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裴梓逸就问:“之后毕业在CBD工作?” “不。”贝恪摇头,承认道,“比这个狗血多了。” “从老家那边听说我考上个不错的大学,我爸又回头来找我。我跟我妈那才知道原来他跟二婚的妻子也生了个男孩,但那个男孩十分不争气,初中都没读完就不想读,之后花钱送到国外,念了五六年高中都没毕业,最后还是托关系勉强给了一个高中毕业证。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拿着高中毕业证一直待在家里,不学无术,整天混日子。” 裴梓逸看着气质干净清纯,谈吐斯文有礼,很容易在第一面就让人产生好感的贝恪,觉得这个对比简直不要太大。 “我爸可能也发现他二婚生的孩子不靠谱,又回来找我,我一开始是不想理的,但我妈劝我,‘无论你现在理不理他,将来都要管他。不如你跟他虚与委蛇几句,从他手里多要点钱,这样将来管他才不至于太亏’,我想了下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从法律上来说我爸每个月给了抚养费,尽到抚养义务,将来我确实要管他,所以不如现在先问他要钱,尽量多要点,这样将来才不至于太亏。” “所以我爸每次找我,我都哭穷,他也确实会给我些钱。” 其实那些钱加在一起还不少,几十万是有的,但他一分都没动过,统一存在一张卡里,就当他爸给自己存的养老金。 而这件事情他也一直没跟项知墨说过,项知墨就一直以为他只是小县城里的单亲家庭,丝毫不知道他亲生父亲其实是位985大学里的教授。 裴梓逸很支持他的做法,表示:“嗯,多要点,这没错。” “经过我爸的事情,我妈对金融男很有意见,让我不要找金融男。我一开始不知道什么是金融男,但后面在CBD这边工作后慢慢发现,金融男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总透着一股高冷味。” 裴梓逸:“……” 呵。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还透着一股高冷味,什么是高冷味,他怎么闻不到。 “可惜我太倒霉了,又碰上金融男。但我跟项知墨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不是金融男,只是个学生,不知道他高考填志愿会报金融专业,就一不小心上了个当。” “不过生命中出现的两个大渣男都是金融男,真的让我对金融男过敏了,那个圈子整体风气就不好,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玩咖太多,太多逢场作戏没有真心,我受不了。如果我下次再想谈恋爱的话,说什么都不找金融男了。” 说到这里贝恪犹豫片刻,虽然说不该过多询问炮友的生活和工作,但人生中已经碰到两个金融渣男,要是约炮都约到个金融男,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就实在是忍不住问:“你……不是做金融的吧?” 裴梓逸面不改色道:“我爸是做实业的。” 他没撒谎,他爸确实是做实业的,裴家的产业线很广,当然近年来主要集中在无人机领域。 所以金融男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等着继承父亲家业的公子哥,平凡又无辜。 至于投行MD是什么他不知道,现在下班时间,他不是投行MD。 贝恪松一口气,觉得裴梓逸作为要继承家业的公子哥,肯定也是做实业的,立刻夸赞:“做实业多好,拉动内需和就业率,比做金融投机倒把要好太多,最起码是踏踏实实地在做一件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 裴梓逸:…… 呵。 做金融怎么就不踏踏实实了,裴梓逸自认为比这世界上很多人都老实,因为以他的家境很多时候真的没必要耍手段,他也懒得那么做。 说到这里,裴梓逸就也顺着问:“那你是做什么的?” 贝恪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听了这么多,你还没猜到吗?” 裴梓逸摇头,“只能猜出肯定没学金融。” “我是法务。”贝恪笑着给出答案,“还是很厉害的法务。” 裴梓逸:……? 他表示很怀疑。 贝恪的气质看起来特别好欺负,又乖又软,这样的人真的能上谈判桌?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贝恪不满地看着裴梓逸明显怀疑的样子,“我真的是法务,哪点不像了?” “哪点都不像。”裴梓逸如实说道:“你看起来更像是不谙世事的豪门公子哥,还是千娇百宠长大,没有继承家业压力的那种小公子哥。” 贝恪歪头想了想,觉得这句话也算是夸赞吧,毕竟说他气质好,像是豪门出身的人,就笑着说:“行吧,原谅你了。不过我真的是法务,还是很厉害的法务,托索知道吧,合同是我谈的。” 他相信在CBD这片工作的人一般都知道托索,毕竟那么大一栋楼立着,大楼顶上还有巨大的托索两个字,不可能看不到。 托索? 裴梓逸扬眉,随后缓缓点头道:“很厉害。” 贝恪是在托索工作的? 很有可能,毕竟贝恪的前男友项知墨就是托索的员工,他们为了谈感情方便都入职一个公司不是没可能。 裴梓逸觉得他也许应该当场挂个V-P-N上内网查。 但二人现在要准备射箭,他也不方便现在就登录内网查,只顺着对方的问题说下去:“你不问我具体是做什么的?” 贝恪想了想,摇头说:“还是不问了,好奇心太多不好。” 