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整理的家具也并不多,只不过需要把原先不用的东西捡出来,腾出一些空地而已。
宋和初把茶几收拾一下,将打包好的饭盒放在上面。
“去洗手。”他说。
“哦。”常岸摘下口罩放在桌面上,转身去了洗手间,往脸上泼了把水。
他抬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水珠顺着鼻梁滑落,滴在面前的水池中,他这时才意识到即将迎来的是宝贵的、期盼已久的独处时间。
这一认知所带来的紧张不比在宋和初妈妈面前时弱,他们上一次独处还是在隔离时期,那时候彼此都懵懵懂懂、暧昧不明,处起来也不算别扭,可此时居然有些难为情。
常岸洗完脸,四处寻觅一圈没有找到纸巾,只好随意甩干。
此时的感觉很奇妙,哪怕他们曾经看过对方洗床单,也曾在浴室隔间里坦诚相对,却还是第一次有这样难言的紧张。
兴许是独处这一认知被扩大了许多倍,独处背后所暗藏的含义也变得清晰可见,可他们又偏偏都是没什么经验的人。
摸索的路上难免犯错,他们又不想在对方面前犯错。
“洗好没有?”宋和初问完,总觉得自己很像老妈子。
“好了。”常岸坐到沙发旁,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你都拍到面条里了。”宋和初连忙抓住他的手,“我已经弄干净了,坐吧。”
“哦。”常岸拘谨地坐下。
宋和初纠结一下,还是说道:“你现在像个弱智。”
常岸挑起一根面条:“见家长太耗神了……阿姨会不会觉得我这人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啊?”
“不会。”宋和初说,“你一开始表现的就很假,我妈肯定早就知道你背后还有一套。”
“真的吗?”常岸居然被这话安慰到了。
宋和初说:“真的,我妈跟宋东风斗智斗勇这么多年,精得很。”
“好吧。”常岸吃饭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这面虽然也不贵,但咱们总在外面吃饭,你那兼职的钱……”
“没事儿。”宋和初说,“我心里有数。”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的根本目的其实不是赚钱,而是让赚钱来减轻花钱的负罪感。”常岸说。
“是啊,”宋和初坦诚地点点头,“确实。”
常岸忽然有些感慨:“那天卢林还让我少跟你提钱的事,怕咱俩中间起什么矛盾。”
“不会的,”宋和初说,“以后也这样就好,有什么想法就说,不说我们就永远没办法沟通,不沟通才会起矛盾。”
常岸咬着木筷子,停止运转一天的大脑在此刻才慢慢润滑起来:“那你觉得咱俩算是三观不合吗?”
“嗯?”
“那天卢林说有人从相亲角加了他的好友,但是因为三观不合,聊了几句就没有下文了,你觉得我们算是吗?”
“当然算了。”宋和初说。
“所以是互补的。”常岸说,“比起相似,你更喜欢互补。”
宋和初笑了笑:“怎么突然聊的这么高深?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只是表面互补吧,其实内心是相似的。”
常岸也跟着笑了起来:“比如你也想去开敞篷车。”
所以此刻的殊途同归也是一路有迹可循,从前他们针尖对麦芒,倒是从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面条吃得人很暖和,吃饱喝足后晒着太阳便有些昏昏欲睡,可奈何屋里的床还没有收拾干净,只能肩并肩躺在沙发上。
正午的阳光斜射入窗,洒在沙发与茶几上,茶几反射出明亮的光斑,瞧着有些刺眼。
常岸把薄纱窗帘拉好,光线被过滤后只剩下薄薄一层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们仰躺在沙发上,宋和初抬眼看着天花板,眼皮沉沉总想坠下来。
“有点困了。”他说。
常岸没有说话,只是歪着脚碰了碰他的脚腕。
这一动作仿佛点开了某个开关,宋和初也不甘示弱地碰了回来。
这一来二去间挑起了火花,常岸撑起身侧过头,头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许久没有修剪过的碎发垂在眉前,微微挡住了视线。
宋和初垂眼看着他,懒得动:“要做什么?”
