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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倾城在旁边洗笔刷和颜料盘，问道：“这是你的东西吗？” “不是，”乔惑又冲洗了一次，“是超超的......大名何汝超，他是美术生。” “你呢？也是美术生？”肖倾城问。 乔惑摇摇头：“不是，我就一普通学渣。” “我觉得你画画挺好看的。”肖倾城抖了抖刷子上的水递给乔惑。 乔惑接过刷子：“也就会画自己想画的东西而已，什么人体素描啊我完全不行的，而且我典型的做事看心情，画画这种需要长久坚持下来的东西，我来不了。” “写作不也是吗？”肖倾城偏过头看他，“你还在杂志上发表呢。” “所以我现在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乔惑从包里拿出张纸铺在地上，再把画笔放上去，“可是合同是三年，直到我高中毕业，现在编辑天天和催命的一样追在我屁股后面要我交稿。” 肖倾城笑了起来：“那你应该挺有才华的吧？” “我不否认这一点，”乔惑站直身体冲肖倾城一笑，“不过杂志之所以要我是因为他们实在招不到人......哎我差点忘了，最新一期的《谜底》我带来了，你要看吗？” 肖倾城扬扬眉：“好啊。” 乔惑又从包里抽出一本卷起来的书递给肖倾城，肖倾城展开来一看，封面像是一幅油彩画，深蓝色的，一个简笔画的白衣小女孩倒着画在中间，有种落入深海的感觉，有种深沉简单的美感，封面最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谜底”。下面一行小字是出版日期，除此之外居然没有其他的字。 “你们这报刊都不在封面上宣传什么的吗？至少得写点儿文名和作家名吧？”肖倾城觉得这说是报刊，但是拿在手上倒更像个大点的本子。 乔惑耸耸肩：“人家啊报刊是有的宣传，我们报刊都是些无名小卒，还不如不写，说不定有人当本子买了呢。” 肖倾城乐了出来：“这么惨？” “就是这么惨。”乔惑轻叹口气，做四十五度忧伤状。 “反正这本我先收着。”肖倾城把杂志放到自己包里。 乔惑笑眯眯问：“吃东西吗？” “啊？”肖倾城被他问得一愣。 乔惑所谓的吃东西就是再一次拉着肖倾城到那位叫“年年”的小摊前吃烤面筋。 “嘿年年~”乔惑死性不改，见到那男生就开始打招呼。 男生还是鸭舌帽男生，肖倾城偶尔会从他的小摊面前经过，无论是哪一次，他都会戴着一顶鸭舌帽，只要不是仰着头，鸭舌帽都能把他的脸挡一半。 鸭舌帽男生似乎烦躁地抬眼看了看乔惑，依旧没搭理他。 “六根面筋谢谢，”肖倾城都觉得尴尬，接着补了一句，“三根要辣三根不辣。” 鸭舌帽突然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肖倾城，肖倾城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心里有些不舒坦，刚准备问“你瞅啥”的时候，鸭舌帽就把目光放在了乔惑的身上。 乔惑见鸭舌帽突然看向自己，当机立断地给了个飞吻。 鸭舌帽也当机立断地开始撒辣椒。 “我错了。”乔惑收回表情，语气诚恳。 肖倾城不懂为什么乔惑每次都要撩一下，挨揍了才开始老实，从一开始就像个人不行吗？ “嘶——不行不行，”乔惑吃了一口就开始往嘴里扇风，“太辣了。” “给你矫情的，”肖倾城在一旁大快朵颐，“也不算很辣。” 乔惑看了他一眼：“你喝酒怎么样？” 肖倾城愣了一下：“不怎么喝，怎么了。” “据说吃辣的喝酒都不行。”乔惑眯起眼看肖倾城，“酒品差。” “你少放屁啊，”肖倾城瞪了他一眼，“你喝酒行？” 乔惑悠悠然地看了看肖倾城：“我劝酒行。” 那你得意个屁啊！
第17章 期中考试的成绩很快就下来了，肖倾城以数学零分的成绩考了个全班第五。 班主任的反应生动形象地展现出了什么叫又哭又笑。 “人家数学零分都能考全班第五！零分！第五！”班主任拿着黑板擦在讲台上一阵狂拍，唾沫星子和粉擦沫子齐飞，“你就说说你们干什么吃的！我看你们就是图学校食堂便宜给家里省钱是吧！学费也就几百块！算算比网吧还便宜呢！” 下面立马传来不服气的声音：“不是说他传纸条作弊吗？” “作弊？”班主任声调扬了起来，脚尖都跟着踮了一下，“就最后一个考场！所有人数学加起来的分数还没有他总分高！他抄谁的？来看看你们这些人考的！十几分的也就算了！钱洛！你三分你怎么回事？啊？！三分？选择题一题没蒙对？来来来我看看你这三分怎么得的！哦！三道大题三个字！‘答’‘答’‘答’！各给一分！选择题全错！这概率！不买六合|彩都对不起自己！” 讲台下发出一阵哄笑声，钱洛红了红脸，嘿嘿笑了两声。 肖倾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笑出来的。 放学后肖倾城在楼下等肖倾国，韩舟屿和几个同学下来看到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半调侃地问：“你数学零分？” 肖倾城没否认，点点头。 “全班第五？”韩舟屿接着问。 “啊。”肖倾城应了声。 韩舟屿拍着旁边同学的肩膀笑了半天：“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不过听说你们班有数学考三分的？哈哈哈哈哈哈猪吧这是。” 肖倾城勾了勾嘴角：“我妹考过两分。” 韩舟屿立马不笑了：“女中豪杰。” 