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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清霄一直在避免的。 纪云桥假装无事发生，问：“哥哥等很久了吗？冷不冷？” 林清霄站在他面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纪云桥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变化正在发生，但或许不是坏的，所以任由林清霄情绪滋长。 终于，林清霄先忍不住了，问出口：“你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纪云桥含糊应了声：“嗯。” 像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地承认，林清霄一下子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纪云桥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高兴？不是不希望我喜欢你么？我现在有了男朋友，你也该解脱了，我们终于又成为了……兄弟。” 林清霄皱眉说：“安安，他不适合你，你太单纯了，他在大学期间谈过好多段恋爱，你知道吗？” 纪云桥挑眉说：“你调查他？” “对。”林清霄毫无侵犯人隐私的自觉，说：“和你走的近的人，我必须要了解到他的全部情况，徐牧，他不是个好人。” “那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好人？哥哥你才放心我和那样的人谈恋爱呢？”纪云桥问。 林清霄一时说不出来，但这个标准一定是很高的，沉默半晌后只说：“反正他不行。” “不是徐牧不行，是任何人都不行，所有人你都不会放心的。”纪云桥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看进了林清霄的心里，一字一顿说：“除了你自己。” 林清霄否认说：“不是这样……” “不是么？”纪云桥打断说：“可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的，所有我吃的东西穿的衣服必须要经你的手，和别人见面也一定要有你亲自吩咐的保镖在旁边跟着，所有相处的朋友你也会小心确认他们的身份背景，所以我在港城一个朋友都没有，除了在舒河镇那几年认识的屈亦，因为你对谁都不放心。” “你在怪我。”林清霄看着他说，神情有些难过。 “不是的哥哥，我不会怪你，我只是觉得奇怪。”纪云桥的表情实在困惑，就像是被什么世纪难题为难到一样，说：“我是你从小带到大的，你不舍得别人分享你的劳动成果，自己又不想试一试。” 林清霄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没说话。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中，纪云桥上前一步，伸手拂去他肩膀上的清雪，仰头问： “哥哥，要不要试一试？”
第105章 林清霄没同意也没拒绝，相比上次，这是极大的进步了。 但又因为他并没有同意，所以纪云桥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和徐牧在一起的事情是假的。 事情发生转机是在农历新年的前几天， 秦子翁和郑卓诚招呼着大家要出来聚聚。 林清霄本来不想去的，可纪云桥放寒假后实在无聊，特别想出去转转，他只好答应。 西郊小澜山包厢里，张罗得最欢的秦子翁和郑卓诚早已经喝上了，桌子上摆了各种各样的酒。 不一会儿崔衡也到了。 林清霄和纪云桥是最后来的，刚推开包厢门，就被秦子翁吼着说：“来晚了要罚酒的！” 崔衡拦着快要站起来咬人的秦子翁，说：“哥，你快消停点，怎么次次局还没开始你就先醉了。” 郑卓诚在旁边哼笑一声。 “蚂蚁都比他酒量好，人菜瘾还大。” 崔衡说：“还不是你非要灌他。” “我？冤枉死了好不好？”郑卓诚反驳：“明明是他非要和我拼酒。” 等纪云桥和林清霄坐下了，秦子翁还死死地盯着两人，幽幽说：“来晚了要罚酒。” 林清霄知道他喝醉了耍酒疯的德行，直接拿起一杯酒干了。 纪云桥也拿起一杯酒，嘴唇还没沾到杯壁，就被林清霄半路拦下了。 林清霄：“你别喝，上次喝酒醉得人事不知后来还吐了，不记得了？” 郑卓诚问：“小桥什么时候学会喝酒？还喝醉了？” 纪云桥尴尬地挠挠头说：“上次去聚餐的时候，不是我酒量不好，只是那次喝太多了，今天少喝点，没关系的。” 而且那次喝醉后，他还把林清霄强吻了。 秦子翁瞪着一双大眼睛，还在一旁说：“来晚了要罚酒……” 纪云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次拿起桌上的酒杯，小声说：“他太吓人了，我还是喝吧。” 林清霄直接拿过纪云桥手上的酒杯干了，转头对秦子翁说：“我替他喝。” 秦子翁还在继续盯着纪云桥。 纪云桥默不做声地朝林清霄那边移了移。 林清霄眯起眼睛看着秦子翁，冷冷说：“别逼我揍你。”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秦子翁算是林清霄的弟弟，压制还是存在的。 听了这话，秦子翁立马坐到了郑卓诚身边。 “林清霄，你怎么欺负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郑卓诚格外夸张说。 崔衡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林清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问：“那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不醉不归。”