“想亲一下,”常岸嘀咕着,没等到回答,便自顾自凑近。
宋和初没有躲开,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们从前接过许多吻,但似乎每一次都很仓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总也没什么细细品会的时刻。
可此时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常岸的每一根发丝和每一根眼睫毛,能够看到他眼底属于自己的倒影,能看到阳光洒在发丝上投下的阴影。
心跳缓缓起速快如擂鼓,砰砰跳着明晃晃地昭示着悸动的感觉,常岸却停在了他面前两三厘米的地方。
“怎么了?”宋和初轻声问道。
“好像两个小学生在谈恋爱,”常岸说,“好紧张。”
“接吻不应该紧张吗?是喜欢的人都会紧张的。”宋和初说。
喜欢的人。
四个轻飘飘的字拨动心弦,弦音所升起的震颤自心底而上。
“我们是不是没有说过喜欢你这三个字?”常岸问。
“放屁。”宋和初立刻说道,“表白那天我们都说了,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哦,想起来了。”常岸一挑眉,“我一紧张就记不起事情。”
宋和初瞧他这幅样子实在少见,便打趣他:“你不会一会儿忘记我们要接吻的事情吧?”
“那倒不会。”
第65章 靠近
常岸说完便俯身吻了下来。
难得是一个很青涩的吻,贴在唇边摩挲着,从嘴角慢慢探过去,一丝一缕循序渐进,轻缓又暧昧的吻,仿若他们之间慢慢磨合至完美契合的过程。
常岸此时的姿势并不算舒服,他又不是很好意思直接跨坐而上,手下没有着力点,便闭着眼睛摸索一阵,最后落在了宋和初的脖子上。
宋和初并没有推开他,只在一吻进行至一半时,微微偏开头错开一些,嘴唇贴在他的下巴上,低声说道:“你要掐死我了。”
“换个姿势行不行?”常岸说。
宋和初沉默一下:“整间屋子里最干净的地方就是这个沙发了。”
“那好吧。”常岸咬咬牙,将宋和初推倒在沙发上,两手撑在他的身边,再次俯身吻上。
细密的吻落在额头、鼻尖,顺着脖子一路向下。
缱绻缠绵的气息萦绕在身侧,暖柔的阳光打在身上,他慢慢将手探入衣中。
皮肤的温度自掌心向上蔓延,一寸一寸向下抚摸,宋和初忽地抬起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痒。”他轻轻皱起眉,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向后躲了躲。
常岸按住他欺身而上,在眉梢亲了亲,手底动作不止,指尖勾住拉链慢慢扯开。
宋和初蜷起腿,眯着眼睛看他,目光停留在他敞开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上。
“低一点。”宋和初说着,向下扯了扯常岸的领口。
他用手指点住那颗小小的红痣。
“嗯?”常岸捉住那只手,放在嘴边碰了碰。
宋和初笑道:“好漂亮的痣。”
“亲一亲它。”常岸说。
宋和初支撑着抬起头,在这颗痣上落下了一个吻。
不知常岸是否曾无数次演练这一画面,他的动作十分熟练,手里的温度快要把人灼伤,他细细把弄着。
宋和初不适地偏开头,呼吸急促起来:“能不能匀速一些。”
他从没试过这种交由别人掌控的感觉,常岸有心逗弄他,手中动作时快时慢,不确定性为感官平添一层刺激。
宋和初闭上眼睛,攀升的燥意让他浑身难受,像躺在了一团不断旋转的羽毛上。
他动了动腿,被常岸按住膝盖。
“踹了我一脚。”常岸低声说。
宋和初咬着牙,深吸一口气:“不小心的……那一会儿换你。”
常岸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际:“现在也可以。”
沙发套被挤蹭成一团团,纸巾丢得满地都是,结束后宋和初闭上眼也昏头转向,迷迷糊糊里被常岸抓起手,用纸巾细细擦着手指。
“好困。”宋和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还要收拾屋子。”
“我来收。”常岸把攒成一朵花的沙发套梳理好,将被踢远的拖鞋踢回来,“今天先把卧室收好吧,客厅堆的东西太多了,茶几暂时没地方搬。”
宋和初躺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一点一点把靠枕拽过来,垫在脑袋下面,掀起眼皮看着常岸:“不想回去了。”
“很快的,先全都搬出来,再把新的搬进去。”常岸把袖子卷到小臂上,“争取在四点钟之前搞定。”
宋和初“唔”一声:“想洗澡。”
“是不是没有热水啊,老宅之前没人住吗?”常岸拿着扫帚开始四处扫。
宋和初说:“没人住,以前我姥爷住,他们疫情时候就搬走了,住这边就医不方便。”
他默默看了一会儿常岸扫地,最后实在忍不住:“你怎么突然这么贤惠了,在寝室住了三年没见过你扫地。”
常岸啧啧着:“那是你没看见好不好,我每周都会扫地,不信你去问钱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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