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交房租,退了房,加上退回来的押金三百,也只有一千二百八十元。 这还让我怎么搬家,再不找工作,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天黑了,我心烦意乱地点了个外卖,窝在沙发上,干巴巴地坐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手机铃声又响了。 是来自惠城的陌生号码,我恹恹地拿着手机,没好气地划了划屏幕。 电话接通,温廷烨“喂”了一声,我劈头盖脸骂道:“我操你大爷!”说着便要将号码拉黑,却听到一个低缓的声音唤道:“景之哥哥……” 我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脸蹭地红了起来。 温明光,是温明光的声音,小时候他就是这样叫我的! 那头的温明光小声说道:“景之哥哥,我想你,你想我不想呢?” 我默了几秒钟后。温廷烨急躁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哥在你说话,你回一下行不?” 我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没有什么说的。” 温廷烨的声音陡然增大:“岑景之,你不是个东西!” 我冷哼一声:“对,我不是个东西——” 敲门声响,明澈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去开门拿外卖。 我把手机放在餐桌上,听温明光说道:“景之哥哥,他骂你,我帮你教训他。” 电话那头有人在扭打,明澈低着头默默地将饭盒放在餐桌旁,转身先开灯,又要去卧室。 我站起身,伸手拉住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道:“坐下吃饭。” 明澈不肯,我拽着他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我不怪你。”我说。 明澈红着眼眶,坐到我身旁,低头扒饭。 电话里,温明光、温廷烨也闹够了。 温明光喘着气说:“景之哥哥,他们说你离家出走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轻声笑道:“温明光,我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你不用等我了。” 温明光默了默,问我:“结婚,你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你不是和我结婚了吗?” 我冷漠地揭穿了温廷烨的谎言,说:“他骗你的,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温廷烨大声吼叫道:“岑景之你王八蛋!你——” 我挂断电话,起身去窗台处取过之前放在那的一根针,将手机卡从机侧的小孔里捅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明澈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晚上,明澈还是睡在他之前睡沙发上,我独自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的全是那张卡和明澈的事情,想着想着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何必要跟明澈置气呢。 就算明澈被他姐骗的,就算明澈拿了我的钱,那也是我允许的,他又不知道我只有那张卡,我怎么能生他的气呢。 我走去客厅,开了灯。看见明澈戴着耳机像只小虾米似的躺在沙发上,灯和手机都还亮着,人却睡着了,也不盖毛毯,眼角鼻侧还有泪水。 我走过去,拭干他脸上的泪水,轻轻取走了他耳朵上的耳机。 刚拔掉耳机,他的手机轻轻响了一下,我闭了闭眼,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登着微信,置顶一栏是和他姐姐的聊天记录: 姐:你老板不是说了一晚上一万嘛,你现在跟我要钱,骗鬼呢? 橘子在被窝啃橙子(明澈的微信名):那是他借我的,我必须还给他。 姐:还个屁呀,你多耗他几天不就又有钱了。 橘子在被窝啃橙子:他是明光哥哥喜欢的人,被明光哥哥知道了我就完了。 姐:你个蠢猪,你是嫌命长了,招惹谁不好,去招惹他们温家的人…… 橘子在被窝啃橙子:咱们不也姓温吗? 姐:咱妈怎么死的你别忘了,都是温明光害的,当初让他跟温海平开口拿点钱都艰难,你别搞不清楚状况。 橘子在被窝啃橙子:明光哥哥再怎么说也和我们是一个妈生的,要怪也是怪爸,怎么能怪明光哥哥,他那时候被妈妈喂了毒药好不容易活过来,哪来的钱。就算有钱也治不好,妈得的是绝症,你不要什么都往明光哥哥身上推好不好? 姐:(吐)你还叫他哥?搞笑,他认岑婉华那个疯婆娘当妈的时候,可没有想着我们。 橘子在被窝啃橙子:姐,爸离开西川离开妈的时候,是你把哥塞爸后备箱的,小姨说她看见了…… 姐:行,你爱咋叫就咋叫,我不管你,但是我提醒你,人家现在是温氏集团的少总,是温家户口上的长子,跟咱们没半毛钱关系。你别跟那男的来真的,到时候闹大了,被人举报咱妈跟爸是重婚的,让亲戚们知道了又来笑话咱们。 橘子在被窝啃橙子:我知道,我没那么傻敢来真的。 姐:那就行,我就放心了…… 看着摆在眼前的一行一行的字,我的心彻底破碎了,再也拾不起来了。 第二天,我五点半起了床,洗漱完毕背着包换鞋子出门,明澈怯怯地站在门口望着我。 “你出去干什么?”他问。 我低头换好鞋子说:“出去找工作。” 明澈欲言又止地望着我,最后抬头吻住我的唇,过了约半分钟左右,他离开我的唇,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勉强笑着说:“说不准,可能下午吧。你饿了就点外卖,或者去超市买点菜来自己做吃的。钱我放在抽屉里了,不要再随便借钱给别人了,我不喜欢借钱给别人。” 明澈连连点头,有什么话想说,最后还是没有说。 而我,推开这扇门走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第44章 爱人
