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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老太太找她之后，萧苓和老太太又仔细解释过温涵宇的病情，对于一个躺了近十年的植物人来说，她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当夜，温涵宇和喻森被两辆车一起送进了医院。 本来一辆车就可以，临上车，喻森却坚决不肯和蘑菇精同乘一辆，没办法，萧苓只能拉着喻森上了自己的车。 第二天醒来，喻森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只从周围环境判断是在医院。 手背上还有输液留下的医用胶带。 喻森打量周围，看到了躺在他旁边床位的温涵宇。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零星的片段出现在脑海中，不等他把画面连成电视剧，病房门被人推开，卓云奇的脑袋探了进来，与喻森四目相对。 “嘁，你醒着啊。”卓云奇大步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果篮。 “你怎么来了？” “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来看你的，”卓云奇对着喻森大喷口水，“你个扫把星，大晚上把涵宇哥折腾进医院，现在好了，圈里都在传你谋杀亲夫未遂，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有卓云奇的提醒，喻森终于记起来自己昨晚的壮举。 那根撑破房顶的巨型蘑菇，那个坐起来盯着他的人…… 喻森仿佛生锈的机器，一卡一卡的转头看向旁边的温涵宇，他记得他还咬了那个蘑菇，喻森的目光在温涵宇的某个部位逛了一圈，又一顿一卡的转过了头。 果然是梦吧？ “咳咳，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看喻森惨白的脸色，卓云奇别扭的安慰道，“只要温奶奶不怪你，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不就是食物中毒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 “对了，昨晚可不止你一个人倒霉，”卓云奇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兴味的对喻森道，“你知道谁住在这医院吗？” “……” “厉安，听说昨天就被送进医院洗胃了，”卓云奇一脸兴奋，“活该！我刚刚上来的时候还碰到了厉安家里人，恐怕厉安得消停一阵子了。” “厉安也在这家医院？他家里人现在也在？” “对啊，”卓云奇盯着迅速变脸的喻森，疑惑道，“怎么，你还要去探病啊？” “当然，”喻森跳下床，推着卓云奇就往外走，顺手拎过卓云奇刚刚放在桌上的果篮，“同住一家医院，这是多大的缘分，咱们肯定要去看看。” “……”确定这不是上门送人头吗？ ----
第19章 月亮筒 临近中午，老太太在钟叔的陪同下到了医院，刚出电梯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往楼下走的背影。 钟叔自然也看到了，略一思索，对老太太道：“听说厉家那孩子也是在这家医院，就在楼下。” 老太太就像没听到般，继续朝病房那边走，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道：“我和小宇单独待会儿，你去和医生了解一下小宇的情况。” “是。”钟叔明白老太太这是让他下去看着点喻森他们两个，只是对昨晚喻森害的温涵宇住院的事情还有芥蒂，嘴硬心软而已。 送老太太进了病房，钟叔也朝着楼下走去。 托了喻森也住高级病房的福，两人没受阻拦直接到了厉安的病房外，隔着门上的玻璃，果然看到病房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厉安，或坐或站的还有好几个人。 “喂，你还没说要来做什么呢？”卓云奇小声道，“如果你想看厉安的笑话，咱们在门外看看得了。” “做人要厚道，我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吗？” “……”不是吗？巴巴跑来看热闹的不是你吗？ 不等卓云奇再开口，喻森敲响了病房门。 在屋内众人的注视下，喻森满脸笑容的跨进了病房，“你们好，我来看看厉哥。” 说着，喻森将手中的果篮放在了床头柜上。 “厉哥，身体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顶着厉安要吃人的视线，喻森热脸硬生生往冷屁股上面贴。 “你还敢来？”厉安都要佩服喻森的胆大包天了。 “看你说的，为了厉哥的身体着想，怎么着我也得来一趟。” “小安，这位是？”厉妈妈坐在一旁，拧眉打量着喻森。 自己儿子那些混账事儿她也没少听说，看喻森那副瘦弱的身板和姣好的容貌，可不正是厉安喜欢的类型？追人都追到医院来了，看来外面那些传闻也不能尽信，现在这些小男生磨人的本事可大着呢！ 想到这儿，厉妈妈看向喻森的眼神更添了层厌恶。 听到厉妈妈的问话，厉安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喻森的身份，难道说喻森就是昨天把他送进医院的罪魁祸首？还不够丢人的！ “阿姨，他就是喻森。”旁边一个男生替厉安回答道。 “喻森？”厉妈妈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名字和自己儿子住院的关联，“昨天就是你和厉安喝酒，害得他连夜进医院洗胃的？” “厉安哥是这么跟您说的吗？”喻森似乎是不可置信似的看了眼厉安，厉安却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面对厉妈妈不善的目光，喻森解释道，“昨天是我们喝茶的时候碰到厉安哥朋友，邀请我们过去喝一杯，我记得厉安哥当时喝得并不多，就三杯而已。” 厉安：“……” 了解真相的众人：“……” “其实我也正纳闷呢，昨晚回家我身体也不舒服，”喻森看向厉安，“厉安哥，不会是昨天的酒有什么问题吧？” 