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有人这样说过,那时候杨嘉树觉得好玩,还对着顾琢成“老公”、“老公”地叫,现在想想……那时候他怎么一点都不知廉耻啊。 顾琢成明显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指挥杨嘉树:“让他说去吧。你过来,站这里好补兵。” 盖伦骂了几句,没人理他,悻悻地自己闭嘴了。杨嘉树心想,情侣怎么啦,你要是不服,自己也找人双排去呀。 然而这样甜蜜的日子没过多久,顾琢成忽然说:“3月底有个比赛,我要开始训练了,你自己单排去吧。” “啊?”杨嘉树顿时大失所望,“可是你不陪我我也不想玩了。”说完怕顾琢成误会,他连忙又说,“我太菜了,肯定会被队友骂死的。” 顾琢成说:“你辅助玩的挺好啊,一点也不菜。” “真的假的?” “真的。” ——虽然被夸了,但是杨嘉树也没有自己去单排,毕竟,没有顾琢成的峡谷,真的很无聊啊。 没多久,开学了,但顾琢成要到3月底才会返校,说是会留在上海打完春季赛。杨嘉树不由好奇,为什么顾琢成这么喜欢参加比赛,好像从认识他起他就在打各种比赛,不会腻的吗?对此顾琢成解释:“没别的原因,我喜欢赢。” “那要是输了呢?” “打到赢为止。” “很难吧,没有人能一直做第一。” “嗯。所以打完这次比赛我就退出江湖了。” “??”杨嘉树意外死了,但同时心里又有点窃喜,不去比赛,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寝室的时间会变长?杨嘉树抿起嘴巴,偷偷地笑了,“挺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我去吃饭了,晚点聊。” 也许是最后一次比赛,顾琢成很重视,回复消息的速度明显变慢,有时候杨嘉树早上发的消息,他到晚上才回,杨嘉树很贴心地没有再打扰他。 3月最后几天,顾琢成回来了,下午两点的飞机到首都机场,杨嘉树请了假去接他。航班正点,杨嘉树一眼在人群中找到顾琢成,他很高,很帅,简单的黑色羽绒服被他穿出秀场压轴的气场。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总之杨嘉树觉得偌大机场……没有一个人能在帅气这方面压过顾琢成。 如果……他怀里没有抱着一盆植物就好了。 ——是的,顾琢成大老远从上海带了一盆植物回来。杨嘉树的嘴巴张成“O”字型,盯着那盆疑似金桔的盆栽:“……这是什么?” 顾琢成抬起盆栽,把它往杨嘉树跟前放了放:“金钱橘,怎么样,好看吗?” “呃……”瘦巴巴细条条的,上面零星挂着几颗金色的果实,也许它本来就长这样?杨嘉树照顾顾琢成的面子,昧着良心说,“挺好看的。” 顾琢成扬起嘴角,把盆栽塞进杨嘉树怀里:“送你的,生日礼物。” 杨嘉树十分吃惊:“你——竟然记得我的生日?”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竟然放在心上了! “记得,4月8号,还有几天就到了。” “哦……”杨嘉树抱着橘树,左看右看,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也许……橘子味很香?又或者,绿中带金看起来很喜庆?他注意到橘树的树杈上绑了一张小卡片,背面似乎写了字—— 翻过来一看,杨嘉树愣住了。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杨嘉树的名字来源于屈原的《九章·橘颂》,嘉树的意思是橘树,这是一首赞颂橘树高贵品德的诗,“愿岁并谢,与长友兮”,翻译过来就是:我愿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杨嘉树的灵魂被击中了,霎时间,世界变成一团虚影,只有正中间的顾琢成是清晰的。 “怎么了?”顾琢成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太感动了吗?” “……”杨嘉树垂下眼睛,盯着橘树的树尖,这是一颗还在生长的树,顶端有几片浅绿色的嫩芽,虽然瘦弱,却也显露出蓬勃的生机。杨嘉树抬起头,对顾琢成笑了笑,“谢谢,我们走吧,打车回学校。” 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平淡了?顾琢成纳闷,难道不应该震惊、感动、然后大声表白吗? ——这里的“表白”,是对好朋友将自己放在心上的由衷剖白,即使是默契不言的友情,有时候也是需要表达的。 也许,杨嘉树是个不擅表达的人吧。顾琢成如此想道。 先回了宿舍,杨嘉树抱着橘树,不知道把它放在哪里好,放在书桌,担心它晒不到阳光会影响生长发育,放在阳台,这几天降温,万一冻死了怎么办? 这时顾琢成路过,见杨嘉树抱着橘树默然不语,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还以为他终于后知后觉开始感动了,遂道(其实也是有意邀功):“本来我也可以回北京再买的,但是当时我看到这棵树,心里第一时间浮现出你的名字……所以就把它带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谢谢啊。” ——但是,我不想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啊。 杨嘉树把快挂掉的金钱橘放在阳台上,打算让北京寒冷的冬风把这棵“友谊之树”活活冻死。但是半夜,杨嘉树辗转反侧,害怕它真的冻死了,于是爬起来,偷偷地又把这棵树抱了回来…… 如果,它是一株玫瑰就好了。
