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长憋气能到五分钟。”应秋满诚实回答,然而说完才发觉自己目前没有学潜泳的经历,又开始慌张起来。 幸好徐漱元没有过多怀疑,只是还在笑,抬手蹭了他鼻尖:“这么厉害?” 他听不懂这到底是不是在夸自己,但徐漱元好像并不会这样,于是他又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眨了两下眼睛,又把头低下去。 喝酒真的误事,他觉得自己今天把一辈子的错都犯完了,但仔细回想又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这种混沌和迷离,让应秋满感觉到无力,暗暗在心里给自己钉下一根锚,今后再不随便喝酒了。 徐漱元见人闷着又没了反应,将他额前偏长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温声道:“去洗澡睡觉。” 应秋满的目光跟着徐漱元的手而动,随口阐述事实:“洗不动。” 他现在浑身无力,能摸到床就不错了,洗澡就更别提了。 然而徐漱元在听到他回答时,却没有一点能理解他的意思,反而略带训斥的语气对他说:“别撒娇。” 第4章 应秋满虽然觉得今日犯错很多,但徐漱元现在的话未免太过无理,不觉心中有些憋屈,扭头便要走了。 然而刚走两步,徐漱元又将他拉住,语气听着还是没有多好:“不是洗不动吗,走什么?” “不洗了……”他不觉得自己的语气是在撒娇,这个词跟他没关系,所以再开口时,故意把语速加快,听起来像是在生气。 但他现在的样子生什么气都没用,软的跟块泥一样,因此被扛起来时,也只能无力捶打,最后妥协。 易感期里再怎么好,他也会觉得是自己付出收获的报酬,而且徐漱元清醒后会忘掉,可是现在不行,他根本没法面对清醒的徐漱元。 “我不要!”他扒着浴室的门抗议,双手却被徐漱元轻而易举地攥在手掌里,像只被钓上岸的大鱼,再怎么挣扎,也无法像在水里那样灵活逃窜。 “那我喊刘叔来帮你?”徐漱元被他踢了几脚,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应秋满抬眸望了望他,胸口起伏片刻,好似为难,又好似落寞,最后依然倔强着说:“我不洗。” 然而没成想徐漱元却没有如想象的那样,把他直接丢出门,而是弯下腰在他颈侧嗅了嗅,颇为嫌弃道:“你臭死了。” 一句话让应秋满更觉得难堪起来,他喘着粗气盯着徐漱元看了一会儿,看准目标抬手把人推开。 他也不止是单纯的推,五指在碰到徐漱元的脸时,弯曲抓了一下,把人挠的痛喝一声。 应秋满得逞后,摇摇晃晃地要朝外跑,可惜徐漱元比他反应快,立刻将他抓住。 他想也没想就张嘴咬了上去,随后被人捏着下巴,抵住了尖牙。 “你!”徐漱元的力气不小,应秋满吃痛挣扎两下,牙却转换位置,咬住了徐漱元的手。 “你先欺负我。”应秋满口齿不清地控诉,舌尖不可避免地舔到徐漱元的手心,但眼神看着很是凶恶。 徐漱元没想到今天是自己被咬,但却气不起来。 他跟一个醉鬼有什么好气的? “松口,”他沉声命令,但应秋满平时有多温顺,现在就有多犟,他咬得不疼,但温润的舌尖时不时触碰他,煽动他心火越烧越旺。 徐漱元跟他僵持片刻,最终妥协:“满满,别咬了。” 他本想上手强制应秋满松口,然而当他叫了一声后,应秋满竟然直接松了力,目光好似亮了亮,抬眸问他:“你在易感期嘛?” Alpha易感期不是完全疯狂的七天,徐漱元也只有两三天的时间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他现在的确在易感期,但可能并非应秋满理解的那个“易感期”。 徐漱元“哼”了一声,拇指和食指反手捏住应秋满的下巴,迫使人踮脚靠近自己,半眯着眼睛像是威胁,又像是蛊惑。 “在啊,忘记自己为什么回来了?” 应秋满很不习惯跟人对视,尤其是自己处于下位时,那种压迫让他觉得自己被架在刑场,即便无罪也将接受审判,只因为他没法为自己辩解。 他错开徐漱元的目光,一头扎进人怀里。 抱得很用力,让徐漱元有些措手不及,他的手还悬在半空,只不过人已经扑到自己怀里了。 “不洗澡不许抱。”徐漱元不客气道,应秋满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松手后退,转身去开花洒。 他衣服没脱,凉水从头淋进衣服里,把应秋满冰得哆嗦一下,后知后觉地去调热水。 听话乖巧,没有刚才半点咬人的凶狠模样,徐漱元眸光暗了暗,上前把人抱住,而后去脱应秋满的衣服。 应秋满偏头挣扎了一会儿,奈何自己确实没什么力气,由着徐漱元的动作进行下去。 他不知什么时候彻底睡着,任徐漱元怎么弄也没醒。 再睁眼的时候,应秋满彻底醒酒了,脑子懵了片刻,随后醉酒的记忆就冲击着他,只是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行为羞愧,就被人抱着压回被窝里。 腺体被人咬破,信息素注入时,应秋满还是难以忍受这份痛苦,他想攥紧什么,奈何两只手摸了半天只触碰到肌肤,没有一片衣服或被子可以让他抓。 不一会儿,alpha注意到了他的难受,将他的手握住,安抚着牵引着他抱住自己。 