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亮逼得他一下眯起双目。 身体怔了片刻,昨天醉酒之后的那些回忆逐渐回笼。 原本还停留在大花叼着他裤脚不松开。 他把猫抱回去。 先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喝酒,喝到后边虽然已经陷入醉意,却还是坚持要把一地的空酒罐子拾掇拾掇,丢出去。 然后...... 岑帆手背贴在自己眼睑上,脑子里闪过些什么。 猛地坐起来! 立刻往自己床旁边的方向去看。 男人覆过来的手,还有自己困在酒劲儿里控制不住,主动凑过去迎合的双唇,一件件全刻在他脑子里。 偏偏这个时候厨房里传来打豆浆的声音。 一个人出现在房间门口,侧过身子问他:“睡得怎么样。” 岑帆看着他没说话,嘴唇微抿着。 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得不到回应刑向寒也不说什么。 只笑了一下:“早餐很快就好了,现在洗漱完就可以吃。” 岑帆还是没说话。 等人出去以后又愣了许久。 半天才默默从床上下来。 面对外边的不速之客,即便他现在有无数个理由把人赶出去,可当下却真的没办法责怪对方一句。 因为昨晚是他主动的。 岑帆用力摁摁眉心。 挫败的先去洗漱。 整理好以后穿得整整齐齐,像是随时就要出门的样子从房间里出来。 大花正安静地窝在地上吃猫粮。 听到动静后回头看一眼,但只一眼又重新窝回去。 桌上已经摆着丰盛的早饭。 新鲜的紫米粥,荷包蛋还有刚煎好的香肠。 要不是亲眼所见,岑帆这辈子都不会想到桌上这些会是此刻屋里这个人做的。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看你冰箱里没鸡蛋了,就买了些回来,还有你一直喜欢的汽水包,放在锅里两边煎熟了就可以吃。” 刑向寒走过来,手从后边搭在他肩上,语气温和里带着点宠溺,“趁热吃吧。” 岑帆身体僵硬了一瞬。 把面前的椅子拖出来,坐下的时候,不着痕迹地躲开放在他肩上的手。 很快刑向寒也在桌子的侧边坐下。 给人盛了碗粥。 主动说:“看味道怎么样。” 又从旁边给人碗里夹了个包子,“你之前喜欢的,他们家蟹黄包。” 他这副殷勤的模样落在人眼睛里。 岑帆先低头往自己嘴里喂了口粥,暖糯的口感陷进他喉咙,一直流到心口。 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好吃不好吃。 心里不停挣扎,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朝旁边看过去:“你开个价吧。” “什么?” “昨天晚上,是我喝多了。” 岑帆放在碗里的勺子无意识搅几圈,咬了瞬下唇又松口,“所以你开个价钱,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停止。 厨房里豆浆机也停止运行,只剩下提示音里的“滴滴”声。 旁边的男人先是惊讶,再到不可置信。 之后连带满腔盛怒,站起来,看向他的眼里除了气急更多的还是委屈: “小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第78章 滚滚怒意顷刻间席卷上来,隔着段距离都能察觉到身边男人的憋闷,岑帆有一瞬间心里有些后悔。 只能低下头,不再看他,尽量把所有的情绪都掩在里边,“你之前不是说,我想怎么对你都可以么。” 他说到这个顿了两下,“还是说当时你只是说说而已,心里其实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 把对方曾经坚定许下的承诺再扔回去,就是在这段亲密关系里反将一军。 刑向寒的确这么说过,也想过醒过来以后,岑帆会对自己的抗拒。 但事实真的发生了。 刑向寒第一个想到的,是他昨天晚上也许就不该这么仁慈。 就应该早早拿根绳子把人绑起来,狠狠地占有他,把人弄累了,精疲力竭到即便是想跑都跑不了。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刑向寒不怕其他任何。 什么面子,什么这个他年纪里应该有的成熟克制,他通通都能置之不理,只要能把眼前这个人完全变成自己的。 他什么都愿意干。 可此时此刻,看着因整晚的宿醉后,神态恹恹,又略带苍白的脸。 刑向寒感觉自己,因占有欲作祟后的戾气渐渐消散,只剩下软化过的心脏,和里边淡淡的心疼。 他先是看着他,接着就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看过来的时候语气有些无奈: “小帆,你就是天生来克我的。 ” “什么......唔。”没等岑帆说完。 刑向寒已经捏着他的下巴,把自己舌尖顺着他湿热的口腔整个顶进去。 带着他本身的强势霸道,来回在他嘴里不停扫荡。 他们在晨间接了个略带苦味的吻。 岑帆被迫抬起头,原以为对方只会做到这一步,却在被人捧住后脑勺,想要加深的一瞬间用力阖上齿关! 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两人的齿关很快都渗出血,深浓的血腥味很快在唇瓣之间划开。 下唇那块肉是最有痛感的。 刑向寒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先退出去一点,停留在他唇角的位置,再重新伸进去。 从前边揽住这个人的后颈,把两人嘴里的血一点点舔干净以后吞进肚子。 