我再次重返惠城,是四年后的腊八节前夕,因着温海平的过世,回来吊唁的。 并没有人通知我他的过世——我是从关注已久的惠城时事上看到的新闻。 温海平以前是惠城房地产开发商的三大巨头之一,他的去世自然算得上热点新闻。 我跟在面色沉重的亲友及来宾后面,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排着队领了白花,蓄足了情绪,还没来得及佩戴白花上前致哀,就被门口的一个迎宾拦住了,让我跟他上二楼,说“温少总有请”。 通过惠城时事的报道,我知道温家现在的副总是温廷烨。 听说他毕业后就跟白家二小姐结了婚,婚后变了个人,步了岑婉华的后尘。 仅四年时间,便用雷霆手段将温氏集团的经营范围进一步扩大,并购了惠城岫岩南路的大片森林、河谷、鱼塘等等的全部开发权,占地总面积近12.8平方公里,是集旅游、度假、娱乐、艺展、科农、金融、零售于一体的大型综合性创新科技园,年关一过即将开盘。 而曾经的“温少总”温明光,网上早有传闻,说他跟某个男人开房,被人砸了头变成傻子后,于四年前的某天晚上发了疯,拿刀子捅温廷烨。在温廷烨住院抢救期间,被温氏集团的实际掌门人岑婉华送去了精神病院…… “温少总,人带来了。”迎宾推开门,走进去报了个备,便低着头走了出去。 我手里拿着那朵透着一股子霉运的白花,往口袋里一塞,低头看着光可鉴人的地板砖,迟疑着走上前去。 “不错,玩够了还知道回来。”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人冷笑一声,压迫感十足,果然跟传闻的一样性情大变。 我低着头,看着那人手工定制的西裤和高定皮鞋,很客气地说:“不知道温少总请我来,有什么事?” “……没事。”那人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用不近人情的凌厉的语气说,“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和温明光到底谁才受待见。” 看来他现在是知道温明光不是他亲哥,是他爸在外面找的小三生的儿子了。 我以为他成熟了,原来是高看他了,不过是幼稚地想证明一下自己比温明光根正苗红而已。 “如我所见,温少总支愣起来比精神病患者更有魄力。”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又迅速低下头,言辞谦卑地恭维着,巴不得他赶紧叫我滚蛋。 老子吊个唁而已,给吊就吊,不给吊拉倒! “岑景之,你不要仗着当过我几年哥,把我跟精神病人比。”那人僵硬地开口,“你知道我现在恨不得他死。” 我连忙站队道:“那是那是,温少总什么人呐。惠城商左,岫岩太保。想要一个人死还不容易。我建议……”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有人推门进来了,凑到温廷烨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温廷烨二话不说,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走了出去,把我晾在了原地。 我挺直腰板,抬起头习惯性地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推门走了出去,从楼梯扶手往下看,人堆里有一个穿浅蓝色衣服的人特别扎眼,身高一米八以上,斯斯文文的,迎面看见温廷烨就朝他招手。 “哎,那个人是谁?”我把白花从兜里掏出来别在胸前,问捧着茶水经过身旁的一个女迎宾。 女迎宾嘴角微扬,低声说道:“那是温少总的朋友,沈医生沈辞。” 我愣住了,温廷烨曾经爱得死去活来闹自杀就是为了这货——长得还没温廷烨自个儿一半好看呢。算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关我屁事。 我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宾客后面排队,继续酝酿情绪,情绪刚上来不到一分钟,之前叫我上楼的那个男迎宾又来了,邀请我上楼。 我满脸情绪不值钱地掉了一地,没好气地摆手说:“不用了,我排着队呢。” 男迎宾走近了,一脸难为情地说:“岑先生,别让我难做,温少总说了,你要是不上去,今晚上别想活着走出这道门。” 好家伙,本事不小,还学会威胁了。 我磨磨蹭蹭地离开排了好久的来宾队伍,再次跟着他上了楼。 这回屋里可热闹了,多了两个人,岑婉华和白氏贸易公司的二小姐白隽希(也就是温廷烨的妻子)。 温廷烨在一旁拿着个iPad不知道在干什么,两个女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见到我来,立马沉下脸,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岑婉华抬手握住茶几上的玻璃水杯,狠狠地瞪着我,就在我以为她要扔水杯砸我时,她忽然坐起身,抬手“啪”的一巴掌掴在温廷烨脸上,没等温廷烨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 这一反常的举动吓到了白隽希,她大约是没见过岑婉华对自己的亲儿子动手,懵住了。而岑婉华也想不到自己在儿媳面前失了一直隐藏的分寸。当即裹着身上的毛呢大衣转过身,双臂抱紧,冰寒凌厉的眼神直直地投射在我身上,又垂下眼皮,冷笑一声,像看见脏东西似的,踩着暗红色的高跟鞋绕开我,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合上之后,白隽希这才缓过神来,起身要去查看温廷烨的脸,温廷烨倒是早就习惯了似的,只是冷漠地拿开白隽希的手,不耐烦地说:“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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