么群?拉错了吧?
陶灵:[文件]
常岸点开文件,迎面第一行大字是“和初二十岁生日企划”。
常岸:拉我进来干什么?
陶灵:知道你俩关系不行,往年这种事儿一般不喊你,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无论我们在互联网上计划得多周全,最终都只能交由你来付之行动了。
常岸:?
第22章 记得
为了不辜负室友们的殷切期待,常岸还是认真研读了一下文件内容。
陶灵神通广大,打听到了宋和初生日的前一天,各个学院会统一给公寓隔离的学生送物资,托人让院里的志愿者单独送了个袋装的纸杯蛋糕来,以此充当宋和初的生日蛋糕。
而常岸的任务是把小蛋糕藏起来,装饰一番,零点再送给宋和初。
为了避免他尴尬,陶灵特意预订了一个腾讯会议,表示他和钱原会准时参会。
常岸问:我拿什么装饰?
陶灵:你那边有什么?
常岸:什么都没有。
陶灵沉默一会儿,过了五六分钟才回话:我让志愿者再带根火腿肠过去。
这七零八碎的,怎么能在宋和初的眼皮子底下“藏起来”?
钱原适时救场:我还拿了根蜡烛,都装在一个小袋子里了,今天做核酸的时候,我把小袋子给志愿者学长。
这还差不多。
光是联想一下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常岸就尴尬到后背冒汗。
常岸:你俩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陶灵:封寝太枯燥了,能找点乐子是一点,再说过了那天就该上网课了嘛,等上课就更没劲了。
差点忘了还得上网课,常岸猛然发现他没带教材。
好在经历了借纸借洗发水借数据线一系列事情后,开口借书似乎不是什么难以言说的事了。
不一会儿公寓群内果然发了公告,说是过几天学校安排各个学院给自己的学生送温暖,会额外送些物资到公寓来。
他观察了一下宋和初对此的反应,看着没什么太大兴趣,仍是一副病未痊愈的厌倦模样。
但宋和初就算是病晕倒了也不可能病成傻子,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袋子拿到手,只能趁其不备。
常岸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生日企划里扮演了“被迫服从”的角色,直到那日核酸上门,他看到跟在后面的早餐和院系志愿者时,才发现其实自己很乐于参与其中。
非常幼稚,但在这种封闭的隔离生活里又非常刺激。
宋和初的感冒进入了终极阶段,咳起来没完,这两天一直没有睡好觉。
常岸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他准备做完核酸后睡个回笼觉。
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偷渡的机会。
送物资和送早饭都采取了全程零接触的模式,志愿者把东西放在门边椅子上之后再敲敲门。
常岸一直堵在门口,眼睛瞄着宋和初,打算等他进屋后再开门。
没想到宋和初也站在客厅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干什么?”常岸有些心虚。
“开门啊?”宋和初也奇怪道,“等谁呢?”
常岸坚守在门口:“你不是不吃早饭吗,等我开门干嘛?”
宋和初被他无缘无故问了一串话,皱了皱眉头:“不是说今天有送物资的吗,我想看看是什么。”
“一卷纸一个盆什么的呗。”常岸脑子转得飞快,想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宋和初一眼识破他:“你是不是让人家偷偷带了东西进来啊。”
常岸见势顺水推舟,立刻应下:“你别举报我啊,我求了人家好久的。”
“我没那么闲。”宋和初露出了忍了又忍却没忍住的鄙夷神色,接了一杯水后回了卧室。
常岸这才打开门,把放在门口小凳子上的几个袋子全都拿进来。
小袋子是牛皮纸袋,里面放着两个小蛋糕,一根玉米火腿肠,还有三根生日蜡烛。
没有打火机。
这是准备让他钻木取火吗?
常岸从门眼里看到志愿者学长刚送完后面的屋子,正从门前经过,他咬了咬牙,敲门说道:“学长,你有……打火机吗?”
学长在门口顿足:“没有,他们说要送的东西都在袋子里了。”
“好,谢谢。”常岸硬着头皮说。
说完就听到宋和初骂道:“我劝你别在这屋里抽烟。”
常岸有苦难言,又无从狡辩,憋了半天才说:“我没……行吧我不抽。”
新的一天,在宋和初心里喜提新的装逼头衔:隔离还得学抽烟。
常岸把东西偷偷带到屋里,关好房门。
没提供打火机大概是因为陶灵和钱原也没有,封寝期间也不方便出去买。
他绞尽脑汁,甚至上网搜了钻木取火的教程,最终也没能搞定蜡烛上的火苗。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蜡烛孤零零地插在蛋糕上。好在旁边还有一根火腿肠做旁衬,让这个蛋糕看起来不算寒碜。
午夜近零点,钱原和陶灵准时加入腾讯会议,常岸打开手电筒的光,站在宋和初的房间门口。
“没事儿,岸哥,别尴尬,他一开门我就尖叫,不会让你冷场的。”陶灵摩拳擦掌。
“你俩网络有延迟,等你叫起来,蛋糕都吃完一半了。”常岸第一次面对这样难办的场面,手指都尴尬得蜷缩在一起,抖来抖去捧着那个小蛋糕。
“还有一分钟,敲门吧!”钱原说。
常岸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
但预想之中的立刻应声没有到来,宋和初似乎睡着了。
他不会忘记今天是他的生日了吧?
常岸擦了擦脑门的汗,更使劲地拍了拍门,因为一手端蛋糕一手拿手机不方便,还顺便上脚踹了一下。
“咚!”
第23章 许愿
“他不会过阴历生日吧?”钱原忽然提出问题。
常岸心道这场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门都敲了,总不能装作是在梦游。
他又敲了几下,低声说:“你俩谁敢退出会议?”
“不退不退……开门了吗?”陶灵问。
常岸刚要说还没,面前的门“呼啦”一声被拉开,宋和初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面前。
颇具浪漫色彩的打光让此时的氛围稍有些暧昧,大半夜敲房门,但凡换个人站在这里都很像是在性骚扰。
宋和初的脸在手电筒光与背后昏黑卧室的明暗相映下,勾勒出了几道犀利的阴影轮廓,把整个人衬托得更加冰冷。
宋和初的起床气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好在腾讯会议里的陶灵终于反应过来,鼓掌“耶”了几声。
宋和初没有睡醒,皱着眉看向常岸的手机屏幕。
由于钱原的听筒和麦克风都打开着,两个室友在彼此的收音里反复重合,延迟下回声不断,硬生生喊出了上百人的聒噪效果。
常岸也清了清嗓子,说道:“生日快乐。”
这四个字被淹没在鬼哭狼嚎般的欢呼声里,但宋和初准确地捕捉到了这句话,目光放空片刻,像是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日期,终于慢慢将视线从屏幕转到了常岸的脸上。
常岸忽然感觉有些无所适从,手机里传出了乱糟糟的生日快乐歌,却在这一刻变成了被屏蔽于玻璃罩外的画外音,声音逐渐模糊远去,一束沉默的聚光灯下只站着他和宋和初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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