岑帆后来被吻的快要没法呼吸。 不知是被血腥味呛的还是因为其他,半瘫软在对方怀里,被迫抬头去接受人强势的吻。 唇瓣分开的时候。 岑帆用力推了对方一下,却也因为这个双腿发软,整个人差点跪到地上。 被人拖着后背抱回到椅子上。 刑向寒和他鼻子互相顶着。 拇指小心锴去他唇边的血渍,在人耳垂上轻捏了下,半个身体都覆在上边,“我先走了。” “你慢慢吃,有任何需要就来喊我。” “我一直在。” 直到人出去以后。 坐在凳子上的岑帆都没完全缓过来,撑在凳子两边的手微微发抖。 即便已经是不停地喘着气,上下浮动,却还是难以抑制住胸腔里狂跳的心脏。 刑向寒说走是真走了。 他也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要给对方时间。 其实刚才那个吻不在他计划之内。 但心上人说话太气人,他到最后实在还是没能克制住。 刑向寒回到自己家。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那边语气非常不客气,“现在坐在一楼的律师是你给我们找的?” “是。”刑向寒道。 昨天岑帆心情不好他能看出来。 上午趁人睡着的时候在网上查了一下,入眼的就是说他抄袭,还扯到之前那场拍卖会。 “他是我大学同学,目前是佑天事务所的律师,主要负责侵权、知识产权。”刑向寒说。 陈开那边本来还想说什么。 听到这句之后立刻顿住,再开口的时候咬紧了后槽牙:“够可以啊刑教授,佑天那边的律师都能被你找过来。” 佑天是江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但排期很紧,基本有点经验的都需要提前预约。 陈开从昨晚联系到现在,那边都只用“即将受理”四个字来打发他。 “是。”刑向寒淡道。 “行......吧,我马上去跟他聊这事儿。”陈开揉揉眉心,想起什么后接了句,“哦对了,我查过这些帖子的来源。” “说不定和上次到处传播那个碰瓷视频的是一伙人。” 这些他原本没准备和对方说,但上回就是刑向寒找人压的热度。 刑向寒进屋之后随手把钥匙丢到茶几上,道:“我会找人查清楚。” 陈开依旧看不上他,但多个帮忙的人也乐得自在,没拒绝,“行,等晚点我去看看岑帆帆,别把人整抑郁了。” “他很好。”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刑向寒开口,像是故意的,“昨天喝了点酒,但是睡得很香。” “你已经去看过了?”陈开先是没反应过来,接着大叫一声:“你俩怎么又在一块儿啊,还喝酒?” 陈开如临大敌:“他喝还是你俩一块喝啊。” 刑向寒觉得没必要跟他交代自己和岑帆都做了什么。 无视对方的质问,直接挂了电话。 回到房间。 都是同一栋楼,他屋内的布局跟岑帆家一样,但隔壁的书房里却不像他原来那个家一样,只有冰冷的电脑和资料。 桌上的玻璃底下全是岑帆的照片。 陈开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对岑帆在元口市的那两年这么清楚。 那是因为刑向寒从来就没有松懈对他消息的获取。 那两年,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去元口市小住,其他时间也找人在那儿看着。 但只是照片还是完全比不上真人。 想起昨天安静待在他怀里的人,他下意识舔舔嘴唇,里面还能感受到一点点刚才的血腥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对方。 刑向寒现在做的这些事,全都是那几年里所有思念和欲望的结果。 忍了、盼了这么久,绝对不会因为对方说的几句话退缩。 而一走廊之隔。 人刚出去岑帆就去洗手间漱口,把嘴里的血渍,连同对方的味道一块儿洗掉。 洗完以后呆站在盥洗池前边。 镜子里,他脸颊两边带着点红,唇上还留有一个明显的齿痕。 现在这个家里,尤其是他房间的每个角落,岑帆只要看过去,就会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和刑向寒在床榻间耳濡厮磨。 像是回到了分手前,亲密得像是一对从无隔阂的恋人。 他抿抿唇。 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他现在不能待在这了,好像多待一秒都会被里面的氛围吞得半点不剩。 岑帆把车开出去。 他现在急需一件事情让自己冷静。 论坛里还在讨论他抄袭的事情,岑帆到的时候,陈开刚把律师送走,忽然一下看到他还挺惊讶。 立刻走到人车窗边上,敲敲后问:“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会?” “已经休息够久了。” 岑帆没多解释,说着从车里出来,跟人一块儿往工作室里走。 里边除了几个做木雕修复的,其他工位上空了一多半。 “他们都去忙王总那个茶舍了。”陈开说着拍拍他胳膊,“别太紧张,都跟你说了没事儿。” 岑帆悬了一上午的心这才放下来点。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往四周看看。 其实他这次回了江城很少过来,一是走了两年,这儿虽然还挂着他的名字,但怎么说也不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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