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湿润的舌尖卷上来,他咬住那片软肉,带着淡淡的酒气含混道:“像刚才那样,叫我方予诤。”说着一手撩起了柏原的衣服下摆,毫不客气地把手伸了进去。 肌肤相亲的一刻四处都在爆炸。 这是柏原第一次接吻,即使是这样蜻蜓点水的普通方式,他仍然被亲得头皮发麻,如今又上下受敌,导致他手脚都摆不对位置,呼吸也跟不上趟,用尽全力才能抓住理智的尾巴。 方予诤自然也从这青涩的反应里发现了端倪。 他恋恋不舍地退出来,怜爱地用已经湿透的唇瓣来回蹭着柏原热烫的耳朵,手上爱抚的动作还在继续:“你没有经验吗?”柏原在心里崩溃地尖叫,呼吸急促地绷紧了身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方予诤想,既然这样,我要循序渐进才行,于是他暂时克制住欲念,又摸摸那柔软的头发,令人心痒地作出承诺:“我会慢慢来的,别害怕。”柏原当然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但是!在说什么东西啊到底! 柏原人已经快裂开了,他咬紧牙关,疯了一样往外推着方予诤,抓住机会对后者拳打脚踢,比他迷乱得多的男人也开始来真的,仗着自己喝醉了,蛮力都用上,居高临下地一步步逼迫着柏原。 如果不是再三想着这是在互相都认识的酒店里,柏原相信自己绝对已经在大声呼救。他有点受不了自己了,都到了这种地步还记挂着方予诤的名声。 就在这胶着的关头,门铃如同警铃,刺耳地割破了清晨的安谧,一下子敲碎了这茫茫昏暗里的混乱与浑浊。又是一串铃声,猛地唤回了一些方予诤的神智,强迫地让他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几乎是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在一旁跟着亮屏。猜到来的是谁,他目光复杂地回头看向房门。 柏原见方予诤失神,立刻抓紧这个空档从他的臂弯下逃了出去,后者还来不及阻止,酒精的终极受害者已经满脸通红呼吸凌乱地一把拉开门,想要抓住眼前的救星。 外面等着的男人瘦削清雅,面容平静但气势凌人,明明还带了两个人,但他可能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正亲力亲为地一手拎着吃的,一手拿着手机准备再去按铃,没想到冲出来一个衣衫不整春意正浓的青年,带出了满屋全开的荷尔蒙,他一下子愣住了。 方予诤浴袍散乱,同样气息不稳地靠回沙发,他往后一捋头发,在光线幽暗的深处,遥遥看着一身绸缎睡衣、搭配晨袍拖鞋、从总统套房纡尊降贵来送关怀的这位。 柏原在助理培训时认过人,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皓月清霜的男人是谁,打起了精神:“简总。” 文宸并不理他。 这下三个人都无话可说,僵持了片刻,见方予诤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文宸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我们公司的人,”他像是怒极反笑,“怎么都搞在一起啊?” 这指控实在恐怖,柏原大骇,连忙按亮所有的灯,跟他解释:“简总,我们方总刚刚吐过,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扛到沙发上,您别误会。” 听他言辞恳切,文宸不轻不重地来回打量着他。 还好吧,文宸在心里评估,虽然长得不错,但太稚嫩了,完全不是不爱费心的方予诤会动念的类型。 可以说是毫无威胁,他这些日子以来通过种种途径对柏原存下的火气先消了一半。 文宸脸上挂着点岌岌可危的似笑非笑,声音却没有温度:“你就是柏原?”柏原心知前面电话里可能得罪过他,点点头静等降罪,不想男人只是笑笑,“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出乎文宸的意料,柏原并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回头看向了房内的人。 两个人刚刚经历过一番交战,此时视线相碰柏原还有些窘迫,光看着方予诤他都觉得脸热,下意识咬住了刚才被反复舔了个遍的殷红的嘴唇。 方予诤当然没错过他这个样子,还没下去的火又烧上来,燎得他喉咙干渴。 “老板?”柏原心想这种时候,他不会还在想我以为他在想的那档子事吧,人都快枯了,“简总这儿。” 方予诤恍然回神,点点头:“当然了,简总请进。”为了不让柏原看出太多自己跟文宸之间的异样,他没耍脾气,紧了紧浴袍站起来迎接:“谢谢简总关怀。” 文宸何其敏锐,两个人纠缠得快拉丝的对望都被他看在眼里。竟然还真在他面前表演起“我们”来了。文宸皱了皱眉。 方予诤最近总是跟自己闹别扭,这生硬的称呼文宸都有些习惯了,他的动作一贯轻缓,此时示意随行的人留在外面,自己则慢慢地走了进来,纤长的手指将勾着的袋子轻轻地放到电视柜上,已经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房间。 床上乱归乱,倒没什么不对劲的痕迹,他稍稍放了心。 “哪来的画?”文宸好奇。 方予诤走上去,替文宸拉开写字台边的椅子:“过生日好朋友送的。”柏原看着方予诤。 文宸“哦”了一声,他一眼已看出这画没什么来头,也就一点没往心里去。 他当然是习惯了这种伺候,迤迤然坐下,原本感觉略长的裤腿,这时反而刚好垂顺地盖住了那毫无血色的脚背。 