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也没有因为男人的赞许表现出开心,因为他根本就没对邵谨臣讲过。 不是自己的手艺有多独特、多合他意,而是在结婚初期就细心观察了他的口味。 那些菜自己之前也没有做过,是后来为了他专门一样样去学的。 但是也不重要了。 做菜而已,菜谱都是一样的,随便来个厨子琢磨两天就什么都会了。 一个不行就换下一个,反正邵谨臣有得是钱,总会请到一个满意的。 总会有人……将自己替代的。 ---- 下章跑路
第21章 21 就此告别,永不再见 从过年以后,苏郁就没有再回家看过父母了。 情场碰壁碰了个头破血流才理解他们的苦心,这些年忙着工作也很少有机会能在二老跟前尽孝,这一点一直让苏郁的内心倍感愧疚。 见过他上次醉酒的惨样,苏鸣今天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喝了,叫人将酒柜里的茶饼拿出来。 饭后苏郁陪父亲下了会儿象棋,临走前将苏鸣叫到身边,反复在他耳边叮嘱——平日里一定要注意爸爸的血压,妈妈的腰和腿都不好,家里的艾灸条没有了要及时补上,每年定时去医院体检。 “行了行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嗦?” 苏鸣自己也一堆事情要忙,晚上还要回书房加班写代码。 虽然同样没有子承父业给家里的生意帮上忙,但这些年来苏鸣给家里出力的时候可没含糊过,苏郁拍拍他的肩。 “真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的。” 听见弟弟这么说,苏郁略微沉思:“联系不到也不要着急,等我一切安顿好会主动来找你的。” 苏鸣听了个一知半解,跟到大门口目送他上车。 苏郁从副驾拿了一个纸袋出来,里面装着一条男士羊绒围巾。 这配色一看就不是他平时的穿搭风格,苏鸣挑挑眉。 苏郁没多说什么,袋子挂在人手指上,只让他找机会帮自己还给路星昂就是了。 被伊莎叫去开会的两个小时里,Nancy来办公室找了自己三次。 苏郁目前是在做一些交接,但这件事目前只有组里小范围的几个人知道,他怀疑Nancy过来是为了八卦,但其实自己猜错了。 对方将他带入茶水间,抬手顺着玻璃墙往前一指——苏郁看到了一张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公司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苏郁给Nancy交待了几句,带人去到马路对面的一间咖啡屋。 宁逸拄着拐走路很慢,苏郁没有等他,进门点了两杯喝的。 角落的位置最僻静,两人却不约而同选择了吵闹的窗边,苏郁猜对方的想法应是同自己一样。 不扭头看看外面的风景分散注意力,他们就只能对着彼此那张讨厌的脸,这实在太考验一个人的耐性了。 苏郁没有很多时间同他浪费在这儿,开门见山问他有何贵干。 宁逸将拐杖靠在座椅扶手上:“我哥生日那天,大家在船上等了你好久呢,后来听说你的手受伤了,来关心一下你不行么?” “多谢关心,现在已经好了。”苏郁眼神向下瞟:“礼尚往来,我也应该关心一下你的腿的。” “可你是为了栽赃给我才自己往下跳的,所以祝你早日康复的话,我就不说了。” 宁逸偏头笑了下:“小郁哥,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跟我做了?” “看来你一定很讨厌我吧,所以咱们之间……算是正式开战了么?” 现在面对他,苏郁的心态已经相当平和了,无所求就会无坚不摧,只说:“我们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 “首先是我不屑于与你竞争,再者,是你使用各种下作的手段一直在单方面伤害我,我不管你同邵谨臣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你将矛盾转嫁在我身上,还指望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你和颜悦色么?” 宁逸看着他不吭声,眼皮一压露出抹讥诮,眸光却不知不觉变得空洞了:“就算我不故意针对你,我们也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我的父母当年因为救了邵谨臣被人活活勒死,刀刃割在动脉上,那时候我只有九岁,躲在橱柜里吓得尿裤子,看着他们的血像条毒蛇一样蜿蜒流到我脚下。” “后来佩姨把我带回了邵家,他们为我请心理医生做疏导,供我继续读书,佩姨把我当亲儿子,我从那时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根本不敢告诉她……”人说着拧了下眉,神情痛苦:“我其实当初第一眼看见邵谨臣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身边的亲戚、朋友都说我们是兄弟,佩姨给邵伯父扫墓会带上我,初中入学时候的家庭关系调查表,她把自己写在“母亲”那一栏、邵谨臣就变成了‘兄长’。我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我和他,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结果的……” 苏郁端起咖啡喝了口,隐去眸底波澜,安静听他继续讲述。 但故事到这里似乎戛然而止了,宁逸呼出口气,勾唇一笑:“但我说过我不要结果,不能光明正大与他在阳光下牵手没关系的,只要这辈子能待在他身边、让他一辈子为我妥协、让那双眼睛只看着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你还是出现了……苏郁,你根本不懂那种感觉。” “我只要一想到他和你领证结婚,每天晚上是你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你们会亲会抱会做的那些事,我真的快要被你们逼疯了!” 