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般四肢发达的人,就他的见过的,多会耐不住性子。 陆州坐着李定原躺着。 这让陆州的视线有种居高临下的便捷感,便捷的看到李定原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下,隐隐露出肌肉轮廓的胸膛。 冷不丁对上李定原的视线。 李定原一抬眼就攥住了陆州看着他的视线:“看什么呢?” 陆州慌忙移开目光,视线漫撒中看到窗外飘扬的雪花:“下雪了,鹅毛大雪!” 李定原扫了眼窗外,对安市来说很少见的大雪,像棉絮从楼顶倒下来。 两人站在窗户边看雪。 天色其实已经有些暗了,楼上楼下很多人都在看雪,看稀奇的比较多,安市很少下这样大的雪。 陆州打开窗户伸手出去,雪花落在他手指上又很快化掉。 对他来说,这雪勾起的更多是怀念。 他想家了。 老家的雪就经常下这么大,但空气要比这冷的多,北风呼呼的刮,有时候刮的人都走不动道。 李定原怕陆州感冒,想关窗户,但看他那样儿又没提。 进屋拿了件外套让他穿上。 问他:“还有二十来天就过年,过年回家吗,买票了没有?” 陆州说买了,说着披衣服,看李定原还穿着家居服,将窗户关上往客厅走:“腊月二十五的票,卧铺,第二天中午到。” 他是前天买的票。 特意打听了医院规培生的放假时间,综合过后订了腊月二十五的火车票。 李定原:“怎么不买飞机票?” 现在陆州也不缺钱,李定原才会这么问,如果陆州手头不宽裕,李定原会直接告诉他票买了。 陆州说他喜欢坐火车,睡一宿就到,直接到县城的高铁站。 飞机要提前去机场,而且机场距离市中心还很远,打车要一百多,坐地铁要两个多小时。 就这,下飞机还要再坐汽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县城。 麻烦的要命。 其实家里有车,他爸一定会开车到机场接他,但家里每年冬天路上的积雪都会结冰,不安全。 综合考虑还是火车最合适。 陆州这么说,李定原也就随他了。 但随着接近陆州回家的日子,陆州能明显的感觉到李定原越来越黏他。 这让陆州生出一种莫名的心虚和不舍,大概是李定原总是很照顾他,但他却要把人扔这儿回家过年。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正好是周日, 家里吃火锅。 李定原问陆州火车票的时间,到时候他送陆州到火车站。 陆州说不用,他打个车去就行了。 李定原从火锅里捞了一个三鲜馅儿的饺子给陆州,韭菜鸡蛋和虾仁馅儿,他亲手包的。 看陆州吃了才道:“吃了我的饺子就是我的人,要么说,要么……” 陆州:“……我给你吐出来?” 太熟悉了,也太习惯两人的相处,他被火锅辣到泛红的嘴巴微张了下,示意可以吐出来。 李定原又捞了一筷子肥牛给他:“吐就不用了,我倒可以把你当饺子馅儿吃了。” 陆州没把这话当回事。 也许是最近李定原颇有些干打雷不下雨的趋势,再没有特别表现出那种很强横的亲近欲和占有欲。 事实证明,李定原从来说到做到。 两人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主要是李定原洗洗涮涮收拾厨房,陆州做客厅清洁擦擦桌子扫扫地之类。 然后听到李定原叫他,说围裙系成了死扣,让他帮忙解一下。 陆州闻声过去,只来得及看到李定原围裙系的是活扣,再然后李定原伸手啪的关掉了厨房的灯。 客厅的灯照过来,光线不太亮。 陆州被抱到了厨台上。 位置很熟悉,上次他坐在这儿看李定原修水管拖地收拾残局,用手给他捂脚,还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和上次的惊慌不同,这次陆州注意到自己心跳很快。 李定原挡住了客厅照来的光线,他的影子落在陆州的身上,俯身闻了下陆州的领口,鼻尖似乎都蹭人侧颈上:“小饺子,想好了没有?” 陆州反应了一下,立即道:“晚上十一点的票。” 然后就要逃走。 又被捞回去了,几乎在他跳下厨台的一瞬间,李定原的手臂就横在了他腰上。 空气里还弥漫着火锅的味道,他们两个身上的味道。 李定原看着陆州,一动不动的看了好几秒钟。 陆州被他盯的有些紧张。 尽管因为李定原背光,他看不清这人漆黑的眼睛里是个什么情绪,但那种被死死锁定的感觉很明显。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后来还是李定原先开口:“没有推我,也没有呵斥我,有进步,是又喜欢了我一点?州州,我们再尝试尝试别的,我觉得你可以。” 陆州双手撑着厨台往后退。 李定原没有阻止他这一动作。 只是俯身。 他的身高足以让陆州哪怕靠到厨台最里也能轻而易举的接近。 不过因为陆州的躲避,他只亲到他下颌。 李定原伸手半固定的托住陆州偏开的面颊。 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温热柔软的皮肤,就着这种怜惜的抚摸,这一次,准确的亲到了陆州的嘴唇。 