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蹊在客厅看到了小猫的水碗和粮碗,都是很基础的款式,估计是季空青在宠物医院打包买的。 但他站在玄关视线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小猫。 季空青从鞋柜拿出一双未拆封的拖鞋:“从医院打针回来就不太高兴,和我也没有熟悉,现在可能是躲起来了。” 鹿蹊有些客气拘谨地换了鞋,跟在季空青身后走进这片私人领地。 “这边平常会有阿姨来收拾吗?”鹿蹊很习惯性地问道。 他自己住的那边虽说吃饭很多时候会对付着吃,但那是因为他自己作息不规律。 不过他打开冰箱的话,还是能找到一些沙拉三明治之类的方便速食,水果也都是新鲜的。 鹿蹊在国外的时候海女士可以放养,他回来之后,海女士完全看不得小儿子自然狂放的生活环境,安排了老宅的阿姨每天过来打扫,会把穿过的衣服带走,洗好晾晒熨烫平整后再送回来。 “房间不大,所以我每天顺手收拾一下就好。”季空青回答,“而且校区进出也不方便。” “这样。” 鹿蹊为季教授的能干感到敬佩汗颜,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生活习惯,暗自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努力勤快一下。 总不能以后每天睁眼看着季教授打扫卫生吧? 想着想着,鹿蹊的脑回路又跑偏了。 打扫卫生的话,应该会穿围裙?会撸起袖子,会抬胳膊,会弯腰,会滴汗,会——嘶! 区区打扫卫生。 有什么难的! 他将养成每天和季教授一起规律作息家务自理的优良品德。 然后在打扫完后光速掏出手绘版,启动PS。 不过又要健身又要上下班又要打扫家务…… 鹿蹊这么想着,嘴上小声感叹了一句:“感觉季教授每天过得都很充实,运动量也很大。” 充实? 他吗? 季空青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反而更好奇鹿蹊的生活。 “那你呢?”季空青趁机想要更多了解鹿蹊,“你平常都会做什么?” 鹿蹊:“呃。” 他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就,起床,画画,看看手机看看电脑看看平板……什么的。” 季教授显然被震住了,下意识追问:“没有户外活动吗?” 鹿蹊绞尽脑汁:“倒垃圾……算吗?” 这还是海女士特意嘱咐阿姨留下的,逼迫鹿蹊每天出门遛弯的日常项目。 季空青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十年后的鹿蹊骑一会儿马就会累的四肢酸疼了。 鹿蹊也知道自己的确是很缺乏锻炼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说话的两人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完全没发现餐桌和餐椅中间的空隙里,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 季空青去倒水,有了刚才的对话调侃后,鹿蹊稍稍放松了些,正准备在客厅走走看看,就感觉裤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嗯? 鹿蹊低头,当场抓获一只还挂在案发裤子上的白手套猫爪。 黑白色的小猫从餐桌下探出一整个脑袋,对着鹿蹊短促喵了一声。 鹿蹊被毛茸茸的小家伙迷得五迷三道的,因为小家伙的指甲还勾着他的裤子,鹿蹊没敢蹲下,而是微微弯腰,用手指捏住了犯罪嫌疑猫的前爪。 好、可、爱! 鹿蹊的动作十分自来熟,大概是习惯了另一个人类的保持距离,黑白小猫显然被捏懵了,两秒后唰得收回手,又蹿没了影子。 果然,黑白配色的动物,身手都很矫健。 鹿蹊后知后觉意识到季空青捡的这只小猫是在互联网上,以聪明和需要驱魔为著名标签的奶牛猫。 但他看了眼端着两个水杯走过来的季教授,觉得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季教授绝对属于那种天塌下来都淡定自若,连比格都能轻松驾驭的绝世好性格,区区黑白花奶牛猫而已。 不足为惧。 鹿蹊接过季空青递过来的水杯,完全没意识到,婚后真正要和奶牛小猫长时间相处驱魔的根本不是季教授,而是宅在家里的自己。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下得很大。 雨水将玻璃冲刷出光怪陆离的感觉,没有开窗的房间空气有些沉闷。 两人努力了一会儿,谁都没能叫出藏起来的小猫。 原本计划的看小猫后空翻当然也就没能成功。 季空青定了定心神,提议道:“要不要去书房看看?” 鹿蹊眼睛一亮:“可以吗?” “当然可以。”季空青看出鹿蹊的感兴趣,虽然也有高兴,但更多是害怕鹿蹊觉得没意思,“只不过,可能会有些无趣。” 在季教授看来很无趣的书房,鹿蹊几乎是一寸寸扫描了一遍。 就连放在桌面玻璃板下方的课程安排表,都引得鹿蹊盯了小二十分钟。 季空青看了眼课程安排表,没发现什么东西,但鹿蹊的表情却又很不一样,不由问:“怎么了?” 鹿蹊:“唔……” 他的手指划过冰凉的玻璃护板表面,抚过安排地满满当当的课程,声音很轻。 “你怎么,周内周末都有课啊?安排得好满。” 