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眠点头:“好。” 金炫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宿舍。 咔哒,房门被关上, 宿舍陷入孤独的沉寂,姜屿眠捂着肚子弯下腰。 胃部痉挛,猛喝酒刺激性太高,身体根本不能接受这种冲击,姜兆兴的话也在脑子里来回翻涌,像是一把钝刀扎进了他的胃了,伴着那些高度的酒精,一起胡乱搅动着,迟钝缓慢的割开他的身体。 姜屿眠疼的冷汗直冒,最后再也忍不住,跑进卫生间,将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净。 污秽被冲进下水道,连带着姜屿眠最后一点心气也被抽干净。 明明知道自己不重要,为什么还会难受呢。 明明说好了以后不要搭理他们了,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的去找他们呢。 姜屿眠看着镜子里像鬼一样的自己,心里涌出浓厚的厌烦情绪。 太恶心了,姜屿眠。 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觉得你最肮脏。 父母健全,家境优渥,但活的偏偏像条丧家之犬。 姜屿眠,怎么活得这么可怜呢。 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没有。 嗡嗡嗡嗡嗡嗡,口袋里手机震动,姜屿眠掏出手机,是几条软件推销消息。 手指轻划屏幕,消息清除,通知栏恢复干净,细小又巨大的失望笼罩着姜屿眠。 镜子里的人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姜屿眠看着看着,恍惚间走进了一片闪烁着粼粼蓝水波的,幽静的温和的,散发诱惑力的一片深不见底的蓝色湖水。 姜屿眠捏着手机的指尖细微的颤抖着。 蓝色湖水快速退潮,浮到视野中的,是一双迷茫的黑眼睛。 徐勉肴,可以被他抓住吗? * 姜屿眠点开点徐勉肴的微信,打了几个字,又飞快删除了。 消息没能发出去,反倒切小号找到了La jalousie [伊甸园毒葡萄]:可以帮我做个选择吗? [La jalousie]:你不开心? 对方秒回消息,姜屿眠被吊着的心忽的松了下来。现在好像只有找到一个完全脱离他现实生活的人,才能客观的没有后顾之忧的帮他做选择。 [伊甸园毒葡萄]:嗯。 [La jalousie]:当然可以。 [伊甸园毒葡萄]:我有一个追求者,我给他了机会,我现在有点想他,我要不要找他? [La jalousie]:不要。 姜屿眠心脏一缩,有些喘不上来气。 [伊甸园毒葡萄]:为什么? [La jalousie]:现在可以去找他了。 [La jalousie]:你自己已经做出选择了。 姜屿眠呆在原地,紧紧盯着La jalousie的最后一条消息。 [La jalousie]:生命可以大胆一点,毒葡萄老师。 在运动手环心率过高的警报声中,他拨通了徐勉肴的电话。 第一声“嘟”还没响起,电话便被接通。 “屿眠哥——” “徐勉肴。” 姜屿眠打断他的话,呼吸不稳,却斩钉截铁。 “我,现在,想要,见到你。”
第34章 徐勉肴急匆匆赶回御春城, 推门就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姜屿眠。 他紧皱的眉头蓦得松下来。 谁知道他接到姜屿眠情绪明显不正常的电话,还没来得及讲话,对面抛出一个我在你家等你, 就打不通电话的恐惧。 好巧不巧,徐勉肴刚好在医院忙事情,来不及听护士嘱咐事后护理的具体事宜,下了操作台,便一边通过手机软件查看家里的监控,一边儿驱车急速赶了回来。 幸好, 姜屿眠在挂断电话后的十分钟,安然无恙的进了家门。 徐勉肴深呼吸一口气, 顺平急喘的呼吸, 走向沙发, 越靠近空气的味道越不对劲, 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沙发上,姜屿眠好像很热, 踢了鞋袜, 裤腿被压住, 露出大片细软的腿肉,赤脚踩着地,随意的侧躺在沙发上,很软很软的凹着腰, 抬着手臂遮住脸,埋在抱枕中, 毫无警惕心的昏睡的样子。 心情不好,喝了酒吗? 姜屿眠喝的快酒水吐得也快,现在只有一点点意识朦胧。徐勉肴一进门他就听到声音了, 但姜屿眠他尝试几次,都没能克服心里的障碍坐起来。 听从了La jalousie的建议,姜屿眠一时大胆,当即拨电话给了徐勉肴说想见他,还没得到对方回应,心里就像是被人掏了大洞,等到打车来的御春城,看着陌生的密码锁鬼使神差的输入自己的生日,哔哩,门开的瞬间,姜屿眠酒精上头的勇气哗啦漏了干净。 见了面,徐勉肴闻到他满身酒气,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会不会觉得他很狼狈。 姜屿眠紧咬唇,控制着呼吸声,将脸往抱枕与靠背中埋得更深了。 身旁的男人从坐到身边就再也没其他动作,安静的让姜屿眠觉得很难受,忽然,徐勉肴站了起来,紧接着响起来的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几分钟后,徐勉肴又重新坐回沙发,姜屿眠感受到明晃的视线落在自己脖颈和脸颊,难道要被发现在假装喝醉了吗? 姜屿眠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既期待又羞耻。他呼吸一紧,有些焦躁的咬着唇齿压抑不正常的呼吸。 心里隐秘纠结的期待着徐勉肴的下一步动作。 