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谢知周尴尬地开口:“这不是来您这个医学主题的密室复习复习嘛,老师,您这个密室可好了,制作精良又好玩,还能让我们学习到知识。”他丝毫不要脸地疯狂拍着未来阅卷老师的马屁。 “小鬼。”邹秦笑了笑,“这么喜欢?要不,我请那个演白衣女鬼的姑娘和你们见见面?” “不了不了。”众人心有余悸地冲邹秦抱抱拳:“老师告辞!” 邹秦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偷笑,在后头遥遥喊了声:“下次再来玩儿啊,给你们半价!”说完抹抹鼻子,忙趴到前台,对守监控的姑娘说:“快把他们的监控调出来让我乐一乐!” == 经过了昏天黑地不分昼夜的八天背书之后,谢知周终于踏上了《胚胎学》的刑场。虽然段邦和他不是一个专业,但他俩都是小班,因此安排在同一个场次考试。 段邦早早交了卷,大摇大摆地回寝室,一推开门愣了:“季哥,你不是说去做兼职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忙看了眼表:“这才四点呀,我没看错吧。” 十一过后,耽搁了一个多月的夏天终于收拾包袱滚蛋,独留了一室秋高气爽。少年浸在温和阳光里,戴着耳机,手里捏着钳子绕着线,正在练打结。 “有事,就回来了。”季泽恩淡淡道。 “哦。”段邦点了点头,把书包放下,随口道:“考试五点结束,我提前交卷了,我走的时候看老谢还在奋笔直书呢。” “我不是在等他。”季泽恩上下翻飞的手指一顿,忽然回道。 段邦一愣,脱口而出:“我没说你在等他啊?” 季泽恩:“……” 半晌尴尬的沉默之后,段邦仿佛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他不怀好意地冲季泽恩笑笑:“学神,你该不会真的在等老谢吧?” 季泽恩顿了顿,又重新拿起手术线:“我是检测自己划的重点。” “哎对了,说起这个,我这回可要多谢你了。你给我画的重点真的是指哪儿打哪儿,我在考场上掐指一算,六十分稳了。”段邦放了一袋苹果在季泽恩桌上,那苹果鲜红夹杂着浅红,是最甜的那一种,上头沾着水珠,显得格外新鲜爽口。 “喏,送你的,您老人家补补身子,下次考试再帮小弟一把?” “不用。”季泽恩拿了一卷新的手术线出来:“我不吃苹果。” “哦,那可惜了,我只好去超市退了。”段邦摊摊手,状似无意道:“不过谢哥好像最喜欢吃苹果了。” 季泽恩:“留下。” “你说什么?”段邦蹑手蹑脚,作势要去拿那袋苹果。 季泽恩打结的手略略抬起,挡开了段邦:“我说留下。” “好嘞!”段邦笑了笑,收回手,“那小弟的及格大业就拜托您嘞!”他见季泽恩收下了苹果,彻底安了心,美滋滋地开始赶前段时间因为准备期末考试欠下的作业。 时间在安静的宿舍里飞速流逝,透着窗子落入室内的日光逐渐昏黄。 约莫六点,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谢知周直奔季泽恩的位置去,他一脸愤慨,双手扶着季泽恩的肩前后把人晃个不停:“季泽恩你骗我!今天整张卷子我差不多全会写,你还骗我说背会六十!害的哥这些天背书都快被吐了。” “九十分也是六十以上。”季泽恩被晃得不行,摘下了耳机,忍不住说道。 “那你呢!”谢知周被噎了下,把矛头转向了段邦:“你和我看的一样的重点,怎么那么早就提前交卷了。”他凑近了段邦,一字一顿道:“说,你俩是不是串通起来坑我呢?” “这不是太多了,没背完吗?”段邦心虚地笑。 谢知周松开了手,气鼓鼓地往座位上一坐,套出手机来刷,余光忽然瞅见了季泽恩桌上的苹果,他把目光挪回手机屏幕上,没坚持住五分钟,眼睛又不自觉地落到了那鲜艳欲滴的苹果上,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要吃自己拿。” “谢了季哥。”他闻声麻利地伸手顺了一个,掏出小刀来利索地削皮,咂摸着甘香的苹果块儿,甜丝丝的汁水儿沁入了他心里,周身的气儿便消了大半儿:“行了,这回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他把削下来完整的一条又长又薄的苹果皮在季泽恩眼前晃,嘚瑟道:“厉害吧!” 季泽恩埋头练打结,嘴角藏着一缕几不可见的笑意。 谢知周喀嚓喀嚓啃完了苹果,就听季泽恩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不晚啊。”谢知周看了眼表:“五点考完,我去吃了个饭才回来。” 说完半晌没收到回应,谢知周补了句:“你吃了吗?” “吃了。”季泽恩把钳子和线往书柜上一放,拿了笔记下来摊开看,又带上了耳机。 坐在一边的段邦一脸懵逼,正要问他:你不是从四点就坐在这儿了吗?啥时候吃的晚饭? 然而还没问出口,就收获了季泽恩一个凉凉的眼神。 他想着还剩下的好多场考试,悻悻地闭了口。 谢知周去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往桌边走,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懒洋洋道:“这些日子可把哥累坏了,今天要早点上去躺尸。” 他平日里喜欢穿浴袍,老大一个V领岔着,白皙的脖颈连着劲瘦的胸膛来,被灯一照,颇为晃眼。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柜子里翻吹风机。 “衣服穿好。”