季空青的课程安排根本不像是鹿蹊以为的清闲,甚至可以说的上很忙碌。 周内的五天在本市校区上课,周末的两天居然经常需要去外地带课,然后周一再赶回来。 这还只是课程安排,没包含季教授肯定会有的实验室带项目和学生的论文指导、备课等等。 “学校这两年在做一校三地,老师不太够,我过去给一些在职研究生上课,只是这两年会比较忙。”季空青恍然,解释道,“之后就好了。” 鹿蹊点点头,没说话。 过了十几秒,他抬头看了眼季空青。 男人背对着鹿蹊,正将放在旁边的几本书放回书架。 鹿蹊的手指隔着玻璃戳了几下季教授的课程表。 …… 鹿蹊当天晚上留宿在了公寓。 季教授的作息很规律,而没有板子和笔的鹿蹊也准备早早睡觉,争取第二天不要赖床。 所以两人不到八点就先后洗了澡。 鹿蹊来之前没想过自己会留宿,所以什么都没带,穿的是季空青找出来的,一套清洗干净,还散发着淡淡洗衣液味道的睡衣。 质地柔软,长袖长裤,一排纽扣。 很规矩的款式。 但重点不是这个。 洗过澡,里外都换了一身的鹿蹊只是站在那,都觉得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不自在。 内.裤是新的,但尺码大了。 可恶,这对成年男性来说实在是一种明显且过分的压迫感。 不过鹿蹊顾不上多纠结内.裤的大小问题。 更严峻的情况摆在他们面前。 季空青的公寓虽然有两间卧室,但其中一间被改成了书房,所以只有一张床。 鹿蹊刚才看过了,是一米五的床。 不是实打实只能睡一个人的一米二,也不是两个人可以泾渭分明的一米八,而是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捉襟见肘的一米五。 就跟他和季空青一样。 是领证的合法夫夫关系,却是第一次同处一个屋檐下生疏过夜。 “我们等下……”鹿蹊鼓起勇气开口。 季空青抢先道:“我睡客厅。沙发很大,明早我应该会起很早,这样不会打扰到你。” 鹿蹊背在身后的手指互相捏来捏去,低低回应:“好。” 果然,他之前的感觉没有错。 再如何主动追求,在某些方面,季教授就是一块冰清玉洁的木头。 一个人去到主卧,鹿蹊将卧室门关上,并没有反锁什么的。 不论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是卧室本来的所属权,鹿蹊都觉得锁门这个行为太奇怪了一些。 主卧风格和公寓整体的装修没什么区别,深色的床上三件套,收拾齐整的个人物品,房间的感觉和季空青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禁欲,绅士,又克制。 穿着季教授的睡衣,鹿蹊摸了摸睡裤边缘冒出头的内.裤边边,伸出手小心掀开被子,躺上了季教授的床。 …… 鹿蹊好像做了一个很热很烫的梦。 梦的内容很模糊,但那种浑身无力的灼烧感却被他从梦里带了出来。 鹿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颊,同样高温的手判断不出温度,但过去的习惯足以告诉鹿蹊他在发烧。 糟了,太久没有过敏,以前又很少有留宿其他地方的需求,再加上昨晚心绪复杂,鹿蹊完全忘记自己乳胶过敏,而大部分床垫都多少会有乳胶成分这件事了。 他必须立刻去医院。 鹿蹊挣扎着坐起身,从床上慢吞吞滑下来,朝着卧室门口走去。 客厅沙发上,前半夜根本没睡着,后半夜半睡半醒的季空青听到细微的动静,敏锐睁眼。 主卧方向传来的脚步声听上去有些跌跌撞撞。 季空青表情一变。 他掀开盖在腹部的薄毯,三两步冲到主卧门前,正正好捞住了晕晕乎乎倒过来的鹿蹊。 季空青的手擦过宽松的睡衣下摆,抵在鹿蹊的后腰。 触手滚烫。 第21章 “鹿蹊?” 季空青将怀里的人捞着固定在手臂间,隔着睡衣都能感觉到鹿蹊体温的异常,伸出一只手去碰鹿蹊的前额。 鹿蹊现在的状况很奇怪。 他的神志似乎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怎么了,应该干什么,但灵魂就好像被困在大脑里,只剩下眼睛在接触外界的讯息,身体变得又沉又重,完全不听他的指挥。 鹿蹊的理智知道季空青是在试体温。 但身体的本能却追逐着那只宽厚又温度舒服的手掌,两只手霸道抱住季空青的手臂,额头贴过之后再用脸颊贴,感觉手掌升温了就嫌弃地推开,继续寻找其他可以降温的东西。 季空青看着像是小猫崽子一样扒拉着他的手臂,一会儿蹭蹭左脸,一会儿蹭蹭右脸的鹿蹊,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说不动容是假的。 由喜欢蔓延而来的欲.望是最不讲理的。 因为不论从心理还是生理,他都对怀中的人充满了渴望。 但鹿蹊现在很不舒服。 珍重爱惜带着理智压过所有的躁动,季空青垂眸注视怀中不仅不回应他的问题,甚至还在挣扎寻找什么的鹿蹊。 即使状态明显不对,在生病,但鹿蹊的力气却很大,看似乖巧的脸上满是不服输不低头的执拗。 像是嫌弃手掌被染上了滚烫的温度,把脸埋在季空青掌心的鹿蹊皱起眉,甩了下脑袋,哼哼唧唧地顶开挡路的手掌,朝着季空青的脖颈贴过来。 季空青抓住这一瞬间的空挡,一只手护在鹿蹊背部,动作干脆地屈膝矮身,另一条手臂横过鹿蹊腿弯,力道强硬地将鹿蹊像是小猫一样轻松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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