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宁把玩偶握在手心,右手微微放在身后,然后他找了一件衣服搭在右手上,往行李箱走去。 廖祁东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烟灰掉落在地面,他也不在乎房间内的卫生问题了,沈斯宁走了,他就算是把房子拆了,都不会有人和他吵了。 他喜欢沈斯宁,但是他暴露的太早了。 沈斯宁还没有喜欢上他。 可是喜欢这种事,迟早是藏不住的。 想到这里,廖祁东又恨沈斯宁的决绝,抽身太快,连一丁点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往日对他的好,都不曾在他心里留下过一点痕迹。 “沈斯宁,等等再走吧。” 沈斯宁听到廖祁东的话,心中强装的镇定差点溃散,廖祁东说这句话时,声线是抖的。 廖祁东知道他不想把事情戳破。 于是愿意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沈斯宁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是挺狠的。 沈斯宁把玩偶藏在衣服里,一起收进行李箱,收好后,沈斯宁蹲在箱子面前,他闭上眼,默默的深吸几口气。 调整好情绪后,沈斯宁才开口。 “廖祁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你想要的月亮在远方,你需要翻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你不知道到底还要翻多少座高山才能走到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后,你累了疲了,那这时候你是选择继续前行,还是转身折返?” 沈斯宁说完这些话后,他把箱子合上,起身面向廖祁东等他的回答。 廖祁东一夜未归,他一身的衣服都皱了,眼底泛青眼睛通红,十分的不修边幅,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沈斯宁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廖祁东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他好像明白但好像又不明白,他没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沈斯宁一直等着他。 好像非要他回答这个问题。 “月亮在天上,谁能够得着?” 廖祁东拧着眉回答这个无厘头的问题。 沈斯宁听见他的这话,生生气笑了。 你瞧,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高山。 他们之间会有翻不完的高山的,那个辛苦的人只会是廖祁东,终有一天他也会累的。 到时候他会嫌弃所有苦难。 都是自己带给他的。 沈斯宁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精致利己主义,他自私,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庭和身份,去和一个男人过苦日子。 他早晚会回家的。 好的人,应该是站在他的未来里的。 所以只能廖祁东去克服这些困难。 然而这一切,站在廖祁东的角度来看。 是残忍的,是自私的。 廖祁东看着沈斯宁的笑,觉得他的笑十分刺眼,他知道自己回答错了,沈斯宁不满意。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是生气和怒火。 “沈斯宁,你在担心什么,你和我直说不行吗?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文化问题,你把话说直白一点不可以吗?” 廖祁东像一头发了疯的恶犬,被夺走了心爱的东西,横冲直撞,恨不得把所见之物都撕碎。 “廖祁东,你是在和我发火吗!” 沈斯宁厉声质问他。 沈斯宁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也有这样一天,情绪失控,大声说话质问,毫无礼仪可言,上的所有礼仪课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而让他失控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廖祁东听到沈斯宁的话,他所有的怒火在这一瞬间都熄灭了,他望着沈斯宁的整个人。 他多想把人咬碎吃下去,那这样这个人就是他的了,他很想发疯,但是仅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 “沈斯宁,你走我就不送你了,钥匙你放桌子上就可以了。” 廖祁东手心死死的捏着未燃完的烟支,火星把他的手心烫出伤口,他也一点未曾察觉。 两只手紧握成拳,用尽全力的克制住自己,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往外走。 他怕自己到时候真的看着沈斯宁离开,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伤害到对方的事。 沈斯宁看着他走到客厅中间,又突然回头。 “沈斯宁,我不明白你说那些话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我知道我们身份悬殊,明知不可能,但我还是想去争取,因为喜欢不是买东西,今天没有了,明天可以换其他东西来替代。” “是不能替代的。” 廖祁东临走时,仍不甘心。 他说完后,去看沈斯宁的反应。 但沈斯宁关上了卧室门。 那扇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第40章 留下 沈斯宁关上卧室门, 他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沈斯宁反锁上门, 他坐回到床上。 回想起关上门时, 廖祁东眼里的心碎和痛苦, 沈斯宁的呼吸有些不畅, 心里难受得厉害。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当初和廖程在一起时,也没有这样。 为什么? 他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这么多? 