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有些心虚的说。 楚幼星:“麻烦你了,如果买不到就算了。” 毕竟只是一个红豆饼而已,吃不到也没什么,等回了云京再买也不迟。 楚幼星想着,坐在车子后座,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 等他再次醒来,车子已经抵达了片场。 新片场距离楚幼星的住所并不远,但是地势高,场地设施更是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拍戏也非常方便。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之前给他们剧组投资的业界大亨。 楚幼星打量了一眼周围,就投入到了拍戏当中。 他今天的戏份不太重,虽然有四场,但戏份都较分散,一场戏就几个镜头而已。 但有一场戏是在晚上,还是雨戏。 碰巧今天在下雨,下了一天了,导演便趁着这个机会拍了。 原本夜戏不是很好拍,再加上下雨,就更难拍了,一般情况下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拍完。 但那个业内大亨除了给他们换了新场地,还也投资了新仪器。 有了合适的仪器,夜晚雨戏拍摄比之前难度降低了很多,因此也节省了很多时间。 楚幼星下戏的时候,才晚上八点半,时间还很早。 但因为是夜戏加雨戏,楚幼星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打湿了。 换完衣服离开片场的时候,楚幼星只感觉头有些晕晕的,不过不太明显,楚幼星便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到达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在二十分钟前,徐霜城去了梧城的一个线下活动,要很晚才回来。 这就证明,今晚,楚幼星必须要在这里呆很长时间。 他倒是没什么意见,本来他就需要照顾盛闻倾。 只是不知道盛闻倾的想法。 楚幼星叹了口气,提着刚才在医院门口买到的食物,站在病房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 病床上的男人还和昨天一样,虚弱地趴在床上,精壮的后背裹满了白色的纱布,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水与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楚幼星望着他那幅模样,眼前突然浮现起昨天下午他后背出血的模样。 心口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又痒又疼。 楚幼星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手里的食物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 “你来了。” 虚弱而又低沉的男音骤然在楚幼星耳边响起。 楚幼星的手指一抖,装着食物袋子的一角就被他撕开了一角。 “对。” 他扫了盛闻倾一眼,小刷子般的睫毛轻轻扫了两下,直接将手里的食物袋子打开了:“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盛闻倾手指动了动,本想说我自己来,但脑海中却想起昨天徐霜城说的那些话,便忍住了。 他点点头,闷声说:“好。” 楚幼星按照昨天的方式,将买来的食物,打开装碗,一点一点喂他。 为了防止他会做出和昨天一样的行为,楚幼星特地把碗和勺子放地远远地。 这期间,盛闻倾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没有都没有说,老老实实地吃饭。 等他吃完后,楚幼星将东西收好,坐在床边,静静地帮他剥水果。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间的呼吸声。 盛闻倾趴在床上,努力想让他把目光移开。 可心爱的人就在身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控制住的。 只能装作姿势不舒服地来回扭头,偷偷看他。 楚幼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率先打破了宁静:“是枕头不舒服吗?我去帮你换一个。” 他说着,放下了手里的水果,往陪护小床的方向走。 “我没事。”盛闻倾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像是电流一样划过他的整个胳膊,让他一时怔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楚幼星正站在他面前,正疑惑地看着他:“那就是你的伤口又疼了,我去帮你喊医生。” 盛闻倾轻轻松开了他的手腕,拒绝道:“不用了。” 他压下心口汹涌的情绪说:“你刚才照顾我吃饭,已经足够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休息了。” 话音一落,楚幼星的动作就停下了,他静静地看着他,看了一分钟。 脑海中回想起昨天徐霜城说的话,心口却无端飘起一股火,:“好,我现在就走,我会帮你找其他人来照顾你的。” 楚幼星将目光移开,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可惜还没走几步,从片场离开的时那股眩晕感便再次席卷了他全身。 楚幼星下意识地去抓病床旁的围栏,试图稳定身体。 只可惜眩晕感来的太猛烈,他没能及时抓住,差点摔倒。 “阿黎!” 盛闻倾趴在病床上,但目光自始至终从未从他身上离开过。 在看清楚他现在的状态时,盛闻倾便什么也顾不了了。 盛闻倾也不知他是哪来的力气,直接撑起身体下了床,揽过楚幼星的腰,将他放在了一旁的陪护下床上。 “阿黎,你怎么了?”男人紧紧握住楚幼星的手,昔日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苍白地宛若一张白纸。 