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不是什么初高中喜欢到现在的白月光。 不然,要是让正经禁欲的季教授发现,心里的白月光在这十年里变成了黄月光…… 那可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一个黄色的他,要怎么安慰一个白色的季教授? 罪过罪过。 阿门阿门。 鹿蹊的脑袋里放飞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没发现自己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伸手拎了骑装衣袋,出门赴约。 ***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 一个生怕和上次一样出现沟通意外,影响到马场的约会,言谈举止都更加谨慎,但心里也隐隐含着期待,希望鹿蹊在看到马场的布置后,能想起两人在少年时期共同的回忆。 另一个则是一想到自己在马场要干什么,就有种浑身细胞都在蹦跶的蠢蠢欲动,沉浸在即将玷污高岭之花的刺激心虚里,眼睛都不敢直视正经的读书人。 两个对即将到来的马场约会各怀心思的人,这顿饭吃得倒是非常默契礼貌。 十分平静和谐。 …… 鹿蹊留学回来后便定居在这座城市,他虽然有很多艺术生都有的浪漫主义毛病,但他也同时具备当代年轻人的不优秀品德。 宅且不爱动。 年少时为了当个乖孩子去卷生卷死,各种东西学了一堆还都要学好,要是别人,大学放飞估计得各种胡吃海塞自由疯玩,但鹿蹊是直接门一关当起了最喜欢的镇宅咸鱼。 所以,鹿蹊上一次来马场这种既晒太阳又健康运动的地方…… 估计得往前追溯个好几年。 换好骑装的鹿蹊站在围栏边,在教练的引导下轻轻抚摸枣红色大马的鬃毛。 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鹿蹊抬头望去,呼吸瞬间停滞—— 季空青换了一身笔挺的白色骑装,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逆光而来时,阳光为一人一马镀上金色的光晕,宛如从画中走出的骑士。 雪白的骏马步伐优雅,每一次昂首都带起鬃毛如流云般飘动,马蹄踏过草地,扬起细碎的金色尘埃。 季空青握着缰绳的手白皙修长,他驱使骏马踢踢踏踏着靠近鹿蹊,翻身下马的动作干脆利落,面容温和,眼带笑意:“抱歉,等很久了吗?” 鹿蹊没敢再摸马的鬃毛,而是将双手微微背在身后,指甲用力在木质的围栏上戳戳抠抠。 比起低调内敛的正装,这套白色骑装虽然也剪裁合身,但紧绷的布料像第二层皮肤般勾勒出肌肉的起伏,完美的弧度曲线最终收拢进深色的手套与马靴边缘,怎么看都有种让人想要扒拉开的禁欲感。 尤其这个时候的季空青,左手还握着深色的皮质马鞭。 鹿蹊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视线黏在马鞭上。 但忍了两秒后,他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他今天不是来当正经相亲对象的,他是来扭转季空青心目中,对他那种宜室宜家乖巧型刻板印象的! 想到这,鹿蹊忽然就放松了。 他大大方方地笑开:“也没有很久,我还在选马呢。” “其实我有很多年没来过马场了,恐怕连怎么上马都忘啦。” 季空青看了眼旁边被教练握着缰绳的枣红色马匹,眸光微闪:“不介意的话,鹿先生可以试试惊霜,不必担心,它的性格很温顺。” 况且还有他在。 鹿蹊脱口而出:“可是比起你的马,我对你的马鞭更感兴趣。” 季空青很明显怔愣了一瞬。 正当鹿蹊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上来就太猛了,吓着正经人时,季空青却很自然地抬手将手里的马鞭递给鹿蹊:“我的马鞭是定制的,比马场的要好很多。” “我该考虑到这点的。” 语气甚至带着真诚的歉意和些许的懊恼。 “这是我的疏忽,鹿先生不介意的话,先用我这根可以吗?” 鹿蹊眼神复杂地接过马鞭。 虽然季空青喜欢的是同性,是实打实的弯,但鹿蹊还是想到那句圈内经典名言。 直男轻轻一卖,小0直接恋爱。 鹿蹊握着季空青的马鞭,只觉得手指怎么放都不对,怎么握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涩。 烫人。 要不是有手套在,鹿蹊甚至觉得他都能感觉到马鞭上残留的,属于季空青的体温。 浑身雪白的骏马似乎有些不安,甩动马尾往后退,季空青握住缰绳回身安抚。 鹿蹊趁机深呼吸了两下平复自己的情绪。 眼神不由仔仔细细把握在手里的马鞭扫了个仔细。 看得出来,这马鞭应该是手工定制的,皮质油亮坚韧,针脚细密整齐,马尾毛交织了银丝,看上去柔软顺滑,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却带着冷冽的意味。 抽起来的时候,不仅会发出清脆的响声,甩起的弧度也一定十分…… 该说不说,这条马鞭给鹿蹊的感觉,比起季教授和白马的搭配,多少有些违和了。 一般而言,定制的马鞭,材质风格都会带着主人的性格投射,可鹿蹊总觉得,这条马鞭的感觉,更…… 季空青转过身。 鹿蹊立刻住脑。 “它叫惊霜?很漂亮。”鹿蹊的夸赞倒不是完全礼貌性的发言,毕竟这匹浑身上下找不出杂色的白马是真的很漂亮。 