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海检和容薇所在的海联就隔着一片四十多米宽的海面,两小岛之间的联系还算密切,容薇隔三差五就过来找岔子,就算没事也要过来抓点话骂容臣两句解解气。 之前他曾经落脚过的那个果园小岛现在也统一受海联管辖了,那些无国籍的土著居民也终于得到了相关保护,刚好海检这边工人不够,容臣就过去打算招一些土著居民过来搭手。 这一趟一去就是好几天才回来,容臣前脚刚刚落地歇口气,容薇后脚就到了,不过她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一上来竟然没有马上奚落他几句难听的。 容臣都不屑于问一句对方怎么来了,他自顾自的坐在一张躺椅上,准备补个日光觉时,容薇把什么东西扔到了他身上。 “干什么。”容臣接住对方扔过来的一个纸袋问。 “就..f他给你的。” “谁?” “贺庭!”容薇不耐烦道,“他前两天来了,你不在。” 容臣愣了一下,“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容臣又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仅有一只皮质的黑色盒子,盒子里除了有块腕表以外,还有两张卡纸,一张是印着“Happy birthday”的贺卡,看贺卡后面还有江诗丹顿的logo字样,应该是直接跟表行拿的,但容臣的生日并不是这两天,不过也快了,就下周。 还有一张卡纸是新加坡某某医院某某耳科专家的名片。 “他……走了?”容臣有点懵。 “早走了啊,就坐了二十分钟。” “那他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 “他怎么来的。” “跟姓肖的来呗。” 容臣不放心容薇的嘴,又追问了几遍,容薇才不耐烦努力回忆补充说贺庭还去他的办公区看了一眼,另外,她还有点禁不住嘚瑟说贺庭送了她一艘中型游艇。 “你怎么能要1f他的东西?!”容臣激动道。 “为什么不能要?他都不计前嫌了你管得着吗?” 容臣觉得容薇娇纵任性的毛病真是一点改不了,“那你!也不能要一艘船吧?” “1f那么有钱一艘船算什么。”容薇不当回事,“要不是你,我们家会破产吗?我没跟你要都不错了!” 容臣没心思跟对方扯了,他抱着东西回了宿舍,心烦意乱的给贺庭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听到听筒里传来贺庭的声音,容臣有点紧张,因为他还没想好这通电话要讲什么。 “怎么不说话。”贺庭问。 “刚刚,没听清。”容臣扑在床上抓着被子说,“你那边听得见吗。” 贺庭嗯了一声,又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容臣语塞了片刻,“那个,你不要给二姐那么贵重的东西。” “没关系,她难得跟我开口要东西,早该给的,岛上有泊船的地方不影响。” 贺庭也就比容薇大个八岁,倒也没有年纪差大到这种好像有隔辈亲的地步,不过容薇性格刁蛮也确实显得幼稚。 “以后别给了,她拿不好这些东西的。” 贺庭说了个行。 容臣又没话说了,两边都没声了半天,他才整出一句:“这边设关卡了,过检卡很麻烦,没重要的事普通人不能随便过来,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回去就行。” “知道了。”贺庭无情无绪说,“适应新岗位了吗。” “适应了,不过有点忙。” “那就好,多注意身体。” 容臣淡淡说好,“1.f你也是。” “那先挂了吧,我在开车。” “好……” 这电话挂得很干脆,容臣看着仅有一分半的通话时长,突然想不起来这通电话都讲了什么,好像没有一句是他原本想说的。 但是他又有点庆幸,还好都没说出来。 又过了两周,新年终于还是来了。 除夕一大早的,贺家上上下下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一年到头这房子也没几个人住,就碰到个过年过节才有点声响。 贺庭立在楼上往院子里看了看,不用猜都知道这些动静都来自他母亲,林韵的生活观念比较传统,她非常在乎那些民俗文化,什么日子什么节点该干什么都打点得清清楚楚,不过她以前和贺庭的生父还没离婚时并没有这么热情经营这个家,也是后来改嫁给他叔叔重获生活的趣味了才这样的。 林韵一直希望贺庭能重新找个像魏书言那样的知心知底伴侣一起持家过日子,而贺庭至今都没有告诉过家里人魏书言其实还健在的事实,不过魏书言当年确实很受他们家人喜欢,在所有人包括两位当事人看来,他们确实是从里到外都是非常天造地设的一对,婚前他只当那是友谊加持的默契,离异以后他才发现那是曾经的错过同频,贺庭一直觉得这辈子也不会有人比魏书言更懂他了,不过有缘无分人之常情。 中午的时候贺染就带着爱人晏开到家了,几人一起捣腾了些过年要忙的琐事儿,家里气氛很是融洽热闹。 贺染一个下午都有点神叨叨的,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来似的,直到要吃年夜饭了他才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随便跟贺庭提了一嘴说:“那个谁,怎么还没来。” “谁。” “你别逼我说得太清楚。” “容臣吗,他不来了。”贺庭回答得轻飘飘的,好像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我,没说不让他来啊。”