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在乎过, 对方的身份和背景? 沈斯宁心力交瘁,他躺在床上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睁着眼睛看了很久的天花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沈斯宁起床洗漱, 下楼吃了早餐, 他打车去县城中心, 去卖飞机票的售卖窗口买票,现在是过年, 什么票都很抢手,工作人员说,近段时间的票都没有了。 沈斯宁说不拘什么地方,只要有票就可以, 反正他也没有想好去哪儿,那这次就交给天意,哪里有票就去哪儿。 工作人员操作好一阵,最后给他打了一张票出来,沈斯宁看了一下目的地, 在地球的另一边,很远,票价也比平时贵了好几倍。 时间在十天后。 沈斯宁拿着票回去了,回去后他找来白纸,重新手写了一份股份合同,写完后他出去找人打印出来,打印后他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他又单独在另一张纸上,写上了自己的银行卡号,以后的股份分红让廖祁东直接打在这张卡上。 沈斯宁把合同放在饭桌上,用杯子压着。 他想的是,廖祁东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他看见合同,两个人也不用见面,直接就把合同签了就可以了。 沈斯宁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一天三顿都在外面饭店吃,他本来打算扔掉的衣服,他没有先扔而是穿上一天,第二天下楼扔一套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几天过去了,廖祁东还没有回来。 沈斯宁想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把合同签了,但他一想起廖祁东临走时,看他的那个眼神,沈斯宁就没有勇气打电话过去。 他是个恶人,如果打电话过去。 廖祁东得知自己找他,只是为了重新签合同,恐怕是会在他心上再插一刀。 沈斯宁一直等,等到第九天时他等不了了,他在想到时候让廖祁东签完字,盖了章给他寄过来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找了人,把自己不要的物品都清理丢掉,然后让人把卧室的清洁都做了,做完这一切后,第二天一大早沈斯宁就起床了。 他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出居民楼打车。 打车到了机场,在候机厅等待。 人很多,沈斯宁都没处坐,便找了一处花台,买了一张报纸垫着,然后坐下。 廖祁东此时在深山里,这山里有煤矿。 那天和沈斯宁分开后,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像着了魔一样,他甚至想立马回去,把沈斯宁锁起来,不让他走,和他死耗到底。 但廖祁东知道,沈斯宁是高傲的,他这个人骨头最硬,他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恐怕沈斯宁会恨死他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廖祁东买了礼品,挨家挨户的上门去,给那几个煤老板送礼拜年。 现在他在的地方,就是这位张老板的地盘,张老板和他一样也是没文化泥腿子出身,六十多岁的人,性格豪迈,尤其是饭桌上他见廖祁东喝酒爽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很是喜欢他。 所以吃完饭没事,还带他来煤矿场看看。 现在工人都放假了,张老板带着他在山里慢慢逛,这山里修了简易房子供工人居住,机器车子什么的都摆放在外头,有两个专门的人守着。 “东子,你看这路,人走着都费劲儿,只能货车出入,要是小车上来,非得陷在这里。” 廖祁东嘴里叼着烟,站在半山腰向下望去,他们这里的地形是山连山,望不见远方,只能看见一座又一座的山。 山脚下就是矿场,工具车子都停放着。 “张哥,你说山的另一面是什么?” 廖祁东想到沈斯宁问的那个问题,没来由的说了这样一句问话。 张老板哈哈笑了笑,指着山的那边说道。 “山的另一面当然还是山啊,你来的时候没看见吗?这里除了山就是山,穷得很啊。” “但是穷地方也有穷地方的好处,规则不完善,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廖祁东也跟着笑了笑,吸了一口烟后把烟支取下,用食指和大拇指捻灭火星,把烟头扔在脚下。 他知道张老板说的意思。 越穷的地方,贫富越是两极分化。 不要小瞧这些穷地方的地头蛇,他们可是从底层混起来的人,会的有的可是比大城市的人多多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 “张哥,我年轻,不懂的地方多,到时候需要张哥多多提点,我这人也没什么文化,出门挣钱人家多少地方都不要,看不上我,好不容易回到家闯出点名堂,就想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廖祁东眉眼都是狠厉和不甘心,说出的话都是心里提前准备好的,他早就打听过这位张老板的生平事迹。 张老板听到廖祁东这样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眼睛笑成一条缝,笑他意气用事,不过吃过几顿饭,就把目的说了出来。 不过也好,心机太深的人,他用着也怕。 “哎呀,东子,你就是年轻,沉不住气,人生几十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年我三十来岁的时候还在工地搬砖,谁能想到我能有今天这一日。” “文化人又怎么样,会点洋墨水,眼睛都长在天上去了,你看看我手下那些名牌大学生,哪个不是乖乖听我吩咐,我说东他不敢说西。” “指着老子给他发钱呢!” “哈哈哈哈,我知道他们不满我,但是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得在这里忍气吞声,真有能耐走就是,还不是舍不得我开的工资!” 张老板说到这里,越说越畅快,激动时还用手比划,廖祁东时不时的附和他两句,适时捧场。 晚上廖祁东在张老板家里住的,张老板家修得很气派,门口还放了两座石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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