众人这才看到喻森身上穿着医院病服。 厉妈妈并没有把眼前的少年和传言中温家那个谋杀亲夫的喻森联系起来，听他这么说，不确定的目光投向自己儿子。 “我早就说让你收收心，别整天出去鬼混，现在好了，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这次你爸再要教训你，我可不管。” “妈……”当着众人的面被厉妈妈这样说，厉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可他也不敢说什么，说得越多，暴露的就越多，更何况是当着那人的面。 厉安的视线落在窗边坐着的男人身上，那人长相和厉安有五六分相似，只稍微年长一些。 察觉到厉安的视线，男人对着自己弟弟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然后移开视线，看向喻森：“谢谢你来看望，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自家弟弟虽然丢人，但好歹也是厉家的人，总不能让人踩到脸上奚落，那丢得可是厉家的脸。 “哦，差点忘了，”喻森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来是要账的，厉安哥，昨天的钱你还没给我。” 说着，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嘈杂的背景音中，厉安的声音落进每个人的耳中：“……我今天心情好，这样，我这边再加点筹码，喻森，你赢一把，我给你三万，额外陪一杯酒……” “我已经算好了，一共192万，零头就算了，你给190万就行。” 厉安：“……” 众人：“……” “呵，这倒有意思，”厉胤笑着看向厉安，“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也就这些能耐。” 厉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厉胤拿出手机，问了喻森的账号，直接转账。 “厉哥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收到钱的喻森嘴角都快咧到了后脑勺，快步走出门外，那迅速离开的背影就像担心厉胤他们反悔似的。 “你山上的那家会所归我了。”这话是厉胤对厉安说的。 话落，不顾厉妈妈劝解的话，厉胤拿起搭在床边的外套，径直出了病房。 喻森和卓云奇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电梯间，厉胤的目光投向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钟叔站在那里，遥遥向他点了点头。 等所有人离开，病房里的厉安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包括喻森送来的果篮。 “喻森，咱们走着瞧！”阳光落在屋内，厉安处在照不到的阴影中，满脸狰狞。 当天下午，喻森和温涵宇办理了出院，回了温家老宅。 为了毒蘑菇的事情，师母好几天没有搭理喻森，任凭喻森撒娇卖萌讨好，师母权当他是空气，誓要给他个教训。 “哎，”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喻森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叹气，“我都知道错了，师母怎么还生我气？” 转头看了眼不说话的温涵宇，“还是你好，我都喂你吃毒蘑菇了，你也不怪我。” 无法言语的温涵宇：“……” “这下咱俩扯平了，”喻森握住温涵宇的手，上下晃了晃，“那天厉安骂你，我给你报了仇把他送进医院，你陪我吃毒蘑菇，咱俩谁也不欠谁。” 按照喻森的生存之道，那天就算厉安刁难他们，他也不会将人送进医院，主动和人结仇，只是在听到厉安那些阴阳温涵宇是残废的话，他就没忍住。 “过程你都知道了，那天云奇还问我怎么那么会玩骰子和调酒，”喻森再次叹了口气，微仰着头透过指缝看着墙外的树杈，“如果我说我也不清楚，你信吗？” 喻森回忆着那天的场景，当他的手握住骰盅、鼻尖嗅到酒香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就动了。 “你说这算不算是天赋异禀？” “不跟你说了，永生花做好了，我给外婆送过去，下次我再闯祸你要提醒我，不知道这些花能不能换根冰棒吃？” 成功用永生花换了一只月亮筒，喻森不爱吃盒装的冰激凌，就爱吃这种外面一层脆饼的巧克力筒，窝在太阳光里，喻森边吃边打颤。 不时凑到温涵宇鼻端，给对方闻闻味道再拿开，乐此不疲。 老太太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太太，鸿斌打电话过来问今年您的生日宴在哪儿办？” “他还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不过听鸿斌的意思，像是今年想要大办。” “有什么好办的，无非是数着日子盼我早点走，好给他们腾地方，”老太太话里满是冷意，“还和往年一样，他们要想过来就一起吃顿饭，不愿意过来就算了。” “……”钟叔心里叹息，却没有再劝，看着放在窗台上的永生花，转移了话题，“小森的手艺还不错，这兰花也不白摘。” “哼，他有这些心思还不如少闯点祸，”老太太瞥了眼手边的永生花，“把花送我房间吧，放在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不见了。” “是。”钟叔满眼笑意的拿着花走了。 老太太的目光重新落回窗外。 冬天阳光再好，也禁不住一口一口的雪糕下肚，喻森吃得手脚冰凉，一只手缩进温涵宇大手中暖和了半晌也不管用，干脆把月亮筒塞进了温涵宇的手中。 “帮我拿一会儿。”喻森两只手齐齐伸进了盖在温涵宇腿上的毛毯中，来回搓着，一不小心动作大了点，喻森的动作一顿，又想起来那天晚上的蘑菇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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