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谢一大早就来床上霸占小乔总的位置,跟自己贴贴,搞得小乔总被糊了一脸的猫毛,谢谢被‘扫地出门’了,连着猫粮和智能猫砂盆一起打包送到了后院一个二层小木屋里。 林承无语,可见这姓乔的有多小心眼,跟一只猫较劲。 不过也好,小木屋每个房间里都有实时监控,方便林承查看谢谢的状况,等乔玉鹤不在,他再把谢谢接回来就行了。 林承虚捂着嘴,又打哈欠。 “昨晚没睡好?”隔着过道传来乔玉鹤的声音。 ……能睡得好就怪了。 林承不想理他。 “我睡的挺好。” 林承听到了始作俑者的轻笑声,默默翻了个白眼——看你的剧本去吧,别和我说话。 “有好好的听话,项链很适合你。” 林承:…… 提到这个林承就来气。还项链,明明是个狗链! 以为乔玉鹤让他过安检之后戴上的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原来是个项圈。 指粗的黑色皮质偏硬,两头扣着圆环,两个圆环被一条铂金链子圈在一起,可以调节松紧,带上去是双层链的效果,链子中间坠着一个蝴蝶结形状的可爱吊坠,要不是上面镶嵌一块足有蚕豆大小的鸽血红,看上去就是个宠物项圈。 其实有那块红宝石也像,林承总得说服自己。 而且蝴蝶结——真是恶趣味。 “谢谢你哈。”林承咬着牙,“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小乔总破费不少吧?” “不贵重,一顿饭钱而已。” 一顿饭钱几十万? 林承小声哼气,“睡了。”说着拉下眼罩,抱着胳膊大开双腿,瘫成一个舒服的姿势。 很快脚下震动,身体被加速按在座椅上,飞机起飞的轰响充斥整个机舱。 林承不觉得吵,脑子很快开始发沉,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飞机已经开始下降了。 好不容易坐一回头等舱,结果什么好吃好喝的也没蹭上,林承有点儿小后悔。 “中午没时间吃饭,把这个吃了垫肚子。”前面的丁殊投喂了一个小袋装的软面包和两颗巧克力。 “谢谢。”还是丁秘书人好…… “这么着急吗?所以我们要去哪儿?”林承好奇。 一直没人告诉他来龙港是做什么,他也没问,一大早浑浑噩噩的,光顾着用眼刀扎穿乔玉鹤了。 “去接乔董事,他下山了。” 乔董事?乔玉鹤的老爹? 下山不是真的‘下山’吧?是什么意思? “现场会有很多人,去了你就知道了。”丁殊正过脸去,不再说话。 听起来还挺隆重。 …… 飞机一落地龙港机场,专门接送他们的泊车已经停在了下面。 下了泊车后,一长排黑色轿车等在停车场,林承跟着乔玉鹤上了其中一辆劳斯莱斯。 一路上无人说话,只有坐在前排的丁殊接起几个电话,全都简短讲了两句就挂断了。 林承觉察出气氛压抑,说是去参加葬礼也不违和。 不过这都跟自己没关系,林承迷迷糊糊地又眯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刚好到了地方。 广场上停了不下几十辆高级商务车,下车的人全都穿着正装,跟他们一行人一样。巨大的石牌坊前站满了花圈,周围拉起警戒线封场,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 这是……黑.帮搞团建? 林承环顾四周,感觉自己在港片电影里。 “一会儿你跟着我走。”丁殊叮嘱道。 林承点头,看了眼车里。 车门开着,只能瞧见一截深灰色的西装裤腿,黑色西装袜勾勒纤长却骨量结实的脚踝,鞋尖翘着,红色鞋底艳的刺眼,显出禁欲下的几分骚气。 乔玉鹤还没下车。 他在等什么? “差不多了,走吧。” 被丁殊拍了下肩膀,林承哦一声,转头跟了上去。 ————
第19章 林承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 看着眼前数百层的台阶,和坐立在青铜莲花上几十米高的巨大佛像,林承心生敬畏。 毫无疑问,他们要爬上去。 “乔董事信佛?”林承蹬了没几步,脱了外套挂在胳膊上。 所有进场的人都要爬石阶,集体西装革履的样子有些莫名搞笑,等爬到佛像脚下指不定有多狼狈。待会儿肯定要出汗,而且林承不想把衣服弄皱。 “信佛信道,信耶稣信萨满。”丁殊说。 “啊?还能一下信这么多?不怕犯冲吗?”林承这个无神论者都知道佛道不可双修,更何况中西结合了。 “不知道。”丁殊学着林承,也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乔氏家大业大,国外的项目和公司应该用的上。” 好像也有点道理。入乡随俗,因地制宜嘛。 “乔董这两年都住在深山道观里清修避世,今天才正式下山,所以来这里举办仪式。”丁殊解释说。 原来下山是这个意思。可是刚从道观里出来,就来上香拜佛?多少有点儿“渣”。 “好多人啊。”林承随口附和。 “这津海圈子里能来的都来了。”丁殊说,“还有乔家的另外两个,也从国外回来了。” 大乔和二乔? “那可真是不错。”林承说。 “不错?”丁殊诧异地看向他。“哪里不错?” 林承回以疑惑的表情,“家人能聚在一起,不好吗?” 丁殊一时无语,“这三人有不同的妈。” 林承:“……那确实。”确实不太好。 “而且出生在这样的家族,就算是同胞亲兄弟也难免心思各异。”