第18章 自从知道自己是个Gay之后,杨嘉树就开始研究Gay这个群体。他获取信息的途径包括但不限于:查图书资料、观看纪录片、潜入同志社区(线上)、某蓝色APP……不过最后一个他在下载不到三分钟就删除了,一分钟注册,然后两分钟之内收到了三条大尺度骚扰信息……吓得他立刻退出之后卸载,并发誓永远不要再对这种所谓的“交友软件”产生好奇之心。 一番摸索之后,他得出结论,Gay和普通直男好像并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前提是,他们有意隐藏自己Gay的身份。这时候的社会对同性恋还没有那么包容,起码出柜后会遭受很多异样的目光和恶意的议论。也许……小范围出柜是可行的,对一些亲友……可是,问题又来了,一个明牌的间谍和一个潜伏的间谍,哪一个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标?这还用想吗。出柜了,可能人家第一时间就要跟你保持距离了。 北京这几天很奇怪,明明是4月初,万物复苏的季节,却下了一场雪。心情郁闷,加上天气寒冷,导致杨嘉树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一下课就躺在床上听歌睡觉,谁叫都不出去。 晚上顾琢成喊他出去吃饭,杨嘉树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你帮我带一点吧。” “你怎么了?”顾琢成见他躺在床上恹恹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话也瓮声瓮气,怀疑他是不是感冒了。想着,他走到杨嘉树的床铺跟前,摸上杨嘉树的额头,“有点热,是不是发烧了?” “啊?”杨嘉树一动也不敢动,额头凉凉的,是顾琢成手掌心的温度,“没有吧,可能是躺被窝里捂的。” 他还算镇定,没有引起顾琢成的疑心。 “还是用温度计量下吧,我记得你有温度计,放哪里了?”顾琢成说,很自然地就要拉开杨嘉树的抽屉。 “!”杨嘉树吓了一跳,里面可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的!他像只虾米一样,弓起背一跳三尺高,感觉下一秒就要撞上天花板了,“温度计隔壁借走了!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食堂!” 顾琢成的手停在抽屉的拉环上,上上下下打量杨嘉树:“哦。那你去把外套套上。” ……等等。我刚刚上床的时候是不是脱得只剩秋衣秋裤了。 杨嘉树缓缓低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这不仅是他最紧身的一套秋衣秋裤,而且还是颜色最难看的……绛红色。 天呐,杀了我吧。 杨嘉树欲哭无泪,背过身光速穿好外套,站在门口叫顾琢成:“走吧。” 到楼下没人的地方,顾琢成忽然说:“你抽屉里藏了什么?” “……啊?”杨嘉树心里“咯噔”一下,他发现了?不会偷偷看我抽屉了吧!一紧张,杨嘉树说话也结巴起来,“没、没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顾琢成看着他,欲言又止。 “?”杨嘉树满脸问号。 “咳咳。”顾琢成捏紧拳头,放在自己的嘴巴前,轻咳了咳,委婉地道,“那什么过度对身体不好,你要是精力无处发泄,可以跟我一起去打打球、跑跑步,就不会想些有的没的了。” “什么有的没的?”杨嘉树惊呆了,“你在说什么啊!” 顾琢成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赤裸裸地在表达:“你懂的,就不需要我说太明白了。” “……”杨嘉树的脸一瞬间红成番茄,说不清是气的还是臊的。 他以为我偷摸藏了什么?色情小说?十八禁漫画?成人玩具? 靠,我是那种人吗?! 杨嘉树瞪起眼睛,就要跟顾琢成解释—— 然而下一秒,他很可耻的怂了。 现在解释了,等下他回去非要检查我的抽屉怎么办,那我藏在里面的《让直男爱上你的一百零八式》岂不就暴露了?到时候就是有一百零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杨嘉树的脸憋得通红,都快成紫色了,磕磕巴巴,最终只气若游丝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顾琢成展开眉头,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每次回来都看你躲在床上,还总是嗜睡,黑眼圈特别明显;嘴巴也白,没一点血色……” 他越说,杨嘉树的脸就越红,“行了你别说了……” 他现在有点生气了,谁让顾琢成这么污蔑一个脸皮这么薄的人的,偏偏他还不能解释……杨嘉树恨恨地想,就算我是在那个啥,你猜猜我yy的对象是谁呢,说出来吓不死你。 “好了我不说了。”顾琢成憋着笑,决定给杨嘉树留点面子,“快走吧,一会儿食堂关门了。” 打饭的时候,顾琢成让杨嘉树先打,还在杨嘉树明显表露出对他碗里的菜感兴趣的时候,大方地让出自己的食物——三只鸡翅,全给了杨嘉树,一只都没给自己留。 回宿舍的路上,又下雪了。 杨嘉树注视着绵绵小雪,嘟囔了一句:“连老天爷都知道我冤……” “你说什么?”顾琢成没听清。 “没什么。”杨嘉树摇头,“怎么都四月份了还在下雪啊,北京的天气好可怕。” “确实挺反常的。”顾琢成说,伸出手接落下来的雪花,“下不了多久的,明天就升温了。” “你怎么知道?” 顾琢成晃晃手机,冲杨嘉树眨了眨眼:“天气预报。” “……好吧。”杨嘉树盯着顾琢成的脸,被他刚刚俏皮的一笑迷住了,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重复:好帅,好帅…… 回到宿舍,杨嘉树拿起桌上的课本,换了一双鞋要去上课,刚换好鞋站起来,顾琢成忽然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杨嘉树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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