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没有那么想玩,滑台阶很无聊,而且台阶已经被很多人都滑过,上面的冰也变薄了。 于是他低着头跟着他们往前走,不小心摔了一跤,但很快就站了起来。 点餐的时候,滕安好问滕问山想吃什么,滕问山说想吃草莓松饼,滕安好看了一遍菜单,有些为难地说: “可是这里没有松饼呀,我们下次再吃好不好?” 无数个下次里滕问山长大了,安城再也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滕问山也不知道草莓松饼究竟是一种什么味道。 他不爱吃甜食。 最终他们也没有一起去,因为滕安好忽然被外派出差,外公外婆参加离退干部联谊,当晚滕闻川也收拾行李飞回了晖都。 餐桌上只剩下程健和滕问山,气氛比程健自己坐着吃饭都安静。 “到大学之后也不能松懈,要找一找自己未来的方向。” “好。” “平时注意身体,不要熬夜,不要久坐,有空去操场或者健身房跑跑步。” “嗯。” “反正我们这个年纪确实不太懂年轻人的作息,我看许多大学生就爱熬夜。” “不知道。” …… 程健败下阵来。 他们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父母,可到现在也不懂怎么处理孩子之间的关系,跟小儿子沟通更是一件难事,到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两个孩子之间性格不合的缘故。 每次当他们发觉自己似乎忽视了小儿子之后,还会在心底给自己开脱,或许滕问山就适合独立生活,而且养只小猫小狗有时候还会忽视安静的那一只,养小孩子其实也有相似之处,活泼可爱点的更讨人喜爱,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父母们心虚地想。 滕问山把餐具丢进洗碗机,航空公司弹出个消息提醒购票成功,航班将在三日后起飞,他关掉短信,打开手机里另一个软件。 一个小红点正在晖都错综复杂的街道里移动,最终停在一片住宅区,滕问山抬抬眼皮,目光扫过滕闻川房间门上新换的锁。
第12章 插翅难飞 滕闻川趴在温泉池边昏昏欲睡。 他还完全没适应从学生变成社畜的现实,这几天简直要累死人了,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今晚他要好好爽一爽。 解了乏的滕闻川打车回家,他搬到个新公寓,离该死的滕问山读的那个该死的学校只隔了两条街。 绕了一大圈,这人来晖都肯定就为了不让他好过。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孙子兵法》也说了,兵者诡道也,滕问山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美美享受生活。 滕闻川觉得自己这一计用得简直精妙绝伦,他戴着耳机走进家门,按开壁灯,哼着有点跑调的歌去厨房倒了杯柠檬水,再一个弹射起飞把自己丢到沙发床上,晃着腿闭眼听音乐。 隐约间好像有阵气流扫过他的鼻尖,凉凉的有点痒,他抬起手打算去挠,手指却忽然撞到什么。 滕闻川倏然睁眼,惨绝人寰的尖叫几乎要穿透厚实的墙壁。 “我日你啊啊啊啊——” 恐惧的冲击太强烈,滕闻川一下从沙发上翻了下来,还没等他往外跑,就已经被潜藏入室的不速之客逼到了角落。 滕问山凑近闻了闻他,滕闻川乱颤的瞳孔像跳动的玻璃珠,过分急促的呼吸扫过脸颊,滕问山十分熟稔地抚上他的脖子。 “温泉泡得舒服吗?” “你到底…你怎么进来的?”滕闻川浑身虚软地瘫在一边。 一个人在你的生活中无孔不入,这是只有悬疑恐怖电影里才有的桥段,心脏叫嚣着罢工,血液似乎在体内停止流动,从惊悸中回神之后,害怕蓦然变成愤怒,滕闻川现在考虑不了滕问山会怎么报复,他只想打人。 滕问山侧过脸躲过一巴掌,耐心也随着这个动作消失殆尽,滕闻川还没来得及把下个耳光狠狠扇在这个傻逼脸上,身体就忽然腾空,滕问山抓他像逮鸡崽子一样,连口多余的气都没喘就把他抓进卧室。 “你特么就会这一招是不是,我操死你,死变态精神病,犯病就自己去跳河啊。” 滕闻川的手被钳制住,于是伸着脖子打算咬滕问山,却在看见他的手伸向床头柜的那一刻失控地大叫。 “别——” “我是精神病,那你是什么?”滕问山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个小盒子丢在他面前。 “一个饥渴到需要拿按摩棒自慰的骚货吗?” 滕闻川死死盯着那个盒子,面色惨白,嘴唇不住发抖,仿佛遭遇了比死亡更重的打击,接着腰间一松,滕问山抽下他的裤带,把他的手绑在床头。 “只不过被操了几次就变成这样子,凭这个能让你爽吗?” 滕问山一件件褪下他的衣服,像拆开一份精心包装的礼物。 “你到底有完没完?!” 滕闻川挣着去踹滕问山,他真的气疯了,凭什么要他遇上这个疯子,凭什么要他一直忍气吞声受欺负,凭什么滕问山总心满意足神清气爽他就要在床上疼得动都动不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害的,我上辈子是把你剁掉喂狗了吗这辈子要这么报复我,你但凡有点良心就别拉上别人陪你一起疯,压根没人在意你怎么样,你自己难道看不出来?” 滕问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依旧是那副表情,可滕闻川感受到了他在生气,非常生气。 