丁殊说。 “也是,毕竟家里是真有‘皇位’。”林承应道。 “你知道为什么陈老爷子那么疼他那个废物小孙子吗?” 林承顺着丁殊的目光望过去,看见那个陈小历就在他们斜后方不远处,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正臭着一张脸爬台阶。 “为什么?”林承问。 “因为陈小历的爸妈就是被亲兄弟给害死的。” 林承心中愕然,“那后来怎么样了?凶手……” “还能怎么样。”丁殊推了下眼镜,“手心手背都是肉,已经死了一个了,还能把自己另一个孩子也送进去枪毙?” 看来还是做普通人舒坦,林承心里感慨,起码身边有家人支持,安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可贵。 “小乔总以后会更难,你作为新人跟在他身边要做好心理准备了。”丁殊说。 ? 乔玉鹤现在难吗?林承没看出来,只看到小乔总走哪里都有一大堆人簇拥,所有人上赶着舔,哪里难了?简直不要太招风。 “知道了。”林承点头,台阶爬的说话带点儿喘,“那你呢?丁秘书你当初是为什么跟了小乔总?” 丁殊收起眼神来,沉默了数秒,“我是弃子。” “弃子?”林承抬眉。 “小乔总为什么会收留我,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丁殊提了提嘴角,竟然开起了玩笑,“总不能是他那天心情好。” “那就当他心情好就好咯。”林承努努嘴,“反正你问他他也会这么回答你。敷衍。” 丁殊笑了笑,“你说的倒也没错。” …… 终于爬上最后一阶,到达大佛座下的天坛。如同面对一座大山,仰头只能看到青铜莲座和坐佛伸出的掌心。 已有不少人先他们一步到了位置,等待仪式开始。 白日无风,香火缥缈腾起,十来个身着黄色袈裟的僧人手持着各式乐器或是法器,有坐有站的,随着木鱼叩叩的节拍在诵经。 林承跟在丁殊后面,穿梭在人群中一路张望,竟瞧见前天在黑钻8里见过的几个面孔——乔玉鹤的狐朋狗友还真是关系紧密。 “林承,到这边来。”丁殊叫他。 “来了!”林承过去站到人均190+的斯拉夫血统保镖堆里,显得他和丁殊只有小巧的两只。 “乔玉鹤呢?”林承忍不住好奇。贴身保镖都上来了,他人怎么还不在? “急什么。”丁殊递给他三根香,“平常也没见你有多关注你的债主。” 林承撇撇嘴,没说话。 “把领子扣好。”丁殊瞥了他一眼。 “热啊。”林承揪着衬衫衣襟扇了扇,刚爬了两百多层台阶,皮肤表面这会儿正冒着热气。 “你的项链……” “什么项链,是狗项圈。”林承打断对方,“哼,我反正不怕被看见,这儿又没有认识我的熟人,丢脸也是丢他小乔总的脸。” 其实就算有熟人在林承也不怕,他干过的离谱事情多了去了。 “你说是不是?”林承扭头朝他身后站着的保镖扬了扬下巴,手指挑起项圈上的链子,颠了颠,“我这样是不是给小乔总丢脸?” 平常寡言到被人怀疑是哑巴的蓝眼睛保镖竟然竖起一根大拇指,“Good!好看!” 林承:“…… I thank you.” 转头一看丁殊,正抿着嘴。 林承:“……笑呗,我又不是姓乔的能扣你钱。” 突然传来一声金钵敲击的嗡鸣,震散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 随后木鱼声再次响起,僧人双手合十,诵经的声音如密织的网再次笼罩这袅袅的香火气。 见旁边的丁殊也在合十掌心,林承跟着照做。 就在他疑虑还要保持多久时,一个威严挺拔的身影从台阶下走了上来。 林承看过去,发现这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目光炯炯,高鼻深目的眉间轮廓莫名的眼熟。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就是乔玉鹤的父亲,乔荣立。 引人注意的是,乔荣立的胸前挂着手指粗细的金链子,中间一个半掌大小的翡翠佛牌,长方形状,黄金包边,十分的财大气粗,却在乔荣立身上合情合理,不落俗气。 看着乔董事从面前路过,走向大佛脚下的烧香宝鼎,林承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想法——看来小乔总还是更像妈妈一些,不论长相还是气质。 刚回过头来,一个被人搀扶着的孕妇突然出现在视野里。 林承震惊,看那隆起的肚子应该有四五个月,竟然让孕妇爬台阶?! 惊讶之间,林承看向旁边的丁殊,发现对方脸上是和自己一样的表情,再扫过站在道路同侧和对面的人,所及皆是讶异的神色。 那孕妇很是年轻,肤白貌美的,眼底稚气未消,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最多不过二十岁。 而小乔总今年虚岁二十三。 入山避世清修两年。 下山带回来一个怀着孕的、比自己小儿子还要小的女孩。 光天之下,领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佛祖面前祈求保佑。 林承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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