柏原还从没见过自己老板对谁低眉顺眼,但此时他在文宸旁边,温驯地如同后者豢养的什么曾经的猛兽。 柏原不由得又回想起他刚刚暴起时的力量和压迫感,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简文宸从天而降,自己绝跑不了。能收服方予诤这样的人,看来这位简总有他的道理。 跟文宸请示过后,方予诤进去里面换衣服。他已经清醒了不少,那些细碎的记忆也逐渐拼凑完整,始作俑者这时才对自己差点就破坏了柏原而感到后怕,手撑着衣帽间的中岛台快速调节着心绪。 可是那些旖旎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柏原那时的表情和声音……说着“你有我”时的奋不顾身。只是短暂地回想,就又让他感到一阵抑制不住的冲动。 方予诤也接受不了自己竟然像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摇摇头驱赶这些想法,本来习惯性地想选择文宸所爱颜色的衣服,他的手停了停,最终改了主意。 现在外面只剩下柏原和文宸四目相对,柏原很大方,没有任何局促。 文宸自从在心里把柏原划出了红线,对他是没了什么敌意,同时也丧失了兴趣,连场面上的话都懒得铺陈几句,很快低头转着自己的戒指,一心等着方予诤出现。 柏原则已经见识过这位简总的傲慢,也不把他的态度看得很重要,两个人互不打扰,反而挺好。 方予诤焕然一新出来时,还抱着本就为文宸准备的羊绒毯,接着他俯身,轻柔地将毯子搭在了后者的腿上,又为其铺开。 原本冷透的地方很快温暖起来,文宸笑着对方予诤点点头:“谢谢你,予诤。” 柏原心想自己对方予诤都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除了工作上的事,生活里基本不用去管他的,简文宸这又是干嘛,真当自己是皇帝吗。 不过方予诤看起来倒也乐在其中。柏原都没发现自己皱了下眉。 “柏原,”没想到文宸突然吩咐他,“请把我带来的早餐拿出来吧。”柏原木然地正要依言照办,被方予诤制止了:“这会儿不用。” 文宸怜惜地叹气:“你啊,跟他们的人较什么劲呢,灌你你就喝吗,事重要还是你重要,我没说过?” 这样久违的话语听在耳朵里,方予诤的态度总算转化了,他坐到一旁:“说过,是我没做到。” 柏原忍得浑身难受。 文宸的手指凉凉地擦过方予诤的发间,向后拨着他的额发,仔细端详着后者的脸:“瘦了好多,辛苦了。”方予诤笑笑,没有拒绝这动作。 如果不是还在他们的视野里,柏原估计自己已经战术后仰。文宸可能是没把他当回事,方予诤却已经发现了柏原站在那里的种种如鲠在喉。 他明明已经习惯了文宸的做派,现在被连带得也开始觉得这场面有点可笑的造作。 身处在这两人刀割不破的浓稠气场中,柏原感觉自己挺多余了,再说他本来也就是想走的,于是他说:“那我不妨碍二位,我先走了。” 方予诤怎么可能就这么没头没尾地让他离开,他们之间的事至少还得有个说法,可文宸已肯定了他的识趣:“好,也谢谢你照顾予……” “先别走,柏原,”来不及多想,方予诤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地打断了文宸的话,“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文宸和柏原都一时无言。 不是撒谎,谁都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现在的脸色有多差,柏原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对他的担心占据了上风,于是又听从安排地重新走进了房间。 方予诤见柏原留下,显而易见地放心不少,他客气地对文宸说:“我这里没什么好茶配得上招待你的,迟点我再去找你吧。”虽然是久别重逢,但是他现在只想和柏原独处,不想跟文宸在这里过多纠结。 文宸心里诧异,面上只当听不懂那逐客的暗示,不显山不露水地:“这是小事,”他又亲昵地拍拍方予诤的手背,“既然不舒服,就去床上休息吧。” 方予诤维持着自己刚吐过的设定,稳着不动,柏原已经会意,忙几步上去搀扶住看似孱弱的方总,垒高了枕头,这人貌似费力地躺好,怕柏原又找借口开溜,让他坐在自己了身边。 这会儿倒不力大无穷了啊。柏原想起不久之前的场面,尴尬还是尴尬,但也有点好笑。 这个岔一打,现在两人间又有了距离,文宸没法继续说什么私心的话,眼见面前两人默契和谐的样子,又不甘心就走,只好打起了官腔,仿佛关心地聊起了最近的项目。 方予诤声音干哑地一一汇报,宿醉之中,记忆力还不连贯,柏原时不时替他补充,又替他倒了水,戏作全套地喂他喝。文宸微笑地看着。 大周六清晨,对着一个为了工作而身体欠佳的人,拷问些邮件报告里全有的东西,屁都不懂的样子。 狗皇帝也不过如此。 到这一步,柏原对简文宸的印象已经特别差了。 真不明白方予诤是怎么容忍这个人到今天的,怪不得会说不想给简文宸打工,换了自己可能十年前就辞职了。 出乎柏原的意料,靠在一边的人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伸出手隐蔽地在他背上拍了拍,似乎是劝他不必为此动气。 没想到吃苦的人还反过来安慰自己,说心里没有波动那都是假的。于是柏原装作认真地听着文宸的废话,频频点头表示简总说得真对,反手到背后握了握方予诤的手,以作回应。
第15章 逆旅 这下跟提前做了述职一样,两人被折磨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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