还没等他后悔,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他被硬生生掀翻过去,手腕扭成一个很难受的角度,脸被按进枕头。 “不要,别,别,我错了。”滕闻川浑身都在用力,企图逃离他的控制。 “你没错,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你怎么会有错?” 滕问山忍了很久,他现在已经不奢望滕闻川能有任何改变,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只知道蜇人的蜜蜂吃干抹净,让他再也没力气甩出带着毒的尖针。 滕闻川光着身子趴在床上,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撕开包装袋的声音,接着又是铺天盖地的疼,他不能适应滕问山的粗暴,眼泪顺着鼻梁滑进鬓角的碎发,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气恼。 “轻、轻点。” 滕闻川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脑子里现在什么都不剩,仅存的想法就是让滕问山轻一点。 滕问山置若罔闻,他对滕闻川狠,对自己更狠,做爱对他而言早就不为了舒服,而是索取与惩罚,所以只把滕闻川当作破烂还不如的玩具对待。 壁灯忽闪着熄灭了,滕问山解开绑在滕闻川手腕的绳带,手指在凹进去的勒痕上摩挲,滕闻川被他抱着,双腿大张面向窗户,玻璃外万家灯火车水马龙,黑暗里两个人抛弃所有伦理与羞耻,野兽一样交合。 这个姿势身体几乎没有支撑点,滕闻川只能抱住滕问山的脖子来寻求不多的安全感,下面传来的麻痒穿透全身,脚趾不受控制地蜷缩,神经的刺激剥夺人说话的权力,滕闻川大口大口喘息,滕问山凑过去吻他,余下的呻吟尽数变成含糊的支吾。 最后他浑身是汗的被拎去浴室,滕问山依旧在他身上点火,滕闻川坐在浴缸里不断滑落,再被捞出来继续,水不断溢出来,到处都湿淋淋的。 时钟早跳到了第二天,对面的大楼只剩零星几盏灯,两个人都伤痕累累躺在床上。 滕问山懒得给胸口的抓伤和肩膀的咬痕抹药,他阖上眼默默感受着伤口温度过高的疼痛,伸手把旁边的人抓进怀里。 裸露的皮肤紧贴着,滕闻川已经没力气计较滕问山又把他摆成什么姿势,身体消耗过度警告着重启,大脑一片混沌,他努力集中所有精神,也只够说一句话。 “我恨你。” “我也是。”
第13章 一只黄鹂鸣翠柳 滕闻川是被一阵煎蛋香味勾醒的。 泡那么久温泉才舒展开的肌肉一朝回到解放前,滕闻川觉得自己好像被大运重卡来回拖行两公里,但这次滕问山屌下留情,好歹没让他在床上躺几天才能走路。 他穿着睡衣呲牙咧嘴出来,看见滕问山正在倒豆浆,他甚至前一晚就泡好了豆子。 滕闻川快憋闷炸了,就像有十万只兔子在心里蹦,整得他一阵烦躁。 几次三番遭人算计,搁谁身上都不好受,但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的胃,被折腾一晚上的滕闻川早已饥肠辘辘,拿起桌子上的小油条开始啃。 滕问山做好饭给他端出来,滕闻川已经把小油条和包子全部吃光,一点也没给他剩,他把豆浆推到对面,打算夹一筷子芹菜虾仁,结果那颗虾仁刚被夹起,又迅速被另一双筷子夹走。 滕闻川瞪着他吭哧吭哧往嘴里塞饭。 虽然有一些故意跟滕问山作对的心思在,但他确实饿了,来晖都这么久这是滕闻川头一次没点外卖,况且算滕俊杰识时务,为了讨好自己做的全是他爱吃的菜,这才算勉强抚平滕闻川心中千分之一的滔天之怒。 “钥匙给我一把。”根本没吃到几口饭的滕问山擦擦嘴,站起来朝滕闻川伸手。 “你没钥匙怎么进来的?” 滕闻川十分警觉地看着他,忽然想起在家那一次也是这样,不由得再添伤心事。 “潜在犯罪分子,私闯民宅,我报警抓你还来不及,你还有脸问我要钥匙,今天我就找人换密码锁,你死了这条心吧。” “密码锁也行,比较方便。”滕问山也不打算再跟他多掰扯,抬手看了眼时间,背上包准备出门上课。 “妈妈让你给她打个电话,别忘了。” 滕闻川的脸色彩虹一样闪烁变幻,他甩着手掏出手机,发现自己低着头扒饭的照片已经被滕问山拍下来发进家庭群,还没等他破口大骂,滕安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川川啊,我看弟弟今天烧了好多菜,好不好吃?” 滕闻川在下面狂踹餐桌腿。 “难吃死了难吃死了,我都说了不要让他找我。” 他在这边发脾气,那头的滕安好还在自顾自说话: “小山都把地址发我了,我看刚好离晖大那么近,你平常忙了不是还有小山在家吗,再说又不能天天在外面吃饭,身体受不了的,在家让你学做饭你也不学,对了洗衣机你会用吗,牛仔裤不用经常洗,你那些羊毛衣服都拿去干洗店,别在家自己扯坏了。” 滕闻川每次张口想说话都被她打断,急得憋出了一个大嗝,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插话的空隙,又听到那头一阵喧哗。 “好了好了,我这儿马上有个会,过段时间我和爸爸带外公外婆去看你们,记得注意身体别感冒,拜拜。” “哎?哎——” 听筒传来被挂断的“嘟嘟”声,滕闻川一会儿觉得自己累得像个百岁老人,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被拷打成了窝囊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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