郑卓诚话音刚落，便“嗷！”了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他低下头，就看见秦子翁露出白花花的大牙正咬着他的胳膊，郑卓诚哀嚎道：“你真属狗的啊？！” 秦子翁眯起眼睛说：“你个孙子敢骂我。” “我靠。”郑卓诚震惊了。 “你到底喝没喝醉？喝醉了怎么会知道我在骂你？没喝醉为什么咬人？” 崔衡摇摇头说：“没救了，我看他这症状又加重了。” 郑卓诚揉着胳膊说：“我应该把你送进狂犬病专科医院。” 秦子翁看起来是在多线程并行，这边聊天还没结束，那边他抬手拿起酒杯说：“喝酒！” 谁会和醉鬼一般见识？大家纷纷依着他，一起拿起酒杯碰杯。 纪云桥趴在林清霄耳边小声问：“他一直都这样吗？” “嗯，耍酒疯的时候会这样。”林清霄笑着说：“你还笑他？你喝醉了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那是……”纪云桥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也不能说那时候他是故意的吧。 林清霄问：“你那是什么？” 纪云桥喃喃说：“没什么。” 喝醉了的秦子翁和没喝醉的郑卓诚简直是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各种酒桌游戏张口就来。 虽然林清霄不让纪云桥喝酒，但也没抵住他喝了几杯，不知是不是因为晚上饭吃得不多，醉意来得格外快。 纪云桥靠在沙发闭上眼睛。 秦子翁也早早下线了。 就剩下林清霄、郑卓诚还有崔衡三个人，喝到最后，也有些神志不清。 还是崔衡智在线，摆摆手说：“不喝了。” 郑卓诚不答应。 “再来！” “来屁来！”崔衡说：“没看小安和子翁两人都睡着了吗？” 郑卓诚看着沙发上快睡熟的两个人，纠结一阵说：“那好吧，我还没喝过瘾呢，你呢？霄儿？” 林清霄也醉了，表面上看不出来，只不过语速比正常慢了许多，说：“不喝了，安安要睡觉。” “好了好了，收摊。”崔衡说：“今晚大家别回去了，去休息室睡一晚吧，霄儿你带着小安去休息，卓诚你带着子翁去休息，我单间。” 这个包厢所在的一层楼都被包下来了，除了喝酒的地方，还有棋牌室、台球室和三间休息室。 其实可以再去开两间房的，但毕竟麻烦，况且以前也是这样分配的。 在纪云桥没回来之前，一直都是林清霄和崔衡单间，郑卓诚和秦子翁睡一起。 现在纪云桥来了，林清霄总不可能同意让他和崔衡住一间。 所以房间只能这么分配，大家也没什么意见。 郑卓诚站起来说：“我着急去厕所，你帮我把这傻子先扶到房间里。” 崔衡：“行。” 那边，林清霄轻声叫了纪云桥两声。 “安安，醒一醒，回去睡觉了。” 纪云桥哼唧两声，困得不愿意睁开眼睛。 林清霄只好打横抱起他，出了门后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开门进去。 将人放到床上的时候，纪云桥睁开了眼睛，朦胧地望着眼前的人，小声说：“哥哥。” 他喝醉了，眼尾的皮肤红了一片，像哭过一样，这样叫着林清霄的时候，显得有些可怜。 林清霄最见不得他委屈的样子，双臂撑在他身侧，说：“哥哥在。” 纪云桥抬起手臂，他喝醉了，动作缓慢地抚摸到林清霄的侧脸，认真感受他的体温。 林清霄眉眼温柔，问：“干嘛呢？” 纪云桥说：“胡子。” 他们几个人喝了快大半夜的酒，胡子的确长出来一点。 “很扎么？”林清霄侧脸左右小幅度移动，蹭着他的手心问。 “不。”纪云桥醉得话都少了许多。 林清霄笑了笑，下意识地转头吻了下他的手心，说：“快睡觉吧。” 纪云桥的手举累了，滑到林清霄的锁骨前，四根指头勾住了他的衬衫领口，说：“我不要睡觉。” 领口被他拽着，林清霄微微低下了头，无奈笑着问：“不睡觉，那你要干嘛？” “我……我要……”纪云桥认真地想了想，好久后才想起来说：“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林清霄疑惑说：“什么问题？” 纪云桥撇撇嘴，非常不满意他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最后还只能自己来提醒。 他四指用力向下拉，喝醉了的纪云桥力气并不大，但林清霄不想勒痛他的手指，只好又将头低下些。 只听纪云桥问：“哥哥，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林清霄迟钝地想起来，那是去年的12月31号纪云桥留给他的问题。 当时的林清霄并没有回答。 他应该果断拒绝的，可为什么当时没有回答呢？ 或许当时的心情和此刻一样，不想回答的由只有一个，因为他心动了。 纪云桥说得没错，林清霄不放心任何人在他身边。 被他视为珍宝的弟弟，他不会允许纪云桥受到一点伤害。 谁都不能保护他，除了自己。 可又为什么没有答应呢？ 因为他觉得，一段感情的开始不应该是出于占有欲。 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个人是他的弟弟。 弟弟…… 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纪云桥不满催促。 “快回答，时间已经够久了。” 酒精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它让林清霄变得迟钝，不知道该怎样合得体地去拒绝，才能让纪云桥不会伤心。 林清霄说：“安安，我不能答应你。” 纪云桥皱眉问：“由呢？” 林清霄：“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这算什么由？”纪云桥疑惑说：“早在五年前，我们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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