属于别人的信息素打通他干瘪的腺体,在阻塞的通道里冲撞前行,将前一夜被酒泡软的神经刺激开,渴肤和退化焦虑被一并缓解满足。 应秋满忍受不住,咬紧了嘴唇,但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人掰着下巴阻止住了。 他瞳孔有些散,看人的时候带着些难说的旖旎,徐漱元将手送到他唇边:“满满,别咬自己。” 徐漱元易感期里叫他很亲密,久而久之成为应秋满能够靠近放纵的信号。 他听话咬住徐漱元的手指,却没用力。然而下一秒,似是徐漱元的有意为之,叫他不容抗拒地咬紧。 …… 深夜,应秋满倏然惊醒。 徐漱元前一晚已经有清醒的迹象,他也能走了。 他正要挪开身上的胳膊,却在昏暗的灯光里,看见那只抱着自己的手上有几圈清晰的牙印,一些地方已经破开,结着深色的痂。 应秋满眉毛不自然地跳了两下,他回身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徐漱元,心中不忍,拿了碘伏和棉签,一点一点轻轻擦着自己咬开的伤口。 处理完后,他有些不舍地靠近,额头在贴到徐漱元之前停下,而后顿了几秒,最后离开。 手机没电关机很久了,充上电开机后,厉添的未接电话和信息一齐跳出来。 周一的信息: 【妈喊你冬至回家吃饭。】 【我去接你?】 隔了一天一夜后: 【元总易感期吗?】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应秋满便没有回他,切到了另一个人的聊天界面: 【我现在这样真的能治好病吗?】 应秋满觉得自己的症状没有缓解,反而愈发严重了,连带着退化焦虑也开始影响他的行为。 邱缘这个夜猫子还没睡,很快聊天框上出现正在输入的提醒。 应秋满等了一会儿,对面发来一长串回答。 【治愈的前提,是你要先建立一个正确的认知,很显然你们现在的关系不足以让你坦然说出口,进而健康地去接受去索取,并完成自我疗愈。】 【其次你还是要问医生,毕竟我只会打游戏。】 应秋满枕着大熊玩偶沉思了一会儿,预约了明天的心理医生。 他尝试清空大脑,任由疲倦将自己拖进梦乡。 第二天为了尽早看完医生回学校,应秋满拖着一身的沉重早起,本还想找梁姨要份早饭路上吃,结果发现徐漱元已经在餐厅吃饭了。 他假装不动声色地离开,却不想还是被人发现。 “过来吃饭。”徐漱元的声音从餐厅传过来,应秋满无法当作没听见,只好重新走进去。 梁阿姨端着早点放到桌前,笑盈盈地问候:“小应今天起这么早呀?” 应秋满跟她笑着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 他的目光忍不住偏向徐漱元,而后被徐漱元手指上醒目的绷带吸引。 这么严重吗? 应秋满舔了舔牙齿,移开目光低头吃饭。 徐漱元注意到他目光,不知是刻意还是经意,硬要伸出那被绷带缠得像萝卜的手,十分费劲地端起旁边的牛奶。 这举动被应秋满瞥见,耳尖染上一点红,逐渐蔓延开来。 他想道歉,但衣领还磨着他颈侧的伤口,而且他半夜起来还给徐漱元擦药了,没有多深的伤口,竟然还煞有介事地包扎。 应秋满觉得该道歉的另有其人,闷头几口吃完了饭,起身就走了。 这回徐漱元没叫住人,筷子掉在盘子里,发出劈里啪啦的响。 应秋满出门再次接到厉添的电话:“喂,哥。” “元总易感期过了?” “嗯。” 应秋满对原身的家庭几乎没什么交流,一年多前,他被突然叫回家吃饭,而后继父厉枞给他安排了联姻。 他直觉这次也没有什么好事儿,厉家的公司——蓝希科技,在三年前就在走下坡路,小说里因这次联姻得到资金暂时的回暖,之后彻底崩盘,在厉添的革新下才挽救起来。 “我到时候去接你再说吧。”厉添在电话里说道,应秋满没有拒绝。 小说是以叶礼视角展开,对这次的危机原因一笔带过,更多描写了厉添冷酷高傲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疲惫柔软的灵魂,也是叶礼心软,走进情天恨海的伊始。 剧情还是来了。 左右需要干点什么转移注意,应秋满便查了蓝希这几年股市情况的分析,咨询了几位商学院的同学,大致确定了几种情况。 他不会按原书的剧情去求徐漱元帮忙,所以他需要些别的办法,能拒绝厉枞提这样要求的办法。 应秋满预约心理医生的事儿,很快被有意调查的徐漱元知晓,但具体病症被医院保密,他不得而知。 返工后,徐漱元坐在办公室里无心处理工作,助理敲门进来走到他面前了,他才回过神来。 “元总,还需要休息?”助理田霁将新的几份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目光偷瞥了一眼徐漱元的手机。 徐漱元立刻将手机熄屏,咳了一声:“不用。” 田霁给徐漱元当了三四年助理,鲜少见他易感期休满七天假的,旁观者角度看出些问题,但他还算了解上司,于是闭嘴不提。 “承总等会儿会过来找您。”田霁将一份文件抽出来,递到徐漱元面前:“据说是蓝希的事儿。” 第5章 冬至恰逢周六,厉添来接应秋满时,跟他说明了此次要他回家吃饭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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