贺染原本杵在沙发边上,这会突然站直了身子,“他想来就来啊,我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贺庭正抱着家里的猫玩,他莞尔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就跟他说少拉你干那些有的没的而已,我又没说他不能来我们家……”贺染留意着对方的脸色,“他总不能因为这个不敢来了吧。” “跟你没关系。”贺庭笑说,“他自己没空来而已。” “哦。”贺染心里松了口气,“过年都没空,那他还指望以后有空跟你搭伙过日子?” 贺庭轻笑了笑,“想要过日子就不要想着搭伙了吧。” “……”贺染一把夺走对方腿上的猫,“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谁不让他来了。” 贺庭看了弟弟一眼,又拍了拍腿上的猫毛,他起身准备去厨房看看,并边走边说:“总之他不会来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了。” 到饭桌上时,几个记性不咋地的长辈还是轮番各问了一遍容臣怎么没过来的事情,贺庭的解答依旧是照搬容臣自己的原话,声称他到新岗位事情比较多忙不脱而已。 这顿饭吃得有点久,贺隆几次提起让贺庭留在家里开始接手船厂,他们家孩子不多,就他和贺染两根内梁柱,结果两根都是不结果的,贺染不通经商也全无兴趣,贺庭自己对制造业又不怎么感兴趣,庞大的家业总归要有人接手,这事其实挺急了,但贺庭还是搪塞称以后再说,他爹于心不忍干脆也不强求了。 今天每人都喝了点酒,贺庭酒精上脸后有点大脑晕乎,春晚里唱的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还有半个小时到零点时,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正是容臣的短信,除了这条短信以外,下面还排着很多人的新年问候信息,但贺庭有点醉了就没顾上一一回复。 他点开容臣的短信,努力聚焦起目光落到消息框里,这信息不长,一眼就能扫完那八个字:[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这有点生硬的问候让贺庭有点不习惯,他混沌着脑袋准备回复个什么时,刚刚打了四个字,贺染突然凑过来质问他说:“姓容的搞什么,我跟他很熟吗,干嘛给我发祝福信息。” “你们还有联系方式?”贺庭比较惊讶的是这个。 “之前的事了。” 贺庭偏头过去看了对方的手机页面一眼,只见容臣发给贺染的信息也是“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八个字。 “这我要怎么回。”贺染有些苦恼,“我回了他不会以为我跟他关系多好吧?” “……不用回。”贺庭说。 “为什么?不回消息在中国不会不礼貌吗?” 贺庭删掉了原本自己已经敲好的那四个字,又解释说:“群发短信而已,不回也可以的。” “哦。”贺染觉得这种结果好接受多了。 过完零点没一会儿,仪式感走完了贺庭就回房间睡觉了,但是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太吵,他还是差不多天亮了才睡着。 整个新年贺庭过得还算充实,该吃吃该喝喝出去走亲问友一样没落下。 元宵还没结束,贺庭就返回香港了,在香港停留休整了一周后,他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和裴禹一起去了惠灵顿。 两年前他的移民手续都办下来了,不过最后也就常住了个半年,这次回来他重新挑了个临海港的房子。 搬家时,贺庭意外在卧室床头柜里发现一张银行卡,他捏着卡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容臣之前塞给他的工资卡。 两天后,贺庭忙完所有事宜,偶然路过一家大陆内地的ATM自助机时,他拿着容臣的工资卡去查了查,卡里的流水都很正常,容臣每个月的工资都定时定点打到了卡上,他调职去南海后的工资也跟着上调变动了,不过扣了社保仍是保持着四位数的水平。 容臣自己也有大把积蓄在手上,都是早年开赌场捞来的,但他不太屑于花这种途径挣来的钱,后面还捐出去了不少,而且他也没有追求生活品质的态度,有得吃穿和住处就满足了,压根没什么花钱的心思。 贺庭一度认为容臣没什么钱,出狱后就给他建了一个账户,每个月都会定点往里面打钱,没有意外的话汇款基本没有中断过,账户里的数额应该足够容臣花个三辈子,他认为能自己保障容臣的物质生活就够了,至于容臣有没有去花过里面的钱他也不清楚,也管不着,他只需要履行自己过期监护人的义务。 来到新西兰很快有两个月了,贺庭帮衬裴禹创办的一家医疗器械机构站稳了跟脚后,他给自己放了半个月的假,独自去了新西兰的南岛那边转转。 在瓦纳卡湖边的草地上,贺庭刚刚小憩了片刻就被电话铃吵醒了。 他和容臣已经有三个月没联系了,对方这么突然打电话来,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好在容臣说什么事也没有,但他又说有事要回内陆一趟,应该会路过香港,如果有空可以一起吃个饭。 “吃饭?” “嗯,应该会在香港待半天吧,二姐也在,她说要请你,谢谢你的船。” 贺庭躺在野餐垫上,用胳膊掩住刺眼的光线,他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才声音慵懒的回应说自己来新西兰有一段时间了。 闻言,容臣很是理解的回复了一句:“哦,那下次吧。” “嗯,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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