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犟嘴。你要不给赵老二下套,他能连裤子都输给你和小七,最后只能跳水里遮羞?”那个影子说着又转过身,将地上的石头搬了起来,掂量了几下,语气有些无奈:“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就先跟师父服个软,等我回来再说,省得师父又罚你背着石头跑圈。” 小少年轻轻“切”了一声:“那不是还有你吗?反正你肯定有办法。” “少给我戴高帽,我又不是次次都在……” …… “嗡——” “嗡——” 床铺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柳安木的动作顿了一下,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将逼到眼底的湿意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接通电话,王远低沉的声音下一秒就从听筒中传出来:“组织上已经同意了你的计划,这次行动的保密等级很高,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指挥,无条件配合组织的一切行动。” 柳安木换了一只手握住手机,顺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巾,朝着卫生间走去:“749局里不干净,说不定从计划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你不用担心计划会被泄露,这次的行动将直接由‘天号’指挥官‘鸮’负责,代号‘幻日计划’,保密程度为S级。” 柳安木停下脚步,握着毛巾,停在了卫生间的门口。749局的内部分为“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个不同的等级,所谓的‘天号’指挥官,也就是749局最核心的几位大人物。 如果把749局比作人体,那‘天号’级别的指挥官就是组成749局的大脑,每一位指挥官手里都有握着一柄代表最高权限的钥匙,而这种权力往往和责任是对等的,有权必有责。 每一位指挥官在成为指挥官的那一天起,命数都通过一种特殊的阵法,与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这件事在道上也不是什么秘辛,老一辈的人基本都略有耳闻。换而言之,只要若国运有损,指挥官就会在第一时间被阵法抽干,用于填补国运。 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组织,只有这几位指挥官绝对不会。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他们存在的痕迹也早已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而他们则是行走于黑夜中的英雄,默默守护着这片国土。 “说说这个‘幻日’计划。” “计划的主体部分没有什么变动,你在下午两点前去建湖路阳明小区15栋1802房,到了以后打开电视柜的第二格,里有会有一个蓝色药盒。你把药盒里的胶囊吞下去,这里面是微型卫星定位器,方便组织随时定位到你的位置。另外,主卧的衣柜里有本次行动你需要的衣物,义|乳的穿戴方法你自己先上网搜一下,我就不多说了。” “局内会在下午两点整接到‘死者’家属打来的报案电话,二十分钟后法医和痕检会到达现场,死者罗招娣,死因为一氧化碳中毒,尸体在主卧床上被发现,身旁留有遗书,死亡时间在3小时左右,后背出现少量鲜红色尸斑。” 柳安木推开洗手间的大门,微微抬了一下眉梢:“案发现场选在居民区?” “这是指挥官的决定,我们无权过问。”王远停顿了片刻,说:“这方面的情况有健全的政策,凶案对周围住户造成的损失,事后会由上层进行统一赔付。” 柳安木“哦”了一声,有人‘自杀’身亡势必会对周围的百姓造成影响。如果没有相关部门的处理,周围的居民就会平白承担了一场无妄之灾。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或者还需要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准备。”王远又在电话里问道。 柳安木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有,最后一个问题。”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好,你问吧。” “指挥官是男的还是女的?长得漂亮吗?” “……” 沉默了片刻,随即电话那头的王远嘴角抽搐了两下:“这组织里的最高级机密,你要真的好奇就自己加入749局,等你做到‘地号’总长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柳安木把牙刷塞进嘴里,不置可否:“那换一个问题。” “我的时间很宝贵,你小子少给我问这些有的没的。”王远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这一次电话那头的柳安木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就在王远狐疑地放下手机,以为又被这混小子耍了的时候,电话那头才慢悠悠地传来柳安木的声音。 “头儿,既然你能直接向‘天号’指挥官汇报情况,说明你在组织里至少也应该是‘地号’。同样,你也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天号’指挥官备选人。”柳安木含着牙刷,声音有些含糊:“所以我很好奇啊,你到底为什么会进入分局,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队长?” 电话那头彻底安静了下来,甚至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的声音才重新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王远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沙哑:“你的确有几分眼界,不过人太喜欢自作聪明,有时候未必是一件好事。”