陆州想要推开李定原。 但推他的那只手被按在了身侧,两人几乎唇齿相帖,李定原的声音有些模糊,但陆州听清了。 李定原说:“接触面积限定在这里,你再乱动就说不准了。试一试,我觉得你应当会喜欢我的味道。” 陆州后来就没躲开了。 不知道是再乱动就说不准的威力,还是他其实也对“试一试”有些心动。 但陆州后来还是推开了李定原。 他忍耐的极限只是单纯的亲吻,并不包括被更深入的扫荡。 和李定原刚才扫荡的压迫感和力道不同,陆州推开他竟推的很容易,李定原甚至双手举成投降状:“好了好了,不亲了好不好?” 他这样,陆州倒不好意思发火。 半响后还是想讲道理:“你说……”后面又停住了,这种事讲道理都拿不出来。 李定原笑了下:“是我的错,说好了只是亲一亲,不应该胡作非为,但是讲讲道理州州,我们只是限定了广度但可没限定深度……” 后面的话陆州没再听了。 他跳下厨台,临走还故意踩了李定原一脚,都穿的拖鞋,应该不太疼,但不做点什么事总之会感觉很暴躁。 李定原解开围裙放好了跟过去:“你说这算不算我们的初吻?” 陆州:“……” 这人真好意思,明明不是第一次亲了。 但要真仔细的算起来,这好像是李定原第一次征求他同意的亲近,综合感觉其实也还好。 但在李定原问时,陆州还是道:“我不喜欢,没感觉。” 的确不喜欢,也没感觉。 他很紧张,也很害怕,但知道是李定原,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将紧张和害怕导致的一些反应压住。 李定原看陆州因为才吃过东西格外好的气色,稍稍放了心,挺回味的道:“我觉得挺好,蒜味儿,还有醋,芝麻酱……” 他说的是陆州吃火锅时的蘸料。 陆州:“……” 这天晚上,李定原被提前三个小时扫地出门。 但他老大个人在门口一句“州州,今天是小年夜,我只有你。”就又获得了豁免权。 陆州去刷牙,并且禁止李定原再靠近他。 。 腊月二十五,陆州没有工作。 他睡了个懒觉,收拾了要回家的东西,将冰箱清空,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搬到李定原家的冰箱,最后又搬上去他的花。 做完这些已经到中午。 吃过午饭,陆州出门去了银行一趟,取了些现金。 现在他也是上班的人了,有了工作就是有了收入,算是成了人,过年遇到亲戚家的小孩要给压岁钱的。 从一沓现金中,陆州选来了特别新的八张。 八是个吉利数字,代表发财,也代表顺利,总之代表一切美好的事。 陆州用精心选的红包装好,上楼打算放在李定原的卧室,原本想放枕头中,又怕打扫卫生直接给扫没了。 他知道李定原家有专门的清洁人员按时上门。 最后放在了床头柜第二个抽屉。 抽屉里还放着别的东西,一个很精致的盒子,看上去就贵的那种,盒子外壳有一半是透明的。 盒子里是一个火机。 陆州从小就很有界限感,从不乱翻别人的东西,就是他弟的东西,他弟说了他随便用,陆州下次有需要都会再征求意见。 但盒子里的火机太眼熟了。 陆州忍不住拿出来。 火机对陆州来说价格不菲,当时陆州拿到手还仔细的观摩过,想看明白为什么它这么贵,也想知道江时为什么会喜欢。 没看出个什么。 在陆州眼里这东西还没一顿火锅来的让人高兴。 他记得火机底座编码最后一个数字是七。 手指翻转。 火机底座一串数字最后赫然是一个七。 陆州紧紧攥着火机,心里有些憋闷,又有些想哭。 最后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务求和原来一模一样,红包被他放在了另一边床头柜的抽屉。 他没有立即离开。 在李定原床上躺了躺,因为穿着外出的衣服,就只在被子上躺了躺,脸挨在李定原的枕头上。 枕头上有一点淡淡的类似薄贺的气味。 陆州想,他可能有点喜欢李定原了,这个人很难不让人喜欢,所以他喜欢也很正常吧。 这一刻陆州心里有很深刻的恨意。 他以为过去的事他已经完全跨了过去,反正一辈子也就三万多天,怎么过不是过。 喜欢的工作,买了房子,一切都很顺利。 可能会孤单一点,但人本来就都是孤独的,只是孤独的程度不同而已。 但偏偏出现了李定原。 陆州想,如果他是个正常人,可以接受任何情侣之间可以做的事,他一定会飞奔向李定原。 但是很可惜,他做不到。 不知道明年什么样。 陆州既希望李定原还会总和他说话,和他吃饭,做很多事,又希望李定原觉得没意思,离开他。 陆州心情有些低落。 他下楼又检查了一遍东西,然后出门。 到火车站是下午三点。 陆州给李定原发信息:[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我走了。] 下一秒李定原的电话就过来了。 陆州接了:“我说谎了,三点半的车,已经在检票了。” 不想让李定原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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