身体重心的轻微移动透过沙发软垫的弹动,四两拨千斤似的,传到姜屿眠身下,就算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到徐勉肴朝他的方向微微压下身来。 姜屿眠微微睁开眼,视野中只有沙发模糊的色块,什么都看不见,他紧咬着唇,慢慢握住沙发一角。 衬衣被扯了下,然后有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腰上。 湿凉,细长,软绵。 还会动。 身体对未知的威胁刺激感知达到一个小顶峰,姜屿眠颤抖着腰身,急喘着撑坐起来。 “徐勉肴——” 姜屿眠看着被捞住的猪鼻蛇,急促的呼吸声顿时松开,他又气又恼的瞪了眼罪魁祸首,“你怎么拿蛇缠我腰,好凉,都把我吓醒了。” 醉酒喉咙干涸叠加细微的委屈让姜屿眠声音黏糊,他慌乱的控诉着徐勉肴,只字不提自己假装睡觉的事儿。 徐勉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姜屿眠,眼眶湿润,鼻尖也委屈红了,下巴却绷着,像傲气又脆弱的波斯猫。 四目相对,徐勉肴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猝不及防的贴在他的肚子上,手指摁了两下,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微凸,手背青筋颜色明显,没用力但也很有力量感,短短几秒便松开。 “哥哥肚子鼓鼓的。” 姜屿眠意识微僵,徐勉肴伸手从茶几上端了个东西,姜屿眠垂眸看到了一杯颜色澄亮的解酒茶。 徐勉肴轻笑着说:“但是就算吃了东西也不能直接睡,不然脑袋会痛的。” 姜屿眠没去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忽然喝酒。” 徐勉肴端起茶杯凑到姜屿眠唇边,他平静的对视着姜屿眠,语气舒缓,“因为比起刨根问底,我更想哥睡一好觉,心情变好。” 姜屿眠凝视着徐勉肴深蓝如湖水的严谨,焦躁不安的心里多出了不一样的滋味,喉结滚动,他就着徐勉肴的手,喝下了对方准备的解酒茶。 淡而甘甜,细细的将淤积于喉咙的郁气冲开了一条缝隙。 咔哒,空茶杯放回茶几。 姜屿眠别开脸,徐勉肴也没说话,无声之中,姜屿眠感觉脚踝被温热的掌心抓住,垂眸看去,徐勉肴正面不改色的握着他的脚给他重新穿鞋。 男人手掌带着薄茧,又大又烫,刚好环着姜屿眠脚踝一圈儿,大拇指和中指严丝合缝的碰在一起,成了一个人肉/环,将他脚紧扣在里面。 徐勉肴甚至连纸巾都不用,一只手抓住脚踝,另一只皮肉相贴的搓了搓姜屿眠赤裸微凉的脚底,然后才把重新给他穿上拖鞋。 姜屿眠身体汗毛直立,然而他脸上的神情却很难形容。 “不觉得脏吗?” 他踢了还抓住人手里的右脚。 徐勉肴动作一顿,但箍着脚踝的手依旧强势有力,直起腰来看他,语气疑惑:“脏什么?脚吗?” 他说着握着姜屿眠的脚踩在自己大腿上,手腕压着脚背用劲儿蹭了几下,又拿来,指了指依旧纯黑的裤子,像是实验成功似的开口:“屿眠哥的脚很干净的,很白,也有点肉。” 徐勉肴语气莫名自豪,就好像这脚是他珍藏的价值连城的宝贝,甚至眼神中透露这一丝诡异的跃跃欲试。 姜屿眠好像猜到了他想干嘛,浑身都怪了起来,尤其是被人握住的皮肉不停使唤似的热起来。 他踹了下脚,刚好踩在徐勉肴手心,睫毛乱眨着,又踹了徐勉肴几下,语气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我的脚就是很干净,我知道了,你想的都不准。” 徐勉肴眼珠微转,很自然的失落,说:“好吧。” 男生弯腰给他穿上鞋,姜屿眠晕头转向的扭开脸。 双脚结结实实踩在地上,徐勉肴想要说什么,姜屿眠夺过他手上的小葡萄,命令道:“徐勉肴,去洗手。” 徐勉肴抬手凑近自己鼻子,“可是哥——” 姜屿眠眼皮狂跳,踹他腿,徐勉肴纯黑裤子上终于印上了花。 着急微恼骂人的眼神明晃晃的说徐勉肴是变态,但是没有真的恼怒,徐勉肴笑了下,起身去了卫生间。 大概两分钟,徐勉肴又折返回来,朝着姜屿眠摊手,男人宽大的掌心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水渍。 “哥,我洗干净了。” 姜屿眠飞速看了眼,“嗯。” 房间忽的陷入沉默。 姜屿眠垂眸盯着一个劲儿往自己袖子里钻的猪鼻蛇,心乱糟糟,本来嘛,来找徐勉肴就是想要安慰的,到现在都没有说出自己不开心的愿意。 就很憋的慌。 “徐勉肴。” “嗯?” “你求求我。” 眼神对视,姜屿眠锁骨处小痣殷红的厉害,眼睛黑亮水润,但确实开始有点儿迷离了。 这是喝了多少,徐勉肴蹲下身,平视着他:“屿眠哥求求了,告诉你我为什么喝酒。” 掌心覆在姜屿眠手背上,嗓音有点低。 “憋在心里总归难受,说出来,让我哄哄你,好吗?” 姜屿眠对上他浅笑的眼睛,真被人按着剧本哄着来,又不好意思了,“你都求我了,我就告诉你吧。” “你家人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我妈知道。” “那阿姨,”姜屿眠迟疑了下,“会觉得你很奇怪吗?就是觉得同性恋神经不正常这种。” 徐勉肴眼神中,笑意渐渐收敛,“并没有,她知道我喜欢你,支持我凭本事撬墙角” “啊——”姜屿眠惊讶到了,“阿姨好厉害。” “喜欢你,喜欢同性,无论是天生注定还是后天环境影响的,这些对任何人都是无比正常的事情。像吃饭喝水一样,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也不需要去探究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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