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损失确实比较惨痛。高奢品牌会给演员带来相当大的加成效果,艺人一旦被打上“草根”、“歹竹出好笋”的标签,基本上就意味着跟高奢代言无缘了。 靳若飞终于遗憾地抚了抚他的后脑勺。 轻抚的力道宛如柔和的波浪,短暂地平息了安固言心里的焦躁。他像一只撒娇的大狗般往靳若飞怀里用力钻了一下,委屈地哀求道:“小飞,小飞……今晚你不要回去了,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没有家人可以依靠,只有你了……” alpha可怜兮兮的,靳若飞也不好拒绝。挣扎一会儿,他问:“那我睡客房哦?” 安固言沉默几秒,泫然欲泣地仰起脸望着他:“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心情对你做什么吗?……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而已,这样我才能睡得着觉!” “好好好……”尴尬地应下来,靳若飞又拍拍他的后脑勺,把人安抚好了,才解释道:“我是怕你妹妹看见了会误会,不是质疑你……” 一提起小语,安固言便沉闷地哀嚎一声:“早知道这样,之前我就不带她过来了!给自己添了个拖油瓶不说,还还引燃了定时炸弹!……我明明还没当父母,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孩子回来呢?” 闻言,靳若飞不禁隐隐心虚——毕竟,这个建议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导致这样的结果,他也不好袖手旁观了。 只得耐心拍一拍安固言的后背,beta男生叹口气,轻声道:“那今晚就让她在我家跟潇潇睡吧!……我陪着你,事情总会解决的。” - 晚上八点,潇潇在宋清许家用过晚餐,便准备回家洗澡休息。本来姚司机都开着车到楼下了,但小家伙硬是死死地搂着邢再洺的手,第一次不讲理地撒娇:“爸爸……你送我回去吧!好不好?你送我回去……” 邢再洺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但自己跟靳若飞不欢而散,见面了也只有尴尬。 他为难地把儿子抱起来,正要说什么,潇潇已经红了眼睛:“爸爸,你说要等你调整好,但是要等多久呢?今天真的不能送我回去吗?” 宋清许在一旁戴着老花镜,正不紧不慢地清理植物的枯叶:“就是嘛!不管再怎么样,你是爸爸,小飞是妈妈。你俩见面是不可避免的,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邢再洺只得搂紧儿子,心浮气躁地妥协了。 搬家后,靳若飞居住的新小区离宋清许家近了一些,晚上开四十分钟就到了。潇潇坐在车子后排,情绪颇为高昂,小大人似的指挥道:“前面看到喷泉以后往右转,再往前走,转个弯儿,就到楼下啦!” 停好车,邢再洺把儿子抱下来,一边走一边左右打量着小区的绿化,面色有些生硬:“你妈妈怎么突然想着搬家?” “……不知道。”潇潇摇摇头,神情中好像有些欲言又止。这种过于早熟的神态被邢再洺捕捉到,他走进电梯里,忍不住追问:“是那个安叔叔叫他搬来这儿的吗?” “我,我不大清楚。”潇潇心虚地摇摇头,然而这表现基本上就等同于说“是”了。邢再洺搂着他,不禁郁结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我敬而远之,跟他却亲密无间……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要当我的炮友呢?拒绝我不就好了? 面色不禁有些沉冷,电梯到达六楼,他抱着潇潇走出去,来到603门前。正抿着唇调整气息,潇潇却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摁响了门铃:“妈妈,我回来啦!” 邢再洺的呼吸不由猛地屏住了。 门里隐约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与beta男生的步伐不大相同。他紧张而期盼的心情顿时落了空,下一秒,大门打开,里面站着的人果然不是靳若飞。 秦丽君一脸焦头烂额的表情,在看见邢再洺的瞬间愣住了,变得紧张而僵硬:“邢先生!你来啦?那个,要、要不要进来坐坐?” ……靳若飞好像不在家。 收回朝门里打量的目光,邢再洺克制地点了点头:“嗯。” 抱着潇潇走进去,入眼的装潢是简单而大方的,看上去比之前江滨公寓的配置要好得多。小家伙滑到地上,迫不及待地脱了鞋,拉着他往里走,并大声喊:“妈妈,妈妈!我回来啦!” 这时,沙发上一个小孩扭过脸,喊了他一声:“潇潇,你妈妈今晚不回来了,他在我家陪我哥。” 直到这时,邢再洺才注意到歪在沙发上的小女孩——浓眉大眼,嘴角微翘,天生一张笑唇。再加上那头微卷的长发,一看就知道她的哥哥是谁。 “他不回来了?”潇潇顿时懵了,难过地抬头望向爸爸。邢再洺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下流淌,将热度尽数带走,四肢变得冰冷——你居然心软到这个程度,愿意用身体去安慰他?是不是我碰上个倒霉事,再装装可怜,你也会回到我身边? 牙根几乎咬出了血,邢再洺控制着极度怨愤的情绪,勉强蹲下来,拉着潇潇说一句:“你乖乖洗澡、睡觉,爸爸先回家了。”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站起身,大步离开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 第二天早上,靳若飞是直接从安固言家去片场的。 