他嘴唇不断翕动着,裹着白色纱布的腰腹在此刻重新绽放出一抹红色。 可他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半跪在楚幼星身前。 楚幼星在小床上缓和了几分钟,才渐渐从刚才的眩晕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男人那双狭长而精致的凤眸便在此刻渗出了泪水。 楚幼星的心忍不住地一沉,刚才聚拢在心口的那团气,也烟消云散了,下意识地回答:“我没……” ‘事’字还没从他口中吐出,他就被男人摁在了怀里。 强烈的血腥味和化学药剂的味道瞬间充斥着他的整个鼻腔。 “阿黎,你怎么样了,我让徐霜城把医生喊过来。” 盛闻倾紧紧抱着他的同时,一只手慌乱地去摸桌上的手机。 楚幼星见状打断了他的动作: “我没事,刚才在片场淋了雨,可能有点感冒,不用看医生。” 况且他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看异地的医生。 他轻轻地推开他,目光被他胸前的那一片猩红给惊到了。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楚幼星立刻着急起来,“我去帮你喊医生。” 楚幼星迅速从床上站起来,准备出门。 “阿黎别走。” 得知他只是有点感冒,盛闻倾心口聚拢的紧张才缓缓消散了。 他伸手紧紧地住了他的手腕,光洁的额头因为背后再度裂开的伤口冒出了蒸汽般的冷汗,加上那张苍白的脸,整个让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在楚幼星怔愣的片刻,他顺势将人重新抱进了怀里。 灯光下,背后猩红斑驳的男人,像一个失落的野狼,半跪环抱着面前的爱人。 不断抖动的肩膀,在昭示着他现在的脆弱。 “阿黎,对不起。”盛闻倾抬眸,浓烈的情绪像是一团火,包裹住了楚幼星,“我不想让别人来照顾我,我……想让你照顾我。” “但,我担心你会为我受累。” 盛闻倾说着,缓缓地低下了头,声音不断地发抖:“阿黎,昨天下午你和徐霜城说的话,他都已经告诉我了。” 昨天晚上,当他听到徐霜城说的那些话后,他考虑一晚上。 他觉得这些事,让他知道也好,不让他知道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最好永远不知道,这样即便后来他的记忆恢复时,也不会伤心。 他因这那件事永远远离他,也挺好的。 这样至少他不会受到伤害。 对于盛闻倾而言,这辈子,他能有机会远远地看着他,就足够了。 可当他听到说出那句话时,盛闻倾的想法突然就变了。 他并不想让他误会,更不想把他推远。 盛闻倾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沉声道:“我想告诉你,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为什么喜欢叫你阿黎,但是那时我没有告诉过你完整的事。”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在那场宴会上,我被盛原启砸失忆了,忘记了你才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把林瑜晚当成了真正的救命恩人,这些年于亲情于报恩,我帮了他很多,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要亲密许多,但仅限于朋友和亲情。 当然能让你误会,也和我的行为有关,是我那时候做错了。 后来中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管是帮他也好还是处于我自己的私心,都导致我伤害了你。 除去这些,还有我曾经对你做过的种种事情,带给你的伤害……” “阿黎,”他颤声道,“对不起。” 声音落下去的那一刻,病房里再次陷入了宁静。 男人半跪在他身前,背后的血渗地越来越多,似乎要将所有的白纱染红。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盛闻倾只觉得,压在他心里的势头落下来了。 他静静地低着头,像是在等待他的佛龛,对他进行最后的审判。 “所以……这次你救我,是因为你认错了人,而愧疚,想要补偿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必这么做,与我而言,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半响楚幼星才缓缓开口,“我已经恢复记忆了,从前的一切,过去就过去了吧。” 楚幼星承认,知道真相的这一刻,他还是难以平静。 像是密密麻麻的小针,渐渐地刺穿了他的心。 听到那几个字。 盛闻倾猛然抬眸。 原来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一种欣喜又难过的情绪,在他心口逐渐蔓延开来。 一张带着冷汗的俊脸,浮现出一丝笑意,让他短暂地恢复了生机。 几秒钟后,他又迅速意识到什么,摇头否认道:“不是。” 他的凤眸缓缓对上楚幼星的眼睛:“是因为……我爱你。” 他还是想说这句话。 他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楚幼星面前轰然倒塌了,让他原本的坚定,动摇了几分。 盛闻倾爱他? 为什么? 楚幼星想不明白。 和喜欢不一样,盛闻倾说的是爱他。 但,爱也分很多种吧。 他下意识移开了目光,尽力掩饰他现在的无措。 他尽量不想去那方面想,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直到平静了下来,他才重新看向对方,扯开了话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高中时你路过a栋三楼化学实验室时,想救的人是他还是我?” 当初,在那盛世京瀚办公室里,那扇门后,关于这个问题,他听的清清楚楚。 只是他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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