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嘴的苦涩,就如同他现在的人生。 被逼着嫁入王府为妃,原想着借这个机会,能带生母离开方家那个狼窝。 谁知不过一年,生母病逝,这偌大的世间,终究只留他一个人。 而他的夫婿。 那位晋王。 大抵也是恨不得他早些死了才好。 短短一年,物是人非。 他从一个狼窝,跌入另一个狼窝。 看不到前路。 亦没了继续活着的支撑。 “子程……子程你醒醒……子程……” “嗯?” 方子程疑惑,忽地抬头朝四周张望。 他明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可这四下却又无人。 方才送了药来的老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离开。 这木屋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 可刚才的声音…… 莫不成是幻听了? …… 伤筋动骨一百天。 方子程在这养了两个多月。 这期间他每日都能听到老和尚的诵经声,那些经文过耳,意外的似乎能洗涤人心。 也让方子程飘荡无落的心,也跟着逐渐稳定下来。 他在想,佛渡众人却又为什么偏偏只渡有缘人。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叫做有缘人? 方子程想不明白,便干脆问老和尚。 “师傅,您不肯收我为弟子,那我能否跟着你学一学参禅念经?不求佛法高深,只希望,路到绝境,能渡一渡自己。” 老和尚很爽快的答应了。 他教方子程念经,教他参禅,教他感悟事件,领略个人自行的路。 方子程学了,却依旧学不明白。 到底怎样的路才算是出路? 半个月后,伤势全好的方子程,见到了他的夫婿那位晋王时,才知道。 他的路究竟在哪。 只是这条路却不好走。 晋王出现在小木屋外时,又是一场大雪纷飞。 方子程穿着僧袍,手腕带着佛珠正在门口扫雪。 他听到脚步声响,扭头看去时,只瞧见男人高大的身躯,肩上积雪,一身黑色的狐裘衬托得他脸色很白。 而他看着方子程的眸光,却犹如寒刀冰雪。 方子程没想到他会出现这里,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才朝他行礼。 只是这礼没有行完,他忽地上前,一把将方子程狠狠拉过。 扫帚掉在地上,渐起了片片的飞雪。 方子程也被人逮进小屋木里,砸在地上摔得身上生疼。 他不及起身,下颚忽地就被人用力捏住。 “管事报我,说你在灵感寺失足跌落山崖,他们找了你两个多月都没有你的踪迹,没想到你倒是好好的站在这里。”晋王逼近,眼神愈发阴鸷:“方言清,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究竟是谁教你玩的?很好玩吗?你不腻吗?” 方子程眼神微动,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情绪。 “我确实是不小心掉下山崖,多亏了这底下的老师傅救我,才保住性命……”顿了一顿,他问:“王爷又以为我这是故意的?” “不是?” 方子程嚅动了唇,最终也只是化成了一声笑叹。 可这笑叹,却似乎惹恼了晋王。 他掐着方子程的下颚,用力的亲吻上去,那带着惩罚似的亲吻,几乎咬破方子程的唇。疼得方子程反咬回去,却被他一把打来重重摔在地上。 方子程起不来身,扭到的脚踝疼得他脸色发青。 晋王似乎也气得很了,拇指擦过被方子程咬破的唇瓣,他忽地一把扯开身上的狐裘,就朝方子程逼了过去。 “你……你不能……”方子程下意识想躲:“佛门净地,你不能这样乱来……” 可回应方子程的,只有僧袍被人撕破的声响。 “我才离开了多久,你就忘了你的身份弄出这样的动静?不好好给你长长记性,你总是记不住你自己的身份!” “你住手……啊……!” 所有的话,瞬间全都变成了呻吟还有哭腔。 寒冬的季节,佛门的小木屋里。 他就像是一块破坏的叶,随风飘荡,无根无家…… …… “不可以……不……不……” 漆黑的夜,除了一片虫鸣,还有那无法掩藏恐惧的低低呢喃。 方言叙听到动静,急忙伸手去推身边的人。 “子程?你醒醒,你哪疼你醒来告诉我?子程?” 方言叙紧张不已,他喊不醒身边的人,就干脆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方子程依旧昏迷着,却时不时的会发出呓语。 连那被方言叙抱着的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方言叙心里更慌,伸手摸向方子程的额头,顿时惊了。 方子程发烧了。 额头烫得厉害,也不知道是烧了多久。 方言叙不敢再等下去,他撑起身,勉强走动了两下,就开始在四周找能用的树枝准备绑个简易担架。 至于说打电话找人求救什么的不用想了。 摔下来的时候方言叙的手机就不知道掉哪去了,方子程的更找不到。 两人现在也不知道是落在什么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里的树丛茂盛就跟个原始森林一样。 最关键,天黑了。 再不找个能暂时安身的地方,方言叙都担心会不会在这里遇上什么野狼。 毕竟这灵感寺的后山不小,山脉与山脉之间还接连上了外头的森林。 他不敢赌。 而方子程。 人确实发烧了。 迷迷糊糊的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恍惚地睁开眼时,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是在这里,可映入眼中的却又是一片古香古色。 