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一年轻男子紧紧地用手很大力摇晃着,反复尝试,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一点点都没有。 房里的众人吓坏了,连忙拨打急救电话。 送入急诊室时,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齐恒他们都朝急症室的那个方向望去,两只手来回地揉搓。×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他还是走了,因为突发心梗猝死,离开了人世。 从医生那里得知,他是为了追求更强烈的刺激,将rush与壮阳药物混用,从而诱发了猝死。 那日后,齐恒不管在哪,都觉得拥有大落地窗的房间里总有一股臭味,因为那个空间里藏着他发霉的梦和腐烂的人生。 事情告一段落,陆时接到齐恒的电话。 “你还好吗?”陆时问。 “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下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更好,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齐恒的声音明显没以往那般洪亮有力,顿了顿,继续说:“我打算回老家的小县城了。” “账号我会继续更新下去的,谢谢从大学以来你就对我账号内容的喜欢。好好活下去,我期待着下次见面。” 一通电话,送别了彼此。 陆时多么希望想齐恒的话似刺破皮还没流下血来的文字,就像一个小孩从树上掉了下来,以为自已骨折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陆时发现身后渐渐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淡淡的古龙水味,三米,两米,一米,越靠越近,直到温暖而坚实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背部,卢希安手臂环绕过来,仿佛要将他纳入自已的怀抱,给予他安慰。 陆时轻声道:“有你在真好。如果我是一种植物,豆角黄瓜之类的植物,你是插在我身边的竹竿。有风雨来袭,可以紧紧缠绕着竿,是倒不了的。平日里天气好,顺着竿爬,我就是立体的,就是向上的。” 这个时候,差不多的姿势、差不多的体位也在苏南和言灿森他们上演着,但话语却不是这般温和,更多的是严肃认真。 “我放弃形婚了,打算领养个孩子。” “你爸妈会同意吗?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有难度,但也要去努力说服。” “你是打算孩子自已养还是给父母带呢?” “我想放在身边自已带。” “我们都要上班,哪里有时间?而且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已还是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怎么去照顾别的孩子。” “因为做父母其实是存在有效期的,我不想在有效期做一个没有参与感的爸爸,老人肯定爱孩子,但落后的育儿观念和生活习惯,也就只能照顾好孩子的温饱,孩子养大容易,养育好难的。再说,你也知道我爸妈是很传统守旧的,我怕这些他们灌输这些观念给小孩。” “让你爸妈将孩子带到三四岁,到了可以入读幼儿园的年龄再把小孩接到身边来养,那个时候,我工作应该也彻底稳定下来了,人也成熟些了,能空出时间来带孩子。到时候,若是你爸妈想孩子了可以过来这边看看。这样可行?” “这倒是个法子。不过首先还是得让家里同意领养孩子。” 回房前,言灿森照例把这个月的房租通过微信支付转给了苏南,这也是他当初同意搬进来的重要条件之一。 言灿森已经很感恩了,那会在城中村居住,他一个劲地省钱:晚上把水龙头拨到最右边偷滴下来的水,点一份烤肉拌饭扔进电饭煲和白饭搅拌可以计算着吃两餐,用一整叠面值大小不一的碎钞交房租……总是想着省点再省点,早点再早点远离城中村老破小楼底下隆起的垃圾。 最近很火的韩剧《现在拨打的电话》里有句台词:“有钱人家虽然痛苦但安逸。”这句话把有钱人和穷人痛苦的描述很精准,其实大家都有痛苦,有钱人家有痛苦,穷人家也有痛苦。不过差异在于穷人家只有痛苦,没有安逸。因为下个月不交房租可能就要被赶出去,连个能让穷人痛苦的地方都没有。 言灿森对这点很感触很深。他住过市中心豪宅,娱乐是看话剧听交响乐,无需考虑价格;他也住过城中村破屋,消遣是看网页小说,要承担点到小广告的风险。目前,他唯一保留的小资生活习惯就是与咖啡有关的。 言灿森感觉有点口渴,去冰箱拿瓶装纯净水,发现里面没什么可吃的食物,想着好久没和苏南好好在家吃一顿饭了,于是对苏南发出邀约:“家里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要不明天下班我们去逛超市买点吧?” 言灿森认为逛超市是一件很亲密的事情。彼此要暴露自已的口味,日常的消费观,甚至偏好的洗漱用品牌子。所以他一直觉得,得跟亲密的朋友家人或者恋人一起逛才可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一起比较哪块牛排好些,一起挑挑拣拣称水果。背着一堆东西回家,洗水果做饭。 “好,那我尽量早点下班去接你。” 隔天,俩个人吃完饭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氛围很好。 