季泽恩的目光从书上抬起来,面色冷硬地看着谢知周。 他一脸不明所以,拢了拢衣服:“哥身材这么好,辣你眼了?” 眼看着季泽恩又不理他,他把找出来的吹风往季泽恩怀里一放:“你坑我这事儿还没完呢?我今天写了一下午的卷子,整张纸都写满了,手臂这会儿还疼呢。将功赎罪,给你谢哥吹个头?” 段邦白了他一眼,默默腹诽:膝盖磕青了还在抢篮板的也不知道是谁? 谢知周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成想季泽恩居然真的站起来,他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你干嘛?” 季泽恩无奈地扶额道:“给你吹头发。” 第26章 选择 一旁的段邦瞪大了眼,心里唾骂着近水楼台的这俩人。 “哇。”谢知周一脸受宠若惊,感受着传至头皮的温热:“对我这么好?你不会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季泽恩没理他,只专心致志地给他吹着头发。这人头发软,被他修长的手指分成一缕缕,从他指缝间划过,柔软地擦着他的指腹,显得麻酥酥的。 谢知周怡然自得地小声哼哼,只觉今天从考场上下来就一直不顺的气儿这会儿全通畅了,他甚至忍不住又开始想东想西,心里的小火苗儿越发旺盛地燃起来。 季泽恩入学这么久以来,身边从来没有朋友一说,这么一个人,谢知周没法儿想象有一天,他会愿意给人吹头发。 所有的特殊对待,都有它必然的道理。 或许季泽恩是喜欢他的吧。 从半湿着耷拉的头发逐渐变干,轻飘飘地随风扬着,额间翘起的几根头发怎么也压不下去,挺拔地立着,尽是撩拨。 季泽恩忽然放下吹风,撂下一句:“我去洗澡了。” 谢知周正享受着,见着人走了,一脸懵,段邦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叫你秀恩爱,叫你装身娇体软,那是你该拿的剧本吗,人跑了吧。” “切,”谢知周收起心神,自己拿起吹风,扒拉着脑袋上几根不安分的毛。 他三两下吹完,肖子兮正好回来,他推开门还没坐下,就一脸感叹地絮絮道:“我和你们说,我今儿去附属医院参观了检验科,人家那机器那叫一个智能。” 他仰脖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嗓子:“我以前还觉得检验科一天到晚血尿粪的脏,现在你们可不知道,全是自动化,机器做的血涂片厚薄均匀,舌形比老师涂得都好看!” “真的啊?”谢知周的兴趣被撩了起来。 段邦却只说:“什么时候出个会做实验的机器啊!”他一边揉着手腕儿一边仰天长啸:“老子手都快抄断了。” 前两天,他上实验课不小心看岔了步骤,最后什么结果也没做出来,老师罚他把实验步骤抄十遍,这会儿好不容易考完了,手里握着三支笔,正在抓紧时间抄。 从他考完试回来一直抄到谢知周进门,也才写完五遍,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手里的实验报告纸,逐渐控制不住自己想打游戏的手。 “你醒醒吧!”谢知周调侃他:“什么时候机器会做实验了,您也就可以下岗了。” 段邦是学基础医学的,主要就是实验研究。他叹了口气:“老谢,你知道老师怎么怼我们的吗?” 他一脸悲愤:“老师说了,给一张实验步骤,猴子都会做实验。” “听说科院博士现在不是在养猴子呢嘛?”肖子兮边说着,边找出笔记来回顾。 “哎儿子。”段邦忽然一拍脑门儿,把笔一扔:“你说我要是教会猴子做实验,能不能发篇CNS,当上教授,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肖子兮探身摸摸他的额头:“短棒,病的不轻啊?今年你生日一定给你买个好枕头,梦里啥都有。” 谢知周三两下爬上床,凉凉地撂下一句:“你应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饲养员。” 段邦一把把肖子兮的手挥开,自言自语道:“都读到博了还养猴子,图啥呀?” “你没听过那个段子吗?”谢知周躺在床上靠着抱枕,优哉游哉地瞧着二郎腿打游戏:“’小时候妈妈说,不好好学习就只能掏大粪,于是我努力学习,终于成了一名肛肠科医生,没想到还是天天掏大粪。‘” 肖子兮笑了:“我以后肯定不去肛肠科。” “哎,半仙儿,”段邦偏过头来问他:“你以后打算去什么科?” 肖子兮仰头想了想,充满向往地开口:“外科吧,我觉得切肿瘤挺有成就感的。” 恰好季泽恩洗完澡出来,他抱着装衣服的盆儿,正在擦头发。肖子兮顺口问了句:“季学神,你打算以后去什么科室啊?” “小儿外科。”季泽恩随口道。 “啊?”肖子兮一脸纳闷儿:“人都说’金眼科,银外科,打死不去小儿科‘,又累又穷,你这么个大学霸,去什么科室不好,上儿科干什么?” “所以才去。”季泽恩淡淡道,他擦干了头发,又掏出外科线来练打结。 因为越来越少人愿意去,所以他才要去。 谢知周忍不住掀开床帘,看了看背对着他,在灯光里不厌其烦地练习同一个结的打法的少年。他的头微微低着,能清晰的看见第七颈椎棘突。 灯光照着他浅浅的影子落在地板上,显得格外高大。 他忽然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往后扬了扬脖子,右手从胸前绕到左肩揉了揉,又放下手继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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