交浅言深并不好,他今天已经跟这位炮友说很多,再说下去差不多快可以自曝家世上相亲桌谈谈。 裴梓逸:“……” 他自然知道贝恪是什么想法,对方几个小时前刚说过,只追求身体,不追求感情。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着急去查贝恪是不是托索员工了。 贝恪觉得一开始他拿着弓箭比划时裴梓逸地情绪似乎有些不愉,但对方很快就恢复正常,走过来纠正他的动作。 贝恪好奇问:“你会射箭?” “会。”裴梓逸跟着就说,“骑马射箭冰球帆船这些运动都或多或少地学过,儿时玩伴邀请做局时也会打台球。” 贝恪发出敬佩的声音:“哇,你会的东西真得很多。” 不愧是豪门公子哥,有时间学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像他就完全没时间学这些,读书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着卷成绩,上班了社畜打工人时间完全不自由,想学什么都没空。 也幸亏裴梓逸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知道的话可能高低得翻个白眼。 这么表里不一又是何必。 贝恪明显没来射箭玩过几次,姿势动作完全业余,裴梓逸干脆站在他身后,跟他身体相贴,纠正他的动作。 贝恪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胯骨挨着他的臀部,感觉头皮发麻,莫名开始腿酸。 “那个,我自己对着视频看看吧,你不用给我讲。”贝恪小声说,“这样好奇怪。” 裴梓逸挑眉,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问:“怎么,这样不行?” “不行。”贝恪拒绝道:“你放开我,自己去那边玩,不要影响初学者。” 裴梓逸被逗笑,顺从道:“好,我去那边。” 贝恪感觉到对方的手慢慢放下去,刚想松一口气时却觉得他的脸颊被裴梓逸轻轻吻了一下。 一个很简单的吻,不带任何情-欲。 贝恪怔住,只觉心跳很快。 ** 周一早上裴梓逸开完例会回到办公室处理堆积的邮件和事物,但他点开邮箱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未读邮件,反倒是先打开公司内部的员工资料,去搜“贝”这个姓。 整个托索券商家大业大,部门极多,因此虽然“贝”这个姓不算常见,但也搜出来两个人,不过都不是贝恪。 他看着搜索结果,用左手的中指敲击着桌子。 如果不是托索的员工,那就应该是关联公司或者合作公司的法务。 这实在太多。 托索可以算是金融界的航母之一,关联公司多到裴梓逸自己也数不清的地步,至于合作公司就更多了。 投行只是托索券商旗下的业务之一,还有券商等其他业务,每个业务板块都算是独立运营,有一套完整的架构体系,在这套架构体系中每个部门都有自己合作的vendor,比如行政会有合作的家政公司,公关部会有合作的营销公司,法务部会有合作的律所等,这些verdor在系统里列了几千家,想要知道贝恪是哪家的得找他们近期合作过的vendor一一去问去查。 这样也不是不行……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转过他就放弃。 贝恪的态度很清楚—— “不谈恋爱单纯享受身体上的快乐。” 呵。 裴梓逸冷笑一声 。 说白了,就是只图他的身体,不要他的感情。 既然对方只打算走肾,他又何必走心,没必要倒贴,又为什么要查这些的情。 炮友这种事情,都是谁先认真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而裴梓逸从来不打算当输家。
第21章 父亲 他关掉内网页面开始处理邮件。 中午一点多,他结束一早上的工作,开始吃助理一个小时前给他送进来,早就冷掉的午饭。 对于他这种忙得要命的金融人士,不按点吃饭已经稀疏平常,他本人又并不娇气,不会麻烦其他人给他再热一下,所以吃冷菜冷饭已经习以为常。 吃的时候他随意看些财经新闻,看到一半他不知想起什么,犹豫片刻,开始搜姓贝的教授。 这个姓并不常见,很容易就搜到一位R大的经济学教授贝康国,看年龄履历与贝恪形容得十分相符,本科毕业后做过几年的高中数学老师,再考研到R大,之后保博。 而对方也确实在研究生期间和现任妻子结婚,并育有一子。 虽然这份简历从头到尾都没提贝恪的事,但裴梓逸能推断出这人应该就是贝恪的亲生父亲。 贝康国本人的确很有才华,博士毕业后六年内就被评为正教授,杰青这些称号也早就拿到手,同时现在还是美国那边一所大学外聘的做客教授,在几家重量级企业内担任顾问。 单看这个履历表,贝恪作为他的亲生儿子,丝毫不比任何二代差。 所以,项知墨大概真的是眼瞎了。 裴梓逸只能这么觉得。 ** 其实贝恪当初根本没跟项知墨说过自己父亲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周末跟裴梓逸说起贝康国的关系,他周一走去上班时,难得想到贝康国的事情。 他的生父贝康国在他前十八年的生命中几乎一直是查无此人的状态,他母亲没主动提起,他问过几次得不到结果后也就不再问了。 所以贝恪大二第一次接到他亲生父亲的电话时也十分诧异,挂上电话后心情很乱,想跟项知墨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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