这只情绪低落的大狗像搂抱枕似的搂了他一晚上,其间一直喋喋不休地倾吐着这些年来对于父母的恨意。负面情绪轰然开了闸,滔滔不绝、无休无止,靳若飞尝试几次关不上,只好被动地充当他的垃圾桶。 九点整,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到达片场。化妆之前,靳若飞让人拿来冰块,给自己脸上冰敷了一会儿,这才开始上妆。 化妆师的手机放在一旁,播放着星辉公司对安固言父母的回应:“安先生自成年之后,每年都向父母支付不菲的赡养费,数额随着收入的提高而逐渐丰厚。其中,去年他支付了863w,前年779w,银行流水中有切实记录,双方的信息往来中也说明了原因。希望安老先生和乔女士不要再颠倒黑白,给自己的孩子泼脏水……” 化妆师惊讶地听着,不由停顿两秒:“给了这么多呀!那他爸妈怎么说他没给呢?” 靳若飞困倦地闭着眼,哑声道:“他爸妈是赌鬼……赌鬼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原来如此!”化妆师恍然大悟,随即咋舌地摇了摇头:“这种父母一般很无赖的。就算安老师回应得无懈可击,他们也会撒泼打滚,想方设法扒掉儿子一层皮。” 闻言,靳若飞莫名感到一阵心累:看来,自己还要再安抚他几天了。 果不其然,当天上午星辉公司做出回应,下午三点,那对不死心的父母又跳了出来:“谁说我们收到了赡养费?!那张卡虽然是以他爸的名义办的,但这些年根本就不在我们手里!……这孩子的心计也太深了,居然那么早就开始算计父母!天啊,我俩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副言之凿凿、哭天抢地的模样,看得靳若飞一阵后怕。他头疼地想,安固言肯定要气疯了。 晚上八点回到家,刚跟潇潇见了一面、洗过澡,安固言就打来电话,又开始撒娇地哀求:“小飞,你过来陪陪我……就一个钟,好不好?” 叹一口气,靳若飞回眸望向沙发上看偶像剧的安固语,点了点头:“好。” 穿上外套,他正要去拉小姑娘,顺便把她一起送回去。不料,对方把身子一躲,警惕地缩在角落里:“不要,我不想回去!……我在电视上看到了,爸妈那样折腾,哥哥肯定还在生气。我,我还是在这边住两天吧!” 无法,靳若飞只得独自去了安固言家。 今天alpha的状态倒是稳定了些,虽然依旧理直气壮地往他怀里钻,但不再魔怔似的喋喋不休。他搂住靳若飞的细腰,整个脸埋在他胸膛里,孩子似的咬牙低语:“公司那边在想办法找他们赌博的证据……还有去银行取钱的录像。等视频拿到手,我的罪名就彻底洗刷了……但是,他俩到底是我的父母,血源斩不断。我要怎么办,才能彻底摆脱他们呢?” “公开断绝关系有用吗?”靳若飞认真地提问,似乎自己也思索过很多次。安固言沉默一会儿,道:“大概率没有用,法律上还是要赡养他们的。不过,我可以公开声明,不再为他们的赌债买单,每月只给他们一定量的赡养费。” 说完,他停顿一会儿,又苦涩地闭上了眼:“结婚都可以离婚,朋友也可以绝交,为什么偏偏断绝不了亲子关系呢?” 对啊,为什么呢? 想到自己那个即将在两年后出狱的爸爸,靳若飞也在心底发出了沉重的疑问。 - 第二天去到片场,补拍之前受伤时搁置的雨夜陷洞戏份。他化好妆坐在帐篷里,候场期间正背台词呢,手机上安固言的信息断断续续地发过来,尽是情绪的发泄,源源不断得往他这里倾倒。 心累地看着手机屏幕,靳若飞只觉自己又多了一个成年的大儿子,操心得精疲力尽。 这时,身旁的白心梧冷不丁出声道:“靳若飞,我已经听到你叹第十口气了——你要再这么心不在焉,待会儿我就去跟莫导说,让他放你回去休息一天,今天就先别拍了!” 抬起头,见她面色严肃地瞪着自己,靳若飞一时也没了道歉的力气,苦笑道:“回去也休息不了……还有人等着我安抚呢。” 秀美的眉毛拧起来,白心梧面色微沉,敏锐道:“是安固言吗?” 靳若飞木然垂着眼帘,没有否认。 “——他怎么回事?”冷叱一声,白心梧眼神凛冽,申请十分冷峻:“都快三十二的人了,入行已经十年,公司又有资历。出了事有公关部帮忙解决不就行了,干嘛非要拉着你讨安慰?——你比他还小三岁呢,他不说照顾你,居然还这样消耗你,这也叫追求吗?!” 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靳若飞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张口结舌地解释道:“其实也不是消耗……他,他心情不好嘛,我跟他虽然不是恋人,但也算得上朋友,陪伴一下无可厚非……” “朋友?朋友就能这样无节制地索取吗?靳若飞,我告诉你,这不叫朋友,这叫吸血鬼——”重音用力压在最后那三个字上,白心梧面色冷酷,“啪”地将剧本在桌上一扣,起身走向摄影棚:“我言尽于此!你要工作、还是要朋友,想清楚了再过来!” 怔怔望着她大步走远的窈窕身影,靳若飞只觉当头棒喝,混沌的大脑一下子被打醒了。他恍惚地坐在原处,良久,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起身追了过去。 --- 那天晚上,安固言打电话唤他过去,他没有再答应。 “为什么?小飞,你忍心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吗?”安固言熟练地哀求着,用极尽可怜的嗓音,试图唤起他的疼惜。 “……我已经三个晚上没有陪潇潇了。”靳若飞叹息着,只感觉自己肺中的空气被一点点抢夺殆尽:“安哥……我有儿子、我有妈妈。我总不能把他们丢在一旁,不管不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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