苏南亲咬着言灿森的耳垂,一股电流瞬间从耳尖传遍言灿森的全身,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感觉自已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这个漩涡里全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炽热情欲…… 一番云雨后,苏南的胸脯上还淌着刚刚风流时的汗水,稍作休息,他穿上人字拖,一丝不挂,赤裸着懒懒地往浴室走去。 第35章 言灿森也走进了浴室,在雾气缭绕中,一点一点说出藏在心里的话,他的声音在氤氲的水汽里仿佛被拉长又揉碎。 不知道是因为从小父亲常年忙碌不在身边,还是因为儿时对被人人称赞为为民办实事的好官的父亲很是敬佩,言灿森更青睐成熟一点的男性。 正如电影《如父如子》的一句台词:“我有非我不可的工作要做,父亲也是一种没有人可以取代的工作吧。” 言灿森在小升初那会,对家教卢希安有过朦胧的好感,可从没有喧出于口。 言灿森在高中时期,通过互联网认识了一个26岁的画家。 第一次见面,约在咖啡馆,画家戴着个帽子,言灿森觉得他还挺帅的。 第二次见面,约在艺术馆,画家还是戴着个帽子,言灿森也没多想,就当是他的造型了。 第三次见面,约在中餐厅,画家摘了帽子,言灿森才发现这不就是地中海嘛。饭桌上画家叫来的朋友年龄看起来都挺大的,无意间言灿森发现饭桌上对方钱包,里面的身份证露了一角,对方不是26岁,已经32岁了。 他接着设法偷看了对方手机,给他的备注是15岁言灿森,往下翻,居然有一串一样格式的备注,14岁李昭,13岁周震,12岁黄瑞…… 言灿森当时的理解是:对方是恋童癖。吓得他当场直接从饭桌上逃跑了,还没到家,半路上就把他联系方式都删干净了。 那次过于恐怖,至少对那个年纪的言灿森来说是这样的。 言灿森不再敢单独与年长男性接触,直到遇到了苏南,很多次巧合让他发现两个人有着挺多同样的兴趣爱好,于是在那个雨夜冒险赌了一把。 后来,他明白没了所谓官二代的头衔的庇护,他也只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的,看似交友软件让人有了很多的选择,其实,可选择的人并不多,机会也不多。层次高的人,够不上,特别低的,也看不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白纸般脆弱,一捅就破。就算见过面,聊过天,吃过饭,稍有不慎,就是遭遇删除拉黑。 所以他想尽力让这个冒险做出的选择开花,结果。 听到言灿森这么赤裸裸地剖析自已,苏南挺感动,转过身来问言灿森:“你有想过和我回景德镇去见爸妈吗?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他们对你态度应该不会太友好,尤其是我妈。”字里行间也满是真诚。 “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吗?我还没准备好。”言灿森偏了偏目光,有点躲闪。 “嗯,那以后再说吧。” 可就怕太长久的的思考是一种束缚,像明月惧与繁星相伴,暗隐入云中,后来便真地不见了。 或许言灿森确实还需要时间去考虑怎么和苏南爸妈相处,怎么帮助苏南斡旋、去争取他们同意领养,怎么让他们接受自已在其儿子生命里的存在。 言灿森是需要时间去考虑感情的事,而陆时考虑的是工作的事。 这段时间,陆时把自已全职做自媒体的优劣势、各种可能的影响因素通通列了出来,感觉脑子要炸了。 此刻,陆时不想纠结了,不想恐惧了,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卢希安说的那样,账号做不起来。他想不必考虑了,还是马上执行起来比较好,毕竟失业也有段时间了。 陆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已,腹肌变得隐隐约约的,看来是体脂变高了。 陆时瞬间有了思路,他把目标内容瞄准了减肥这个永不过时的话题。老话题想出圈的话,视频内容那就必须别出心裁,至少有一处足够让人眼前一亮。 愁眉不展地想,永远都是问题;全力以赴地做,才是最好的答案。 陆时心想:管他的,豁出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时弄账号的事还是没有什么大动静。 卢希安都有点看不明白了,问道:“你想好了怎么弄吗?” “嗯。” “在憋着大招?” “我也不确定。我当然希望能憋了个大的 而不是拉了坨大的。” “看来有点子东西,拭目以待。” 这天,陆时从健身房游完泳回来,心血来潮,提笔写下了这段文字。 “……30岁前不断试错,争取30岁后聚焦主线……这或许就是不那么完美的即将到来的30岁吧,不是功成名就,不是掌声雷动,没有可以显摆的成绩,而是一切像刚刚出发。虽然还是有点焦虑,但说实话30岁的这种感觉还是蛮好,蛮好。” 文字,果然具有给自已打气的疗效,行文至此,陆时的焦虑有所减缓。 他忽然发现这好像是自已第一次真正打心眼里觉得30岁的年纪也蛮好,以前和卢希安就“三十而立”这个命题引发争吵,那时大概率是因为自已还没从心底接纳30岁的自已还是如此普通吧。 当卢希安健身回来,看到稿纸上透露着成熟与成长的文字,曾经那些被激情或者懵懂掩盖的细节,如今在岁月的沉淀下逐渐清晰:刚进投行实习,还是个螺丝钉,一个深夜,他在书桌前写下了一段语无伦次的文字,晚上加班回来发现稿纸下方多出了好几行字,每一笔都充满力量。 于是,他选择执笔,以文字回复文字。 “我即将30岁的大男孩,和初入社会时相比,你又做了一次全面的’芯片升级‘,内核更硬,或许和你说的安时处顺的状态更近了一点点,你这是上台阶,如果走到的那个台阶很高,我也会给你’垫‘一下的。安利型人格的你,有种魔力—能把好东西’吹‘得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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