宁逸的眼眶殷红:“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明明是我先来到他身边,为什么你却能霸占着这个名头跟他过一辈子呢?” “所以我要对付你,我要向你证明,结婚了又怎样?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不可替代,你永远不会是他的第一选择。” “你跟他睡过吗?”苏郁看着他开口,眸光十分平静。 宁逸神情微微怔了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晃而过的局促后,取而代之只剩下眼底无尽的愤怒。 显然是没有了,苏郁低低呵了声:“那看来我还是幸运的。” 说完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工作消息,从椅子上站起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激动,你刚刚所有话说得都对,我融入不了他的家庭,他对未来生活的规划里是没有我的。” “你以为我会跟你争,跟你抢,会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你的丑陋,但我想说的话其实只有一句……” “我祝你们幸福。” 苏郁释然一笑,留下这句话,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 这段时间苏郁很少亲自下厨了,但晚上还是做了一桌子菜等着邵谨臣回来。 明天是男人启程欧洲的日子,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到家乡的饭菜了,自己也很难有机会再施展手艺,所以做的全部都是男人爱吃的。 下班后同高层开会到很晚,回家看到餐厅亮着一盏灯在等,男人眉宇间的疲惫舒缓了许多。 洗手换过衣服,在桌边坐下时,苏郁穿着围裙端了最后一盘菜出来,顺手拿过一瓶红酒。 邵谨臣视线在他身上打量片刻,手停在空中半晌才将酒杯接过,苏郁眨眨眼问:“怎么了?” “你最近,不戴戒指了。”男人敛眸陈述。 戒指的意义是一份许诺、而并非装饰,苏郁曾将它视为一种寄托赋予了很多情感在上面,现在不戴自然也有不戴的理由,没有多解释,只笑笑权当回应。 邵谨臣打开红酒给苏郁也倒了一杯,分量却只有他自己的三分之一不到。 苏郁捏着杯角又凑过去:“多倒点吧,难得陪你小酌,下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我今天保证不醉,就只是陪陪你。” 他说这话,只叫男人以为是自己每次出差时间跨度都很久,是他委婉的一种抱怨。 于是想了想,放下筷子:“我虽然说了归期不定,但处理完事情,很快会回来。” “不着急,当然是以工作为重。” “那为什么突然喝酒?” “当然是因为开心啊……”苏郁温柔地笑笑。 “所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很开心?” “我们不要再咬文嚼字了。”苏郁举起高脚杯,眸底星光闪烁:“酒是用来干什么的?是用来助兴的啊。” “邵谨臣,我们干杯。” 岁月长安,万事从欢,祝我们……将来胜过往,所想皆如愿吧。 在浴室里洗完澡,苏郁半敞着丝绸睡袍,由床尾主动爬向了男人身边。 邵谨臣伸手将他揽住了。 气息呵在男人的喉结上,苏郁微仰着头,指尖从薄唇描摹到颌角,主动凑上去吻他。 邵谨臣抱住他很深地回吻,单手握住他的大腿微微屈起来。 苏郁脑海蓦地冒出那句:“你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我真的快要被你们逼疯了!” 唇角几不可察一翘,翻身将人推倒,骑在了邵谨臣身上。 男人扶住他的腰,腹部的肌肉明显紧绷了。 苏郁把握不好节奏,邵谨臣便一点点教他,钳住他的手背到身后,全由自己来掌控。 汗水夹杂着喘、息,细碎的声音附在耳边问他:“邵谨臣,跟我做这些事,你会舒服吗?” “你呢?你舒服吗?” 男人用力顶了两下,苏郁又笑着向他索吻。 这种感觉,不是单单用生理的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是心理上的满足,是情绪上的发泄,是对自己多年倾心于他如今终于清醒的犒赏和弥补。 来也轻轻,去也轻轻,或许男人很快会将自己淡忘。 但在苏郁的剧本里,这段牵绊他多年痛心刻骨的情感经历,在两人一起攀登至顶峰的这一刻,也算是完满了。 早上临出发前,邵谨臣的领带是苏郁打的。 将他罩在身躯的庇护之下,男人又俯身来吻他。 苏郁很浅地回应了几秒,却将人推开了,提醒他还有司机和助理等在楼下。 助理过来拿行李箱,邵谨臣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回去睡。 苏郁笑着送人出门,回房拿到手机又发过去一条短信,祝他一路顺风,在国外照顾好自己。 这种信息邵谨臣一般不会回的,苏郁也不期待能等到什么,望着屏幕的眸底一片平静,动作丝滑地将男人和助理一起拖到了黑名单里。 取出卡槽里的手机卡,将这个自己使用多年的号码默默换掉了。 新聘请的保姆阿姨下周才会到岗,苏郁将家务需要交接的事项打印在一张A4纸上,标注了快递、干洗店等所有可能用到的联系方式,将男人的生活饮食习惯尽可能详细地一一列举了。 关闭所有房间的门窗,检查过天然气断水断电,给花架上的多肉们浇过最后一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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