肖倾城嗤笑一声。 “哎哟？巧了？”乔惑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两人，笑眯眯地搭上韩舟屿的肩膀，“正好有事问你们，亚轩生日去不去？” “去啊，”韩舟屿很快就答应了，“去哪儿吃啊？” “撸串撸串，”乔惑的胳膊还搁在韩舟屿肩膀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肖倾城道，“小倾城去吗？” “不好吧？”韩舟屿皱起眉，口直心快地说，“他二班的。” “倾国和你一起吗？”乔惑接着问肖倾城。 韩舟屿立刻把眉头松开，咳了几声：“但是我们主张以和为贵。” 乔惑咂着舌看向韩舟屿：“舟舟，你太虚伪了。” “去去去。”韩舟屿推开乔惑。 正推推搡搡的时候，陆亚轩正好也走了下来，正和一起下楼的肖倾国说着话，肖倾国脸微微发红，看上去有点紧张。 “聊什么呢？”陆亚轩看见几个男生堵在楼道口有点惊讶，又看到了肖倾城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嘿。”肖倾城冲陆亚轩伸手回了声招呼。 “过分了啊酷男！”韩舟屿看到肖倾国便有点亢奋，指着肖倾城说，“我和你打招呼你连个头都不点。” 乔惑在一边插嘴道：“那我不一样，肖倾城对我热情了，不仅冲我挥手还会和我非常热情地说句滚。”乔惑一边说一边黏上肖倾城。 肖倾城一巴掌把他伸过来的手挥开：“滚。” 乔惑识相地退回来：“看见没。” “别找打了行吗？”陆亚轩走到他们身边叹了口气，“保险都不够赔的。” 乔惑笑了起来：“我们聊你生日的事情呢。” “啊......”陆亚轩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十七岁生日而已，又不是成人礼，你们说句生日快乐就行了。” “不不不，”乔惑摆摆手，“我就想找个理由出去吃个饭呢，你不用想太多的。” 陆亚轩：“......”这人咋就这么欠儿呢！ 一直沉默着的肖倾国突然抬起头看陆亚轩：“亚轩要过生日吗？” 陆亚轩愣了愣：“倒也不是要过......” 肖倾国立马露出失望的表情，微微把嘴撅起来，看向肖倾城，水汪汪的眼睛里就差写着“我想给亚轩过生日”了。 美貌加上楚楚可怜的buff，肖倾城几乎是瞬间败下阵来，转头和陆亚轩说：“一起过一个呗，到时候十八岁生日都高三了吧，没时间过可能。” 这个理由听上去太冠冕堂皇，让陆亚轩不由得考虑起来：“确实。” “那就过呗！”韩舟屿唯肖倾国马首是瞻。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陆亚轩的生日在十二月初，还有十几天，肖倾城考虑了会儿要不要给陆亚轩买个生日礼物，但又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犹豫了会儿还是在微信上找了乔惑：【陆亚轩喜欢什么？】 乔惑回复：【女孩喜欢的他都喜欢，你要送生日礼物吗？】 【是】肖倾城回复。 【周末出来？商量一下？】 【为什么不能在微信上直接说】 【哎呀出来正好可以顺便买了嘛，出来嘛！出来啵？】 【......行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接我？】 【我可是有车的人！到时候乔哥开着兰博基尼来接你】 【我信你个鬼】 肖倾城早就摸清了乔惑满嘴跑火车的属性，但是乔惑一直坚持要接他，他也就没推辞。 小县城偏南方，这时候天气已经十度往下了，肖倾城套了件毛衣加外套出了门，肖倾国见他要出门，问道：“哥哥你去哪啊？” “给陆亚轩买生日礼物。”肖倾城转过身问她，“乔惑也在，要一起吗？” 肖倾国先是眼睛一亮，忽然又摇了摇头：“不啦，我就不去了。” 肖倾城应了声，刚一只脚踏出门，肖倾国突然在他身后说：“哥哥玩得开心。” 肖倾城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眼肖倾国，觉得他妹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来，就点点头出了门。 他刚一下楼就看见乔惑正坐在一辆电瓶车上低头看着手机，两条长腿稳稳地撑在地面上，总体看上去还挺养眼的。 如果无视他的电瓶车的话。 那辆电瓶车是女式的就是算了，还是天蓝色的，更夸张的是上面还贴有泳衣的贴纸。 肖倾城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底线再一次被刷新了。 “小倾城？”乔惑余光瞥见肖倾城，抬起头来，“来啦？走啊走啊。” “你他妈……”肖倾城运了口气，“兰博基尼？” 乔惑厚颜无耻地拍了拍后座：“对啊，我赐名的——蓝比基尼。” “我要不是心疼我的球鞋我早踢死你了！”肖倾城骂道。 “嗯嗯！”乔惑又拍了拍后座，“那小倾城麻烦你高抬贵脚？” 肖倾城深吸一口气，还是坐了上去。 不是因为他心软了，而是因为他真的没坐过电瓶车，有点好奇。 和皇上没坐过驴板车是一个道理。 啧啧，他好歹也是辉煌过的，现在虎落平阳坐电驴。 肖倾城跨坐上去，两只手抓着旁边的金属杆，催促道：“快走。”他不想继续呆在这儿了，被邻居看到的话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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