第70章 警笛声划破午后的沉闷与安静, 手臂上挎着菜篮的妇人一手牵着孩子,目光看着警车开过去的方向,眼神中划过一丝好奇。 下午2:30, 阳明小区15栋 1802住户的门口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旁边的1801户门大开着,穿着居家服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 目光频频地往1802屋里张望。 两个年轻的警察手里拿着黑色笔记本,正神色严肃地给这户人家做笔录。 “您最近和1802的住户有过来往吗?” “隔壁那小姑娘是半个月前搬过来的, 每天工作好像还挺忙的,都是早出晚归,有几次我老公下晚班的时候还遇到过她也刚下班回家, 有时候我早上去买菜也会遇见她, 不过也就是在电梯里随便唠两句。” “那您最近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总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女人搓了搓自己的手背, 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那小姑娘人长得很漂亮, 就是每天都板着一张脸, 但看见人的时候也会笑一下,但怎么说呢,那个笑容感觉就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不过她一个女孩子来大城市闯荡,生活压力大,确实也很不容易。” “平时见过有人来她家里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这小姑娘性格比较内向, 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我从来没见过她带朋友回来。” 三人说话间,1802里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女人忍不住好奇地抬头看去。只见1802里一个穿警服的背影从房门里倒退着走了出来,双手里还抬着担架的一头。 白布盖在担架上, 隐约能从轮廓看出担架里的是一个人形的东西,应该是裹在尸袋内,呈现出“十”字型。女人盯着担架上的凸起看了几秒,顿时感觉一阵发冷,脖子上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轻叹了口气,不禁小声嘀咕道:“多好的姑娘,到底有什么坎过不去啊……” 穿着蓝色隔离服的青年跟在担架的后面,在走过女人身边的时候,他夹在腋下的文件袋突然掉了下来。青年挠了挠头,弯腰去捡文件袋,就在这时,插在他隔离服侧面的手机却滚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摔落在了女人的脚边。 女人怔了一下,紧接着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下看去,只是当看清楚屏幕上的画面时,她的眼睛猛然瞪大,拼命捂住嘴巴,浑身打了个哆嗦。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人,女人的面部盖着一张白布,两只手臂搭在胸前,露在睡衣外的皮肤惨白而泛着青色,很像是鬼片里那些含冤而死的厉鬼。 青年连忙将掉落的手机捡起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吓到您吧?” “……没关系。”女人勉强扯了扯嘴角,又朝着电梯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能问问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的吗?” “抱歉,涉及案件的部分我们不能透露。”警察把手里的笔记本“啪”的一声合上,把黑色签字笔插回上衣的口袋内:“如果您还有线索提供,请随时拨打110,与我们联系。” “好,等我老公回家我让他一起回忆回忆,”女人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一定会报警给你们提供线索。” ** 抬着尸体的担架被从车上搬了下来,由四个年轻警察抬着,从警局后方的小门朝着解剖室搬去。 躺在裹尸袋里的柳安木睁着眼睛,哪怕隔着几间空置的调解室,依旧能很清晰地听见大厅的方向传来的吵嚷声。这种家属大闹警察局的戏码平时也不少见,不过今天来警察局吵闹的“家属”当然不会是死者真正的家属,而是计划中特意安排的一环。 不出意外的话,王远很快就会拿出死者罗招娣的“遗书”。看过遗书之后,穿着土气的中年女人会一屁股瘫坐在地,中年男人则会大声咒骂自己这个不知感恩的女儿。 换做平常,这种热闹他肯定不会缺席。不过现在他躺在裹尸袋里,想凑热闹也是有心无力。 几个搬运尸体的人手脚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柳安木就感觉自己后背贴上了一片坚硬的钢板。赵法医向四人道了谢,紧接着,耳边便传来解剖室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赵柘把解剖室的大门锁上,这才又重新走回到解剖台边,将裹尸袋的拉链打开。裹尸袋里原本“死去”多时的姑娘睁着眼,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赵法医将裹尸袋的拉链从头拉到脚:“死者生前留有遗书,在各大社交平台均有发表消极言论,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三个小时后对死者罗招娣各个社交平台的调查就会结束,并通知家属认领尸体。” 程名原本正趴在解剖室的气窗上朝外看,看见柳安木从裹尸袋里坐起来,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很兴奋:“三哥,咱还是头一次参与这种保密的大案子!头儿说你前脚刚被送回局里,后脚咱们就接到了尸贩子的电话,看来这些人还真在咱们局里有内应!” 柳安木扯了扯头上有些扎脖子的假发,光着脚从解剖台上跳了下来:“号码去查了吗?” “还是虚拟号码来电,我们无法追溯到这个号码的认证信息。”程名连忙拿起旁边的矿泉水,递了过去:“三哥,渴了吧,快喝点水。” 柳安木接过水瓶,毫不客气地拧开,一口气就灌了半瓶下去。 赵柘从旁边的手箱里拿出了两罐颜色不同的液体,又拿出了一个盘子,将两件东西都摆放在桌子的一角:“这次行动前期只有你一个人,遇到事情不要冲动,首先要保护自己。” “只要计划没有泄露,我就不会有危险。”柳安木随手把喝了一半的水瓶放在解剖台上,目光扫过旁边的报告:“既然局里有内应,我们就必须把戏做全套,如果让他们发现端倪,以后再想把他们一锅端就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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