季空青抬手摸摸惊霜的鬃毛,温声道:“对,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惊霜。” 说话的时候,季空青状似无意般的侧目注视鹿蹊。 鹿蹊非但没有接收到信息,反而顺着话题问了句:“我记得你以前有一匹黑色的马,似乎是叫……凯撒?” 季空青反复确认,没有在鹿蹊眼里看到曾经见过的亮晶晶的期待眼神,唇.瓣微抿,低声回答:“凯撒在另一个马场,它有些小脾气,不太喜欢惊霜。” 何止是不太喜欢。 从前凯撒和惊霜是养在一个马场的,但只要让凯撒见到或者闻到季空青身上有惊霜的味道,要么拒绝季空青上马,要么追着惊霜的马屁.股咬,很是霸道。 季空青没办法,只能将两匹马分开了。 鹿蹊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唉,白马的确是很漂亮,也确实带着点闷.骚的意思。 可正经的季教授搭配神圣的白马,漂亮归漂亮,但就是缺点劲。 黑马多帅多带劲啊! 尤其还是那种霸道野性但认主的肌肉大黑马! 小孩子才喜欢白马骑士童话,成年人就该搞涩涩! 季空青看出鹿蹊有点遗憾,但却没明白鹿蹊在遗憾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鹿蹊原以为来马场见到的会是凯撒? 可从前的鹿蹊不是,不喜欢黑色的凯撒吗? 但季空青还没来得及细想,鹿蹊接过缰绳时的手指尖划过他的手心,隔着手套布料,状似不经意的触碰却让季空青的肌肉瞬间紧绷。 指尖划过手心的感觉过于微妙暧昧,季空青甚至能听到自己耳边传来血管砰砰跳的躁动声。 他撇开头,有些狼狈地压下喉间的沙哑。 鹿蹊在观察季空青。 作为一个画触太太,哪怕没实践过,但鹿蹊的理论知识那是绝对素材库充盈。 他刚刚用指尖小小撩拨了一下季空青。 虽然有点含蓄,但……也算是很主动了。 先小小试探一下,再决定后面要不要来点大招。 结果,被撩拨的季教授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没接收到撩拨讯号的直男模样,不仅转头去调整马鞍,过后转回头时,还语气自然地问鹿蹊准备好了吗。 鹿蹊从惊霜清澈的马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看到自己仿佛长了一颗小丑脑袋。 好好好,那就不要怪他加大火力了! 鹿蹊的脸上露出微微尴尬苦恼的表情:“我好像……真有点忘记怎么骑马了。” 站在漂亮白马旁边的青年侧头浅笑,浅褐色的头发被阳光揉进了洒金色。 “不知道季教授接受临时加课吗?” 那一瞬间,季空青心如擂鼓。 不论隔多少年,冷却多少时光,只要再见到鹿蹊,他都会喜欢上对方。 季空青从未像现在这样,那么清晰的明白这一点。 于是,季教授抬手微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甚至带着笑从容回答:“好啊,给鹿……同学额外加课。” 这称呼把鹿蹊叫得差点小腿一软,从马镫上滚下来。 然后被站在旁边的季空青握住小腿,托着腰,硬生生稳在了马鞍上。 鹿蹊的大脑一片空白。 隔着骑装和手套,鹿蹊感觉不到季空青手掌的温度,却在季空青用力握住小腿时,感觉到了那恰到好处的,带着克制与掌控的力道。 他垂眸注视季空青为他整理歪斜的护腿。 像是礼尚往来似地,对方的指尖擦过他绷紧的小腿肌肉,惹得鹿蹊猛地绷直脚背,攥紧缰绳,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紧张的模样倒像是个真的马术初学者了。 虽说要教鹿蹊骑马,但季空青并没有翻身上马,而是像教练一样走在马边,牵着惊霜,引导惊霜带着鹿蹊缓步前行,目光始终凝聚在鹿蹊身上,耐心而温和:“腰背再挺直一点……别紧张,跟着惊霜的节奏……好的,对,就是这样……” 完全的教学氛围驱散了暧昧的气息,鹿蹊逐渐放松下来。 或许一开始的确有些生疏,但到底是学过的,鹿蹊很快就找回了技巧,真的感受到了几分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的,马场上特有的张扬肆意。 想到了,就去做。 而且…… 鹿蹊拉紧缰绳让惊霜停下,抬手示意:“教练,我可以跑两圈吗?” 季空青沉吟片刻,考虑到鹿蹊之前说的许久没有骑过马,即使惊霜脾气温和也到底没有和鹿蹊接触磨合过—— “我会很担忧你的安全,能让我也一起吗?” “当然不介意。”鹿蹊不仅不介意还算到了季空青一定会提出共乘,笑容灿烂,“那就拜托骑术熟练的季教授了。” ……太礼貌的距离怎么搞事呢! 季空青握着缰绳的手指收紧,他抬眸看了眼鹿蹊,镜片后的目光很深。 然后,翻身上马,坐在了鹿蹊身后。
第7章 皮革与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里,季空青的手臂从鹿蹊身侧环过。 在那双手握住缰绳的瞬间,鹿蹊闻到对方袖口淡淡的杜松子味。 杜松子前调的香水往往会有种清冷距离感,这很符合鹿蹊对季空青的印象。 但…… 鹿蹊捕捉到一丝隐隐约约的,被包裹埋藏在杜松子气味下的味道,不由偏头追过去,试图辨认那股勾人的味道是什么。 像,胡椒……? 闻起来带着股辛辣味儿,又隐隐混合了皮革割裂开的气味。 越是靠近,味道越是清晰,鹿蹊便越是不自觉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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