好像是…… 马车里面。 方子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只觉得这身体哪哪都疼,像是被人拆了又重新组装,连着某处也跟着泛起阵阵疼痛,如此异常让方子程又重新闭上了眼。 他好像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却又不想面对这个真相。 可下一瞬,他的身体就被抱了起来。 方子程惊得猛然睁眼,映入眼中的却是男人冰冷却又略显阴鸷的眼神。 “慕北冥……”方子程下意识喊他,总觉得慕北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可他因为高烧,脑子晕晕乎乎,已经分不清楚此时此刻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北冥抱着他下了马车,一路疾行也不知道是要去什么地方,他晕晕乎乎连周围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 只是忽然听到慕北冥吩咐:“去将府医找来。” 片刻时,府医来了。 方子程也躺在床上了,可他人依旧还是懵的。 他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才对…… “回王爷,王妃身上确实有伤,而今虽是好了些许,可依旧要仔细将养,他体内寒气太盛,若不尽快去除,只怕会留成了寒毒。” 这是府医的话,也让方子程怔愣愣地,下意识地朝慕北冥看去。 慕北冥在他眼中俨然是个陌生的模样,神色更是方子程从没有见过的阴鸷。 屋中寂静了半响,慕北冥的声音才响起。 他让府医下去开调药房,转头再看方子程的时候,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 方子程撇开头闭眼,不想跟他那张脸对上。 须臾,他听到慕北冥难得放软的声音。 “身体既然不适,那你便好好养着,需要什么,只管吩咐管事去办。” 方子程不回,闭紧了眼。 心口里的疼痛,却突然激得他连呼吸都都快断了一样。 他听到慕北冥离开的脚步声,也听到慕北冥在门外吩咐下人好好照顾他。 可他……却一点也没有半点欢喜。 不过。 自此之后,慕北冥对他的态度,倒是逐渐的软和下来。 他不会再被拘着了,也不用再看旁人脸色了。 就是连身边伺候的下人,也突然变得毕恭毕敬。 只是这慕北冥不知道在忙什么,倒是许久未见他的踪迹。 他不出现,方子程也乐得清净。 只是这清净很快就叫人给打破了。 他……又发烧了。 昏睡着的迷糊间,他仿佛听到了慕北冥的声音。 “这孩子不能留。” 方子程猛然惊醒。 睁大眼,看到的景象却叫方子程愣住。 他没在王府。 身边的人也不是慕北冥。 而是…… “子程?你终于醒了?” “方……言叙?” 第38章 搜救 ◎那边磁场有异,你们找不到人的◎ 破旧的小屋里里,方子程躺在落地的木床上面,旁边烧着火盆,火光璀璨,隐约照亮着四周的景象。 方言叙守在他的身边,脚边摆放着的是他捡来的树枝。 这木屋老旧,好些地方都破败了,有些地方还能看出被人修缮的痕迹。 落地的矮木床上,方子程人虽然醒了,却依旧难受。 他脑袋一阵阵的疼着,仿佛是有小人儿在里面跳鼓,一阵阵的格外难受。 不止头疼,方子程感觉自己身上也疼,而且还有些发冷。 方子程下意识低打了个冷颤。 “很冷吗?” 方言叙给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又把脚边的树枝往火堆里添加了一些。 不一会,火光大亮,映照着方子程的身上,也给他添了一些暖度。 “这木屋以前有人住过,又好些东西,虽然年份远久,但好在勉强还能用用,只是我们在这里没有吃的,先忍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出去想办法,看能不能跟其他人取得联系。” 方子程闭了闭眼,忽地起身在小矮床坐起。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色,显得他精神有些颓靡。 他也看到了,眼前的火盆。 是个老旧的铁锅,这种锅很厚,但也格外耐烧。 方子程老家就有好几种,只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平底锅或者是不锈钢的,城市里几乎很难再看到这种锅了。 抿抿唇,方子程又抬眼朝四周看了过去,这一看却忽地有些怔住。 他感觉这里的景象很是熟悉。 仿佛……自己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似的。 “这地方……”方子程呢喃,心口里突然被一种怪异的熟悉感包裹起来。 方言叙狐疑看他:“怎么了?” “没……”方子程闭了眼:“没什么。” 他说不出这里给他感觉有点怪异。 方言叙也没再问,是跟着他的眸光朝四周看了看。 垂眼见,方言叙忽地轻笑:“这地方,好像是长明录取景的地方吧。” “嗯?”方子程怔了一下。 方言叙笑问:“你没看吗?那新出的电视,讲述的就是方家老祖宗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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